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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國皇宮,御書房。
玄武帝用力地合上奏摺,在接連翻閱的奏摺中,大臣們屢屢提及太子軟弱無能,暗示改立太子一事,讓他眼中漸漸聚集起一層薄怒。想著自己這幫成天鬥得死去活來的兒子們,胸中鬱結難消,倍感心力交瘁。
太子之位早早就已定下,各位皇子也早就封王建府,就是怕這群崽子為這個位置爭得頭破血流,奈何太子始終是塊不爭氣的朽木,這才讓其他皇子起了異心,擠破頭也想把太子拉下位。
玄武帝在心裡重重嘆了口氣,如今南陵局勢勢趨日下,潛伏在南陵的暗探又全軍覆沒,新的暗探在德惠帝的防備之下根本無法再深入南陵城內部探到隱秘的訊息,再加上北溟離南陵車遙路遠,本就失了先機,恐怕其他兩國都已經在盤算著如何下嚥南陵這塊肉了,自己卻一籌莫展還成天被這幫小兔崽子攪得頭昏腦漲,真是混賬至極!
這口氣在他胸中憋悶已久,一怒之下將案上堆疊的奏摺全部掃落在地,在一旁侍候的宮人們被嚇得一哆嗦,連著跪了一地。
御前太監總管路遙見狀,眼觀鼻鼻觀心的逐一拾掇起奏摺放回玄武帝的書案上,輕聲勸慰道:“陛下,您要保重龍體啊!”
玄武帝神色沉鬱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微合著眼簾,半晌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沉聲吩咐道:“讓他們下去吧。”
路遙朝跪在地上的宮人們揮了揮手中的拂塵,宮人們立刻如臨大赦般地魚貫退去。
玄武帝緩緩睜開眼,眼底的倦色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憔悴,就連平日威嚴的嗓音也透著一絲疲憊:“路遙啊,都說皇家看重子嗣,子嗣綿延才能保江山萬年,代代有人,三宮六院更是拿皇嗣作為爭寵的手段。可是朕卻發現,這兒子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啊。”
“陛下可是又在為皇子們的事憂心?”路遙端起一盞斟好的熱茶,恭敬地遞呈到玄武帝跟前。
玄武帝原本有九個兒子,奈何最是無情帝王家,為了那個位置,兄弟鬩牆,背後更是種種陰損算計,無所不用其極。除了自幼身體孱弱早早病逝的二皇子,其他皇子在這些年的明爭暗鬥中竟折損了一半。
玄武帝雖然震怒,可前朝後宮各個家族勢力盤根錯節,再加上他已年逾半百,皇室血脈始終需要有人傳承,他不能也不忍對僅剩的幾個兒子處以重罪,所以才會利用封家來制衡皇子及其背後家族之間的勢力。
丞相封瀾之為北溟王朝披心瀝血,對皇子之間的黨爭始終保持中立的態度,從不結黨營私,故賜予嫡子封歸年護城軍軍權,讓封家在朝中獨樹一派。其用意一方面是為了彰顯皇室賞罰分明,穩固封家對皇室的忠誠,一方面則是利用封家變相削弱外戚家族及其他勢力,以此掌控整個朝野的局勢。
玄武帝微微蹙眉,輕呷了一口呈上來的茶水,順了順氣道:“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朕看他們個個倒是同樣地心狠手辣!朕當初冊立太子就是想讓他們知難而退,不指望他們能兄友弟恭,但至少也該懂得朕不希望看到他們互相殘殺的良苦用心,不想他們卻如此不知收斂,這些年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鬥得死去活來。”
“砰”的一聲,茶盞被重重磕在書案上,同時響起的還有他滿含慍怒的聲音,霎時,整個御書房內多了一層無形的威壓,“太子再不濟,也是朕冊封的太子,這麼多年來,他們一直聯合著自己母族的人打壓太子,可曾將朕放在眼裡?!朕還沒死呢,就成天惦記著這個位置,莫不是還想弒君殺父不成?!”
路遙佝僂著腰板站在一旁,靜靜的等著玄武帝發洩完胸中沉積的怒火,這才溫聲勸道:“陛下息怒,當心龍體啊!皇子們就算主意再大,也是極為敬重陛下您的,斷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不敢?”玄武帝目光微冷,忍不住冷嗤一聲,“哼,朕看他們是羽翼尚未豐滿罷了,若是沒有封家阻撓,這群兔崽子早就翻天了!”
他閉上眼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若是他們肯將那些明爭暗鬥的心思多放些在國家之事上,少給朕添些亂,北溟也不會錯失許多先機。如此不爭氣,讓朕如何放心將江山交到他們手上?”
路遙暗暗觀察著玄武帝的表情,見他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心下也微微鬆了口氣,露出一個恭順的笑容,諂詞令色道:“陛下,自古以來龍生九子乃是祥瑞之兆,既然上天賜下九個皇子,想必是寓意陛下乃是真龍也,上蒼也必會護佑陛下國祚綿長的。”
玄武帝眉頭略微舒展,轉頭看向路遙,笑道:“你這個老東西,慣會溜鬚拍馬,總喜歡挑些好聽的話說給朕聽,倒是比朕那些個兒子懂得哄朕開心。”
路遙謙恭地笑了笑:“老奴哪有哄陛下開心的本事,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玄武帝將目光移至殿外,唇角的笑意漸斂,眼底流露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朕近日總會想起東宸先皇,朕與他暗中交手多年,雖然各自立場不同,但朕一直視他為最有力的對手,在很多事情上也是真心佩服他的魄力。就好比他原本只有三個兒子,竟然肯狠下心舍二保一,讓這個位置無人可爭,這步棋下得又狠又準,不得不令人欽佩啊。”
“東宸先皇福澤淺薄,生前膝下就只有三位皇子,連個公主都沒有,又豈能和陛下的福澤相比?”
“不是沒有,是不能有罷了。”玄武帝的目光長久地凝視著前方,似乎穿過了滄桑歲月,停留在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中,眼中掠過無數道錯綜複雜的情緒,最後只沉沉嘆息道,“他是個何等精明的人啊,一開始就打定了棄車保帥的主意,他要的是能夠繼承大統的皇子,不是公主。當年,他算計了所有人,替景仁帝暗中剷除掉許多障礙,哪怕景仁帝非皇后所出,最後皇后龐大的母家也還是死心塌地地為景仁帝效命,真是高明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帶著幾分欣賞,“不過景仁帝這小子倒是沒有辜負他的期望,行事狠辣果決且治國有道,的確是個天生的帝王之才,也難怪他當年敢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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