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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德惠帝領著總管太監一行人離去後,佩蓉方踏入內殿,便瞧見太后面色蒼白地癱坐在榻上,胸口起伏不定,目光凝滯地望著前方,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佩蓉心中不免有些擔憂,連忙走上前去替太后撫背順氣。
之前,她在殿外守候時,便隱約聽到了殿內傳出的爭執聲以及主子的怒斥聲,想來主子與皇上和王爺之間相談並不融洽。
方才見王爺從殿內出來,面色堪虞,她甚是憂心,想去詢問卻又不能問。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想要在這宮裡生存下去,絕不能隨意打聽主子們的事,只有做到勿聽、勿視、勿語,方能活得長久。
她無奈,只好將提前備好的暖手爐放在王爺手上,又遣了兩名宮人替王爺撐傘,目送王爺步入漫天飛雪中。
思及此,佩蓉不由在心裡長嘆了口氣。如今見到太后這副神情,她便已猜到了大概,看來王爺恐怕已經知道了主子欲對付月晚姑娘的心思,縱使主子不願讓王爺知曉,刻意避開了王爺,可人算不如天算,終究還是讓他們母子之間有了隔閡。
然而佩蓉卻不知,此刻令太后愁慮縈心的還遠不止這些。
德惠帝方才的話猶在太后耳畔迴盪,尤其是那抹如毒蛇般怨毒的眼神,雖然轉瞬即逝,卻始終留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太后心中宛若壓了一塊巨石,令她倍感壓抑,只覺氣短胸悶喘不過氣來。
她連忙吩咐佩蓉推開了幾扇檻窗,一陣冷風裹挾著寒氣猛然鑽入殿內,在地龍烘暖的空氣中注入了一抹清冽之感,太后這才漸漸放鬆了些,稍稍緩了口氣。
“佩蓉,你說皇帝心裡是不是一直在為當年秦卿之事記恨哀家,所以這些年他才會對哀家日漸疏遠,哀家不讓他做的事,他卻偏要去做,想以此來報復哀家。”
太后轉眸注視著窗外,目光空茫而迷離,語氣也不復之前的強硬,多了幾分滄桑蕭索的意味。
佩蓉聞言,先是一怔,表情有些愕然,旋即眸中閃過一絲避諱之色,但又瞬間收斂。
佩蓉默了默,出聲安慰道:“主子切莫胡思亂想,即便是唇齒之間也有磕碰的時候,母子之間又哪會沒有磕絆呢?何況皇上還是一國之君,有時候與您的意見有些分歧也在所難免,但您與皇上終究血脈相連,這是任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即便皇上當初為秦妃之事對主子心生怨憤,但此事也已過去了二十餘載,再深的怨恨也早已煙消雲散了。再者,當年是先皇鐵了心要處死秦妃,與主子無關,主子當時身懷六甲還日日為此事憂心,若不是先皇記掛您的身子,恐怕皇上的儲君之位也要……”
太后的思緒隨著佩蓉的話飄向了遠處,佩蓉後面的話,太后已經聽不大清了。她怔怔地望著窗外,往事殘片猶如漫天飛雪,一片片落在了她的眼眸裡,那些曾經存在於她記憶中卻又模糊掉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
“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不顧自己的身份跪在這裡,成何體統!”
“兒子無意與他們爭奪這個位置,也不想做什麼皇帝,兒子只想與卿卿長相廝守,望母妃成全!”
“混賬!你不願做皇帝,自會有人做,可若是讓他人坐上這皇位,你知道我們母子會是何等下場嗎?屆時莫說是你的卿卿,就連周家恐怕都難逃厄運!為了一個女人,你就忍心置母后、置周家於不顧嗎?”
……
“商兒,母妃已經懷有身孕,你若不爭這個位置,你的弟弟或是妹妹出生後將會面臨怎樣的境遇,你知道嗎?”
……
“她犧牲一切只為讓你登上這王座,難道你還要辜負她的一片苦心嗎?”
……
“母妃,求求您救救卿卿,父皇……父皇他要賜死卿卿,兒子求求您救救她!”
“爾身為儲君,竟為了一個不屬於你的女人,在本宮這裡又哭又鬧,若是傳出去,你讓滿朝文武如何看待你?你讓天下人如何看待你?”
“兒子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兒子只求母妃救救卿卿!不管日後母妃要兒子做什麼,兒子定會照做不誤,還望母妃能救卿卿一命!”
“救?如何救?你可知若是救了她,死的便是你!”
“為……為何……?”
“你和她那點事,真當皇上看不出來嗎?皇上沒有點破,只賜死了她,便是給你留了體面,是在保你,保你的儲君之位!你還不明白嗎?!”
“兒子根本就不想當這儲君!只要能救卿卿,兒子不當這儲君又何妨?就算是賠上兒子這條命,又何妨?”
“糊塗!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即便你不做儲君,即便你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取她的命,但你以為皇上就會放過她嗎?屆時,她只會比此刻痛苦百倍地死去,甚至連全屍都無法保留!”
“父皇……他為何如此狠心?”
“為君者,首先便要剔除軟肋,要叫他人無法輕易看穿你的心思。你為了這個女人不惜將自己的軟肋、弱點暴露於人前,若皇上不賜死她,待到東窗事發的那一日,滿朝大臣的悠悠之口你堵得住嗎?皇上此舉,便是在替你鋪路、為你解圍!”
……
“母妃,如你所願,兒子從今往後,便再無軟肋了。”
記憶中那些零碎的片段定格於此。
驀地,一股朔風從窗外灌入殿內,寒氣沿著錦襖的紋路蔓延,似要鑽進太后的心間,她雙肩微微一顫,不由打了個寒顫。
太后心裡堆積了太多複雜的情緒,令她幾乎陷入崩潰的邊緣,一種難言的焦慮感在她的內心深處潛伏已久,種種猜忌和憂思,都在她不安的心緒裡翻騰不已。
佩蓉察覺到了她內心深處那種擔憂與不安,忙取來一件狐裘斗篷為她披在肩上,輕聲寬慰道:“主子,往事已矣,前塵之事不可更改,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太后目光一凝,將那些追憶久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啊,秦卿早已化作了一堆白骨,即便當年皇帝對自己沒救秦卿而心懷怨恨、即便皇帝當時再放不下,但斯人已逝,往事已矣,皇帝最後不還是沒辜負自己的期望,登上了這座皇位嗎?況且這麼多年來,皇帝坐享佳麗三千,也未再提起過秦卿,想必對此人早已淡忘,自己又何必為了皇帝一句話而聯想到秦卿身上呢……
而今自己與皇帝之間的隔閡,全因華氏一族而起,當下唯有華家才是她該去思慮的。
太后思緒百轉千回,一想到華家,便想起德惠帝今日為了維護華家對她一再出言無狀,太后內心倏然湧出一股濃烈的怨憤,這種偏執的情緒,令她很快便陷入了一種難以自拔的執迷狀態。
太后的眉宇間瞬間籠罩下一片陰翳,眸中寒光凜凜,似欲將敵人全數斬於眼刀之下,“華家諂媚惑主,蠱惑皇帝幾次三番與哀家作對,如今竟還敢將主意打到舟兒身上,哀家絕不允許此等宵小之徒欺辱皇室、矇蔽聖聽!”
言罷,她沉聲朝佩蓉吩咐道:“派人奉哀家的旨意,去通知刑部尚書和侍郎,讓他們暗中徹查舟兒被擄一事,此案不查個水落石出,哀家誓不罷休!哀家倒要看看,皇帝能縱容包庇華家到幾時!”
「南陵宮中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一些皇室秘辛也已漸漸浮出水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這兩天要忙其他事,這章更了後大概要過幾天再更。下章開啟主角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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