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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綰綰走後,蘇景遷仍舊靜默而立,他久久凝望著遠方,沉寂的眸底漸漸浮現出一抹難以遏制的沉痛之色。
直到這時,他才將一直壓抑在喉間的那股氣血釋放了出來,緊接著便傳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一直守在不遠處的子書,聽見動靜後,立即從屋簷上一躍而下,待他上前一看,這才發現蘇景遷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透亮,唇邊還淌著一抹暗紅色的血痕。
“主子,您沒事吧?”子書見狀,心中頓時一緊,趕緊扶住了他,連聲道:“屬下這就去叫子衡過來施針。”
蘇景遷搖了搖頭,正欲拭去唇下的血漬,卻在無意間瞥見了自己手背上那些被刻意遮掩起來的細小孔洞,旋即目光一滯,啞聲道:“不必了,馬上就要下雪了,你和子衡先送她回去吧。”
“可是您——”
子書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蘇景遷抬手打斷,“無礙,只有你們送她回去,我才能安心。”
子書聞言,旋即垂下眸去,遮住了滿眼憂色,主子的用意,他豈會不懂?
他和子衡的武功都不弱,而子衡更是精通醫術,若是在途中遇到了什麼意外,他們二人也有能力護林小姐脫險,即便真的有什麼不測,子衡也能及時救治,在這個節骨眼上,由他們來護送林小姐的確最為合適。
只是,主子行事向來低調,此次出門,更是加倍謹慎,身邊就只帶了他和子衡兩名護衛,雖說莊子上還有一批暗衛,可看主子的意思,大抵也是要跟著他們一起去護送林小姐的,若他們都走了,那主子的安危又該如何保障?
若是換作平日,以主子的身手,就算自己和子衡聯手,也未必能佔到便宜。可主子如今的身體狀況,隨時都有可能舊疾復發,屆時別說是出招,只怕連調動出內力都會十分吃力,若沒有子衡在他身邊醫治,又有人在此時對主子心懷不軌,那後果不堪設想。
子書越想越不安,正欲開口勸說,卻再次被蘇景遷將話堵在了嘴裡。
“我意已決,有些話,不必再言。”
蘇景遷的聲音本有些虛弱,可他語氣中的氣勢卻絲毫不減,仍是那般強硬而堅決,子書只能將話默默地咽回腹中。
看著蘇景遷蒼白的臉色,子書不由想起中秋節那晚,在畫舫上發生的一幕幕,他心頭一沉,那些記憶猶如潮水般再度湧進了他的腦海裡。
那天晚上,子書和子衡奉蘇景遷之命,在水岸兩側點燃了千盞天燈,為林綰綰的生辰祈願,一切都是那般順利且美好,守在暗處的他們,見兩位主子相談甚歡,心中也是歡喜不已。
可後來,他們不知道二人聊了些什麼,只見兩人的臉色越來越差,沒過多久,林綰綰便冷著臉離開了,而蘇景遷卻突然昏倒在地。
子書和子衡見狀大驚失色,急忙施展輕功朝他奔去。
“主子!”
子書慌忙喚了一聲,見蘇景遷沒有任何反應,趕緊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靠在自己身上。
只見蘇景遷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透亮,毫無血色,宛若一尊精緻的白玉雕像,沒有半點生氣。
子衡面色一寒,二話不說,直接將手搭在了蘇景遷的腕脈上。
子書見子衡神色愈來愈凝重,心裡隱隱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忙問道:“子衡,主子如何?”
子衡眉心緊蹙,搖了搖頭,當機立斷道:“扶主子進去,我要替他施針。”
子書聞言一驚,頓時心急如焚,不由厲聲問道:“施針?怎麼會這麼嚴重?!你不是說,主子的身體不適於施針嗎?施針乃是下下之策,不到萬不得已,絕不——”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住,話語中的急切之意猶如一根彈得過急的弦,陡然斷裂。
子書緊緊攥起手指,顯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沉重地看向子衡,連聲音裡也多了一絲輕顫,“你的意思是……”
“此時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若再不施針,只怕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子衡冷聲打斷了他,旋即掏出身上的藥瓶,將一顆藥丸喂進了蘇景遷的嘴裡,那張素來淡若清風的臉上也不禁流露出少有的焦急之色。
子書一聽這話,片刻也不敢再耽擱,立即背起蘇景遷進了閣樓。
子衡很快便提著藥箱出現在了他們身邊,動作利落地把針具一一鋪開,捻起一根銀針,在燭火上來回烤了兩下,摸準穴位後,將銀針扎進了蘇景遷的體內。
晷刻漸移,光流澐澐。
隨著子衡將一根又一根的銀針扎進體內,蘇景遷額上的冷汗越來越多,直到渾身上下都插滿了銀針,冷汗已經浸溼了他的衣衫,可他卻仍是雙眼緊閉,宛若陷入了夢魘之中,毫無甦醒的跡象。
子書眉頭緊皺,在一旁來回踱步,時而搓手,時而捏拳,雙手已不知該如何安放,心中的焦躁不安猶如數千只螞蟻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他看著蘇景遷眉心越收越緊,神色變得痛苦不堪,而自己卻又什麼都做不了,心裡猶如壓了一塊巨石,沉痛萬分。
一想到事情皆因林綰綰而起,子書不由抱怨道:“我就知道,主子跟林小姐在一起準沒好事,以往主子的病至少也要半年才會發作一次,可自從林小姐來了之後,這才短短几個月,便已發作了三次,而且次次都與她脫不了干係,如今竟還到了需要施針的地步!照這樣下去,就算主子有幾條命,也不夠她折騰!”
“我看你是越來越放肆了!”
此時正是關鍵時刻,施針者必須屏氣凝神,子書不但在這裡走來走去,竟還說出這種話,子衡委實忍無可忍,冷著臉便是一通呵斥。
“主子尚在病痛之中,你竟還有心思在這裡抱怨,你到底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主子為何要一步步鋌而走險?他付出了這麼多,才走到今日,究竟為何,你難道還不懂嗎?”
子書聞言一怔,目光緩緩垂落了下去。
他當然懂。這些年來,他們親眼看著主子一步一步從腥風血雨中廝殺過來,又怎會不懂?只是,一想到……他心裡替主子不甘啊。
子衡穩住心神,將最後一根銀針扎入蘇景遷的穴位後,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他抬手拭去了臉上的汗漬,看著神色沉重的子書,輕嘆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但如今我們能做的,唯有守在主子身邊,替他完成心願,至於值或不值,主子心中自有定論。”
子書神色一黯,默然半晌,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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