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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九宮真人滿臉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
“沒聽懂嗎?”
“不是,你說話作數?”
馮驥笑了笑,看向洪一虎。
洪一虎大笑:“哈哈哈,都聽好了,我兄弟的話,就是我的話,他只要答應你們,便是我洪門答應伱們。”
在場眾人精神一振,包括一直沒說話的黃飛鴻以及沙河幫的嚴振東。
顯然都有些驚訝,馮驥在洪門之中,竟有如此高的地位。
九宮真人頓時狂喜,當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好,我答應你了!”
“吾乃神靈轉世,刀槍不入,洪門弟子,你們若是時候反悔,休怪本座!”
他一把拽下自己的衣袍,但見他胸口貼滿符咒,鼓鼓噹噹。
九宮真人橫刀立馬,口中唸唸有詞的開始跳起怪異儺舞。
“四十九重翻天變,天兵神將為我用。骨如天柱皮蓋地,熊熊烈火當泥塵。”
“千刀斬來千刀卸,萬刀斬來萬刀飛。”
“炮火如飛砂,軍器當水點。”
眾目睽睽之下,九宮真人口中吟誦,不斷以刀劍劈砍自己面板。
似乎真的刀槍不入一般。
如此一幕,讓在場眾人都大開眼界。
尤其是篤信科學的興中會成員,一個個感覺不可思議,低聲討論起來。
“這白蓮教九宮真人真的刀槍不入啊?”
“這刀都砍不進去,也太厲害了。”
“我聽說有種橫練功夫,好像也能做到。”
……
嚴振東看著九宮真人表演的這一幕,眼底有些凝重。
心中暗自詫異:“這白蓮教九宮真人,竟然也練過硬氣功?看這功力,似乎不在我的鐵布衫之下啊。”
黃飛鴻也是看的直皺眉頭,暗自驚疑。
“白蓮教橫練功法,果然厲害。”
他看了看馮驥,想到:“不知道他真能打破白蓮教橫練功法嗎?”
在場之中,唯獨文彪滿臉古怪之色。
洪一虎見狀,不由低聲問道:“怎麼了?”
文彪小聲道:“這白蓮教的傢伙,神神秘秘的,但是腳底下的樁功,有點像是白蓮教金鐘罩功夫。”
“你知道金鐘罩?”洪一虎詫異問道。
文彪點頭:“嗯,我去北方走鏢時,曾見過北方一位白蓮教教主級高手,打的也是金鐘罩。”
說到這裡,他神色越發古怪。
洪一虎不由追問道:“後來呢?那教主高手呢?”
文彪憋著笑:“被馮兄弟殺了。”
“啊?”
洪一虎驚愕的張大嘴巴。
這一邊,九宮真人終於完成了施法,一抬頭,對馮驥喝道:“來!”
馮驥嘴角一咧:“嗬嗬,站好了,躲開可不算接下我這招。”
“放屁,本座要是躲……”
他話音未落,馮驥猛地一拳打出。
呼——
空氣發出急促的爆裂聲音,彷彿一根箭矢急速破空而來。
九宮真人心頭巨震,恐怖的殺意籠罩了他,讓他有種死亡的危機感。
他心頭狂顫,這一刻,他完全不顧剛才大放厥詞,毫不猶豫的側首躲閃。
轟!
一聲爆響,馮驥的拳比聲快,以至於掀起恐怖氣流。
劇烈的拳風風壓,宛若氣刃,瞬間撕裂他的臉頰,鮮血淋漓!
九宮真人嚇得頭皮雞皮疙瘩冒起,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四周一片寂靜,忽然間,轟的一聲,九宮真人身後一米左右的椅子轟然炸裂。
那拳風,生生震碎了椅子!
嚴振東瞳孔劇烈收縮。
這一拳,比津門時強大了太多了!
同時他心頭慶幸,幸虧剛才認慫了。
黃飛鴻也是忍不住站了起來,看著這恐怖的一拳,他內心做了無數次演練,最終嘆息一聲。
只有躲,根本擋不住!
肉體凡胎,如何能擋這一拳?
馮驥凝視九宮真人那張慘白的面孔,微微一咧嘴,拳頭開啟,手掌在他頭頂搓揉了幾下,笑道:“躲什麼?”
九宮真人嘴唇顫抖:“我……我……”
馮驥笑了笑:“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什麼無生老母了,你就是真的把她請來,她也接不住我這一拳,明白嗎?”
九宮真人嚇得低頭,不敢說話。
馮驥面色一沉,手掌微微用力,捏的九宮真人頭皮生疼。
“說話!”
“明……明白了。”
馮驥點了點頭,再回頭看向眾人,問道:“還有誰要跟我談?”
在場眾人,所有黑幫老大全部下意識的低頭,無人敢與之對視。
唯獨黃飛鴻站了起來。
馮驥看向他,露出疑惑之色。
黃飛鴻嘆了一聲,道:“馮兄,上次你在寶芝林之言,可還作數?”
馮驥眉頭一挑:“什麼?”
“你要接手民團一事。”
馮驥恍然,笑道:“當然算數。”
黃飛鴻指了指身邊的徐世傑等人,道:“今日開始,黑旗軍就交給你了,這些民團,都歸你,希望你不要辜負劉大人的期望。”
徐世傑等人頓時露出激動之色。
“黃師傅,你——”
“黃師傅!”
黃飛鴻擺了擺手,灑然一笑:“我本就是一介武夫,根本不懂帶兵打仗,讓我行醫救人可以,但是讓我帶你們征戰沙場,我真的沒本事。”
“你們都是劉大人留下來的精銳,是驅逐洋人的希望,留在我這裡,不如跟著馮兄。”
“這個國家需要你們,民族也需要你們。”
在場民團眾人,熱淚盈眶,紛紛跪倒在地。
“黃師傅,請受徐世傑一拜!”
“黃師傅,受李某一拜!”
……
馮驥看著這一幕,也不由心生感慨。
黃飛鴻,不愧是一代宗師。
如此氣度,非常人所能比。
接下來就簡單了,有馮驥坐鎮,同文會館裡,各大幫派相處十分和諧。
廣州很快就形成了以興中會人士建立起來的一套行政體系,軍事則是由洪門領導。
民主概念迅速在廣州傳播,新式學堂遍地開花。
1898年五月,日軍攻佔寶島基隆。
清政府束手無策,禁止內民接濟。
然南方有學之士,皆大為震怒,紛紛舉起造反,自發救援寶島人民。
廣東興中會人員更是親自前往寶島,成立民主國,以當地士紳丘逢甲為首,成立總統府。
此舉再次引來天下震動,各地紛紛效仿,叛亂越發嚴重。
五月初八,康有為第四次上書光緒帝,請求變法。
同年,俄國、法國、德國干涉馬關條約遼東割讓事宜。
英、美兩國也不願日本在華勢力過分膨脹,也勸告日本接受三國的要求。日本經過中日戰爭,已十分疲勞,無力對付三國,於是決定對三國讓步,但提出中國需以相當款項補償。
九月初二日,三國與日本商定中國補償“贖遼費”三千萬兩。
九月二十二日,李鴻章與日本駐華公使林董簽訂交收遼南條約。此後,三國以干涉還遼邀功索償,強迫清政府給予租借軍港、修築鐵路、開採礦山的特權。
沙俄更乘機迅速擴大在中國東北的侵略勢力。
一時間,清王朝不斷走向衰敗,人民反抗越發激烈。
……
這一年年底,馮驥終於回到津門。
再次踏上熟悉的街道,津門依舊熱鬧,但是人們臉上充滿了不安和警惕。
人來人往間,到處有人喊著學神拳,保家國。
義和團勢力已經滲透進天津。
馮家堡。
“驥兒!”
餘賽鳳再見兒子,頓時眼眶一紅,連忙迎上來,抱住馮驥,止不住的流眼淚。
馮昌仁同樣眼眶微紅,但是卻滿臉笑容,仔細看了一圈馮驥,大笑道:“臭小子,長大了!”
馮驥笑了笑,這時二姐和三妹跑了出來。
二姐喊道:“小弟,大姐沒跟你回來嗎?”
三妹也道:“哥,南方好玩嗎?”
唯獨張淑蓉站在他們後面,眼眶通紅,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滿眼的思念和歡喜。
只是她剋制住了激動的心情,白皙的手指死死捏著手帕,抿著嘴唇,生怕一張嘴,就哭出來。
環兒和逢春兩個丫鬟,一左一右,也滿是激動和歡喜。
兩個小丫鬟同樣紅著眼眶。
馮驥安慰母親,笑著對眾人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哭什麼?”
“大姐一切安好,就是段家遭了難,不過好在姐夫無礙,大寶也都沒事。”
“這些以後再說,我這一路上風餐露宿,餓的緊,飯菜呢?”
他打了個岔,轉移了父母姐妹的注意力。
果然,餘賽鳳立刻喊道:“快,快通知後廚,趕緊備菜。”
二姐也道:“小弟,我去廚房給你做。”
馮驥大笑:“二姐也會做菜了?”
三妹立刻取笑道:“哈哈,哥,你還不知道吧,二姐有相中的人兒了,現在早就不是天天追著洋玩意兒的樣子了,人家要立志做賢妻良母啦。”
“死丫頭,我撕爛你的嘴。”二姐羞怒,追著三妹。
三妹嘻嘻哈哈的往後院跑去,一家子頓時都大笑起來。
馮驥也不禁露出笑容,這就是家啊。
他一轉身,看向一直沒有上前的張淑蓉。
二人四目相對,張淑蓉忽然心頭委屈不已,眼淚撲簌滴落。
馮驥走來,笑道:“這些日子,我不在家,辛苦你了。”
他輕輕幫她抹掉眼淚。
張淑蓉再也顧不得大庭廣眾,心頭的思念忍耐不住,一頭撲進他懷裡。
自從張家沒了之後,馮驥是她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就是她的天,自他離開津門之後,她日思夜想,今天她的天又回來了。
“不哭了,不哭了,這不是回來了嗎?這麼多人看著呢。”
張淑蓉發洩了一會兒,聞言俏臉一紅,急忙離開馮驥懷抱,低聲道:“相公,我去後廚給你端菜。”
說罷,逃一般的跑開了。
步伐輕盈間,恢復了久不曾見的少女俏皮。
飯桌上,馮驥的飯量依舊讓家裡的僕人吃驚,好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食量。
“廣州那邊到底什麼情況?我聽人說,那邊鬧革命了?”
飯桌上,馮昌仁打聽起南方的事情。
馮驥笑了笑,簡單的將廣州的情況說了說。
馮昌仁聽完,目瞪口呆。
“你是說,那邊的革命,你也參活了?”
“算是吧。”
“哎呦,我的好兒子唉,這話可不敢亂說,尤其是在這津門,你千萬別提這事了,知道嗎?”
“這不是您問我嗎。”
“呸呸呸,我就不該問,記住了,回來一句別提廣州的事情。”
馮驥笑了笑,道:“強武會與鏢局現在什麼情況?沒出什麼亂子吧?”
馮昌仁搖頭:“亂子倒是沒有,強武會依舊是津門第一門派,順源鏢局如今已經擴大到北方各地,眼下大家都認順源鏢局的牌子。”
馮驥微微點頭:“我聽說義和團鬧到了天津了,家裡生意沒有影響吧?”
“沒有,義和團鬧的是洋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就算要打秋風,也不敢惹咱們。”
馮驥吃好飯,喝下一碗張淑蓉熬的參湯。
“父親,我想家裡的人可以搬去香港。”
“香港?”
馮昌仁愕然,不明所以。
馮驥屏退左右,與馮昌仁分析起眼下時局。
如此一聊,竟是過了一個多時辰,夜色都深了。
終於馮昌仁被馮驥勸動,準備今年將生意往南方做起來。
後院裡,張淑蓉早早洗漱完畢,屋子裡放著一隻高大的木桶,裡面已經裝滿熱水。
她靠在門邊,翹首以盼。
環兒捂嘴偷笑,道:“小姐,你都等了好久了,要不然去催催姑爺好了。”
張淑蓉臉色一紅,嬌嗔道:“死丫頭,你胡說什麼,相公回來,定然有不少重要事情和公公說,我怎麼能打擾。”
環兒無奈,道:“真是的,姑爺都不知道小姐多想他。”
張淑蓉瞪了她一眼:“沒大沒小。”
這時候,院子門口,逢春一路小跑回來。
張淑蓉見狀,連忙支起身子,詢問道:“逢春,相公結束了嗎?”
逢春喜道:“夫人,我看到少爺已經離開書房了,正往這邊來呢。”
張淑蓉頓時面若桃花一般,滿是歡喜:“快,快看看水溫熱不熱了。”
她轉身往屋裡走,忽然又轉了回來,問道:“環兒,我的妝容可還規整?”
“美著呢,小姐,嘻嘻。”
張淑蓉臉色羞紅,緊張不已。
不大一會兒,就聽到腳步聲傳來,門外逢春脆生生的喊道:“少爺,你總算來了,夫人都等你好久了。”
馮驥大笑一聲:“夫人久等了。”
吱呀,房門推開,卻見屋內燭火通明。
張淑蓉面若桃花,身姿曼妙的坐在窗前。
二人四目相對,她的眼眸水汪汪的,宛若一湖秋水,粘在了馮驥身上。
逢春與環兒對視一眼,悄悄退出門外,關上了房門。
馮驥坐到床邊,輕輕握住張淑蓉的媃荑。
“淑儀……”
“相公……”
二人有千言萬語,卻在此時都默契不言。
只是各自呼吸急促起來,彷彿屋內溫度也升高了幾分。
“我……伺候相公沐浴……”
張淑蓉剛剛起身,便被馮驥一把抱起。
卻聽他在她耳邊輕笑道:“一起洗。”
張淑蓉頓時滿臉羞紅,卻勇敢抬頭,與他對視。
嬌羞之中,她用力點頭,‘嗯’了一聲。
衣衫盡褪,水浪翻滾。
“相公……要我……”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今夜註定無眠。
……
次日,日上三竿,馮驥難得睡了個懶覺。
摟著嬌妻豐腴的身體,回味無窮。
“相公,你說我嫁入馮家這麼久,怎麼還沒有身孕呢?”
張淑蓉趴在馮驥懷中,娥眉微蹙,有些心憂。
馮驥笑道:“你我成婚不過一年,沒有那麼快的,不急。”
張淑蓉卻搖頭:“若是有寶寶在我身邊,也不至於太過無聊,相公你不在,我好生想念。”
馮驥能理解她的苦惱,當下笑道:“這次回來,應該會待一陣子,總能懷上的。”
張淑蓉苦惱道:“是不是我這身子太過嬌弱啊?每次都來不了幾次,就……就擋不住相公了。”
“我聽人說,京杭運河那邊,有個紅燈照的二仙姑,說是有生子秘法,你說我要不要去求求?”
馮驥聞言,頓時一皺眉頭:“紅燈照?”
“嗯,聽說都是女人家聚會。”
馮驥當即臉色微沉,搖頭道:“別去!”
“啊?”張淑蓉不解。
馮驥沉聲道:“這個紅燈照,恐怕與義和團有關。”
“啊!”
張淑蓉俏臉一白,她還真的動過心思的。
但是沒想過這居然是義和團組織?
“那義和團怎麼還有女人?”
馮驥笑道:“如今還有女子學堂呢,義和團有女人不是很正常?”
眼下到處都在變革,維新。
十月份的時候,北洋大學成立,這是中國第一所大學,就是天津大學的前身。
總之這個世界正處於飛速發展的時代,一不留神,就會被社會淘汰。
“那我不去那什麼紅燈照了。”
馮驥笑著摩挲她的粉背,道:“放心,這段時間我會常住家中,定能讓你懷上。”
……
一直到中午,馮驥用完午飯,才來到強武會這邊。
趙健等人得到訊息,早早就在此等候。
見到馮驥,一眾武師紛紛露出喜色。
“會長,你可算回來了。”
“會長,南方那邊如何?我聽說那邊革命家起義了?”
“聽說現在清廷自顧不暇,已經管不到南方了?”
眾人一見面,便向馮驥打聽起來南方革命的事情。
馮驥隨口說了一番南面的情況,同時問道:“津門這邊有什麼情況?我聽說義和團已經發展到津門了?”
“正要跟您說呢,義和團的幾個頭領,都來咱們這拜會過,想要說服咱們加入他們,會長你不在,我們也沒敢做決定。”
趙健立刻向馮驥說明了情況。
原來義和團的人來到天津之後,早就來會過強武會。
畢竟強武會是本地最強的幫派,自然需要照面。
馮驥問道:“對方實力如何?”
“過來的一共三人,分別叫做曹福田,張德成,劉呈祥。”
“其中張德成與那劉呈祥,似乎都以曹福田為首。”
“至於拳腳功夫,我看倒是稀鬆平常,但是這些人頗為古怪,神神叨叨的,有些法術在身,竟能刀槍不入,我也未曾看出他們練過橫練功夫。”
趙健回憶起這三名義和拳首領說道。
馮驥心中一曬,所謂法術,自然不可能是真的。
這個時代的起義造反,多少都會帶一些神話色彩。
如白蓮教一般,也都是以某某大仙轉世下凡作為託詞,哄騙普通百姓加入而已。
相比較這些人,革命黨人士依靠科學的方法,武裝革命,才更有推翻清政府的可能性。
“對了,會長,有個好訊息我沒來得及告訴你。”
“什麼訊息?”
“大刀王五回來了,他如今在京城,和嚴四、元富他們一起,在京城也興辦了強武學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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