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米不是掛件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二十六章 值不值得,明月綰瑾心,悠米不是掛件,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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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書和子玉在門外站了許久,才暫時壓抑住了內心那股酸澀,一前一後進了房門。

“主子。”子玉朝蘇景遷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除了眼眶有些泛紅之外,倒是一如既往地沉穩,看不出絲毫異樣。

蘇景遷的視線從子玉和子書的眼角處輕輕掃過,隨即便移開了目光,幽幽問道:“查到了嗎?”

“屬下已經去查過了,不是那邊派來的人。”子玉神色肅然地搖了搖頭,回稟道:“那人應是覬覦林小姐的美色,想趁著人潮混亂之際,在她身上佔些便宜。”

蘇景遷眸子微微一眯,眸底倏然劃過一道暗芒,沉聲問道:“如何處理的?”

“屬下先斷其雙腿,隨後又硬生生地給他接了回去,之後再斷,往復幾次,他便受不了折磨,將之前做過的骯髒之事全都招了。”說到此處,子玉不由皺了皺眉,難掩眼中的鄙夷之色,“此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調戲過不少女子,甚至還曾給幾個姑娘下過藥,用其賄賂官員,毀其清白。”

蘇景遷眸色漸深,如同冬夜幽潭,寒氣森森,暗流湧動,隱藏著一股凜冽的殺意,“既然他不是那邊的人,那便找個人好好盯著他,別讓他死了,只有活著才能為自己所做過的事贖罪。”

子玉會意,立即點頭應道。

子書、子玉、子衡三人對蘇景遷的這個安排,不由拍手稱快,殺了這種齷齪之人,只會便宜了他,與其讓他痛痛快快地死去,倒不如讓他苟延殘喘地活著,多受些罪,用餘生來彌補自己所造的孽障。

子書想起中秋那日,這人撞到林小姐後,主子便起了疑心,吩咐自己讓子玉去調查此人的底細,原來主子是懷疑這人是那邊派來的。

他心思一轉,神色也不由凝重了幾分,“莫非那邊已經知道林小姐到了南陵,打算動手了?”

蘇景遷目光深沉地望著窗外,庭院裡,草木蔥蘢,花影婆娑,輕煙般的夜霧從中騰昇而起,漸漸繚繞於他的眉宇之間,隱約泛起了一抹憂色。

“雖然有飛花閣替她隱匿行蹤,但上次暗探之事鬧得如此之大,恐怕那邊多少也嗅到了一絲異樣,若他們發現她已經出了北落師門,便能猜到她來了南陵,那他們一定會找機會伺機而動。”

子書這才恍然,原來主子當時會那麼生氣,並不是因為林小姐一直在想方設法地算計於他,而是在擔心她的行蹤會因此而洩露。

子書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請命道:“既然如此,不如讓屬下帶人去截住他們,想必他們也不願和我們硬碰硬。”

蘇景遷搖了搖頭,神色顯得格外凝重,周身彷彿籠罩在一層陰鬱之氣中,“截不住的,我們在明,他們在暗,他們有多少手段,你們應該十分清楚,這麼多年來,我們派了多少人去盯著他們,可仍然無法完全看住,就算能攔截住他們一次,他們也還會再來,前仆後繼源源不斷,根本防不勝防。與其浪費時間與他們周旋,倒不如早些將南陵拿下,按照約定,只要我們能成功拿下南陵,拿到那件東西,他們便可以功成身退,往後也不會再為難於她。”

子書眸光一黯,忍不住說道:“可是主子,南陵根本就沒有——”

蘇景遷一記眼風橫掃而過,子書便立即住了嘴。

蘇景遷目光輾轉望向遠處,眼底閃爍著複雜難明的情愫,絲縷幽光從瞳眸深處一閃而過,顯得深沉而凝重。

他默然片刻,才沉聲開了口:“我當然知道南陵沒有,當初我這麼說,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暗閣一出,至死方休,若當年不這麼說,他又怎會和我立下此約,那時的我又能拿什麼來保住她?當初我之所以刻意接近洛淮舟,便是要讓他們相信,此物確實存在於南陵。”

雖然三人心中對此事早已知曉,但從蘇景遷口中說出來,卻更讓人有一種心酸和無奈之感,三人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子衡思忖了片刻,提議道:“主子不如直接將此事向林小姐言明,好讓她有所防備,既然挽月樓已經在她手裡,想必那些奇能異士也會護住她。”

“那些奇能異士皆是江湖奇人,不但性情乖張,行事古怪,且行蹤飄忽不定,他們敬重的是沈城主,願意守護的是北落師門,即便林小姐手持挽月令,也未必能讓他們聽從一個小姑娘的調遣。再者,我們也不清楚那邊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手,若讓他們成日守著林小姐寸步不離,想來也不大可行。”

子玉搖了搖頭,很快便否定了子衡的想法。

蘇景遷眉心微蹙,冷峻的雙眸中多了一層含義不明的暗芒,“子玉說得沒錯,雖然挽月令如今在她手上,可除了搖光軍,她未必能調遣得了其他人,那些江湖之人向來心高氣傲,可不會聽從一個小輩之命。而且,這件事絕不能讓她知道。”

他目光一轉,那雙如寒潭般的眸底,隱約泛起一抹水墨般的寂然之色,“若告訴了她,以她的性子,一定會追查到底,若真讓她查到些什麼端倪,她又那麼聰明,真相便會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面前,她若知道我……咳……”

話音還未落,他忽然臉色一白,隨即從口中咳出一口鮮血。

“主子!”

三人見狀心中一緊,心急如焚地圍了上去。

蘇景遷接過子衡遞來的手帕,擦掉了唇下的血跡,旋即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無礙。他連著喘了好幾口氣,才終於穩住了氣息。

窗外,夜色如洗,皓月千里,他緩緩抬眸,一窗月色,就這樣毫無徵兆地映照進他的眼瞳裡,眸底那抹寂寥之色,在月華中漸漸暈染出一片蒼涼之意,若霧,縹緲不清,若雨,絲縷不絕。

“為今之計,只能讓她儘量待在我身邊,他們多少也會對我有些顧忌,至少不會當著我的面動手。不過如此一來,難免會引起她的懷疑,看來還得讓她交出飛花令才行。”

“主子……”子書見蘇景遷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想著如何才能護住林綰綰,心一橫,問出了一個困擾了他許久的問題,“您為她做了這麼多,可她卻時刻想著如何算計於你,真的值得嗎?”

蘇景遷聞言,淺淺笑了。

他的目光在搖曳的燈影下顯得朦朧而迷離,被溶溶月色牽引而上,跨越萬水千山,在無垠的星空下,他彷彿又聽見了自己年少時的聲音——

“要我做這人間月,或許很難,不過我向你保證,無論將來前路是否黑暗,我都會一直為你照亮。”

他久久凝望著窗外的明月,月色融進他深邃的眼眸裡,像是點燃了一片寂靜的曠野,燃燒成濃濃的執念。

而子書到了今日也仍然記得蘇景遷當時的回答。

他說:“無所謂值不值得,只關乎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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