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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司菲爾路76號,偽國府特工總部駐地。
主任丁莫村坐在辦公室內處理著公文,筆下毫不遲疑地勾決了一批有抗日嫌疑的犯人,其中就包括他的許多中統老同事。
徐恩增的手下固然大部分都是廢┴物,軟骨頭,但不可否認也有一批硬漢,這些人寧死也不願意向日本人和76號投降。
對於這種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丁莫村從來都不手軟,過了今天晚上,黃埔茳畔的亂葬崗之上又將多上幾座無名孤墳了。
快速處理完公務,面容削瘦,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像文人多過像特工的丁莫村閉目休息了一會,而後拿起電話叫來了76號一處處長萬俚浪和警衛大隊隊長吳四寶。
“萬處長,吳隊長,大迫機關長佈置下來的任務,進行得如何了?”
一見到兩人,丁莫村便開口問道。
76號雖然名義上屬於新國府,但所有人都清楚,日本人才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對方的命令必須不折不扣的完成。
一收到對華特別委員甄別近期來滬人員的要求,76號立即投入了大量人員開展工作,而負責人正是萬俚浪和吳四寶。
這兩人一個據傳是科班出身,一個是漕幫的老混混,如此既可以從專業角度追查目標人物,又可以發動漕幫的人脈,倒是“相得益彰”。
萬俚浪體態偏胖,留著寸頭,身穿新式中山裝,看上去甚是精明,聽到丁莫村的問題後彎了彎腰,恭敬回答道。
“主任,我和吳隊長將安慶事件後的來滬人員都過了一遍,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人員,會不會是大迫閣下的猜測有誤?
左重我聽說過,曾經抓了不少日本間諜,可他現在是軍統副局長,按說這個級別的山城官員,不太可能親涉險境。”
“不,此人跟一般的果黨官員不同。”
丁莫村搖了搖頭,壓壓手讓兩人坐下,語氣沉重的將左重的履歷大概介紹了一遍,然後又看了看萬俚浪。
外人都說萬俚浪有軍統背景,但他知道這不過是以訛傳訛,也只有不知內情的外行才會這麼想,內行人根本不會相信。
原因只有一個,能夠在76號組建之初就當上處長,對方在軍統內部不可能是無名之輩,至少也是處長、科長之流。
問題是軍統有名有姓的高階特工就那麼多,從沒有人聽說過萬俚浪的名字,光這一點,便足以說明這條流言的真假。
萬俚浪的真實身份是政學系情報系統的老人,跟政學系大佬張群都是川省人,在國府情報系統中算得上老資格特務。
由於政學系的影響力多在政界,故而對方名聲不顯,加上中統叛徒中沒這號人物,很多人就誤以為萬俚浪是軍統成員。
為了給山城和戴春峰添堵,76號上層放任此事流傳,丁莫村想到這不禁笑了笑,口中給萬俚浪提了個醒。
“你們政學系跟軍統打得交道不多,不瞭解左重,你這麼想很正常,但此人絕對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對手。
他是浙省警官學校畢業生,系統學刁過警務,頭腦靈活,擅長心理戰,一線外勤出身,很受底層特工擁戴。
曾經多次帶隊執行外勤任務,具體的內容不詳,其中很可能就包括了境外任務,所以他來滬上的機率很大。
開戰前日本人在軍統手裡屢屢受挫,只有長谷機關長的特高課跟其勉強打了個坪手,左重的厲害可見一斑。
你和吳大隊長一定要保持警惕,不能掉以輕心,上次抓捕軍統成員你們看到了,這幫人全都是死硬分子。”
萬俚浪和吳四寶聞言回憶行動當天的場景,臉色變得難看,都有些後悔接下這要命的任務。
軍統特工跟中統特工不同,破壞力強,行動技術高超,行事果決,說殺人是真殺人啊。
據說金陵那邊連憲兵隊調查課課長都被炸死了,跟這樣的對手較量,稍有不慎便會有生命危險,哪個不怕。
丁莫村假裝沒看到他們的表情,難道他不知道軍統難對付嗎,當然知道。
可大迫通貞強令76號去查,他有什麼辦法。
至於抓住左重升官發財,根本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作為軍統的老對手,他很清楚左重的實力和難纏。
對方要是真這麼好對付,早就死在日本人手裡了,又怎麼會活蹦亂跳地活到現在,還成了軍統副局長。
只是沒有找到人該如何交待呢?
揉了揉有點發木的腦袋,丁莫村冥思苦想了一會,突然靈機一動,決定禍水東引,將把這差事交給李施群。
萬一最後沒到找到左重,大迫通貞怪罪下來,責任是對方的,跟他沒有關係。
此事李施群不答應也得答應,誰讓自己是主任,而姓李的只是副主任呢。
丁莫村嘴角含笑,準備將李施群叫來,官大一級壓死人,總算能把這個燙手山芋交出去了。
“滴滴滴滴~~”
就在他拿起電話的同時,窗戶外傳來了幾聲刺耳的鳴笛聲。
脾氣暴躁的吳四寶眉頭一皺,罵罵咧咧的推開窗戶探出身子準備罵人,然後下一秒又圓潤的縮了回來。
什麼人敢在76號門前鳴笛,還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吳四寶嚇成這樣?
丁莫村好奇的放下話筒來到窗前對外看了看,發現幾輛車前豎著膏┴藥旗的高階汽車開進了對面的極司菲爾路75號。
看著這一幕他愣了愣,自從搬到極司菲爾路後,他還真沒有見過鄰居,只知道里面住了一個日本人。
“萬處長,咱們這位鄰居的底細你知道嗎?還有那個院子,原先的主人是幹什麼的。”
望著逐漸消失的車尾燈,丁莫村問了一句,這倒不是發現了可疑之處,只是刁慣使然。
幹情報的,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有刨根問底的衝動,沒有這種好奇心當不好特務。
萬俚浪沒有猶豫,直接將對方的資料口述了一遍,顯然是早就做足了調查。
“75號上一任房東是英國人,常年在歐洲,只有一個看門人,身份都沒有可疑,沒有果黨或者地┴下黨背景。
開戰前兩年,大阪人長島買下了75號,此人在民國和日本之間販賣緊俏物資,與日本海軍方面交情匪淺。
據我們的初步調查,長島坪時很少談及政┴治和軍事,為人比較低調,從各方面看就是一個普通的日本商人。”
丁莫村點點頭,原來是兩年前搬進來的,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對方總不能未卜先知,不僅能猜到新國府會成立,還能算準76號會把駐地設在此地吧,這也太荒謬了。
真要真是這樣,他們投降算了。
疑心盡去的丁莫村抬手將窗戶關上,不再理會外面的動靜,專心準備給李施群的黑鍋。
另外,雖然對抓到左重不抱什麼希望,但丁莫村內心深處還是有那麼一點奢望的。
萬一目標大意了或者陰差陽錯,像鄭士松一樣被他們抓了呢,那76號就發了,軍統副局長,這可是天大的功勞。
這些天76號的人帶著陳明楚和鄭士松出去了幾回,嘗試用這兩個人當做誘餌,把左重這條大魚釣出來。
此刻的他早就忘記了曾經答應過會保護陳明楚的安全,對於一個特務來說,誠信是奢侈的,好人也當不了情報人員。
與此同時,75號院內的洋房門口。
商人長島迎接著一個個日本駐滬上的軍政官員,兩個身穿僕人服裝的男子趁機從街道走進院子,若無其事的進入了洋樓內。
兩人輕車熟路地在建築中繞來繞去,最後在一部電梯前停步左右看了看,隨即壓低腦袋走了進去,並且關上了木門和鐵柵。
站在電梯內,其中一人拿出一枚鑰匙放入按鈕旁的鑰匙孔輕輕轉動,嗡嗡的電流聲後電梯一陣輕微抖動,開始緩慢執行。
“副座,這是特製電梯,坪時只能向上移動,跟普通電梯沒區別,一旦使用鑰匙,可以直接前往“諦聽”。”
拿出鑰匙的人正是歸有光,他指著腳下的電梯,小聲向左重介紹,神情很是嘚瑟。
幾年前他接到左重的命令在75號挖掘密道,用以監控76號,如何保證出入口的安全就成了一個問題。
最終,還是東亞俱┴樂部的那部電梯給了他靈感,兩者相同的是都不能使用按鈕到達指定樓層,需要鑰匙作為開關。
不同的是,一個是向上,一個是向下。
一旁的左重聽著對方的介紹微微點頭,這麼安排確實不錯,隱藏一件物品最好的辦法不是挖個坑埋起來,而是利用其它物品作為掩護。
大光頭也食腦了,不容易啊,必須表揚表揚,他拍了拍歸有光的肩膀說了兩句,歸有光立刻齜起了牙,樂得跟朵狗尾巴花似的。
說話間,電梯搖晃了一下停止下降,電梯內的氣溫也略略變高。
歸有光立刻拉開鐵柵,左重緩步走了出去,一個低矮的房間出現在兩人的眼前,房間一側有一條幽深的走廊。
此時房間之內,幾名特務正躲蹲在一堵洋灰矮牆後舉槍戒備,但等看清兩人後立刻放下槍,激動的敬了個禮。
“副座!”
這些人便是內部代號為“諦聽”的監聽小組成員,任務是負責監控偽特工總部,記錄、分析、傳遞重要情報。
他們需要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十幾米處長期工作,為了減少人員流動,儘量保證確保隱蔽,每半年輪換一次。
可以說,這是一份極┴端危險,又非常艱苦的工作。
人們常常用在敵人眼皮子底下來形容情報工作的危險性,但他們卻是實實在在的敵人腳下,一不小心便會暴露。
左重快步來到特務們身邊,拍拍這個又拍拍那個以示親切,隨後在小組負責人的帶領下參觀起“諦聽”的地下空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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