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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啊,這是活神仙啊。”
“我就說,這世上怎麼可能沒有神仙嘛。”
“少爺拜師那麼多回,這次總算等來真正的神仙了。”
“這次肯定是真的神仙了,人家這兩位可是飛著過來的,而且新娘子被妖精附體,被這位一字眉道長一劍就給殺了附體精魄了。”
“少爺總算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啊。”
……
廖家,客廳外的奴僕們都伸長腦袋,看向客廳裡,不時發出議論之聲。
客廳裡,廖家父子正在與馮驥、林九說話。
廖正滿臉激動,難以抑制,廖老爺也是心中驚奇,臉上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他端起茶杯,道:“今日當真多謝兩位道長出手相救了,若非兩位,我們廖家,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林九笑道:“也是機緣巧合,我們路過此地,見得妖物作祟,豈能袖手旁觀?”
“還沒請教兩位道長道號?”廖老爺笑道。
林九道:“我二人師出同門,我姓林,排行第九,故而旁人都叫我林九,這位是我師弟,馮驥。”
他並沒有透露自己二人來歷,甚至林九連自己的真實姓名也不用,自然是怕被正一道的人得知自己二人根腳。
馮驥用了真名倒是無所謂,因為茅山本來就沒有他這一號人物。
他是半路加入茅山派的,龍虎山的人想要調查,也查不到馮驥頭上。
廖老爺沒問出來,卻也聽出來林九不肯透露更多資訊,當下笑了笑,道:“原來如此,林道長,不知道我那兒媳……?”
林九搖頭,嘆息道:“貓妖喜食精魄,那新娘子的精魄早已被貓妖吸食乾淨,活不長了。”
“啊——”
廖老爺、廖夫人都啊的一聲,露出悲傷之色。
廖夫人低聲道:“這可如何是好?我兒剛剛娶親,就成了鰥夫,日後如何再娶啊?”
廖老爺也是一嘆,道:“這是城南王家的姑娘,咱們可怎麼向人家交代啊。”
廖正臉上雖然也有些悲傷,但是心裡卻大喜不已,自己總算不用再娶妻了。
他忍耐到現在,眼見著父母傷心不說話,終於有機會開口了。
連忙看向林九道:“師父,你瞧我有沒有慧根,可不可以跟你學道啊?”
林九一擺手,嚴肅道:“廖少爺,師父可不是亂叫的,林九可不是你師父。”
廖正無奈,眼睛一轉,連忙賠笑道:“您跟我父親差不多大,我叫您一聲叔叔總可以吧?”
“九叔,求您就收下我吧,我一心求道,今日總算上蒼垂憐我,將您二位送來,求求您了。”
林九被他一聲‘九叔’喊的有些發矇,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叫他。
馮驥扭頭看向廖正,又看了看林九,心頭感慨萬千。
“九叔這個名號,便是從這裡開始喊起來的麼?”
廖老爺此時看兒子如此,心中也不禁嘆了一聲。
他想了想,道:“九叔,我這兒子求道之心,確實天地可鑑,您到外面隨便問,幾乎人人都知道,他一心求道,這麼多年,他也不知被人騙過多少回,卻始終一心向道。”
“您二位是我們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有真本事的,求您就收下他吧。”
廖正頓時大喜,沒想到父親會幫他說話。
他扭頭看向父親,激動道:“爹,您同意我求道啦?”
廖老爺嘆息一聲:“我不同意又有什麼用?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求道歸求道,你必須娶妻,為我廖家延續香火。”
廖正頓時糾結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始終不願意近女色。
這時馮驥忽然開口:“廖老爺,我們北方道門規矩,你不知道嗎?一旦入我們全真道,便不能娶妻了。”
廖老爺一愣,狐疑道:“兩位是北方人?我怎麼聽二位口音是南方的呢?”
他之所以剛才迫不及待幫兒子,就是聽出二人口音來自南方。
他知道南方道人不限制娶妻,故而才有剛才這些要求。
林九聽到馮驥所言,先是一愣,旋即立刻反應過來。
馮驥這是為了隱藏身份,他立刻點頭道:“不錯,我們全真道不能娶妻的,對不住了。”
馮驥也笑著解釋道:“前陣子我們在南方居住了幾年,口音有些南化了,你現在再聽聽?”
馮驥一張口,便是山東一帶的方言,頓時讓廖老爺無話可說。
林九起身抱拳,道:“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我二人就不打擾了,告辭。”
廖正見狀,急忙一把抱住林九的腿,哭道:“九叔,道長,求求你,求求你,我可以不娶妻啊,求你收下我吧。”
他撒潑打滾,死活不讓林九離開。
廖老爺卻急了:“道長,你收他做個俗家弟子也行啊,求求道長了,只要道長你收下阿正,我……我願為道長捐一座道觀,為道長塑金身!”
就這麼一句話,頓時令林九腳步停了下來,他心頭意動起來。
他看向馮驥,眼神帶著詢問之色。
馮驥知道他在問自己此事可不可行。
想起來林九說過,立道觀,鑄金身,可受百姓香火,長此以往,可走上香火成神之道。
眼下茅山被滅,洞天肯定回不去了,茅山的種種修煉資源也沒有了。
要想提升實力,對於林九而言,香火成神,也是一條捷徑。
當下他微微點頭,主動扶起廖正,對林九笑道:“師兄,我看廖少爺根骨似乎還不錯,主要是一心求道,這份真心難求。”
“你不是總說衣缽無人繼承嗎?我看廖少爺就是不錯的好苗子,你就收下他吧。”
馮驥一開口,廖正頓時大喜,衝著馮驥急忙跪拜磕頭:“謝謝師叔,謝謝師叔。”
他轉頭滿臉期待的看著林九。
林九沉默了一下,道:“廖老爺,廖少爺想要修道,又要能延續廖家香火,只能入我門下,做俗家弟子,你可願意?”
廖老爺大喜:“俗家弟子好,俗家弟子好啊,這樣我兒既能修道,又能為我家延續香火,實在是兩全其美啊。”
廖正雖然不願娶妻,但是隻要能學道,他也心滿意足,頓時滿臉喜色。
這時馮驥笑道:“廖老爺,你既要幫我師兄建觀鑄金身,這地方讓我們自己選如何?”
廖老爺一愣,連忙點頭:“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林九板著臉,此時也不由笑了起來。
當晚二人便在廖家住了下來。
客房裡,馮驥沒有入睡,心中想著白天的事情。
這時敲門聲響起:“師弟?睡了嗎?”
馮驥道:“還沒有,師兄請進。”
林九走了進來,隨手關上門,道:“今日收徒之事,我心中頗感不安,為了一個道觀和金身收徒,我這樣是不是太過功利了?”
馮驥笑道:“師兄,此言差矣,修道之路,財侶法地,這財乃是第一位,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又不曾偷搶,又未曾逼迫對方,有什麼問題?”
“話是這麼說,可是……我總覺得不安。”
馮驥道:“師兄,你日後好好教導這個廖正便好,你想想,你若不收他,他只怕還會離家出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歹人擄走,到時候落得一命嗚呼,也是一樁冤孽。”
“哪有這般巧。”林九搖頭。
馮驥又道:“那就換個說法,你不收他,他肯定還會到處求仙問道,到時候指不定找來什麼江湖術士,騙的他家大把銀子,這些銀子,說不得比給你建一座道觀,鑄一座金身還要多許多。”
“這錢與其讓江湖術士騙了,還不如給你建道觀,不是嗎?你們這是各取所需,有何不妥?”
“況且人家上學還要束脩,咱們所傳,乃是貨真價實的長生大道,收取這點凡俗金銀,算得了什麼?”
馮驥一番話,讓林九心中寬慰不少。
他苦笑道:“還是師弟你會寬慰人心,你這麼一說,我這心裡好受多了。”
馮驥笑了笑:“師兄你就是太過善良了。”
“這年頭,願意花錢學道的人不知多少,有的人便是有錢都投道無門,廖家能拜入師兄你門下,是他們的仙緣了。”
馮驥這番話不是亂說的,而是有感而發。
想當初自己在第一個世界時,為了尋找功夫大師練武,花了多少銀子?
一開始的趙金環,後來的趙健、周莊,他可沒少花錢。
結果呢,趙金環轉臉就要搶掠馮家,周莊更是內奸,只有趙健真的教了馮驥功夫。
但是趙健也不是全部都教了,還留著趙家拳的核心拳術,若非自己屬性面板太過變態,一學即會,他只怕根本學不全趙家拳。
由此可見,就算有錢,也不是就能學到東西的。
廖正拜林九為師,以林九的為人,絕對是廖家賺大了。
“先不說這個了,師兄,你有沒有發現,今日這個貓妖精魄,有些問題。”
林九一愣,微微皺眉:“有問題嗎?不就是一隻普通貓妖精魄嗎?”
馮驥搖頭:“這貓妖精魄,雖然有些許妖氣,但是並不算濃郁,其智力按理說也不會太高,它能吸食了新娘子的精魄,為何躲在其體內不走?”
經馮驥這麼一提醒,林九也頓時皺眉:“你說的不錯,那貓妖精魄實力確實不足,而且遠遠還沒達到元神出竅的地步,為何以精魄附人體?”
馮驥沉吟,道:“那新娘子身上,不知道有沒有被人做過手腳。”
“你想驗屍?”
馮驥微微點頭:“白日裡人多眼雜,我不好說,畢竟這是廖家兒媳婦,不如趁著夜色,咱們去瞧瞧?”
林九看了看外面黑夜,想了想道:“也好。”
當下二人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轉了一圈,來到了新娘子的房間。
門口一個丫鬟和小廝正在打盹。
這新娘子沒了魂魄,如今已經是個活死人了,死亡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所以林九說驗屍,其實並不算錯。
二人進了屋子,來到新娘子面前。
林九看著這新娘子,嘆息一聲:“還這麼年輕,就遭了這般毒手,可憐孩子。”
馮驥上前,解開其衣衫,道:“師兄,她既然可憐,咱們便好好查查,萬一真的是蒙冤而死,咱們還能為她沉冤昭雪。”
林九點頭,也顧不上男女之嫌,幫忙解開衣衫。
外衫褪去,裡面只剩下了一件粉色肚兜,兜住還算飽滿的圓球。
林九有些尷尬,扭過頭去。
馮驥卻彷彿沒事人一樣,隨手拽下肚兜,頓時兩球向左右攤開。
他立刻目光一凝,沉聲道:“師兄,快看,果然有蹊蹺。”
林九聞言,連忙回頭去看,目光不受控制的在兩朵紅梅之間閃過。
他立刻收斂心神,看向胸口之間。
卻見那雙乳間,有一道赤紅色的符文繪製,如同火燒過一般!
林九頓時瞳孔一縮:“鎮妖符!”
馮驥立刻詢問道:“鎮妖符?”
林九凝重點頭:“不錯,這是一種鎮壓妖物的法符,那隻貓妖精魄,不是不想離開這新娘子的身體,是有人故意將它封在這具身體裡,不讓它離開!”
馮驥神色不變,皺眉道:“如此說來,有人故意針對廖家?”
他又問道:“師兄,此女生前被人打入此符,還是魂魄散去之後?”
“應該是生前,貓妖精魄入體,那人立刻就要打入此符,否則貓妖精魄必定會逃。”
馮驥皺眉:“看來此女魂魄被吞食之前,只怕也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了。”
他說著,將此女衣服穿了回去,低聲道:“咱們先離開這。”
林九點頭,二人當下悄無聲息的離開此地,回到客房之中。
“師弟,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明日問問廖家,可否得罪過什麼人吧。”
林九點頭:“也唯有如此了,想不到這件事還會出這樣的波折,不知道幕後兇手究竟是何人。”
馮驥忽然笑道:“師兄,幕後兇手,是要借新娘子之手殺人,這件事情既然沒有成功,兇手必定還會動手,只要他還會動手,咱們說不得便能抓住他。”
林九點頭:“此言有理。”
二人當下也沒有睡覺,盤膝而坐,各自運功修煉。
馮驥法力已經達到煉氣巔峰,眼下要做的,便是築基。
只是築基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各種準備。
故而他沒有去修煉法力,而是去修煉鬥部《紫光七星籙》。
這《紫光七星籙》修煉,需要靠腦海靈識觀想上清籙,在自己體內形成本命法籙。
然後挑選適合自己的材料,煉入本命法籙之中,形成神通。
所以馮驥首要之事,是要觀想凝聚出本命法籙。
一夜時間,一晃而過,馮驥腦海深處,已然勾勒出一枚小小的法籙。
這枚法籙外形構造,與茅山上清籙無二,是由靈識勾勒而成。
只待馮驥找到合適的材料,即可練成屬於自己的本命法籙。
天色微亮,忽然間,林九那邊身上綻放微微星光。
緊跟著,他整個人都是一震,法力激盪逸散,道袍無風自動。
馮驥立刻睜眼看了過去,見到這一幕,他頓時笑了起來。
“嗡!”
林九體內傳來嗡鳴,忽然猛地睜開眼睛。
雙目之中,精芒暴漲,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頓時濁氣如若氣箭,呼嘯射入地面。
“恭喜師兄,法力更進一步。”
林九也大笑起來:“哈哈哈,想不到上次受傷,反倒讓我的法力更加精純,眼下終於達到煉氣七重了。”
“師兄天資獨厚,若是在茅山,有聚靈大陣加持,恐怕也早就突破了。”馮驥笑道。
林九也開心不已,兩人正說著,忽然外面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兩位道長,不好了,我們少爺昏迷不醒了!老爺請兩位過去幫忙看看。”
馮驥與林九不禁對視一眼。
“來了!”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不約而同說道。
“師弟,你說的不錯,那幕後之人,又動手了。”
“奇怪,那廖正有金身護體,法術難侵,那人怎麼動的手?”馮驥皺眉道。
林九也想起來,道:“差點忘了,這個廖正有金身護體,是羅漢轉世,只怕背後之人,所圖甚大,咱們還得小心應付。”
“走,去看看。”
二人當即跟上丫鬟,一路往後院走去。
卻見後院廖正的房間裡,廖老爺夫婦,一眾丫鬟都在。
“兩位,兩位道長,你們可算來了,求求兩位道長救救我兒啊。”
一見面,廖夫人就哭著要給馮驥二人跪下。
林九連忙扶住對方,道:“廖夫人,稍安勿躁,容我們看看。”
馮驥走到床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廖正,暗暗運轉靈識,佈滿雙目,凝視過去。
卻見廖正金身依舊閃爍金光,並無異常。
再看其面色,也如昨日一般紅潤光澤,絲毫看不出傷病之色。
馮驥皺眉,問道:“廖老爺,請大夫了嗎?”
“去請了,還沒來。”
馮驥點了點頭,看向林九。
林九也上前摸了摸脈搏,看了看廖正面色,微微皺眉。
“脈搏強勁有力,面色紅潤光澤,不像生病。”
馮驥點頭:“跟我的判斷一樣。”
“會不會是中了邪術?”馮驥問道。
在道術上,他確實不如茅山傳人的林九。
廖老爺聞言,也是精神一振,連忙道:“是啊,九叔,會不會是昨晚撞了邪,嚇到這孩子了啊?”
林九摸了摸下巴:“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他像是失魂症。”
“失魂症?”馮驥一挑眉,露出詢問之色。
林九道:“嗯,肉身活力如常,卻長眠不起,確實是失魂症的樣子。”
“九叔,正兒好端端地,怎麼會得這種病啊?”
林九道:“原因可能有很多種,比如人突然受到驚嚇,魂魄就會離體,又或者……”
“或者什麼?”
“或者被人以邪術,勾走魂魄!”
“什麼!”
眾人大驚失色,馮驥也滿臉詫異,來了興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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