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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晚,你沒事吧?”見林綰綰沉默半晌,忽而神色悲慼地闔上眼,史曼姿心下一緊,忍不住關心地問道。
林綰綰眉心輕顫,好似有一股難言的苦澀隱匿其間,猶如暗潮般在某個角落翻湧激盪著。
許是怕史曼姿擔心,又許是怕她瞧出些什麼端倪,林綰綰緩了口氣,才竭力收斂住聲音中的波瀾,搖頭道:“我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陳年舊事,心中有些感慨罷了。”
說話間,林綰綰依舊闔眸而立,彷彿沉浸在某種情緒中,難以平復。
如今,當她將記憶中那些零碎的線索全都拼湊起來後,隱約意識到了一件事——似乎蘇瑾在情緒起伏較大時,便會引發舊疾。
昨日在她離開莊子前,與那日在湖心島一樣,也曾與蘇瑾起了爭執,當時她因江淮琅一事,對他心生怨懟,而後又在偏執的驅使下,口不擇言,說了許多違心的話。
她還清楚地記得,當時蘇瑾眸底的神情變幻莫測,顯得複雜而微妙,從灼熱到失望,再從失望到哀傷,直至最後又歸於沉寂。
難怪在她吐出那些傷人的言辭後,蘇瑾會忽然轉身背對自己,原來那時,他便已有舊疾發作的徵兆,只是他一直都在極力隱忍,不願讓自己發現他身體有恙,而他後來所說的那些冷言冷語,不過是想要逼走自己。
當時,他心裡究竟該有多難過,又該有多痛苦……
思及此,一股強烈到無法抑制的酸澀感,自林綰綰的心口升起,在胸腔裡躁動翻騰著,漸漸潤溼了她的眼眶。
她終於明白了,子玉昨夜為何會情緒激動到險些失言,那句想說卻又沒敢說出口的話,指的應該便是蘇瑾舊疾復發一事。而今日蘇瑾在前去營救洛淮舟時,恐怕仍未將舊疾壓下,否則憑他的身手,又怎會那麼輕易地被山匪所傷。
然而,逼得蘇瑾強撐著病體前去救人的並不是洛淮舟,而是她。
一滴清淚從林綰綰的眼角無聲滑落,旋即凝結成珠,在光影照耀下,仿若一顆晶瑩剔透的露珠,滾燙地劃過她微涼的肌膚。
若僅僅只是為了救出洛淮舟、護洛淮舟無恙,蘇瑾完全可以讓子書和子衡他們帶著天樞閣的人扮作江湖俠客,以為民除害的名義去清剿山寨,憑天樞閣之能,想要剿滅一個山寨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蘇瑾卻沒有選擇這樣做。
他選擇了掩飾自己的身份,只帶上幾名天樞閣的人,親自冒著風險,同洛淮舟府上的護衛一起硬闖山寨,而這一切,皆因自己身在宮中。
蘇瑾那麼善於洞察人心,定然也能算到太后會將劫持洛淮舟的罪名扣在自己和他頭上,若不親自將洛淮舟救出來,恐難消太后疑心,也無法證明他與自己的清白,而太后在情急之下,極有可能會屈打成招。
從太后召她進宮開始,蘇瑾便已看出太后是居心不良,可她在他還未知曉之前,便不管不顧地進了宮。在情勢無法扭轉之下,他只好讓子玉潛入宮內尋她,既是為了送東西,也是為了確保她無虞,同時也在告訴自己,無論她要做什麼,他都信任她,讓她放手去做,不必有任何顧慮。
這條路,哪怕明知危機四伏,哪怕會出現一些不可控的變數,蘇瑾還是選擇了陪著自己走下去,就跟她初來南陵時一樣,不管自己如何肆意妄為,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她,默默地陪伴著她……
林綰綰又想起了多年前那個風清月朗的夜晚,他埋首在她頸間,一字一句說道:“林綰綰,往後不管你要做什麼,只要是關乎自己安危的事,都要及時告訴我,不要再讓自己獨自置身於險境,也不要委屈自己,我不會阻攔你,但你一定要告訴我。你記住,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後,不論何時、何地,我,都是你的退路。”
進宮之前,她還曾大言不慚地想要與他兩清,可她又如何能與他兩清?她欠他的,恐怕早已還不清了……
林綰綰拼命嚥下滿腔酸澀,可她的心,卻好似被人緊緊地揪著、狠狠地撕扯著。那種感覺無法言喻,也無法宣洩,彷彿全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骼、每一寸肌膚、每一滴血液都在被巨大的石輪緩慢地碾壓著,令她疼痛難耐。
她原以為,她可以裝作毫不知情,可以選擇視而不見,這樣便可以不生歡喜,便不會再失望。任憑世事浮雲過,從此無憂亦無怖。
可是,她錯了。
有些人,一旦遇見,無論時光如何消磨,他都會佔據心尖的位置,與歲月共沉浮。從那時起,無論朝與暮,敵與友,恨與愛,指尖描摹的輪廓都將是他的模樣。
梨花縷夢,千朝雲傾;時光知味,歲月沉香。
哪怕有些記憶在時光的長河中被碾作塵埃,也終會被小心拾起,以思念作皿,溫暖塵香,與歲月共描情長。
自詡不破之境,恍然間,如大夢初醒。
“啪”的一聲,那根記憶深處的心絃陡然斷裂,林綰綰頓覺有什麼東西衝開了一道又一道枷鎖,從心底破障而出,轉眼間已長成參天大樹,任憑風雨摧折,也不再退縮一絲一毫。
須臾,林綰綰心中翻湧的浪潮終於歸於平靜,當她再睜眼時,眸底暗流褪盡,已是一片清明。
史曼姿眼見自己的朋友們,一個重傷,一個情緒消沉,一個又沉默不語,而自己除了默默陪伴,卻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連一句寬慰的話也沒能說出口,一股深深的無措感佔據了她的內心。
她斟酌了好半晌,正欲開口說些什麼,卻見林綰綰倏地睜開了眼,隨即用食指輕輕釦了一下洛淮舟身旁的案几,略帶焦急地問道:“他,在哪?”
洛淮舟緩緩抬起頭,目光彷彿剛從遙遠的地方摸索回來,有些發愣,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林綰綰所問之事為何。
旋即,他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惱又悔地使勁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臉上浮出一抹焦急之色,忙道:“小月晚快出宮,景遷還在宮門外等你!”
說話間,洛淮舟已從腰間摸出一塊令牌,塞在了林綰綰手中,“這塊腰牌你收好,有了它,在這宮裡便無人敢攔你,趕緊去吧!”
林綰綰微微頷首,隨即拍了拍洛淮舟的肩,將之前想說卻又沒說的話,說了出來:“淮舟,此事與你無關,你不必為此而感到自責。世間諸事,本就充斥著無盡的變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責任,不是因為某個人或是某件事便能改變的。”
說罷,在洛淮舟略顯迷茫的目光中,林綰綰朝史曼姿投去了真誠的謝意:“多的話就不說了,今日之事,多謝!”
見林綰綰和洛淮舟都已恢復了神采,史曼姿心中的憂愁也隨之煙消雲散。她唇角牽起一抹柔婉的笑意,朝林綰綰點頭道:“朋友之間無需多言,趕快去吧,莫讓蘇公子等久了。”
林綰綰朝二人道了一句別後,便如疾風一般衝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
「南陵皇宮副本已經結束,下一個開啟的副本是什麼呢?
(國慶其間暫時不更新了,節後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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