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閒人愁多懶人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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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志遠懶得管這家人的閒事,重新回到小爐子邊坐下,把毛線放到黑狼兩條狗腿上撐著,他一臉認真的纏著毛線團。
黑狼一臉的不情願,狗腦袋都別到了一邊。
他可是立過戰功的軍犬,從戰火硝煙裡闖過來的,是跟著周志遠王守龍抓壞人幹大事的,他咋也搞不明白,怎麼就淪落到了伸著爪子當婆娘撐毛線的地步?
黑狼鬱悶姚寧靜倒是樂了,跳下炕頭穿上鞋子拿著小板凳在黑狼身邊坐下,抬起手在狗腦袋上撫摸幾把。
黑狼別過腦袋看看她,衝著自己兩條腿上的毛線點點下巴。
姚寧靜不由咯咯笑出聲,狗頭這是示意讓她接班幹活呢!
“嫂子,嫂子,我知道你在屋子裡,你再不幫我,我這條胳膊就斷了啊……”
“汪汪汪……”
黑狼倒是急了,直接把套在前腿上的毛線往姚寧靜手上膝蓋上一套,自己支稜著尾巴就往外跑,用嘴巴開啟門對著站在門外的周長在就是一通狂吠。
嚇得一手攥著胳膊的周長在慌忙後退兩步。
周志遠臉黑得比黑狼還黑。
門口滴落了一些血點子,醒目又刺眼。
周長在臉色慘白,右手緊緊按壓著左手傷口處,疼的他跟發癲癇般不停顫抖。
“那臭婆娘發狂,上來一剪刀就戳在胳膊上了……”
話音未落隔壁傳來一陣陣對罵聲。
“我們家咋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連個孩子懷不住還敢拿剪刀扎我兒子!”
“老鴇婆子你省省勁吧,你這個老不著調的咋不早死呢……你一天不死這個家一天不得安寧……”
姚寧靜腦殼疼,就算是院子裡砌了一堵牆,可隔人不隔聲啊!
那周長在偏偏賴著就是不走。
“嫂子,疼死我了,大家都知道你能治……”
“我能有多大本事?再說了,治不好殘了廢了算誰的?我又不是觀世音菩薩,我為什麼要治啊?”
“你趕緊走吧,黑狼聞到血腥味會興奮,會上身咬人的!”
周志遠重新把毛線放到雙腿上撐著,慢慢悠悠纏著。
“大哥,大哥,你得幫我,你讓嫂子幫我看胳膊,我給嫂子錢……”
周長在疼得要死要活,他心裡明白,整個林場能夠治病的只有胡彩雲跟姚寧靜兩個人,胡彩雲被他老婆打得爬不起來了,目前為止只能姚寧靜幫他了。
再心疼也得出錢!
“十塊錢,現在就要給錢!”
“行行行,我這就去拿錢!”
他答應得爽快,急急忙忙往回走。
姚寧靜厭惡看一眼地上滴落的血點子噁心地撇撇嘴巴,黑狼嘴巴也跟著歪了一下。
回屋子把棉襖穿在身上,從鞋盒裡翻出一點繃帶和紫藥水一塊醫用棉花,想也不想找到一個茶碗倒上一點老燒酒,接著把棉花泡了進去。
賺誰的錢不是賺?更何況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他受點罪。
看周志遠擰著眉頭看著她,她急忙解釋一句。
“昨天胡彩雲來西邊,被蔡紅花打了,醫藥箱子被砸爛了直接扔了,我把裡面的藥物撿回來了。”
頓了頓,特意解釋一句。
“用燒酒泡棉花是用來消毒的。”
她摸了一下鼻子不好意思笑笑。
周志遠起身把毛線收好,起身來到院子裡拿了一把鐵鍁,鏟一些黃土蓋住血漬,起身就往外走。
等黃土把血混雜在一起,掃一下再用清水沖沖就乾淨了。
姚寧靜急忙追上。
西邊院子裡叫罵聲不絕於耳。
姚寧靜是由衷佩服王桂花跟蔡紅花婆媳兩個的身體素質,那叫一個倍棒!絲毫看不出身體不適的樣子。
此時兩個人在表演頂牛,兩個人各自彎腰伸著胳膊薅著對方的頭髮,恨不得把對方直接薅成禿子;瞪著眼睛惡狠狠瞪著對方,額頭脖子青筋凸起大聲叫罵著,像是叫罵聲帶著無窮威力,能把對方罵死似的!
儘管蔡紅花剛剛小產身體虛弱,可畢竟是人高馬大的,在身高上佔據著絕對優勢,抬起巴掌朝著王桂花腦袋啪啪就是兩下,接著伸出手一把攥住了王桂花的胳膊。
可憐年老體弱病號王桂花,除了大聲哀嚎再沒有別的招數。
這會看到姚寧靜周志遠兩口子上門,像是看到了救星,哀嚎聲更大了。
“老大媳婦啊,打她,打死這個不要臉的老母豬……”
撲哧,姚寧靜忍不住笑出聲。
這個王桂花還真拿自己當人看了,腦子灌漿糊才會聽她的!
“紅花,剛剛流產身體虛弱得很,別傷了身子,你鬆開手回家躺著去!”
讓蔡紅花放手不是為了幫王桂花,著實兩個人鬼哭狼嚎的動靜太刺耳了!
“嫂子,這老鴇婆子是人不?我都流產了,她還讓我睡小南屋,那邊四處漏風啊……”
“她連飯都不給我做,我一天沒吃上一頓飯啊!”
在蔡紅花眼裡,姚寧靜絕對是好人一個,起碼還關心她。
出事後陳紅霞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王桂花不管她,她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美不死你!還想著我給你做飯呢,你咋不上天呢!”
王桂花坐在門檻上氣喘吁吁坐下,摸著被薅掉了一縷頭髮的頭皮,疼的直冒冷汗,嘴裡不甘示弱叫罵。
從門口往裡看過去,縮在被窩裡的周長娥正在啃著點心。
姚寧靜不由皺眉,真是難為周志遠了,鬼知道他小時候在這麼一個不正常的家庭裡,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罪?
家裡這麼熱鬧,周長存又到哪裡去了?
“行了,你先回去躺著休息,這個時候不能生氣,更不能做劇烈運動,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眼看著蔡紅花想要繼續開戰,姚寧靜急忙安撫。
“她就是個老畜生,人心眼子沒有一點,我就不信她能活百歲,等著她老的再不能使壞,我看她怎麼蹦躂!”
蔡紅花心裡還是有點害怕的,都說小產比正常生孩子還傷身體,她還真不能把自己糟蹋了!
她嚴重懷疑老東西這是故意趁著這個時候激怒她!
她罵罵咧咧就往小屋子的方向走。
周長在攥著傷口的手裡抓著一把子零錢,跌跌撞撞從王桂花屋子裡竄出來,咧著哭腔跑到姚寧靜跟前就是一頓哀求。
“嫂子趕緊的吧,我這胳膊是不是廢掉了?”
她都懶得理睬他,拿出一塊棉花擦拭兩下傷口,疼的周長在嗷的一嗓子喊出聲,就連坐在門口按著頭皮的王桂花都被嚇的彈跳起來。
疼那肯定是真的疼啊,畢竟棉花被她用白酒浸過了!
傷口不深,不過是傷了些皮肉,消毒包紮注意防凍就好了。
“別亂動,我在清理傷口!萬一感染了,你這條胳膊可就廢了!”
姚寧靜一本正經訓斥。
廢掉自然是廢不掉的,頂多留下一個疤了。
用破布條把傷口包紮完畢,姚寧靜把手往周長在面前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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