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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凌浩等人恢復到了最佳狀態,除了左鵬飛留守“石頭蟹號”外,所有人都穿上了“熱水服”,帶好了魚槍等武器,同時每人還在胸前掛了一個大大的防水揹包,裡面裝了食品、飲用水、急救藥品、防毒面具、繩索、照明彈、熒光棒、打火機、酒精、簡易工具包、一套厚實的俄式特種兵作戰服、照明裝置和電池等必需品,畢竟接下來除了有一段路需要潛水過去之外,其他都是在無水的洞穴中進行探險,那個洞有多深,通向哪裡,他們都一無所知,什麼時候能出來更是無從知曉,所以物資多準備一些,總比需要的時候沒有好。
“石頭蟹號”離那個山洞不到三十米,進洞之後,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呈縱隊向洞穴深處游去。
這個洞穴內部確實有明顯被人工開鑿過的痕跡,洞壁比較光滑,緩緩地傾斜向上,凌浩不停地在看水壓表,從而判斷水深,進行必要的減壓停留。
足足遊了將近50分鐘的時間,一行人已經來到了深潛機器人最後出水的地方。所有人都將頭伸出了水面,用強光燈觀察著四周,凌浩掏出一個行動式的空氣質量檢測儀測了一下後便最先上岸摘下了面罩。
“這裡空氣含氧量足夠,沒有有毒氣體,不過屍臭卻是有的,大家之前吸的是‘氦氧’,得在這裡停留1個小時以上,重新適應氮氧環境,正好我們在這裡暖和一下身體,換掉潛水服。”說完,凌浩便開始放下揹包,脫潛水服了。
幾根熒光棒為他們圍起了一個臨時的營地,方便眾人換裝,半個小時之後,所有人都是一身的特種作戰服,潛水服被他們裝進了揹包,兩個氣瓶又不能丟棄在這裡,只好也背在身上,每個人負重都在五十公斤以上,好在他們都是老兵,受過嚴格的訓練,這些重量對他們影響還不大。幾個俄國傭兵竟然每人帶了一把槍下來,將槍大剌剌的別在腰上,對於某些程度的人來說,槍就是他們的膽,不過對於凌浩這些特種兵來說,對槍反倒沒有那麼依賴了,因為他們本身就已經是一件武器,懂行的人便能一目瞭然。凌浩他們對這些傢伙帶槍也並不以為意,不管他們帶了什麼,要收拾這三頭蒜都是一眨眼的事。
準備停當,凌浩掏出一把訊號槍,一顆嵌入式照明彈被射入巖洞頂部。直到這時,巖洞空間內的全部景物才被眾人徹底看清,石雕、大門和壁畫倒是沒有太讓眾人震撼,滿地的骨骸才叫驚人。
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數百具屍骨鋪滿了一地,有的已經成了黑漆漆的骨架,有的屍骨上還殘留著些許皮肉和頭髮,從衣著上看,這些人都是窮苦人,個個破衣爛衫,他們的死狀很慘,有些屍骨的手臂仍舊高高舉起,似乎是在乞求他們信仰的神靈給予救贖,然而在那個年代,對於窮人來說,天堂永遠是那麼遙遠,而地獄的大門卻是近在咫尺。
田勇在四周檢查了一些屍體,然後回來對凌浩道:“這些人是囚徒,基本上所有人都帶著腳鐐,而且他們是被虐殺在這裡的,有的胸骨凹陷,有的脖子斷了,有的頭骨碎裂,我估計是修建遺蹟的勞工,被在這裡集體滅口了。”
凌浩道:“我們出發吧,剛才出水的時候我看了一下儀表,這裡的壓力相當於水下320米左右,所以如果遺蹟裡面還是繼續向上,我們就得適時停下減壓,如果感到身體不適,要及時跟我講。還有這裡很有可能是個寶藏遺蹟,說不定會有機關陷阱。注意腳下,不要亂碰任何東西,以免觸發機關。”說完,他便帶頭向遠處的石門走去。
門前的通道已經沒有屍骨了,只有兩排石人武士站在兩側。“小心點,這些石人的關節是活的,當心他們會動。”凌浩話還沒說完,兩旁的石像便齊齊向前滑動了1米多的距離,手中的石頭長矛猛然向前刺出,帶起一片破空聲。
聲勢是挺嚇人的,速度也挺快,如果沒有防備,一般人還真躲不開,不過凌浩他們都不是一般人,最低限度也是久經戰陣的傭兵。只見凌浩身體一個前傾躲開長矛,左手一把抓住了石像的手腕,一個箭步貼了上去,肩膀抵住其肘關節猛地一頂,“咔嚓”一聲,相對脆弱的石頭關節應聲而斷,半截小臂連同長槍一起被卸了下來。
田勇和楊雪婷依法炮製,直接又廢了兩個石人。三個俄國大漢就暴力多了,有的一腳踹斷了石頭長矛,有的乾脆像頭棕熊一樣直接將石像撲倒在地。
雖然門口這個不怎麼高明的機關沒有給凌浩他們造成任何麻煩,但是至少說明了一點,這裡是有機關的,既然有了第一個,那就必然會有第二個。
凌浩仔細地盯著腳下,慢慢地走到石門前,觀察了石門半晌,確定沒有什麼鑰匙孔和按鈕後,才用力推了一下,石門緩緩開啟,一股潮溼和黴腐的味道撲面而來,石門的後面是一條幽深的洞穴。
田勇看向三名壯漢:“你們有槍,可敢在前面開路?”
三個傭兵壯漢相互交換著眼神,沒有說願意,也沒有說不願意。
“那就把槍給我們,我們來開路。”田勇臉上浮現一抹不屑。
三個壯漢哪受得了這個,掏出槍來開啟保險,子彈上膛,然後走到前面去了。
凌浩笑著給了田勇一個“你好壞”的眼神,也走進了石門裡面。
僅僅走了10米左右,最前面的那個大漢腳下的臺階突然向下一沉,幾根烏黑的長矛猛然從石壁上刺出,走在他後面兩米左右的凌浩身影一晃便向前衝去,一腳踹在那大漢的屁股上,“噹噹噹”三聲,長矛幾乎是擦著壯漢的後背釘在了對面牆上,另外兩個跟在那大漢後面的傭兵眼見著一股勁風帶著寒芒緊貼臉頰飛過,早已嚇得腿腳發軟了,而前邊那個被踹得一個狗吃屎趴在臺階上的大漢,回頭看著三根黑黝黝的長矛,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繼續前進。”田勇朝那大漢眨了眨眼,後者一臉委屈地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雙腿,意思是他好“怕怕”,站不起來了。
“廢物!”楊雪婷斥了一聲,一把下了一個壯漢的槍,便要走到前面去,凌浩卻是伸手攔住了她,一群大老爺們兒,豈有讓一個姑娘在前面蹚路的道理?他微笑著接下雪婷手裡的槍,跨過癱在地上的大漢,走到前面去了。
接下來將近100米的通道里,翻板陷坑、地刺、暗弩,還有受潮打不響了的排槍和已經過期失效,板結成了塊狀的毒藥粉,機關層出不窮,不過凌浩卻如同是閒庭信步一般,就好像他的反射神經比一般人快上好幾倍,且前後左右都長著眼睛似的。每回都能用最小的身體移動幅度輕鬆避開危險。
“老大,可以啊,你這已經算是‘入微’級別的身法了吧?”楊雪婷興奮地問道。
一般人以為特種部隊士兵除了將槍械玩兒到爐火純青之外,頂多也就學習一些近身格鬥的搏擊技巧而已,或許在其他國家是這樣的,不過華夏的特種部隊就不同了,在這裡士兵們所學習的近身格鬥技巧門類可是非常之多,有的是專門修習“軍刀格鬥術”的,有的是修習“關節技”的,還有4門威力強大的“格殺術”,威震全世界特種部隊圈子。
聽名字就知道了,“軍刀格鬥術”是靠軍刀來對敵的一門刀術,“關節技”則脫胎於傳統武術當中的“擒拿手”,利用對敵人關節的反制和攻擊,起到四兩撥千斤、以弱打強的效果,剛才凌浩折斷石雕胳膊的那一手,便是“關節技”裡面的一招。至於“格殺術”就更恐怖了,之所以不叫“格鬥術”,就是因為這種技巧是專為殺人而發明的,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和固定套路,完全是在對自身身體強度和速度、反應度訓練到一個極致後,透過對人體結構和所有致命弱點的瞭如指掌,在極短時間內用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格殺對方。通常情況下根本不會出現大戰多少回合的場面,更多的時候只是一個照面,然後便有一人軟倒在地。所謂的“入微級身法”,也是傳統武術中的一個概念,在“格殺術”修習到一個極高水平後,對周圍環境的掌控力以及對自身的控制能力都達到了某種遠超一般人的水平,可以控制身體用最小的動作幅度達到有效的目的,從而節省體力和時間,如同是在刀尖上跳舞一般,看似險之又險,卻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因此在各國的特種部隊中都有一個共識,如果和華夏的特種兵交戰,千萬不要讓對方靠近自己,一旦對方離你小於5米,那麼你就等於已經死了。
而凌浩,便是特種部隊裡各種近身搏擊技巧練得最好的一個,他的那些獎盃、獎牌,很多都是在全軍大比武中各項搏擊類競賽中取得優勝獲得的。
三個傭兵大漢一臉崇敬地看著凌浩的背影,朝田勇他們豎著大拇指:“功夫,哈拉哨,歐金哈拉哨!(棒,非常棒!)”
一百多米的臺階走完,花了足足大半個小時,高度又上升了20多米,大家的身體並沒有因為壓力變化而有所不適,臺階的盡頭又是一道鐵門,上面掛著一個粗大的鐵鎖,鏽跡斑斑的。
田勇從工具箱裡拿出一把行動式的摺疊鋼鋸遞給一個傭兵大漢,那傢伙很是乖巧,屁顛兒屁顛兒地便上前鋸鎖去了。凌浩等人都原地停下休息,喝了些水,就等著這道大鐵門開啟了。
片刻後,鐵鎖被鋸斷,那大漢不假思索地便要推門而入。
“等一下!”凌浩想要喝止,可是還是晚了一步,門已經被推開了一條縫,只聽“啪”地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一片白色液體從門縫內潑了出來,弄得那大漢滿身滿臉都是。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緊接著便是大漢驚恐地叫喊聲。
“媽的,是硫酸!”田勇怒罵一句,對那大漢喝道:“別亂動,趕緊把衣服脫了!”可那大漢哪裡肯聽,一邊揉著臉,一邊亂蹦。
田勇大怒,一個掌刀砍在大漢後頸,直接讓這傢伙昏了過去,緊接著凌浩和楊雪婷也衝了過去,田勇掏出一條繃帶,將壯漢臉上和手上的硫酸吸乾,然後開啟水壺蓋子,用清水不停地衝洗大漢的臉和手,而凌浩二人已經用刀子割開其衣服,瞬間便將這傢伙剝得只剩一條大褲衩了,那些衣服前面已經大面積碳化發黑,扔在地上便糟爛出了幾個大窟窿。
忙活了半個小時,那大漢的命算是保住了,不過一張臉已經被碳化得像個燒焦的黑土豆,手上的表皮也是燒得黑黢黢的,身上因衣服扒得及時,倒是沒有受傷,除了臉上被他一通亂揉傷到了深層的皮肉,以後算是徹底的毀容之外,其他都是些表皮傷。楊雪婷用繃帶將這廝腦袋裹成了一個湯圓,手也包紮了起來,然後才把他弄醒。
“留他在這裡等著吧,我們繼續前進,等回來的時候再帶他一起。”凌浩吩咐了一聲,然後用背上的氧氣瓶將開到一半的門徹底推開,率先走了進去。
看樣子終於是走到頭了,鐵門後面是一個類似於書房的房間,大概有將近一百平米大小,四周石壁邊擺著一個個的木頭格架,架子上有書籍、卷軸,還有不少瓶瓶罐罐和不知名的一些石頭。在最裡面靠近書架的地方有一張書桌,書桌上攤著些發黴糟爛的紙張,還有鋼筆和墨水瓶,在書房中間有一個直徑大概一米多,高近三米的大玻璃瓶子,裡面裝滿了淺綠色的液體,一股淡淡的“福爾馬林”味道從瓶子裡散逸出來。
“靠,好像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嘛,幸虧影像通訊從進了石門後便沒有訊號了,要不然那巴沙洛夫看到這裡的慘狀一定氣吐血。”田勇笑道。
楊雪婷則是彎腰在桌子前面的一盞煤油燈前聞著,看樣子是想要點燈。
“別碰那煤油燈,我記得田勇帶強光應急燈了,這裡的東西,能不用的儘量不要用。”凌浩用手擦掉大玻璃瓶上的一片浮土,扒在玻璃上往裡面看著。
應急燈一亮,這片空間立刻亮如白晝,三人全都盯著那巨大的玻璃瓶子,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一同進來的兩個傭兵竟然用手在胸前拼命地畫著十字架,就差要跪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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