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要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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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八點多，沈希顏房間裡放著輕緩的音樂。

她穿著純橘色睡衣坐在書桌前，頭髮用一字夾豎著夾起來，桌面上檯燈開著，光照著她面前畫紙，她拿著筆目光專注在紙上畫。

半成品的畫逐漸顯出清晰的輪廓。

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嗡鳴的聲音打斷沈希顏的專注，看到號碼，戴上耳機劃開接聽。

手上繼續畫著，“嗯？”

邵宴西深呼了一口氣，沈希顏輕笑，“怎麼，這是要辦？”

邵宴西捏了捏眉心，腦子裡還回響著奶奶唸叨的聲音，不給人家一個正式介紹的儀式訂什麼婚，跟誰說你訂婚，你不會只想應付我騙人家女孩子，人家女孩子怎麼跟你說一定要辦，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樣子。

明明說話斷斷續續，氣息無力還要說那麼多話。

謂嘆一聲，“嗯。”

“我沒問題。”

“嗯，大概一個星期前後，你把時間空出來。”

“行。”

“嗯。”邵宴西就把電話掛了，沈希顏把耳機摘下來，繼續畫。

五天後，日落西斜，橘黃色的日光透光玻璃撒在地面，

沈希顏坐在地毯上，手臂壓在矮桌上，歪著身子在畫紙上完成最後一筆。

“完成。”這是她五六天窩在家裡畫出來的，拿起來欣賞滿意放下。

趁著現在漂亮的光線，把桌面和地面散落的東西歸在一邊，搬著矮桌放在窗下，起身去拿手機過來，找準角度拍照。

還有手指沾染的顏色。

她在高中的時候微博上有個賬號西西xixi，那時候偶爾把練習的畫上傳到這個賬號，只是記錄分享自己畫畫生活，督促自己堅持下去。

前幾年她活躍，積累了不少粉絲，後面出國留學，有時候是回國時把想到就畫上傳，幾年下來也快到百萬。

編輯把圖片上傳之後就退出來。

七點多，天色暗淡下來。

沈希顏開著電腦處理事情，等著傭人敲門給她送晚飯。

敲門聲如約響起，沈希顏去開門，看到林慧箐時瞬間變臉，把不耐掛在臉上，聲音冷沉，“什麼事？”

林慧箐一臉受傷，眉宇掛著擔憂，柔聲說，“你爸爸和哥哥回來了。”

沈希顏挑眉，他們那麼快解決完事情了？

“知道了。”壓沉聲音，轉身嗤笑，“他們等著。”

用力甩門關上。

林慧箐張口喊她，“希顏。”

被大力的關門聲甩上臉。

沈希顏冷著臉坐到桌前的椅子上，目光怔怔盯著一個點一動不動，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然回神。

登上微博，看到不少粉絲留言。

“啊啊，超級好看。”

“你終於想起我們了。”

“大大，畫技越來越厲害了。”

沈希顏看了下私信和留言，回覆了幾個問題就退出來。

敲門聲再次響起。

沈希顏知道這次是躲不過了，在外面的人開口之前搶先一步說，“我一會兒就下樓。”

她已經換了身衣服，下樓。

客廳裡，氣氛沉重壓抑，每一點聲音響起都顯得很突兀。

在她從樓梯走下來，坐在沙發上的三人同時轉頭看向她。

兩個人肅冷著臉，擰著眉盯著她，一個每次看她滿臉苦情擔憂臉。

沈希顏看著三人三種表情，這個畫面她看久莫名覺得好看。

“不吃飯嗎？我肚子有點餓了。”

“還是說你們不餓，真離開啊。”

“爸爸和哥哥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沒休息好？”

沈希顏聲音含著嬉笑，臉色表情沒多大變化，但眼角眉梢都掛著看戲的色彩。

沈父在樓下坐著等她半個小時，怒火燃燒，她一下來就句句都在挑釁他，加大他的怒火。

麵皮繃緊，嘴角用力緊抿，在她最後一句話音落下，手抄起手邊的菸灰缸往她身上砸過去。

動作果決沒有一絲猶豫，面色肅然，眼神突然閃著狠辣，“混賬東西。”

林慧箐捂著嘴巴把尖叫聲按在嘴裡。

沈希顏躲閃的動作慢了下，僅僅躲開，菸灰缸下一秒在她腳邊落地，破碎開的玻璃碎片劃開她腳踝的面板，幾道劃痕溢位血跡。

她眼神幾下瞬轉，驀然笑開，困惑問他，“怎麼了？為什麼突然生氣，我只是詢問你們，不想說可以不說呀。”

“我休息不好因為誰？還不是你！把好好的相親破壞，一次不止，第二次同時得罪了張家和高家，我跟你哥哥這些天除了處理公司一大堆事情外，還要去找這兩家賠禮道歉，生怕他們在我們這種時候選擇一起對付我們，

要是那樣，我們家隨時要破產，你還能住在這個大房子裡？你還能等著傭人給你煮好飯菜叫你下來吃？能穿著這樣好的衣服？沒有，統統沒有，你還要出去工作賺錢，受盡別人的指責，受盡委屈。”沈父手指指著她，滿臉怒容訓斥指責著，另外一隻手正在找手邊能拿的東西。

“可是……這不是你給的機會嗎？有些事情是機會也是危機不是嗎？”沈希顏一直笑著，聲音也帶著些許笑意，不過眼底都是冷，瞳仁映他的樣子和動作，“你說什麼大房子，傭人煮飯菜，好衣服，這些你們比我更好，要是真失去的話，你們比我更加捨不得。”

沈父理直氣壯，“我們出去工作賺錢，享受這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像你這種在家裡的待著什麼事情不用做就能得到，怎麼能跟我比。”

一直安靜得像透明人的林慧箐眼眸輕閃，手指慢慢縮起來。

沈希顏抿了下唇，眼睛往上抬了抬，“那我也進公司好了，我努力工作。”

沈父斷然拒絕，“你懂什麼就進公司，一點事都辦不好，還想進公司？嫌公司現在問題還不夠多嗎？！”

沈希顏呵笑，嘴角的笑意冷硬，視線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所以，現在你們就是讓我站在這裡給你們，完了嗎？”

一直沒說話的沈維之，現在出聲，“希顏，爸說了這麼多，你怎麼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沈父鼻子冷哼，眼神嫌惡看沈希顏一眼，“她要是有那個腦子，不至於闖出那麼多禍來。”

沈希顏學習成績普通，只是靠著藝考才考上不錯的大學，這讓沈父覺得她腦子智商不行，再加上平時相處互相各種針對，沈父判定她情商也不行，這個女兒只有長得好看，別的一無是處。

沈維之開口還想說什麼，沈父已經不耐打斷，“不用跟她說那麼多，人就要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惹出來的禍事要用自己更大的代價來彌補，不喜歡自己相親，那就不用相親了，在家裡多看點書，等著直接嫁到別人家就行。”

沈希顏眼眸瞬轉看著他，沈父抬起眼睛，連連冷笑，“現在知道怕了，我已經跟你說過，可你一點眼力見沒有，到現在還不懂得服軟認錯，給你安排好人家你不樂意，那我來給你選。”

“你，選。”沈希顏動了動嘴唇。

“不然呢，你弄出來的那些事情鬧出來，你以為你還有什麼好名聲，能有誰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娶一個那麼事多的女人。”

沈維之斜眸，冷聲帶諷，“看來現在才知道自己做了錯事。”

沈希顏垂眸不語，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沈維之抿了抿嘴角說，“這次的人也不算太差，妻子去世沒有孩子，白手起家，事業都靠自己打拼出來，比那些出生養尊處優先會花錢的少爺不同，年紀比你大一點，但這樣比較懂得照顧妻子的情緒和想法。”

沈希顏一言不發，突然轉身跑上樓。

“希顏~”林慧箐滿眼擔憂看著從自己身邊跑過，輕聲喊著。

沈父：“別管她，本事沒多大脾氣倒是不小，明天我就去見祝總，把婚事快點定下來。”

沈維之剛張嘴準備說話。

“你就不用跟著我一起，你繼續去更催專案程序和資金，如何還有時間再去找張齊秋或者張總，成不成功無所謂，但一定要次數多，次數多他們才能看到我們的誠意。”沈父自顧給沈維之安排事情。

沈維之眼眸暗了下，沉悶嗯了一聲。

“張總現在不管在哪個場合對我都是各種針對，這都怪希顏。”沈父又一次責罵沈希顏，轉頭表情肅然對著林慧箐說，“你在家裡多看著她，別讓她再跑出去住，惹出其他禍事來。”

“好。”林慧箐柔順答應。

沈希顏跑回房間之後，眉宇間鬱一直散不開，看到邵宴西發來的訊息。

“訂婚宴定在後天，有什麼要求跟我說。”後面附帶是一個檔案。

她點開看到裡面是時間地點，還有出席的名單，有些填有身份和關係，還有邵家那邊的人。

先回復他，“好。”

沈希顏擰了擰眉心，打起精神把名單看一遍。

想了想，又看了一遍，坐在辦公椅上，閉著眼睛頭往後仰著，在心裡復一遍確定記住。

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和臉上突然掛著倦怠，手拿起手機，手機的亮光反映在沈希顏鬱色難散的臉上，沉默一瞬給邵宴西發訊息說，“我是有兩個要求。”

邵宴西回覆，“可以。”

沈希顏倦怠鬱氣的臉鬆散了一點，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我這還沒說是什麼。”

“兩個而已。”

“第一，訂婚宴上不允許沈家的人進去，第二個明天才知道，明天再跟你說？”

“嗯。”

過了十分鐘，邵宴西發來一條訊息，“當天，我會派人去接你。”

沈希顏倒躺在床上，聽到訊息提示音，動了動眼皮，過了會才拿起來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