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米不是掛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七章 傾慕,明月綰瑾心,悠米不是掛件,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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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冷冷地拍打在林綰綰的臉上,她懶懶地勾起紅唇,笑意涼薄地開口,“你不去……陪你的好……妹妹,來找我作甚?”

她的眸子深處透著冷意,帶著幾分醉意和疏離,卻掩蓋不住眉眼間因酒色散發出來的嫵媚與妖嬈。

蘇景遷冷沉的眸子突然柔和下來,目光頃刻間變得有些灼熱,隨後又像水過無痕一般,消失無影。

等了半天,也未見他答話,林綰綰不耐煩地朝他看去,只見他微微勾著唇,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眼角眉梢看起來竟有幾分撩人的魅惑,還有那張淡紅的薄唇,不知道是喝了茶還是飲了酒,竟也散發著迷人的色澤……

她的心,竟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林綰綰用力地甩了甩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心中唸叨著,一定是酒喝多了……喝酒果然誤事,古人誠不欺我。

蘇景遷並未再多說什麼,只是眉眼愉悅地站起身,朝她道:“走吧。”

他話音剛落,便見門外走進來幾個壯漢,接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洛淮舟便被幾人連拖帶拽地夾著帶出了門。

“……”

看著這陣仗,林綰綰的酒意頓時清醒了一些,她在心中默默地為洛淮舟抹了一把淚。

為了避免遭受到洛淮舟的待遇,她立刻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便被蘇景遷一把拽住,他皺了皺眉,“你這個樣子,怕是還沒出這香萃樓的大門就會摔得鼻青臉腫。”

林綰綰一聽,又讓她想起了洛淮舟剛才的慘狀,心下有些慌,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蘇景遷好笑地看著她,走到她跟前,背對著她蹲下身,“上來,我揹你回去。”

她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麼,卻又被蘇景遷的話堵在了嗓子裡。他指了指外面站著的幾個壯漢,問道:“或者是,讓他們把你拽回去?”

林綰綰想都不想立即趴在了他背上。

她顯然沒看見此時蘇景遷唇邊那一抹狡黠的笑意。

夜色沉沉,街道上已經沒剩幾個行人,蘇景遷揹著她走在月光下,他們重疊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彷彿一幅潑墨畫,只要一直這樣走下去,便可以延綿萬里。

林綰綰看著兩人粘黏在一起的影子,心中如同打翻了黃連一般,無比苦澀。

那一晚,她曾有滿腹的話想告訴他,她心裡裝著無數過往難以啟齒的心事,想說的或是不敢說的,都想告訴他。可是,現在卻已不復存在了,就如同他們此時投影在地上的身影,最後只會散落成一地稀碎的光陰。

蘇景遷的步履非常平穩,一路沉默無言,倒讓她感到陣陣倦意襲來,她十分睏倦地閉上了眼,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好似聽見自己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你喜歡她嗎?”

蘇景遷聽著背上傳來冗長而平穩的呼吸聲,嘴角彎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的眼神溫柔且繾綣,彷彿可以將這世間一切冰冷都融化進這份柔情裡,他喃喃答道:“從小到大,我只愛過一個姑娘。十歲相遇,傾慕至今。”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年初見,驚鴻一瞥。

——楓林下,鞦韆上,一眼望去,從此眼裡,萬物不及。

那日,初到北落師門,他跟著侍從從遊廊經過,一陣歡快的笑聲闖進了他的耳朵,像溪澗流水那般清脆,像銀鈴碰撞那般悅耳。

他不由得駐足,遠遠地望了過去。

在一片似火焰般燃燒的楓林下,一架鞦韆起起落落,鞦韆之上坐著一個姑娘,瓷肌勝雪,黑髮如瀑,紅衣似火,裙裾隨風擺動,好似她足下能盛開出朵朵紅蓮,在風中搖曳生姿。

雖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依然能看見那張微仰著的小臉在陽光下明媚生光,彷彿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動人光耀,直讓人移不開眼。

“鞦韆上的是何人?”

他輕聲地向旁邊的侍從詢問道,生怕驚擾了這一幅美好的畫卷。

“回三皇子,是沈城主的外甥女,林綰綰。”

縷縷秋風,徐徐而來,吹起了她黑色的髮絲,吹動了她紅色的裙襬,吹落了滿樹的紅葉,吹入了他那雙多情的桃花眼。

那一刻,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風在動,還是,心。

在北落師門的第二年冬,他收到了母后與皇兄在三月前薨逝的訊息,他甚至連他們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徹骨的悲痛佔據了他的內心,令他久久難以平復。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三日,這三日裡,他想了很多,理清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他的存在犧牲了太多人,甚至連他最珍貴的親人都一一離他而去,他該怪誰呢,又該恨誰呢?

從他出生的那天起,就註定了他的責任和使命。上天對他從來都只有殘酷和考驗,哪怕有過短暫的溫存最後也會毫不留情地摧毀。

三日後,在他推開房門的那一刻,他看見那個喜歡著紅衣的女孩正蹲在他門外,她雙手環抱著自己的手臂,外面凜冽的寒風正席捲著她單薄的身軀。

見他推門而出,女孩欣喜抬頭,朝他綻放出一個明媚的笑顏,可他的目光卻深深凝在她那雙漂亮星眸下的烏青上,他內心深處那根最柔軟的弦被深深觸動,他蹲下身,又是心疼又是責怪地看著她,“胡鬧。”

女孩眉眼彎彎,仿若皎皎新月,她看著他忽然又斂去笑意,流光璀璨的眸子一下子便黯了下去,只聽她語帶擔憂地問:“阿瑾,你好些了嗎?”

“你……一直在這等我?”他明明已經知道答案,卻還是忍不住想向她再次確認。

女孩誠實地點點頭,帶著軟糯的鼻音難過地說:“舅舅說,阿瑾的母后和皇兄歿了,阿瑾很難過。”

“所以,你就一直在這沒走?”他看了一眼廊外的地面,不由得皺眉,心裡全是疼惜,現在正值寒冬,地上已有薄薄的一層積雪,她也不怕把自己凍著。

突然眉間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他愕然抬眸,便見她正在用手輕輕撫著他緊蹙的眉間,似想要把它撫平一般,柔聲道:“阿瑾不要難過,你還有我和望舒,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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