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巫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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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陸丞躺在床上，在心裡默唸：“玉指環啊玉指環，請你帶我去異世界！”

不久入夢，一靈不寐，再睜眼時，已經出現在石洞中。

他從石洞走出來，去看那些族人如何勞作。

整個蓍夷族，六萬人分散開來，佔據了方圓百餘里的土地。

其中負責狩獵的人最多，包括蓍匡的幾個成年兄長，每人帶了超過兩百人的隊伍，在邊緣狩獵野獸，同時還有人站崗放哨，保護人族棲息地。

在那些緊要地帶，都有功力高強的人駐守。

陸丞四處走動，看見一些似曾熟悉的叔伯，還有很多陌生人。

那些人身材高大，肌肉強悍，一個人手持長槍，敢跟巨大的劍齒虎搏鬥！

陸丞看見有人抬著野獸走回來，除了麋鹿之類溫順的動物外，還有看上去很兇惡的勐獸。

勐獸被殺死後，會有人立即上前收集血液，那些血液將會分發給有資質的年輕人，主要用來塗抹身體。透過塗抹野獸血液，可以讓人變得強壯。據說這也是鳩族使君傳授的方法，是大帝專門為人族開創的。

陸丞想起蓍匡以前也曾經塗抹過血液，然而他體質很弱，靈竅未開，無法吸收血中靈力，所以並沒有太大的收穫。

蓍匡在蓍夷族長的兒子中，乃是體質最弱的一位，基本上被放棄了。

再過一年，等他年滿十三，將會失去目前的待遇，攆出去自力更生。

整個蓍夷族都是這樣，有多大能力享受多大待遇，就算是廢物點心，也要做力所能及的活兒。

作為族長的兒子，哪怕資質很差，也能派上用場，比如說“質子”，比如說“和親”，都是很常見的事，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最悽慘的下場，那就是給某位大人物“陪葬”！

想到這裡，陸丞激靈靈打個寒顫！

“那種悽慘的結局，不會落在我身上吧？”

據說鳩族和鳳族的族長死了，都能從夷族挑選一些陪葬少年，算是死後另一個世界的僕人！如果趕上更大的人物死去，比如說帝子、帝女夭折，那麼陪葬的人就更多了！

陸丞想起五蓮大墓的陪葬坑，想起玉指環的來歷，禁不住渾身發抖！

“壞了！我這幅身軀，註定是要陪葬的！否則，玉指環怎會出現在五蓮大墓？我似乎沒辦法逃脫被殉葬的下場，否則將會形成悖論，玉指環不會出現於墓坑裡！”

“被陪葬的是蓍匡，不會是我陸丞吧？”

“我出現的年代，是早於蓍匡殉葬，還是晚於殉葬呢？”

他回想蓍匡傳過來的記憶，並不包括被殉葬的片段，應該這件事還沒有發生，否則那些族人和大巫、小巫必然有所表示。

“難道說，我要代替蓍匡，走一遭殉葬的過程？”

一時之間，陸丞心亂如麻，想不明白將會發生什麼事。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勉強安定心神，暗道：“先不管那麼多，等到面臨殉葬時，我就逃回現代！大不了再也不來這邊！”

陸丞的心裡有些失衡，一想到殉葬，就像吃了蒼蠅一樣，不願在這裡按部就班的修煉了，他想盡可能的先拿到好處。

於是他走入田間，偷偷採集了更多的靈麥，至少有五百粒；其餘五穀還沒有成熟，所以沒辦法採摘。

他知道族中有一個靈谷樓，裡面儲備了不少的五穀，但他沒有資格去領取，連進去看一看都不行。

走了一圈，他回到自己的山洞，將巫宦給他的龜甲取出來。

觀摩了一會兒之後，他找來一塊樹皮，用木炭書寫符文。

然而不知為何，才寫一個字，就覺得胸悶。

“這裡面有門道！不能隨便書寫。”

他平心靜氣，意沉丹田，一筆一劃的書寫。

花了兩三個小時，好不容易才將三個符文描摹出來，寫壞了好幾張樹皮。

然後他來到巫神殿。

此時，身穿黑袍的巫宦已然平靜下來，正在用新鮮的靈羊血書寫符文。

而在巫神殿的牆上，則掛滿了各種狼皮符文。

兩個小巫，一個叫巫廣，另一個叫巫凡。

巫廣在晾曬草藥，巫凡則在研磨藥物。

過了一會兒，巫宦寫完了，擱下符筆，問陸丞：“怎麼？我給你的三個字，你寫出來了？”

陸丞躬身：“巫祖您看，我好不容易描出來了。”

巫宦看了一眼，長眉微顫，道：“沒想到，你還有修習符文的資質。可惜肉身太差，無法傳承大巫的學問。你要知道，想成為大巫，不但要有強悍的肉身，還要有強壯的神魂。武道十重，皮肉筋骨脈，肝心脾肺腎，必須修煉完滿，進階先天之後，才有希望成為大巫。你的筋骨弱而神魂強，練皮都不夠圓滿，自然成不了大巫，只能做個‘鑑巫’。”

陸丞問：“巫祖，什麼是鑑巫？”

巫宦解釋道：“我給你的是最簡單的符文，可以勉強書寫在樹皮上。稍微高階的符文都要用獸皮。在書寫符文的時候，要用心神溝通獸血中的靈氣，將其激發出來，從而溝通天地。因此之故，如果你的肉身不夠強，很容易早夭、折壽。但若是隻做鑑定和講解工作，不去書寫符文，則可以多活幾年。”

陸丞笑道：“那我就做個鑑巫好了。求巫祖傳授我。”

巫宦揚聲道：“巫凡，你教他《初巫千言》，看他多久能學會。”

年輕的小巫走過來，道：“跟我來。巫典只能在殿中看，不能帶出去。”

陸丞跟他走到另一側的角落裡。

巫凡從壁龕取下一卷羊皮書，道：“這是初等巫典，只有一千個字，它是用羊皮承載的。總共一百頁，我每天教你十個字，可能在一百天內教完。你能掌握多少，我就不管了。”

巫凡不肯認真教，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匆匆講解十個字，然後又去研磨藥物。

陸丞在坐在角落裡，繼續觀摩《初巫千言》。

他心裡明白，要想很快掌握這些符文並不容易，每個符文都有數十個筆畫，甚至有上百筆，多一筆少一筆都不行，如果不做筆記的話，怎麼能完整的記下來？

而要想做筆記，普通的樹皮還不行，至少要用羊皮紙！

過了好大一會兒，巫凡走出神殿，去遠處小河中取水。

另一個小巫巫廣，則在殿外忙碌，忙著將草藥收起來。

大巫巫宦也走了出去，檢視院子裡的日晷，抬頭看天上的雲彩，預測隨後幾天的天氣。

趁著殿中無人，陸丞趕緊開啟玉指環，將手機取出來拍照！

他將手機調成靜音，也不用閃光燈，很快將《初巫千言》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