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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你大伯家很是不錯。我們這算沒來錯吧?”樓沁依說道。
趙飛亦翻了個白眼。“你不用奉承,哪有那麼好。你是沒見過那些王孫貴胄的府邸,不然怕是好幾天吃不下飯。不過我也看不上他們,個個眼高於頂,看著糟心。”
沒錯,這裡是趙飛亦大伯家。
說起來倒也有些慚愧,之前他們是不想住她大伯家的。不過在城裡找了一天住所之後,還是改變了看法。
原因!著實是沒有合適的客棧。或者說太貴,不是他們這種跑路落難的人所能夠承受的。
所以無奈,最後他們只能選擇了這裡。
三人才剛把行李放下,趙飛亦和樓沁依便跑過來,說道。“我想去見一個朋友,帶著她,離這裡也不遠,你可要一起?”
李翊搖了搖頭。
趙飛亦嘆了口氣。“罷了!知道你不喜歡這些,那便好好休息,我們走了。”
李翊看著兩人離開,搖了搖頭。
他把自己整個放在床榻上,放鬆睡了一覺。
醒來後,他又在院子裡打了一遍神龍棍法的前半部分。
晚上時,他們剛剛吃完飯,一向不喝酒的趙飛亦卻帶來了一壺酒。
“這是今年彭州最好的酒,我和樓沁依嚐了一下,覺得不錯,特地買過來給你的,就當一路提心吊膽後的放鬆!”
趙飛亦說著,把那壺酒丟了過來。
李翊一把抓住趙飛亦丟過來的酒壺,另一隻手又抓住樓沁依擲過來的酒杯。
他倒了一杯出來,放在鼻尖聞了聞,說道。“謝謝。”
“這酒叫做桃花開,名字雖不怎麼好聽,但內裡卻是好酒。”
“嗯!”李翊點點頭。
樓沁依則說道。“我們可能只在彭州住幾天,就當是看看風景。幾天之後就將前往琅琊閣了。分道揚鑣之際,你是怎麼想的?話說,可要同我們一起?”
李翊搖了搖頭,說實話,這個問題他還沒想好,不知道該去哪。
但他還是笑了笑。“我在等一個前輩的信,不過此次應該會拒絕他,先往南方去看看。或許去鑄劍山莊找把趁手的武器,又或許直接去南疆。實話說,總想看看那南海風光怎麼樣。”
趙飛亦一愣,脫口而出。“南疆?你不會開玩笑的吧!”
李翊用手指彈了一下那根棍子,笑著說道。“不會,總是沒去過,此次正好去看看。”
“你去那邊做什麼?且不談眼下各路勢力都在追殺於你。便是沒有,去那南疆之地,也是兇險異常。我聽說那裡巫蠱之術橫行,你就不怕英勇就義?”
這話李翊也不知如何反駁,但他卻把上次在太平遺蹟和兩位前輩得知的訊息說了出來。“你們可知,能讓天下降雨的深海鮫珠嗎?”
樓沁依和趙飛亦一愣!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再扭頭看向李翊。
他們豈止知道深海鮫珠,再來彭州的路上都有談過好幾次,只是他李雯青睡著了不知道而已。
趙飛亦研究了一下措辭,說道。“你是說,可能要去南疆,到南海尋那深海鮫珠?”
李翊點點頭。
樓沁依卻開口了,說道。“之前聽趙飛亦說,前往海上尋鮫珠之人,基本都沒有能活著回來的,說明這些事極為兇險。趙飛亦說得對,英勇就義是常有的事,你若去了,當小心才是。”
李翊點點頭。“我自醒的,放心!我命中帶硬,總能死裡逃生。”
這句話王道平經常說,他也覺得似乎如此。
如今,怕是又要和這兩人分道揚鑣,拿出來糊弄一下也算找了個藉口。
趙飛亦爽朗一笑。“哈哈哈哈……,命中帶硬,你還真當真了,只不過每次都有朋友在旁相助罷了。昔日是那叫章楚新和王道平的,之前從丹州一路走到這裡,可是我和樓沁依,可再接下來呢?”
是的,什麼命中帶硬次次死裡逃生,只不過是佔著朋友的光僥倖而已,如若不然,怕是剛出來行走江湖之時就已經客死他鄉了。
“總得去闖闖。看不得人間疾苦,看不得命如草芥,去躲避世界紛擾,也好。”
“如此心繫黎民,是個好人。”樓沁依說。
李翊苦笑,覺得滿腔熱血被他這麼一句話攪得煙消雲散。
趙飛亦聳了聳肩。“好吧!隨你。明天可要一起去城外北玄山看看?”
“北玄山?”
“沒錯,就單純想去看看當年赫赫有名的天嶇。”
李翊點點頭。“好。”
樓沁依一笑,說道。“我想過了,若分道揚鑣,我陪她去琅琊閣挑戰那三位天才,你去鑄劍山莊選你的兵器,咱們在曲靈城會合。”
李翊有些懵,一時不知她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還要再見?
可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樓沁依又開口了。“你放心,此去當是很快,那三位被世人如此稱讚,我們多半是打不過的,就當是去看看。”
趙飛亦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是跟我去,就不能說點好話,專門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不過她也不生氣,樓沁依說得對,就是去探個底,又不是要你死我活。
“我想問,你們又要去曲靈城,做什麼?”
趙飛亦說道。“還能為了什麼,同你一同去南海,取那深海鮫珠。”
“可此一路如你所說,兇險異常。”
“我和樓沁依豈是貪生怕死之輩?”
也確實,從他們第一次認識,再從丹州一路走到現在,經歷過兩次死裡逃生,也確實沒有貪生怕死過。
“好吧!不過我有個前提,你們若是不到,我可不能等太久。”李翊說。
“放心,倒時書信過去,若真有什麼事耽擱了,你也不必等。”趙飛亦說。
李翊一笑,說道。“好!”
如此,此事算是敲定了。
第二天,趙飛亦拉著樓沁依的手。和李翊一同出門了,三人上了馬,一路繞過皇宮從東門而出。直撲北方北玄山。
北玄山,李翊聽說過,知道這是一個神仙般的好地方。
昔日他剛出來遊歷時,就曾聽聞,此山來頭不小,不說山上那個早已沒落的宗派,就從培育出的弟子而言,就有些讓人想去究竟這地方是什麼樣子的。
他沒來過彭州城,所以也對北玄山極為嚮往。
他們剛剛把馬牽至旁邊,幾匹馬便從他們面前風馳電掣地奔過去了,捲起一道道煙塵。
三人站在路旁看著那些人。
趙飛亦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些人如此著急,莫不是搶著去投胎?”
這句話就有些過分了。
不過樓沁依和李翊知道她的說話風格,只是相視一笑。
三人緩緩前行,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反正不是很多。
李翊倒是有些疑惑了,按理說北玄山赫赫有名,就曾出過好幾名的劍仙,想去的人應當爭先恐後才是,可如今,怎麼如此寥寥無幾。
他問道。“怎麼人這麼少?”
這話自是問來過好彭州好幾次的趙飛亦。
趙飛亦聳了聳肩。“以前我也來過幾次,確實非常熱鬧,並不像現在這樣子。想來!”
“想來?”李翊越聽越迷糊了。
“據說前段時間,這裡人潮擁擠發生了踩踏事件,為平復朝臣們以此做文章大肆攻擊政敵,北玄山被官府關掉了,不準有人上去。”
“原來如此。”
“不過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進去,咱們可以悄悄地溜進去,所謂神不知鬼不覺,比他蒼蠅還要隱秘,誰人知道。”
“你當真不怕被人抓住?如此教我們做賊,可不太好。”
“什麼做賊,你是說你吧!我可是記得,你之前說,有和那個章楚新作過賊的。”
李翊無奈搖頭。
此時,在遠離他們幾百米的守衛臺階上。
一個少年正坐在路旁的石頭上,把幾個七八歲的孩童拉到自己身邊開始嘮家常。
孩童們衣著破爛,臉上沾滿泥垢,顯然是幾個小乞丐無疑。
“據說這少年啊!走上前端起毒藥就喝,引得眾人大驚,心說這少年當真不怕死,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少年賣了個關子,說道。“猜猜這少年是誰?”
一個孩童說道。“不會是老大你吧?”
少年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好吧,那後來呢!後來怎麼了。”
少年嘿嘿一笑。“沒了。”
“沒了!”
“對,路邊那說書的就只講到這裡,至於後面那個少年有沒有死,我也不知道。”
幾個孩童瞬間洩了氣,明顯還想著再聽下去。
少年說道。“我再跟你們說個故事吧!至於上次那個叫桃花的故事,你們去城南方畫街的通天大道店門前可以聽。”
他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卻突然一愣。
有馬蹄聲從南方傳了過來。
他伸手拍了拍幾個孩童的肩膀,摸出一兩銀子來,遞給最大那個,說道。“拿去分給你的那些小兄弟們,買點好吃的,就說是新幫的幫主給的。”
他說著,站到了路中央。
幾個孩童看著他,問道。“老大,你這是。”
“進城時看一個人不爽,摸了他的銀子,他是來找我麻煩的,所以你們得快些走,不然可是要被他們記在心裡的。”
“老大,那你呢!”
少年哈哈大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老大我天下無敵,區區毛賊而已,我還不放在眼裡。”
“那我們要看老大大展雄風。”
“我可在這裡呆不了多久,要是讓那些人看到你們,那可就慘了,咱們新幫向來喜歡儲存實力,你們可就是新幫的未來。”
他如此胡說八道,都覺得老臉通紅。
但在幾個孩童的眼裡,卻非常有道理。
於是,幾個孩童點點頭,匆匆離開了這裡。
他嘆了口氣,坐在臺階上,吹著口哨找了根木棍在地上寫寫畫畫。
待幾個騎馬的走近了,他才抬起頭來,說道。“居然知道我來了這裡,很不賴!”
“城裡都是我的眼線,便是挖地三尺,也能把你找出來,何況你能飛天遁地不成。”
“好!下次挖地三尺,飛天遁地,倒要看看你們能不能找到我。”
“少廢話,你竟拿我身上的東西,可知道後果,若是磕頭道謝,倒是可以留你一條狗命。”
“哈哈哈哈……,在下向來膽子最大,天下那些兇名赫赫的,無不被我揍得滿地找牙,你們區區幾個,也不怕斷腿斷腳?”
“如此冥頑不靈,那便打到他閉嘴為止。”
說著,已經向著兩邊吩咐了下去。
幾個人抽出隨身武器,衝向了前方的少年。
少年揮出手上的木棍,一一打在幾個人身上,僅僅片刻工夫而已,幾人已經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動彈不得。
少年向後方躍起,站在石頭上居高臨下,說道。“我學過醫,秉承佛道精神,從不輕易出手取人性命。不過為了防止幾位再次跟上來,只能委屈幾位一段時間了。若此期間不幸被人打死,還請勿怪。”
他說完,頭也不回往北玄山上奔去了。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口口聲聲秉持佛道精神,然開口卻句句不離死字。
然而他們也沒辦法。誰叫這傢伙確實有兩下子呢!
李翊幾人並沒有選擇直接上山,在山腳下就被趙飛亦帶著繞了一個圈,直到最後一處靜謐的地方才停下來。
三人看去,在趙飛亦口中的道路,其實是幾百米高的斷崖,斷崖之間有落差,倒像是一段一段的臺階。
“以前,我就是從這裡上去的。實話說,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爬上去的。”
“確實不是一般人能爬的。不過對我們來說,其實也不是很難。”
趙飛亦翻了個白眼,說道。“那是自然。像我們這種以修煉為主的人,自是不在話下。但那些平民百姓可不一樣,就曾有人攀爬不幸遇難,當時還引起了軒然大波。”
“走吧!索性小心些即可。”樓沁依一馬當先,先跳到了一處斷崖上,轉身伸手時,趙飛亦和李翊已經跟著跳了上來。
她的動作倒是多餘了,說道。“看起來,我的手倒是多餘了。”
“你這是操心了,多謝!不過這地方輕鬆,你也不必擔心。”趙飛亦說。
他們沒花多長時間,就來到了比較平坦的崖頂。
幾人跟著趙飛亦緩緩前行,終於在道路的石梯旁停了下來。
三人這才明白,他們來到了上山的臺階處。
趙飛亦率先走上臺階,一路往上。
樓沁依和李翊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不久之後,三人又停了下來。
趙飛亦指著石梯旁一塊白淨牆面,說道。“初次來時,我曾在此地刻字,那可真是豪氣干雲,如今想來,當時的情景,真是想忘都忘不了。”
“刻字,且不說有沒有毀壞文物,就說如此大庭廣眾之下,你不怕在此管事的罰你銀子?不過還別說,這刻字應該很有意思。”李翊說。
樓沁依問道。“可為何這上面並沒有字?”
趙飛亦走上前去,說道。“看著,這面牆可非常神奇。”
她抽出樓沁依的金剛劍,在牆面牆刻下“李翊”二字。
李翊一愣,不明白他為何要寫自己的名字,難道寫她自己的不好嗎,她的名字可要比自己的好聽些。
樓沁依說道。“為何拔我的劍,卻寫他的名字?”
“這個不重要,仔細觀察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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