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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系五房的十一妹!」
周圍的蘇家人沒有料到,這神秘女子居然是早就被開革出宗的十一妹,蘇綽!
無論是蘇家人,還是來客,其中都有很多年輕貌美的女子。
可陸翩翩一摘下面紗,她們就感到有點自慚形穢了。
就連對容貌十分自信的蘇紈、蔡荃兒等人,也莫不如此。
明睦和張旦等外客男子,更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陸翩翩,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蘇紈短暫的驚愕之後,臉色頓時陰冷下來。
她看到蘇綽出落的風華絕代,顛倒眾生,一下子把自己都比了下去,忍不住心生嫉妒。
尤其是張旦等人帶著痴迷的目光,更是讓她妒火中燒。
書香門
「什麼十一妹。」蘇紈說道,「她一家早就被開革出宗,不再是我蜀郡蘇氏的人。」
眾人一愣,一時都沒有說話。
蘇紈冷冷一笑,微微仰頭看著陸翩翩,「你早就不是蘇氏族人,你怎麼混進來的?難怪戴著面紗鬼鬼祟祟。」
她只是六品修士,原本不敢對五品實力的陸翩翩如此無禮。可這裡是蘇家,她自然很有底氣。
「六妹。」四哥蘇寅搖搖頭,「你稍安勿躁。當年的事,你無須再提。十一妹今日回來…」
「為何不能再提?」蘇紈聽出蘇寅語氣中有庇護之意,更是心中不快。
「當年她爹勾結魔教,洩露軍中機密,引來朝廷徹查,差點害了蘇家。」
「若非家族果斷將他們開革出宗,後果不堪設想。」
「此事才過去了九年,我怎麼就不能提?蘇家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的?」
蘇寅眉頭一皺,有心反駁,卻不知如何開口。
有些話,只能心中有數,卻不能宣之於口!
蘇紈平時不傻,今日為何糊塗了?
沒錯,當年的確是家族為了撇清干係,果斷丟卒保車,將五房一家開革出宗,五叔也自盡而死。
這才保住了蘇家的地位和權勢。
可此一時彼一時!眼下朝廷自顧不暇,哪裡還顧得上當年勾結魔教之事?
九年前,朝廷仍然安如泰山。
可是現在,天下反賊蜂起,朝廷面對金軍屢屢大敗,已是焦頭爛額,顧此失彼,威信大跌。
不知道多少家族蠢蠢欲動,打算兩邊下注,八方勾連!
蘇家何必還對當年之事謹小慎微?
十一妹如此優秀,今日主動回來,為何要拒之門外?
糊塗!
可是這些話,蘇寅卻不能當眾說出來。
畢竟,蜀郡還在朝廷手裡,天子仍然好端端的坐在長安。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真的改朝換代,那也不是現在。
現在若是說出來,蘇家人倒也罷了,首先明睦張旦二人就會翻臉。
「你不懂。」蘇寅臉色微沉,「十一妹終究是蘇家血脈…」
「四哥,小妹怎麼就不懂?」蘇紈越發氣惱,「難不成,當年家主將他們開革出宗,褫奪族籍,都是假的不成?」
「原來如此啊。」明睦卻是微微一笑,打圓場道:「那或許是個誤會,朝廷都不查了,六娘子何必在意呢?」
「都是一家人嘛。既然十一娘子回來了,你們姐妹重逢,應該高興才是。」
居然是替蘇綽說話了。
陸翩翩笑道:「明公子說的對,當年之事就是個誤會。明公子是宗室貴胄,代表朝廷。如此我就放心了。」
她這嫣然一笑,明睦頓時心頭一蕩,魂都麻了。
替美人說話,值!
一親芳澤…有戲!
張旦也趕緊幫腔道:「當年之事我也聽說過,五房當年被革,也算受到了懲罰。流放坐牢也有個期限不是?」
「得饒人處且饒人。聖人的寬恕之道,就是為此而設啊。」
「十一娘子今日回來,那是因為血濃於水,認祖歸宗,此乃…孝也!」
「我大夏以孝治天下!就是朝廷那些相公,也不會再追究。」
又是聖人寬恕之道,又是孝之大義,不愧是文昌伯府的繼承人。
「張公子真是深明大義。」陸翩翩也毫不吝嗇對給張旦一個笑臉,「不愧是聖賢后裔。」
張旦見到女郎明月般的笑容,不禁心神搖曳。堂堂五品官員,居然有點色魂與授了。
這也不怪他。實在是蘇綽生的太好看,是個男人只怕都難以淡定。
蘇綽暗中對陸翩翩道:
「你左一個笑,右一個笑,是要施展美人計麼?我的笑容這麼不值錢?我可告訴你,你別玩兒砸了。」
「你要是挑起他們的非分之想,不是弄巧成拙?」
「嘻。」陸翩翩不以為然,「你以為姐白給他們笑臉?衝冠一怒為紅顏,紅顏一笑只為錢。」
「姐給他們笑一個,他們就得幫姐,給姐好處。」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在江湖,何必認真?」
陸翩翩和蘇綽說完,又笑盈盈的看向蘇寅,「謝謝四哥。小妹在江湖漂泊,也時常思念四哥,思念大家。」
她的神色變得有點哀傷,環顧巨大的藏書殿,「也時常想起鳳凰書閣。」
蘇寅等人聞言,也都有點感慨。
「不管當年如何,十一妹既然回家了,那就是自己人。」蘇寅神色溫和的說道,一副兄長的做派。
「十一妹勿憂,為兄既然答應替你解圍,當然要為你解圍到底。」
另一個蘇氏嫡子蘇定也笑道:「十一妹回來,可是我蘇家的一大喜事。起碼我們這些平輩,那是求之不得。」
蘇家公子們見到回來這樣一位天仙般的姐妹,自然都是大度接納,求之不得。
可是蘇家名媛們,卻又不同了。
不僅僅是蘇紈因為嫉妒而心懷敵意,還有一位叫蘇繡的女子,也對蘇綽橫眉冷目。
她們很討厭比她們更美麗、更出色的姐妹突然出現,奪走屬於她們的風頭和驕傲。
「五哥。」蘇繡出聲幫助蘇紈,「認祖歸宗這等大事,可是需要祖父或家主定奪的。我們這些晚輩,怎麼能越俎代庖呢?」
「當年對五房的懲罰,可是開了家廟大會,在列祖列宗面前做的族議。既然開革出宗,褫奪族籍,五房就不再是族人。」
「為何今日這麼隨便?難道家法族規是擺設不成?」
蘇繡實在看不慣張旦等男人討好蘇綽的嘴臉,看不得蘇綽一回來就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一個被開革的人,憑什麼?
蔡荃兒見狀嘴角一彎,忍不住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巴不得蘇綽被人針對。她不喜歡比自己更美麗的人。
「就是!」又一個叫蘇約的女子站出來,面如寒霜的說道:
「五房當年差點害了蘇氏,事情才過去九年,怎麼能當家法族規是兒戲?」
「四哥五哥,你們如此袒護她,我們可是不依的。除非,祖父或家主親自下令,廢除當年的族罰!」
一時間,蘇紈、蘇繡、蘇約三位嫡女連線出來發難。
蘇寅正要說話,蘇定就開腔了:「七妹!你湊什麼熱鬧?你們知道什麼
?動不動家法、族規!」
「我和四哥,難道不比你們更懂家法族規?」
「我蘇氏是書香門
明睦和張旦再次為美人仗義執言,「和為貴,和為貴!十一娘子認祖歸宗,也算是貴府的喜事…」
他們既然收到陸翩翩的笑臉,當然要為蘇綽說話。
蘇寅終於發話了,「六妹,七妹,你們顧忌家法族規,反應過激可以理解,為兄不怪你們。」
他微微一笑,氣度從容,「可家主和祖父自有定奪,你們幾個稍安勿躁罷!很快家主和祖父就有指令下來。」
「為兄先說一聲,大家都是姐妹,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就這樣吧,你們要看書就看書,不看書就去外面走走。」
蘇紈等幾個女子,也不敢再反對四哥蘇寅。
「呵。」蘇紈冷笑一聲,轉頭往外走去。
蘇繡、蘇約等女子也跟在她身後一起出去。
蔡荃兒想了想,覺得沒趣,也跟著離開。
陸翩翩暗中調侃蘇綽道:「蘇綽,你在蘇府人緣很差啊。你看,你的姐妹們都討厭你,恨不得你去死。」
蘇綽很是無語,「我人緣差?那明明是她們嫉妒我。從小她們就嫉妒我。」
陸翩翩也無語了,「她們從小就嫉妒你?姐真不信。你都不能修煉,起碼她們能修煉,會嫉妒你?」
「僅僅是因為你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這的確是本事,可還不值得修士嫉妒。」
「要是嫉妒你長得美,可你那時還小,根本沒長開,又能美到哪裡去?」
「依姐看,當年不是她們嫉妒你,而是看不起你。」
蘇綽:「………」
陸翩翩打擊完蘇綽,這才開始辦正事。
「四哥,我要去見四伯,向他請教一個風水問題。我在外面發現了一個上古墓葬,需要風水破解。」
蘇寅點頭微笑:「你運氣不錯。四伯這不久前才從荊州回來,正在鑽研堪輿易術。他肯定不會給我面子,但或許會見你。」
「才從荊州回來?」陸翩翩一怔,隨即對蘇寅等人颯然說道:「大家請便,我先去了!回見罷!」
臨走時,她還不忘對張旦和明睦微笑致意,給兩人一種‘嫣然一笑竹籬間"的悸動。
「十一娘子慢走!」
明睦張旦等人看著那道窈窕綽約的背影,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露出炙熱之色。
「蘇兄。」張旦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光,「十一娘子落落大方,英姿颯爽,佳人獨照,令人好生仰慕啊。」
他這次來蘇府,本來就是為了聯姻的。此時見了風華絕世的蘇綽,立即將蘇綽視作
至於之前還很有好感的蘇紈、蘇繡等人,他此時已經沒了多大興趣。
蘇綽,才是未來文昌伯夫人最好的人選。
明睦唯恐被張旦佔據先機,說的更是直接:
「蘇兄,令妹國色天香,在下見之忘俗。說句不怕蘇兄見怪的話,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蘇寅畢竟是世家公子,平時自命文雅端方。此時聽到明睦說的如此露骨,不由心中不喜。
哼,我蘇氏嫡女清貴,是能隨意開口褻瀆的麼?你如此口無遮攔,真是豈有此理!
可是,明睦乃蜀王堂侄,大夏宗親,還有奉國將軍的爵位,蘇寅即便心中不悅,也不好給他難堪。
他只當沒聽到明睦的話,卻對張旦轉移話題道:
「若明兄,我聽說七夫人的兄長蔡玄書,已經當了吏部考功司郎中?」
張旦點頭,「正是。蔡籍打擊靈官,上書言事,深得內閣青睞
。就連首輔和天子,都知楓葉村青雲降世的祥瑞,應在蔡籍身上。」
「朝廷下詔宣揚‘青雲降世,聖賢入朝",以此鼓舞朝野人心。蔡籍當真是時運到了。」
說完,語氣中不無羨慕。
蔡籍運氣太好了。朝廷需要祥瑞鼓舞人心,剛好蔡籍就搞了個‘青雲降世"出來。
就算是假的,朝廷也會說是真的。
蘇寅附和道:「青雲降世,可是賢臣良相的徵兆啊。如此說來,蔡玄書真的能入閣拜相?」
張旦神色篤定,「何止入閣拜相?蔡玄書簡在帝心,宣麻是遲早的事。可他將來,怕不僅僅是宣麻罷。」
「哦?不僅僅是宣麻拜相?」蘇寅聞言都好奇起來,「願聞其詳!」
張旦饒有興趣的說道:「長安有句讖語:‘籍籍出大名,清清菜葉心;玄書出洛水,救時天下寧!"」
「你瞧,蔡籍字玄書,這句讖語,不就是說他?」
「他名籍。別人籍籍無名,他恰好是籍籍有名。菜,蔡也。清清菜葉心,說他忠心清正。」
「玄書出洛水…他表字玄書,不就對上了?救時天下寧,說他乃是救時大賢!」
救時大賢!
這可不僅僅是宰相那麼簡單!這真就是諸葛孔明那樣的聖賢了!
蘇寅神色驚訝,「救時聖賢?蔡玄書,真的能擔當…」
說到這裡,他沒有再說下去。
蔡籍是文昌伯府的親戚,也是文昌伯府的門生。他要是真能成為救時聖賢,文昌伯府當然與有榮焉。
他當著張旦的面,肯定不能質疑這種讖語是假的。
明睦卻是笑道:「這讖語怕是不靠譜吧?我大夏兩千年,太祖皇帝碗盛乾坤,豈非天命?」
「今日雖然國事稍有不振,卻天命猶存,穩若泰山,哪裡需要什麼救時聖賢?」
「就算真需要救時聖賢,怕是也輪不到他蔡玄書吧。」
張旦神色不渝,卻也懶得和明睦這種宗室貴胄爭執。
哼,真以為你們明氏天下穩如泰山?若是沒有儒道士人的支援,大夏早就亡了。你們明氏會是什麼下場?
他乾脆說道:「七夫人很可能會成為家君的繼室。蔡玄書已被天子看中,他的妹妹也不宜一直為妾。」
這是告訴明睦:我爹文昌伯都相信那條讖語,你有什麼資格質疑?
蘇寅發現,隨著十一妹的出現,本就有點不對付的明睦和張旦,更加針鋒相對了。
十一妹幾個笑臉,就挑起了兩人的對立。當真是…紅顏禍水!
………
陸翩翩來到書閣深處的風水書院,發現風水書院是一處人工佈置的山水園林。
整個鳳凰書閣之中,這個書院是最偏僻也最清寂的地方。
附近沒有一個人影,只有枯水、古木、丹霞、土丘、石筍。
「咦,奇怪。」陸翩翩看著周圍的環境,「這環境怎麼有點熟悉?我似乎在哪裡見過?」
蘇綽道:「難道你之前見過我那個四伯蘇輿?」
「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蘇輿。」陸翩翩道,「我想起來了。真祀教荊州總壇有個風水宗師,名叫楚玄機,是我師尊的心腹,本教長老。」
「那楚玄機雖是我師尊心腹,卻不知我師尊就是唐藥師。」
「楚玄機所居住的洞府,就和這裡很像,佈置簡直如出一轍。」
「什麼?」蘇綽愣住了,「我四伯是不是就是楚玄機?他不是剛從荊州回來不久麼?真祀教的總壇,不就在荊州?」
陸翩翩打量著周圍的風
水佈置,神色玩味。
「嘻。你這位四伯,藏的夠深啊。他,或許真是楚玄機!」
「你爹當年勾結真祀教被開革出宗。若蘇輿就是楚玄機,那他豈止是勾結本教?根本就是本教高層!」
蘇綽沉默一會兒,語氣幽幽,「先別管這些,求見吧。」
此時此刻,她忽然發現,父親當年勾結真祀教的事,可能另有隱情,沒有那麼簡單。
陸翩翩脆生生的喊道:「侄女蘇綽,拜見四伯!請四伯撥冗一見!」
良久之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蘇綽?五弟之女,綽兒?」
陸翩翩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心中雪亮。暗道:
「蘇綽,沒錯了。這聲音我很熟!你四伯蘇輿,就是本教長老,楚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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