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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色是刮骨的鋼刀、酒是穿腸的毒藥,在跟蹤長谷良介三天後,扶著腰部、面色蒼白的生田隆喜算是體會到這句話的深意了。
“八嘎。”
他靠在椅子上罵了一句,這幾天自己光跟著對方花天酒地,花了一大筆錢,什麼重要線索都沒查著,再這樣下去經費都該用完了。
該死的長谷良介難道不知道什麼叫疲倦嗎,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就算帝國勇士也受不了,此人第二天卻可以跟無事一樣來領事館。
生田隆喜似乎想到天賦異稟四個大字,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這時最後一縷夕陽透過窗戶照在掛鐘上,時針噠的一聲轉到了6字上。
又到下班時間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撐著椅子站了起來,為了帝國和天蝗,再苦再累都值得,隨即拍了拍發抖的雙腿,毅然決然的走出了辦公室。
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同,長谷良介沒有跟其他人一起行動,而是獨自離開了滬上領事館,開著車向著遠離虹口的方向快速駛去。
並且一路上多次改變線路、掉頭、停車,標準的反跟蹤動作,一個特高課長這麼做倒是不算奇怪,跟下線人員碰面必須保證安全。
發現不是去夜總會,生田隆喜有那麼點難以言說旳小失望,同時心中狂喜不已,長谷良介終於動了,說不定就跟資金來源有關係。
他小心翼翼跟在對方身後來到了一家咖啡店門口,然後將車停在馬路邊,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異常,拿出望遠鏡觀察對面的動靜。
幾十米外。
長谷良介抬腳走進店裡,朝等候多時的公共租界特別部負責人約翰·愷自威擺了擺手,大步來到對方身邊坐下,熱情的打了聲招呼。
“你好,約翰。”
“你好,長谷。”
約翰·愷自威問了句好,抬眼看了看他說道:“為什麼通知我緊急見面,我們應當儘量避免在公共場合見面,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
最近滬上的局勢很不平靜,地下黨和果黨互相殺死了很多人,石差點被害,連我手下的印度巡捕都被中國人殺了兩人,不,三人。
我就怕這些混蛋發瘋,將矛頭指向情報聯盟,以後還是用電話聯絡吧,至少在公共租界之內,我們之間的通訊不會被任何人監聽。”
“也包括特別部嗎?”
長谷良介點了杯咖啡,待侍應生走後反問了一句,情報聯盟的成員都明白,如果沒有一個大國的支援,情報聯盟的生意做不起來。
對方說沒有任何人可以監聽他們,就當個笑話聽聽吧,他敢肯定租界特別部肯定有一個大房間,裡面裝滿了眾人情報交易的錄音。
不過誰都不是吃素的,法國的約書亞,特工總部的石振美,包括自己也有錄音,英國人要是翻臉不認人,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獄吧。
說完這些,他不等約翰·愷自威解釋,神情嚴肅的說道:“開個小玩笑,找你來就是為了巡捕被殺的事情,我的下線發現了一些線索。
殺害巡捕的兇手很可能不是報紙上說的特工總部特務,此事跟我的某位同事有關,具體的我不方便多說,可以讓目擊者跟你介紹。”
說到這,長谷良介果斷閉上嘴巴,接過侍應生遞來的咖啡喝了一口,瞄了一眼窗外路燈下的某輛汽車,微弱的鏡片反光一閃而過。
廢物。
就算剛入職的特高課新人都知道,在黑暗中執行監視任務,不能在高於環境亮度的地方長時間停留,這樣非常容易導致人員暴露。
一是因為人眼會自動向明亮處聚焦,二是光線明亮便於敵人觀察,三是衣服上的物品或者觀測裝置會發出反光,如紐扣、鋼筆等。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拙劣的監視手段,真該讓上面那些腦滿肥腸的傢伙們看一看,這就是他們選出來的情報部副部長最佳人選。
長谷良介想完起身去隔壁桌拿來糖盒,再坐下時往過道方向稍稍靠了靠,引導桌子對面的約翰·愷自威看向自己,防止其看向外面。
另一邊,聽到殺害巡捕的可能是日本人,約翰·愷自威的臉色沒有任何改變,兇手是誰本來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租界需要兇手是誰。
跟日本比起來,國府顯然更軟弱,更加容易對付,加上涉及石振美,無法公開調查的伊麗莎白醫院交火案,由果黨來背鍋最合適。
於是他輕飄飄的回道:“那就麻煩長谷先生引見一下證人,若是確定兇手是領事館的人員,貴我兩國私下達成協議就好,不必公開。
由於某些不能言明的原因,倫敦方面需要我們給民國政府一點警告,這次巡捕被殺就是最好的理由,這對大家都是好事,不是嗎。”
“當然。”
長谷良介舉起咖啡杯點頭表示贊同,口中說道:“證人很快就會過來,約翰,對方關係到特高課的重要計劃,如非必要,不要動手。
一旦此人出事,我無法跟領事館以及外務省交待,你也不想失去一個合作良好的生意夥伴吧,等會你們私下交流,我在門口等待。
請放心,我會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巴,真相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或許大英帝國和大日本帝國有機會合作,一起向國民政府施加壓力。”
約翰·愷自威沒有猶豫,痛快回答道:“我的朋友,感謝你提供的情報,我絕不會給你帶來任何的麻煩,我以愷自威家族的名義發誓。
見面之後,你可以直接帶證人離開,酬勞會在明晚前打入你在花旗銀行的秘密戶頭,以後有這樣的情報,請一定優先與我們交易。”
聽到有錢拿,長谷良介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那要看具體的酬勞,你知道的,這些錢不屬於我一個人,我必須讓大家滿意。”
“好,沒問題。”
約翰·愷自威不以為意,聳了聳肩膀,情報聯盟是為了金錢而相聚,跟主義、信仰無關,既然是賣東西,那賣個好價是理所應當的。
接下來兩人閒聊了一會,交換了一些基礎情報,免得大家大水衝了龍王廟,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這在國際情報界是很正常的事情。
“叮鈴~”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咖啡店的大門被人開啟,門上的銅鈴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帶著帽子和圍巾的中年人。
當長谷良介看到來人,立刻抬手招了招,又轉頭對約翰·愷自威叮囑道:“證人來了,我先去門口抽根菸,你有什麼要問的請儘快問。”
他一口喝掉了咖啡,掏出幾張鈔票放在杯子下,站起身子便朝著外面走去,在與中年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兩人偷偷使了一個眼色。
約翰·愷自威注意到了這幕,知道日本人對自己並不放心,嘴角揚起輕輕笑了兩聲,接著認真打量起已經坐下的證人,開口詢問道。
“你好,你的名字是?”
“叫我老豆就行。”
中年人裹了裹圍巾,聲音低沉的回覆了一句,能聽得出有外地口音,這在滬上很平常,掮客不一定是本地人,只要訊息靈通就行。
此人略顯肥胖,穿著一身半舊不舊的中式長袍,帽簷下的小眼睛掃視了店內一圈,放在桌上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顯得十分緊張。
“放鬆,豆先生。”
約翰·愷自威見狀出言安撫了對方一句,為其點了杯咖啡後談起了正事:“長谷先生說你知道殺害巡捕的兇手是誰,你有什麼證據嗎?
自從事情發生後,無數人打電話給巡捕房,宣稱有絕對可靠的訊息要提供,但根據我們的調查純屬,這些訊息沒有一條是有效的。”
面對質疑,老豆急了:“我又不是你們巡捕,哪來的證據,當天晚上我從書寓回法租界的家,走到那條小巷附近察覺到有人在打鬥。
於是躲在牆角觀望,只見一人幾個動作就打死了巡捕,那時恰好有月光,我發現對方是曾經見過一面的日本領事館官員生田隆喜。”
生田隆喜?
約翰·愷自威皺起眉頭,這不是跟長谷良介爭奪情報部副部長的對手嗎,莫非那個傢伙要借自己的手鏟除政治敵人,這有點過分了。
他表情慢慢變冷,抱著胳膊譏諷道:“豆先生,是不是有人讓你這樣跟我說,我勸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請走吧,我這裡不歡迎你。”
“讓我這麼說?”
老豆聞言愣了一下,目光滿是迷惑:“愷自威先生,沒人讓我這樣說,我確實親眼看到了對方,當時生田隆喜拎著一個長條行李箱。
殺完人後,他帶著箱子快速離開了現場,我回到家馬上向長谷課長做了彙報,長谷課長讓我不要輕舉妄動,直到今天通知我來這。”
長條行李箱。
約翰·愷自威眼睛一亮,巡捕房在伊麗莎白醫院外的汽車上提取到兩枚步槍彈頭,經過鑑定可以確定是日本人特有的有坂式步槍彈。
這條訊息目前屬於絕密,外界不可能知道,這麼看來,老豆的話可信度很高,行李箱裡可能裝的就是步槍,兇手真的是生田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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