457.無限接近真相的感覺真是讓人抓耳撓腮-加更【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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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溫酒辭”兄弟加更【4/5】）

撕肉穿戴整齊揹著裹屍袋蹣跚離開“造物之地”時，被“探險家”放逐到星界的沼澤巨蛇已經返回了物質世界。

其時間要短於探險家宣稱的三十分鐘，這充分證明即便是黃昏僕役這樣“專業滅世”的大惡人群體裡，也有辦事非常不靠譜的傢伙。

而這個“小小的失誤”足以讓撕肉留在這裡的豺狼人和亡靈軍損傷慘重，它們見勢不妙便退出了禁區之外，好在撕肉的威嚴還是有的，因此這些傢伙沒有一溜煙跑回瘟毒鎮，而是專門留下了一批亡靈軍接應撕肉返回。

儘管它們心中都希望撕肉就這麼消失在沼澤深處該有多好？

撕肉在冥府騎士們的沉默協助下有驚無險的穿越過了正在被沼澤巨蛇瘋狂蹂躪的戰場，這一批跟過來的突擊殭屍被撒出去了三分之一就是為了引誘這巨獸將怒火發洩到其他地方。

事實證明它們的策略是正確的。

巨獸在沼澤迷霧中迴盪的嘶吼裡充滿了憤怒的意味，它被徹底激怒了，這意味著它失去了冷靜和智慧。

“它受傷了？”

回到了安全地帶的撕肉回頭看向身後的戰場，既為傳奇生物的強悍而心中感慨，又帶著一種奇妙的躍躍欲試。

它能聽到巨蛇的咆哮中帶著壓抑不住的痛苦。

這說明剛才那趟“星界之旅”給這強悍生物惹來了麻煩，它已經開始流血，這倒是個意外之喜，對於瘟毒術士們而言一旦搞到了生物的鮮血，那麼它再強大也有了可以被利用的可乘之機。

不管是惡毒的詛咒術還是調配瓦解毒藥都是很有用的削弱之法。

“你們留在這！收集寧基南卡的鮮血。”

撕肉當機立斷的對自己的學徒們呵斥到：

“我要先行返回瘟毒鎮處理一下我王的遺骸，我會在明天清晨帶著必要的物品回到這裡，這頭遊蕩的沼澤巨蛇必須被幹掉才能允許我們在這區域中繼續搜尋我王留下的其他秘藏。

我們已經實現了目標的第一步，但我們不能只帶著王的遺骸回去。”

“你找到它了？”

撕肉的話讓一眾豺狼人術士大驚失色。

它們紛紛看向撕肉死死抱在懷中的黑色裹屍袋，它們意識到那其中放著豺狼人一族唯一的領袖，這足以讓這些桀驁不馴的傢伙感覺到震驚。

豺狼人們的壽命很短，相比這個世界可以輕鬆活到140歲的人類，豺狼人們最多隻能活60歲，而在黑暗山脈那個鬼地方討生活的壽命只會更短。

這意味著這些年輕豺狼人和人類一樣，是聽著咬骨之王的傳說長大的。

它們也已經將咬骨之王視作傳說中的人物，而現在傳說之人的遺骸近在眼前，這足以讓這些兇殘危險的傢伙也體會到厚重的歷史撲面而來的震驚感覺。

“我們…我們能看看它嗎？”

一個大膽的學徒提出了請求，其他學徒紛紛點頭。

撕肉看著它們本想拒絕這個無禮的要求，但轉念一想，接下來還需要這些傢伙在這裡尋找咬骨之王藏起來的隨身之物，也不好打擊它們的積極性，再說公開咬骨之王遺骸迴歸的訊息也能提振一下士氣。

於是它也點了點頭，就在自己的雙足飛龍旁，撕肉以一種尊崇的姿態將裹屍袋開啟，再次露出了咬骨之王的尊榮。

不得不說，以豺狼人的標準來看，咬骨之王哪怕死去但它殘餘的遺骸依然震撼人心。

咬骨之王的體型極大，即便已成乾屍姿態卻依然要比肯波特那樣的純血豺狼人更龐大一圈。

而且它還擁有相當兇悍的爪子與修長有力的尾巴，其乾癟屍身上那極有規律的斑點哪怕在百年的時光之後依然在周圍豺狼人眼中體現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尊貴”，而它兇狠的下顎與呲出嘴唇的犬齒都代表著它擁有強悍的戰鬥力。

王的遺骸呈閉目姿態，已經變得皮包骨頭但卻依然如暴怒的雄獅，好似下一刻就能睜開眼睛大殺四方。

這威嚴的姿態完美的滿足了年輕豺狼人心中對於咬骨之王的刻板印象，讓它們忍不住去幻想強大的王活著的時候統帥大軍大殺四方的威風霸氣。

不過很快就有人提出了質疑：

“撕肉導師，為什麼我王只穿著單衣？傳說中由狩獵之神賜予我王的‘狩獵’王冠、‘踐踏’骨盾、‘碎顱者’權杖以及‘撕魂者’連枷呢？”

只有一隻眼睛的學徒質問道：

“那可是在所有關於我王的傳奇故事中都不可或缺的傳說之物啊！那是我們豺狼人的力量象徵，我們必須帶著那些東西回去才能給氏族贏得尊重。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們在我王的饋贈中找到了它的力量奧秘，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也可以培養出瘟毒氏族的戰爭武士了！那傳說中的縱橫大陸的狩獵禁衛！”

撕肉沒辦法將造物主的秘密告知給自己的學徒，但編個謊話根本難不住它，這傢伙眼珠子一轉，便一臉哀嘆的說：

“我王在最後時刻於沼澤巨蛇進行了一番廝殺，它最忠誠的狩獵之子們伴隨它走到了最後，那是一場史詩般的激烈戰鬥，我王的武裝都失落在了這片戰場上，因此我們必須留在這找回我王的隨身物品。

沒人知道那些傳說武器被遺失在何處，但正是你們接下來要肩負的職責。”

撕肉咳嗽了一聲，捶著腰做出一副虛弱的姿態，它將咬骨之王的遺骸重新收斂，說：

“我老了，找回我王遺骸的功績已經足夠我進入苔蘚山谷的決策圈中，我已滿足握著人生最後的結局，然而瘟毒氏族的首領依然懸而未決。

我無法在伱們這些都很優秀的繼承者裡挑選出一個合適的人，不如這樣吧？

就以這場尋回遺物的行動作為評判的標準，誰能為我王找回它的傳說武裝，我就任命誰成為瘟毒氏族的下一任酋長，並且堅決支援尋回武器者可以繼承那王之力！

我對狩獵之主發誓會履行我今日的承諾！

因此我的弟子們，我希望你們抓緊時間，我們在汙穢沼澤的工作只剩下最後一步就可以結束了。

我們可以帶著珍貴之物永遠的離開這，那些特蘭西亞的跳樑小醜永遠不會知道我們在沼澤中尋獲了什麼，我已經懶得應對他們發起的無聊戰爭，但我願意給你們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

三十天！

我會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

不管你們有沒有找到那些傳說之物，我都會摧毀瘟毒鎮並撤離。”

撕肉的承諾讓周圍的年輕豺狼人術士們一個個的眼珠子都亮了起來。

它們當然不相信眼前這個老不死的傢伙會遵守承諾，但它們也不在乎，它們畢竟已經得到了撕肉的許諾，這就等於獲取了一個“強宣稱”。

它們彼此交換著眼神，準備先按照撕肉的吩咐做事，用以麻痺這個老邁但依然強大的老登，然後暗中積蓄力量完成一波里應外合的合作，把這老東西弄死在這裡。

既然將咬骨之王的遺骸帶回黑暗山脈就能得到嘉獎，那麼為什麼接受嘉獎的人不能是它們呢？

然而這事必須得認真籌劃，撕肉老了也不好對付，它們在真正行動之前必須做出一副能讓老東西放心的恭順姿態。

幾分鐘之後，撕肉的雙足飛龍穿越過沼澤禁地的厚重霧氣朝著瘟毒鎮返回，在坐鞍上的老豺狼人撫摸著手邊的裹屍袋，它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決意。

它的弟子們想幹什麼，它一清二楚。

然而，這些野心勃勃的蠢貨們還不知道它和探險家達成的協議，瘟毒鎮裡的豺狼人術士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這。

既然這些傢伙已經被許諾給探險家當炮灰了，那麼在那傢伙來接手之前，自己也該充分發揮節儉的好品質，進行最後的“廢物利用”。

“找吧，去找吧，找到我王留給我們這些後裔的資訊，我相信咬骨之王將自己所有的計劃都深藏其中。

我相信我們的王絕對留下了一份足以顛覆大陸的偉力。”

撕肉在心中咆哮道：

“我王身隕於造物之地，這就是造物主的神聖安排！這已註定這片沼澤中深藏的偉力要歸於豺狼人之手併成為我族崛起的力量之源！誰也別想將它從豺狼人手中奪走！

不管是特蘭西亞人，還是黃昏，你們都休想搶走我族的秘藏。

只有咬骨之王真正的繼承者才有資格獲取那一切！

我是老了。

但我也不會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族的希望旁落，黑災，聽起來恐怖但連續四次的失敗已經充分證明黑災不可能幫助我族統治大陸，我們必須有更強大的力量作為征服的支撐。

哼。

我會為我的種族最後再奉獻一次…”

它低頭看著手中的裹屍袋，在數秒的沉默之後，撕肉低聲說：

“對不起，陛下，我願以為帶回您的屍骨就足夠讓我們的族人重新團結，但我在您殞身之地已經見識到了造物主的偉力，我意識到了您想要傳遞給我們這些不成器的後輩的訊息。

不管您在那造物之地裡留下了什麼，我都會將其重新帶回黑暗山脈！

所以，接下來請恕我冒犯了，請您為您的族人們最後再戰一次吧！”

撕肉做出了一個註定艱難且危險的決定，但它並不後悔也不遲疑。

在雙足飛龍靠近瘟毒鎮時，撕肉就透過術士們之間的特殊聯絡對守在構造塔裡無所事事的瘸爪下命令說：

“瘸爪，把你的實驗室收拾乾淨！準備好死靈儀式的所有材料，我要你作為我的助手完成一場死靈喚醒。”

“啊？”

突然收到命令的瘸爪發出了驚愕的嚎叫，它說：

“可是您已經好多年沒有親自動手了…”

“閉嘴！”

撕肉沉聲說：

“這次的試驗品很特殊，我必須親手完成它才能洗刷我心中可怕的負罪感，你立刻做好準備。”

“不是，導師，我的意思是，您已經多年沒動過手恐怕屍體構造的技巧已經退步很多，如果試驗品真的很重要，那還是我來吧，免得您眼花手抖弄壞了它可就不好了。”

“…，你這傢伙說實話還怪傷人的，好吧！那就你來主持，我來當你的助手。”

——

“你怎麼了？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看月亮？是你終於說服自己，準備嘗試一下正統吸血鬼的作息了嗎？”

血鷲迴廊的正上方，正在被石匠兄弟會的工人們清理的廢墟工地中，墨菲一個人站在靜悄悄的夜下眺望遠方，隨後就聽到了猩紅魔女調侃的聲音。

吸血鬼領主回頭掃了一眼，看到翠絲正活動著雙臂從空中拍打翅膀緩緩落下，看她如此精神的樣子肯定是外出溜達了一圈活動了一下身體。

對於她這樣的正統吸血鬼而言，眼下這個時候正是一天中最精神的時刻。

“沒什麼，我只是今夜有些心神不寧。”

墨菲對翠絲張開手，後者並不抗拒的上前，任由小墨菲挽住她的纖腰，兩人站在月光之下就好像這一瞬整個世界都再度安靜下來。

“我橫豎睡不著，翻來覆去的思索著最近的行動卻沒有發現哪裡會出現一些讓人猝不及防的隱患。

但我的心智卻在提醒我，可能有些事情即將發生或者已經發生…”

墨菲將自己今夜的所思所想對翠絲說：

“我很少有這種感覺，上一次如此不安還是在和肯波特決戰之前，或許這是命運在提醒我需要加倍小心。

但我卻無法得知這股不安的源頭。”

“吸血鬼們是超自然生物，我們偶爾確實會出現這種‘災難預警’。”

翠絲低聲說：

“要我為你做個占卜嗎？

雖然預言類法術一向以高度不可控的結果和繁雜多變的解釋為人詬病，但在一些特殊的時期，占卜結果確實可以預示很多東西。

最少能讓你的疑惑得到解答。”

“好啊。”

墨菲接受了這個建議，他輕輕拍了拍翠絲的翹臀，說：

“你到底還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那可多了去了。”

血鷲大公翻了個白眼隨後回了句。

她這樣的靈能主宰要做占卜並不需要過多的儀器和輔助，僅僅從靈能包裡掏出一個小水晶球就算是做完了前期準備。

“把你的手指放在上面，接下來不管看到什麼都別動。”

翠絲提醒一句，施法讓水晶球懸浮在墨菲身前。

按照她的吩咐墨菲伸出手指放在了水晶球光滑的表面，然後閉上眼睛傾聽著翠絲那獨特的如夢囈一樣的沙啞吟唱聲，就像是催眠的感覺，讓墨菲很快就變得昏昏欲睡。

在那帶著精神引導的力量中，翠絲輕聲問道：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沒有什麼東西。”

墨菲回答道：

“我眼前空無一物，除了迷霧，嗯，到處都是迷霧，還有模糊的身影在我眼前漂浮，像是隱藏於黑水中的巨蛇幻象，在跳動的星點中看不真切。”

“迷霧、巨蛇與星點，聽起來和星界有關。”

翠絲皺著眉頭說了句，她再度吟唱了一段，又問道：

“現在呢？”

“我看到了一個人，不，一具屍體，它正在被灌注一些不屬於它的力量，我能聽到它的怒斥與它的悲鳴…

它在呵斥著褻瀆…

完全無法理解。”

“好吧，這確實是我第一次遇到這種占卜結果，完全無法確認你的不安源於何方，我們或許可以更深入一些。

來。

放鬆你的心靈…”

看著眼前的墨菲已經進入深度的精神引導後，翠絲輕聲問道：

“我問你，小墨菲，你是不是進過我的實驗室？”

“嗯，進去過。”

“你在裡面看到了什麼？”

“沒有什麼東西，我看不懂那些複雜的鍊金術，但我在其中一個燒杯的底部刻下了我對你的思念與愛意的詩歌。

翠絲，你最近不關心我，我很傷心…”

“嘁”

聽到迷迷糊糊的墨菲說出這些，翠絲才算勉強放心，她撇嘴說：

“我並不是不關心你，你這小笨蛋，我只是想讓你遠離危險，僅此而已，哎，醒來吧！”

她打了個響指，讓墨菲從精神引導的狀態清醒過來，吸血鬼領主如夢方醒，他疑惑的看著四周，說：

“我剛才說了什麼？”

“一些無法被理解的占卜資訊。”

翠絲面色如常的說：

“關於巨蛇和星點還有迷霧，以及被褻瀆的屍體等等，這些都屬於指向性並非那麼明顯的徵兆。

我需要花點時間研究一下才能給你一個結論，但你最近最好不要距離星界力量太近。”

“好吧。”

墨菲嘆了口氣，說：

“其實也不必這麼著急，你最近太忙了，或許需要休息一下。”

“但我怎麼能讓我可愛的小寶貝感覺到擔憂呢？為你解決煩惱不正是我的職責嗎？”

翠絲哼了一聲，主動上前送上香吻。

大概是出於這段時間忙於其他事情確實忽略了墨菲的感受所帶來的愧疚，她今夜尤為主動，甚至有種沉浸其中的感覺

而吸血鬼領主親吻著女友精緻的耳垂，將頭放在她肩膀處時突然眨了眨眼睛。

“唔，幸虧提前留了個心眼…”

以完美演技輕鬆過關的墨菲如此想到：

“否則，真要被你這魔女抓住把柄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