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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琦笑容滿面走了,左重也向自己辦公室慢慢走去,當走到大辦公間時,正好看到某個光頭在那練拳,搞得方圓幾米無人敢靠近。
“你不去操場練拳,跑到辦公室裡發什麼瘋,大家還怎麼辦公。”左重叉腰站在門口,指著光著上半身,肆意揮灑汗水的歸有光罵道。
這把出拳中的歸有光嚇得一哆嗦,差點扭了腰,當轉身看到黑著臉的左重時,他苦著臉解釋:“處裡和丙地操場都有人,沒法訓練。”
噢,是這麼回事。
左重好像記得早上出門前,看到行動科和其他科的特務也在進行特訓,歸有光和行動小組無處可去,只能回到情報科進行鍛鍊了。
但這不是個事,自己讓歸有光擔任行動組長,是考慮到這傢伙的身手最好,並不是要固定他的職業路線,行動組長只是一個兼職。
結果現在他什麼都不管,整天忙著練成一個大肌霸,可問題自己要是真需要肌肉猛男,軍中有大把大把的精銳願意來情報科搏命。
左重想了想:“跟我走吧,給你安排一個重要任務。”
歸有光快哭了:“科長,你別說什麼重要任務了,在寧波你說重要任務就是保護左朵,藥品案你說重要任務,我就幹躺了那麼多天。
宮本英明失蹤,我的重要任務變成了保護蕭清敏,這次不會又是什麼看家護院的活吧,科長你行行好吧,我是真的不喜歡做這些。”
左重難得老臉一紅,歸有光說的是實話,以這傢伙的身手做那些任務確實有些浪費,不過你就沒聽過一句話嗎,長官怎麼會錯呢。
他隨即立馬指著自己辦公室方向:“要刺激的重要任務是吧,老子這次就安排,保證讓你刺激,你要是怕了就繼續練拳,少來煩我。”
“科長你別激我了。”歸有光齜著牙:“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歸有光眉頭都不皺一下,只要您沒騙我。”
左重看著他這幅賴皮樣,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想要尋找到叛徒的藏身地,歸有光是最佳人選,倒不是他最厲害,而是最容易忽悠。
歸有光眉開眼笑的跟在左重身後回到了辦公室,然後不等左重坐下,就殷勤的撣了撣一塵不染的凳子,並立馬遞上了一支哈德門。
這可是好東西,價格位元務處特務常抽的三炮臺貴多了,左重欣然接過叼在嘴上,他還是第一次佔這傢伙的便宜,真是不容易阿。
“刺啦。”
歸有光將一根燃燒的火柴送到左重面前:“科長,您剛剛說刺激的任務到底是什麼,您把任務交給我就放一萬個心吧,絕不會出事。”
“這話有些耳熟,你怎麼不用你的腦袋做擔保呢。”左重陰陽怪氣說一句,而後漫不經心道:“這個任務跟特工總部有關,夠不夠刺激。”
歸有光心中一動,跟一處有關肯定不會是看家護院的行動,難道科長要動徐恩增或者劉桂了,真是這樣的話,行動確實有點危險。
他鬼鬼祟祟道:“科長,徐恩增還是劉桂,這事我帶幾個老兄弟去辦,到時半路動手,把人弄到郊區埋了,保證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左重聽完想要揍人,這個王八蛋真是瘋了,一個處長和一個科長被人給綁走,這是多大的事,你以為你是光頭嗎,想殺誰就殺誰。
他沒好氣道:“閉嘴,不是讓你去殺誰,而是去找一批檔案,一處為給我們介入政治情報領域製造些麻煩,偷偷藏了一些人員檔案。
這批檔案涉及了金陵警察廳在內的各重要機關,正好跟咱們調查偽滿特工的案件撞上了,所以必須要找到它們,給一處一個教訓。
我要你把這些檔案找到,然後將那個地方監控起來,確保檔案不被轉移,這個任務可能會遇到一處的反制,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歸有光臉色一白,好嘛,這次確實不是看家護院了,變成了看守檔案了,可自己去哪找,而且這是情報行動啊,是鄔春陽拿手的。
他一臉鬱悶:“科長,我怕是找不到檔案位置,要不這事交給春陽吧,調查這種事春陽比較在行,要是需要行動了,我再帶人動手。”
“爛泥扶不上牆!”
左重恨其不爭道:“你是情報科行動小組長,聽清楚了嗎,首先是情報科,然後才是行動小組,你不光要精通行動,也要擅長情報。
給你個建議,查檔案位置可以從金陵警察廳入手,白問之將檔案送給一處,那麼多資料他不可能自己去搬吧,一定是派人去送的。”
歸有光聽完若有所思,能被白問之派去幹這事的,一定是他的心腹手下,這樣的人不會太多,透過這條渠道調查,確實是個辦法。
而且那幫黑皮貪生怕死,稍微用些手段,恐怕連爹孃都賣了,或者連手段都不用,將特務處證件甩過去,對方就會一五一十交待。
“對了,要秘密調查,不要直接接觸,誰知道警察廳有沒有一處的人,具體的自己想辦法,你是老人了,總不能讓我手把手教你吧。”
左重笑眯眯打斷了歸有光的思考,他知道這傢伙大概在想什麼,可要是能直接接觸,他剛剛問白問之不就行了,何必派人秘密調查。
檔案跟地下黨叛徒有關,絕不能鬧得滿城風雨,否則等叛徒被清除,徐恩增和特工總部可能會注意到這件事,小心使得萬年船吶。
歸有光垂頭喪氣的走了,不能詢問警署的人,他只能透過行動軌跡判斷檔案現在位置,可送檔案的人是誰?什麼時候去送的檔案?
這些都需要調查,而且一處和警察廳交接地點,很有可能只是中轉地點,一處再廢物那也是情報人員,不會想不到這個保密手段。
想了半天,他猶豫了一下叫上幾個手下離開了特務處,至於找其他人幫忙就算了吧,秘密調查,不但是針對外部的,內部同樣要。
汽車行駛在金陵街道上,隨著天氣慢慢變熱,著急的摩登女郎已經穿上了裙子和旗袍,看的車上的小特務們眉開眼笑,低聲議論。
歸有光也瞅了兩眼,隨即不屑的轉過頭去,這種瘦得沒有二兩肉的女妖精有什麼好看的,他現在只關心下一步的工作要怎麼進行。
雖然帶人出來了,可對於如何開始偵破,他沒有任何頭緒,只是覺得科長下了命令,他要是不做點什麼事,豈不是顯得太過無能。
想了半天,他對手下說道:“你們誰認識警察廳的人,職位不用太高,但要資格老,熟悉警察廳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嘴巴要松點的。”
不能直接接觸,繞個彎去了解總行吧,歸有光是經過特訓班培訓的職業特務,加上跟了左重這麼久,對情報獲取還是有些心得的。
小特務們冥思苦想了一會,其中一人猶豫道:“組長,我有個遠房表親在警察廳裡負責打掃廁所,好些年了,伺候過好幾任的廳長。
這人平時最喜歡喝兩杯,一喝多了就愛說警察廳的事,不過真假就不清楚了,要不要我約他吃個飯,灌點酒套套話,您看行不行?”
行不行?
老子想打你行不行,歸走光有心拒絕,可看看其他手下無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好像只有這麼一個渠道可以瞭解警察廳的情況了。
他黑著臉說道:“行吧,你現在就打電話約他晚上見一面,找個安靜點的館子喝點酒,到時候具體怎麼做,說什麼,我等會告訴你。”
“是,組長。”
有時候最瞭解一個人真實秉性的,不是他的親人朋友,也不是他的上司屬下,而是那些天天見面,卻又從來沒有過交談的半陌生人。
因為在他們面前,人們不會隱藏,也不會偽裝,展露的都是最真實的一部分,就像金陵警察廳掃廁所的胡老六跟白廳長之間那樣。
“我跟你說吧,白廳長這個人真不是個東西,三句話形容,嘴裡吃著,筷子夾著,眼裡還要盯著,剛當了多久的廳長,又換房子了。”
“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他手下那幾個人屁股也不乾淨,他們抽的煙,喝的酒,吃的菜,玩的...那都是警察廳的錢,這幫王巴蛋。”
“其中有個小子,前兩個月不就是搬了一車子廢紙出去嗎,你知道光是差遣費拿了多少嗎,足足五百,我算是看透了,這世道要完。”
金陵一家小酒館,歸有光和幾個手下躲在隔間裡,豎著耳朵聽著隔壁的說話聲,其中一人正在全神貫注記錄著特務和胡老六對話。
“老胡,你這話就吹牛了,知道五百元能買什麼嗎,你是不是喝多了做夢,老子才不相信你說的鬼話磊。”小特務聲音透露著不屑。
“啪!”胡老六好像急了,拍了聲桌子:“那是我親眼所見,厚厚一沓子鈔票,那小子特意在我們前面炫耀過,我要是騙你不得好死。”
小特務無奈道:“好好好,要是老胡你能說出具體時間和地點來,老子明天還請你,要是說不出來也不用死,今天這頓飯你來付賬。”
“好!你說的,我記得那天正好是.................”
歸有光聽著對話,露出了閃耀著光芒的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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