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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位於邊關上的一個小鎮,百來戶人家,生活樸實,思想單純,盡是些老實的莊稼漢。
但在兩個月前突然來了一行商旅,大約有二十多人,他們一落腳之後竟然立即決定要再次鎮上定居,雖說曾經引起一陣大大的騷動,但在這群外地人的領頭快意的樂善好施,且可憐的道明他們是為了避開人禍才舉家遷徙來到此地的緣由後,鎮上的百姓們立即善心大發,二話不說的接納了他們,順便也幫他們掩飾身份。
算算來到這個鎮子也有兩個月的光景了,雖然天天粗茶淡飯,沒了以往的珍饈美味,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矩常態更是舉京城的繁華盛況差之遙遠。但這種質樸的日子倒是過的踏實,最重要的還是他的老命已然平安存在。當然他滿心期盼這種生活能夠永遠下去,但唯一掛心牽念的是愛女不知此刻是否安全?他得等到何時才能夠盼到全家相聚的那一刻?
唉---
呆呆的站在木窗前,遠眺村民炊煮的裊裊炊煙,別讓家的闔府團圓看在他的眼底不由得更曾懊悔,任九天幾乎要老淚縱橫了。
他造了多少孽啊!
“老爺子,老爺子,好訊息,好訊息啊!”管事任叢高嚷的聲音打破了窒悶的傷懷,但見他滿臉通紅的匆匆闖入,嘴角大大的張咧開來,一副興高采烈的狂喜模樣,讓任九天以為他的奢望成真了。
“怎麼,是不是嫣兒逃過展清遠的控制了?”他悸動的聲音都嘎啞了。
“不是---”任叢的回答立即將主子從極樂世界打下了十八層地獄。
“不是---不是---”他步伐顛了下,心冷的低嚷道:“那你高興個什麼勁?大聲嚷嚷說是好訊息,你存心尋我開心啊。”
“老爺您聽我說,別心急吶!”他順了順起,撫拍急劇的心跳,說道:“要知道那個變成殺手的展清遠,他的殘酷可是江湖上知名的,小姐至今性命猶然安在,已屬萬幸了。”
聞言,任九天原本瘦弱的身軀又佝僂了許多,簡直快不堪一擊。
任叢暗罵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糊塗得很,趕忙婉轉的解釋道:“老爺不用擔心,雖說小姐至今被展清遠所控制,但我已經有辦法可以救出小姐了。”
“真的?”萎靡的神情總算有恢復些精神。
“當然是真的。我想我們只要順應時勢發展,一定能夠救小姐脫離魔掌的。”他一副胸有成竹。
“順應時勢?”任九天卻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講些什麼?我怎麼越聽越是不懂。”
“老爺有所不知啊,那個展清遠不知何故竟然犯上了殺手界那什麼---什麼接而不殺的規條。另一名喚長恨幫的組織就緊抓著他這個過錯,不顧江湖規矩率眾狙擊他,而且據聞,冰焰門也下令讓展清遠去消滅長恨幫。您想想,兩虎相鬥定然是兩敗俱傷,只要我們小心點算計妥當,這肯定是能救出小姐的,這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什麼話!你不要忘了嫣兒正落入展清遠的手掌心當中,長恨幫人要是去狙殺他,跟隨在他身邊的嫣兒豈不是得白白遭受這池魚之殃,陪他一塊送命。”他怒吼。
“您太過悲凋了。”任叢不作如此想。“您也瞭解,我們至今可是思索不出救出小姐的良方來,與其眼巴巴的束手無策,傻傻等待,還不如利用這個從天而降的好機會,也許情勢可以逆轉。這麼著,我去找長恨幫談談,如果成功,不單可以殺了展清遠斷此禍害,還可以保小姐平安無事脫險呢!”
“但---”人才是言之有理,可他不得不躊躇。“記得在離開夢苑前,我曾答應過嫣兒只管來到此鎮上避難,其他的洗劫絕不介入。”
“但小姐深陷險地,隨時有喪命的可能,老爺當真放得下?”
“當然不,她是我僅剩的愛女啊!”
“這不就對了?您儘管安心的把這檔子事全權交給我,反正只要能把小姐平安救出,也顧不得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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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若能天天擁有此刻的酣醉氣氛,此生足矣。
她,眼底,唇瓣,含帶笑,曼妙的逾越從輕顰淺笑中流露出來,幻為紅絲,繾綣纏綿的捆繞他的心房,逼迫著他不得不視而不見。
“展哥哥,別再板著臉了行嗎?挺嚇人的。”她手心交握身後倒退著走,可愛的審視他的臉龐,俏臉上可不見她所謂的害怕神情。
“嚇壞你來嗎?”不許中計,對她友善並不代表自己栽落,即使對她再無敵意也不表示他會輕易繞過某個人。
“快嘍。”她脆語道,調皮的對他眨眼睛,誘煞人也。
哼!展清遠表面沉硬冷漠,內心卻哀哀氣嘆,尤其叫他在意的,是與皇甫少君道別時,那個小子居然神秘兮兮的喚去任嫣然,附在她的耳邊嘰嘰咕咕的說些悄悄話,他甚至還瞥見他偷偷塞給她一個小錦盒,就見任嫣然獲取此物後喜出望外,這其中分明藏有古怪。
終於,他難捱不在滿腔的狐疑,與其不善的逼問:“臨別前,皇甫少君塞給你什麼東西?”
她從包袱裡掏出一個小錦盒,揚了揚:“寶貝禮物。”
“丟了它。”
“不成,不成,這麼珍貴的禮物,怎麼也不能丟的。”她急忙護在胸口。
“任嫣然!”展清遠咬牙切齒的聲音相當駭人。
她莞爾笑了,未免被掐死,還是儘速消消展哥哥的怒氣才好。
“別惱,這小錦盒裡頭的可是救命的東西,我怎麼可以丟掉它,”她大眼溜溜的轉。“皇甫大哥說你那個門主所製作的丹藥,已經無法抑制夕丹毒素的作怪,所以在大哥找到可以解除夕丹果毒的一味重要藥材之前,你得考它保命。”
聞言,他更憤怒了,氣的是自己無法推卸皇甫少君的這番好意,得硬生生領下他這份情,思及他之前的無端挑弄,害的自己顏面盡失。此仇不報非君子,總有那麼一天,他會找個最有趣,最讓他下不了臺的方式報復,讓他明白展清遠可不是好惹的。
記得在展家尚未遭逢大難前,他作怪的本事在定遠城可是赫赫有名的。
“展哥哥,我們現在要打哪兒去?直接上門消滅長恨幫嗎?”銀鈴似的嗓音清脆高揚,拉回來他的思緒。
“不是!”
“可別誆我。”
他斷然停下腳步,意味深長的望著她:“此去的風險你難道不怕?”
“我只怕你撇下我。”她回得又快又真摯。
熠熠目光相對,閃動著無悔的誓言,晨風吹來,雖冷但卻拂不去迸射出的濃濃溫情。
也罷!展清遠道:“你寸步不離我身邊,想丟下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小妮子早晚粘著他,非得同桌而食,同室而坐,哪怕是同被而眠也不在乎,她早視自己是展清遠的媳婦兒了,即使招來蜚短流長也撼動不了她的心,她的決定。
“那麼我們目的地究竟是哪兒?”
他抬首看看北邊,輕聲道:“大金國都,燕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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