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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官方帖子裡說設定展臺宣揚異邦人的文化,為了保證這個專案的公平性,米莉安執政官專門派了公務員在廣場上隨機問詢做記錄。
結果一早上的記錄收集匯總一看,銀月之傲團的展臺得票率那是遙遙領先,其他四個展臺加起來都沒她們高。
事實證明,有些東西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群眾們喜聞樂見的,而備受鼓舞的水夫人已經開始策劃在下一次大型活動的時候要不想辦法搞個“內衣秀”什麼的,然後得到了其他姑娘們的一致否認。
就這片大陸的女性地位而言,這場時裝秀已經是展示的極限了。
再往深處挖,就很容易弄出和色情相關的概念,雖然這種發展對於水夫人的服裝事業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但大家都是文明世界來的人,真要下手涉及到這個灰色領域還是算了吧。
畢竟她們也不是多缺錢的。
不過這場時裝秀還有個讓人啼笑皆非的衍生結果,那就在一早上的走秀結束之後,老霍那邊莫名其妙的接到了好幾個大訂單,都來自跑來猩紅堡舔安德烈伯爵順便參加聖血節的北佬商人們,他們看到了商機。
然後,水夫人就不得不頭疼的處理那些訂單了。
她發現訂單裡大部分都是“沙漠風情”的舞娘裝束,這簡直不用想就知道那些北佬打算把這些“異界風情”買回去幹什麼。
“造孽啊!”
水夫人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但她的幾名已經快出師的裁縫學徒面對這些訂單卻喜上眉梢,以目前特蘭西亞的商業模式,他們拿到這麼多訂單就意味著他們能被行政處關注,這畢竟也是“創外匯”的大事呢。
而在上午的走秀結束之後,已經被炒熱的聖血節的氛圍推動著城中居民在其他幾個展臺流連忘返,除了大鳥團的說書人們賣力的表演口條之外,老霍那邊的“慈善賭王大賽”也如期舉行,因為有免費酒水,著實吸引了一批老賭鬼的青睞。
猩紅堡平時禁賭,半官方性質的血鼠幫也只能在搏擊俱樂部的大角鬥日打打博彩的擦邊球,眼下好不容易有十天的時間放開,這些手癢的傢伙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待在賭桌上。
這當然很不和諧。
不過在聖血節這個大背景下,不管是行政處還是庫德爾閣下第一批培養出的治安官們都選擇了睜隻眼閉著眼。
熱鬧!
這就是聖血節第一天帶給人的感覺,就連化了妝低調的參加節日的金雀花開拓先鋒團的輪休軍官們,也不得不承認今日的猩紅堡已經有了幾絲大城市的氣候。
“早上的兩場走秀真給勁。”
帶著帽子遮擋住自己的大光頭髮型的羅恩少校擠著眼睛,對身旁的弗雷澤說:
“咱們的棒小夥子都看傻了,我還見到鮑勃他們幾個趁著人家模特休息的時候跑去套近乎,結果被藏寶灣的山民安保趕了出來,丟人啊。
一個個在自家的時候也不是這麼飢渴的,怎麼在這裡就原形畢露了呢?”
“因為沒見過,羅恩。”
弗雷澤上校今日是帶著“旅行者”和“作家”的視角前來參加聖血節慶典的,他打扮的非常儒雅,還給自己腦袋上帶了非常有感覺的貝雷帽。
他一邊觀察著四周聖血節慶典中的人群反應,一邊慢悠悠的對身旁的副官說:
“沒見過的東西是最吸引眼球的,如果它還有深刻的文化內涵,那麼在你第一眼見到它的時候,你自然就會被它吸引。
我承認,特蘭西亞人辦的走秀有那麼幾絲情慾的色彩,但我也必須承認,那些姑娘們在今天上午穿的兩套截然不同風格的衣服絕非隨意設計。
那些姿態各異的服裝代表的是某種我們沒見過的文化。
尤其是那幾位女勇士穿的衣服,沒有一定的文明沉澱是無法設計出那般完美襯托女士柔美的風格。
我們不能再用老眼光去看待特蘭西亞人了。
墨菲總督正在給他曾被稱為野蠻人的人民注入一些精神層面的力量。”
“你說的好玄乎,但我大概能理解伱的感慨。”
羅恩少校眉開眼笑的說:
“正因為你之前沒見過米莉安執政官這樣外柔內剛的狠角色,所以你在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被她吸引了,然後嚐到了你這一生中最苦澀的一次失敗。”
“閉嘴。”
弗雷澤上校呵斥道:
“去玩你的手藝去,那邊不是有慈善賭王大賽嗎?我聽說這比賽中所有的收益都會用於捐贈本地的孤兒院和老人院的建設,你為什麼不去和特蘭西亞人比一比誰更厲害呢?
我想,如果索羅斯將軍知道自己的兒子成為了特蘭西亞的賭王,那麼你下次回家時要被打斷的可就不止一條腿了。”
“我才不怕呢!”
羅恩少校哈哈笑著說:
“因為我們在瘟毒鎮的大勝,我父親破天荒的第一次在信裡讚賞我的勇氣,看來我們在沼澤的勝利真的給老傢伙們掙了臉面。算了算了,不和你說了,我去試試手氣。
這幾天別找我,我會在輪休結束後回軍營的,就當是給我放假啦。”
說完,少校拍了拍弗雷澤的肩膀,轉身跑向賭王大賽的報名地點,還有好幾個下級軍官跟著他一起去湊熱鬧了。
弗雷澤搖了搖頭,他並沒有責怪自己的下屬們找樂子。
眼下是休整期,在沼澤戰鬥告一段落之後,參加了戰鬥的軍官們都得到了半個月的假期,一部分人從卡托地區返回家裡,剩下的軍官要輪值負責先遣營地的建設。
在沼澤的經歷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已經算是可怕的折磨,眼下有點樂子權當是發洩一下疲勞和苦悶,畢竟接下來就要直面黑災了。
而且,他自己也給自己放了幾天假不是?
帶著這樣的心情,弗雷瑟上校便花了很多時間在記錄聖血節的細節上。
他準備把這一日的見聞也要記錄到自己的戰爭歲月的遊記中,好讓金雀花王國的人民透過他的描述更加了解他們的鄰居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群人。
弗雷澤覺得這是絕對必要的事,他不能讓自己的國家蒙著眼睛去對抗正在以一種特殊方式崛起的特蘭西亞。
而且這場別開生面的聖血節確實很有意思,被那些臉上帶著笑容的人們簇擁著,讓上校也難得的體驗了一回完全放鬆的感覺。
他花了點時間擠在人群裡聽完了戒衝講完《白騎士傳》的一回,聽的很過癮還順手打賞了幾枚銀幣,雖然戒衝講的故事都是以阿瓦隆誠摯者的視角,在暗暗譏諷金雀花王國在十年戰爭中的各種不做人。
隨後又跑去學生黨那邊的展臺,聽那些打扮的花裡胡哨的年輕人們狂吼亂叫著奇特的異域歌曲。
雖然其中的大部分讓上校都欣賞不來,但他不得不承認,其中的幾首抒情的歌謠確實能很完美的擊中他心中的某個柔軟的角落。
畢竟,失戀的時候就得聽情歌才對味嘛。
當中午時分到來時,上校揉著已經抗議的肚子跟隨著人流來到商業區著名的餐館“東山居”。
但這裡今天搞大促活動,弄得人滿為患。
弗雷澤本來還想體驗一下近來瘋傳的特蘭西亞美味,看到那排的長長的隊頓時失去了興趣。
他在街邊隨便找了個小攤點了碗據說很棒的牛肉麵和幾碟小菜,又坐在那裡觀察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群,直到熱氣騰騰的面被送上來,上校這才拿起叉子準備享用。
然後
“我覺得我應該向治安官報告,我們之中混著一個‘外國間諜’,他正在很壞心眼的觀察猩紅堡的某些細節,好拿回去給他的矮人元帥邀功請賞。”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弗雷澤身前響起,讓捲起了面準備送入嘴裡的上校愕然抬頭,便看到一身普通人打扮的米莉安笑盈盈的坐在了他對面,也要了一碗麵。
看她手裡的糖葫蘆就知道,執政官今天清晨估計也給自己放了個假。
“你就這麼突然坐回來,難道就不會感覺到尷尬嗎?”
上校維持著用叉子吃麵的動作,又板著臉回了句。
雖然努力維持自己的儀態,但心中那股彆扭感依然難以消除,和他相比,米莉安執政官就大方了很多。
她吃了顆糖葫蘆,瞥了一眼弗雷澤,說:
“我親愛的學長,別表現的和一個孩子一樣。
你我都在夏爾多港上過學,你應該知道那邊開放的氛圍,我當時很土氣所以沒經歷過,但我也知道很多男生在求愛失敗之後也不會和你一樣沒有風度,把我當做敵人對待。”
“我不是,我沒有。”
上校吃了一口熱辣的面,辛辣的味道讓他猝不及防咳嗽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嬌嫩的鼻子吸入了辛辣味,讓他咳嗽著都幾乎流出了淚水。
“真不是!你別多想,這面太辣了,你們特蘭西亞人的口味怎麼這麼重啊!”
弗雷澤鬧了個笑話,一邊摸出手帕擦拭糟糕的面容,一邊解釋到:
“我的風度可不允許我嘶哈太辣了,給我點水。”
“哈哈哈,您還真是狼狽呢。”
米莉安笑著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水杯遞了過去,上校沒有意識到執政官的小心眼,扭開蓋子喝了一口,結果被保溫杯裡的熱水弄得更糟糕了。
辣的時候喝口熱水,那個酸爽勁簡直無法形容,讓弗雷澤甚至探出了舌頭。
“吃點這個,對你有幫助。”
米莉安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鐵盒,從裡面拿起一枚薄荷糖遞給了上校。
這也是小玩家們“孝敬”她的“土特產”,用本地的薄荷製作的水果糖。
她很喜歡這種風味。
在弗雷澤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之後,米莉安一邊嫻熟的用著筷子捲起麵條,一邊對看著她的弗雷澤上校說:
“我必須得說,我那天晚上反應過度了,弗雷澤,我只是突然上頭了,感覺你在用血統論羞辱我,但我對你本人並沒有惡意,你是個各種意義上的好人,這一點無可爭議。”
“我知道,我之後的反應也很失禮。”
上校嘆了口氣,他說:
“經過碧琪的指點,我意識到了我犯下最大的錯誤就是用你從未在意過的血統,去否定你自己努力得到的成就。
我在沼澤中也思考過,如果是我面對那種情況,我恐怕會直接拔劍。
那確實是對於好友人格的羞辱,也是我從小到大做過的最惡劣也最愚蠢的事,我必須向您道歉,只是因為沼澤戰爭耽擱了我的行動。”
“倒沒那麼誇張。”
米莉安吃了幾口麵條,她滿意的飲了口水,這才哈著氣對上校說:
“和我在夏爾多大學面對的那些霸凌相比,你的反應堪稱溫柔了,弗雷澤,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必須告訴你,你這進展太快了,或許是因為你從沒有在感情之事上擔任過追逐者的角色。
但我給你的建議是慢慢來。
不管是我,還是碧琪那邊。”
“啊?”
上校詫異的看著執政官,他說:
“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啊?”
“那不一定。”
米莉安含蓄的笑了笑,說:
“最少我最近幾年沒這方面的打算,整個特蘭西亞的重擔在那,我沒有太多時間理會私人生活的變化。我覺得你也一樣,大好時光該追逐事業,畢竟,你還有那麼大的家業等著你去繼承呢。”
“說的也是。”
弗雷澤點了點頭,叉起一根麵條放入嘴裡,隨後搖頭嘆氣說:
“特蘭西亞的美味太火辣了,還不是現在的我能夠承受的。”
“唔,我感覺你在一語雙關,你這不尊重女性的傢伙。”
米莉安哼了一聲,說:
“不過我不計較這些,一會吃完飯還有事嗎?沒有的話,和我去一個地方,我知道勇士們暗中準備了一份禮物要送給墨菲總督。我覺得這肯定會很有意思,你要去看嗎?”
“那是當然,我正在給自己的第二本遊記整理素材呢。”
上校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行囊,說:
“現在正需要更多有趣的事來填充這個故事。”
“我勸你別高興的太早。”
米莉安喝了口水,翻了個白眼,說:
“因為我還邀請了碧琪”
“這”
上校的臉頓時苦了起來。
以他對碧琪的瞭解,那位脾氣直爽的騎士小姐估計不會和米莉安一樣溫柔的與他重修舊好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米莉安帶著弗雷澤趕到血鷲迴廊時,穿著一身輕甲的碧琪高興的跳起來對米莉安揮著手,但在看到弗雷澤時,她頓時就拉下了臉順便握緊了拳頭。
“討厭的傢伙來這裡幹什麼?”
碧琪呵斥道:
“非要我揍你一頓才行嗎?”
“不,我只是來收集素材的。”
上校弱氣的回答到:
“我並沒有任何挑戰的想法,碧琪,按照你的心意,退婚書我已經寫好送回家族了,再過半個月,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嘁,這還差不多。”
騎士小姐終於滿意了。
她喜滋滋的拉著米莉安的手腕往回廊裡走,弗雷澤如小跟班一樣跟在後面一臉無奈。
往好處想想,最少沒有被碧琪揍。
嗯,這就是今日的大勝利了!
她們三個很快就來到了迴廊的子嗣大廳,這裡正在上演“聖血節”的保留節目,即被吸血鬼統治的人民向他們的統治者獻上用於慶賀的禮物。
在以往的時候這只是走個過場,但今年不一樣。
坐在上首的翠絲夫人看著那一箱箱被送上的各種美酒簡直要樂開花了。
這些都是來自各個居民區的人民主動湊出來的“禮物”,甚至連先祖林地那邊都送來了酒水,由山民的聖盃騎士瓦蘭德親手送上,以此來表達山民的臣服。
不過輪到小玩家們送上禮物時,情況就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因為他們送禮物的物件不是翠絲大公,而是墨菲總督,坐在翠絲身旁的墨菲看到小玩家帶著詭異的笑容,喜滋滋的抬著一個箱子上前時,他就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而在作為獻禮者的斷刀大師親自掀開蓋在箱子上的紅布,將其中一樣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墨菲徹底繃不住了。
他眼神抽搐的看著斷刀大師手中那纏著白色布條的武士刀,以及他身後那個用木頭製作的惟妙惟肖的大排檔椅子。
這些混蛋還很走心的把那椅子鏤空,製作成墨菲記憶中某“邪物”一模一樣的形態。
更搞的是,旁邊的搞毛哥還抱著一套藍色的皮質風衣和一套形態幾乎100%還原的戰鬥服。
這傢伙甚至貼心的準備了一雙長馬靴。
“偉大的墨菲大人,請允許我代表所有異邦人為您在聖血節送上我們的禮物!這三樣東西代表我們對您武運興隆的祝福!”
斷刀大師手捧那戰刀,在周圍玩家們笑瘋了的反應中大喊到:
“這把戰刀‘閻魔’,戰衣‘黑騎士’,以及最重要的‘王座’.我們將其稱之為‘帕瓦’!在我們的世界裡,這三樣東西代表的是無盡的力量!
我們將它的複製品獻給你,代表了我們對您誠摯的祝福。
請接受我們的禮物吧。”
墨菲板著臉。
他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三樣東西,尤其是那把讓人繃不住的“大病區”的邪物椅子。
他能感覺到周圍的玩家都在看著他。
大家都在等著尊貴的主線NPC對這三樣禮物做出反應。
作為狗策劃的他又怎麼能讓自己可愛的小玩家們感覺到失望呢?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墨菲大人站起身,伸手接過斷刀大師遞來的戰刀,順手拔出三分之一,這一瞬他真的想要抄起這玩意把眼前這個該死的鐵匠給砍了。
但最終,墨菲只是上前撫摸著那白色的餐椅,他低聲說: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帕瓦.”
“臥槽!竟能如此神還原?”
周圍的玩家們大驚失色,然後當即抓出運算寶珠咔咔咔的拍照,看到他們如此快樂,墨菲嘴角也泛起一絲冷笑。
很好!
你們快樂了就好,接下來就該本總督“快樂快樂”了。
“唰”
墨菲拉開白色的餐椅坐在上面,雙手拄著閻魔刀盯著前方眾人,他說:
“那麼,就讓勇士們的挑戰,開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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