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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丞將這兩人的資料給蔣秋芸看:“你想選哪位老師?”
蔣秋芸道:“選那位願意上門教的丁老師。”
她不想浪費時間在來回的路上,她的時間很金貴,一個小時能碼好多字呢。
陸丞道:“丁憐秋,這名字有意思!讓我想起丁春秋來。她是一位女教師,魔都音樂學院古琴專業碩士畢業,目前是泉城大學音樂學院的講師。”
隨後,他給丁憐秋打電話,約好第一次上課的時間,說會有兩位學生聽課。
丁憐秋說,因為是上門教琴,教的是少見的五絃琴,如果是一個學生的話,每小時500元,兩個學生則要800元。
陸丞答應了:“沒問題,地址您記下。”
兩天以後,他從網上訂購的五絃琴到了,然而音色跟他從異世界帶來的那張琴沒法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判若雲泥!
等到週六上午9點,丁憐秋來到清泉山莊。
她只有27歲,研究生畢業三年,人長得不醜,彈古琴的女孩子,相貌都過得去,否則沒信心讀這個專業的本科和研究生。
她原本擔心首次登門會遇到麻煩,因為有些學生心懷叵測,她特意在包裡帶了防狼噴霧器。
她站在別墅門口,看著寬敞的院落,優雅的環境,浪漫與莊嚴的氣質,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心想:“住在這裡的是什麼人啊?給我打電話的是一個男子,聽聲音比較年輕,他是別墅的主人嗎?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還帶什麼防狼噴霧器呀!”
正在心存幻想的時候,她看見一位姑娘走出來,顏如琬琰,眉似遠山。靜若秋蘭,觀之如畫。動如春燕,恰似飛天!
丁憐秋看呆了,懷疑人世間怎會有這樣美麗的仙子呢?
蔣秋芸甜甜笑道:“丁老師,請進。”
丁憐秋醒過神來,問道:“你怎麼稱呼?”
“我叫蔣秋芸。”
“還有一個學生呢?”
“另一位叫陸丞,是我男朋友。”
“稍等,我的琴還在車裡呢。”
“我幫你拿。”
丁憐秋開啟小車後備箱,裡面有一個長長的木盒子。五絃琴是一種特殊的古琴,結構簡單,比常見的古琴輕,約有十公斤。丁憐秋經常出門,用一個木盒子將五絃琴裝起來。
蔣秋芸伸手將木盒子拿出來,雙手捧著走進別墅。
走進客廳,丁憐秋看見了陸丞。
陸丞正在準備茶水。
“丁老師,您請坐。”
丁憐秋看見他的面容,驚訝的道:“我認得你,你是奧運冠軍!我看過你的百米比賽,當時的成績太驚人了!你怎麼想學古琴了呢?”
她心想:“這真是見鬼了!這麼個頂尖的體育人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竟然想學古琴?”
陸丞笑道:“我女朋友想學,我跟著受點兒薰陶。”
丁憐秋讚道:“難得,你們倆有沒有音樂基礎?”
“沒什麼基礎。需要您從頭教。”
丁憐秋舒一口氣,心想:“這倒是簡單,跟教小朋友一樣。”
三人落座,每個人的面前有一張琴。
陸丞用的是網上訂購的琴,他將從異界帶回來的琴放在蔣秋芸身前。
丁憐秋也不廢話,開始教授五音。
“既然是五絃琴,我就教你們古譜,宮商角徵羽……”
令她感到驚訝的是,這兩個學生冰雪聰明,一教就會,很快就能彈奏五音最簡單的曲譜了。更令她感到震驚的是,蔣秋芸面前的那張琴,音色極其美妙,比她帶來的琴強百倍!
她忍不住問:“你這琴有什麼名堂?從哪兒弄來的?”
蔣秋芸望向陸丞:“網上訂購的?”
丁憐秋搖頭,道:“網上能買到這種琴?怎麼可能呢?我用的這張琴,是當代斫琴大師張夢青的作品,花了我四十多萬!音色遠不如你那琴!”
蔣秋芸問陸丞:“哪兒來的?”
她知道這事兒有古怪,所以並不想追究,要追究的話就沒頭兒了,比如說那些筆,所用的狼毫、靈竹,再比如說陸丞經常燉肉,分明與一般的肉不一樣,再比如說舒筋草、補骨脂、艾蒿,正因為有這些東西,才將她的母親黃瑩衣推上院士的高位。陸丞既然不想直說,她平日裡也懶得多問。
陸丞笑道:“這琴啊,是我從千佛山頂得來的!我遇見一個奇怪的老者,鶴髮童顏,身上穿著麻衣,腳上穿著草鞋,背後揹著一張古琴。我問他打哪兒來?他不回答,卻說我骨骼清奇,是一位學習古琴的好苗子,所以從背上解下古琴送給我。隨後,老者快步下山,消失在人群中。”
蔣秋芸低頭撇嘴,嗤嗤而笑。
丁憐秋愣了片刻,搖搖頭,繼續教授古琴。
她一口氣教了兩小時,起身準備要走。
蔣秋芸道:“丁老師,難得你第一次來,我們請你吃頓飯。”
丁憐秋擺手:“算了,不麻煩你們。”
蔣秋芸笑道:“您別客氣,咱們去下館子,一點兒都不麻煩。”
丁憐秋心想:“你們是有錢人,比我做老師的有錢多了。我辛苦教琴2小時,可能還不夠一頓飯錢呢。”於是她沒再拒絕。
三人沒走遠,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
丁憐秋原本只知道奧運冠軍陸丞,並不關心他的花邊新聞,連他的女友是誰都不清楚。
趁著等菜的功夫,她去廁所蹲了一會兒,順便查詢“陸丞女友”,結果查出來的資料讓她震驚不已:“啊呀,她就是《燈下白頭人》的作者瑤姬啊!我還看過那部電視劇呢!”
丁憐秋只看電視不看書,所以沒見過掛在“芳華小說網”的芸姬頭像。
從廁所裡走出來,她看向兩人的目光起了變化。
“一對玉人,堪稱良配!”
她問蔣秋芸:“我比較好奇,你們倆怎麼認識的?是青梅竹馬嗎?”
蔣秋芸笑道:“哪兒呢!我上中學、小學的時候都不認識他。”
“那怎麼走到一起了?”
“因為一個越獄的逃犯,闖進藥房綁架我和一位藥劑師。陸丞衝過來,一拳打倒了逃犯……”
“哇,原來是英雄救美女的故事。”
“我那時穿著護士服,護士帽遮掩了頭髮,膚色也不好,比現在差遠了。”
“那你的肌膚怎麼變得這麼嫩?你用了什麼化妝品呢?”
蔣秋芸微笑著隨口說了幾個產品,並沒有多說,這事兒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女人的美麗不全靠化妝品,歸根結底要靠五臟氣機。為什麼說“十八歲無醜女”?因為內分泌的緣故,青春是無價的。等到過了四十歲,再怎麼化妝也不頂用。
她開了天竅,吃了洗髓丹,練了巫神拳,不管是經脈氣血,還是五臟六腑,都充溢著勃勃生機,呼吸都帶著清新的香氣,這是一種由內及外的美麗。
“丁老師,您除了在學校教課以外,平日裡有沒有演出?”
“泉城音樂節,青城音樂節,我都有參加,有現場表演;元宵,中秋和春節,我在電視臺有演出。”
“有機會我們去觀賞。”
“秋芸,你那張琴的音色太好了,你可得好好保護它。”
“嗯,我知道了。”
“我就是好奇,那琴究竟是誰製作的呢?”
陸丞插嘴道:“丁老師,您別惦記那琴了。世上只有那一張,絕對找不到第二個。它用五百年生的梧桐木凋琢,琴絃是活了三百年的赤蛟筋。”
蔣秋芸的美目望著他,心道:“這話或許是真的。”
丁憐秋卻笑了:“沒想到,陸丞這麼喜歡開玩笑。”
蔣秋芸道:“他平常在家裡很安靜。我坐那兒碼字,兩三小時不動彈,也聽不見他說話。”
對於作家而言,講究思緒的完整性,不能輕易受干擾,她要麼不坐下碼字,只要坐下,至少兩三個小時,長的時候一整天不起來,思如泉湧,十根手指就像連續不停的彈鋼琴,一天能碼二十多萬字。
正因為如此,她只用了兩個月,就完成了長篇小說《紅葉紗窗曉》,總共670萬字,稿子已經交給編輯了,現在屬於休息時間,一邊休息,一邊構思新書。
丁憐秋笑著問:“那你碼字的時候,陸丞在做什麼?你不理他,他不覺得寂寞?”
蔣秋芸想說:“他要麼在練功,要麼在畫符,要麼在製作玉符。”然而這種話沒法說出口,只能微微一笑,道:“雨打梨花深閉門,孤負青春,虛負青春。曉看天色暮看雲,花下銷魂,月下銷魂。”
這話說得沒錯,陸丞經常在院子裡練功,白天沐浴陽光,吸收日光中的紫氣,夜晚沐浴月光,呼吸吞吐月華,即便是陰天有風有雨,也可以坐在屋簷下,吞吐千佛山散發的靈氣。
丁憐秋心想:“這倆人很有意思,花下銷魂,月下銷魂,我聽了都覺得心癢,有種渾身發麻的感覺。芸姬顯然在開玩笑,陸丞這樣的奧運健將,能有那顆寧靜的心,能坐下來看女友碼字嗎?我才不信他沒有上下其手呢!”想到這裡,她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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