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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的歷代史官們,在記述發生於聖唐821年新春的“西疆之亂”時,往往習慣將“水杉城攻防戰”作為整個事件的起始點。
這主要是因為,後來聖唐皇朝和突厥帝國中的多位重要人物,尤其是鎮疆系的高階將領們,當時都牽扯其間。出於對這些大佬的敬重,同時也考慮到他們對當時事態的種種影響,所以史官筆下的春秋歲月,自有一番獨特的樣貌。
然而,真正的歷史卻並非如此。
這場波及了西疆鬼漠三十六國,乃至包括帝都在內的中土世界,前後持續長達七年的“西疆之亂”,其實從聖唐818年便已經開始暗暗醞釀。
而大亂的真正爆發,則是以樓蘭、疏勒兩國的起兵反叛為開端的。
聖唐在經過了歷史上三次對西疆鬼漠的大規模征討之後,二十四代帝君李世倫推行大一統的治國方略,主張採取“懷柔安撫為主、重兵彈壓為輔”的政策。
面對土地遼闊、民族眾多的西疆三十六國,聖唐設定使節團和官市署,並在重要地區安排駐軍,逐漸興盛了連通東西大陸的西疆商道,最終實現安定域外、繁榮經濟的目標。
商路沿線的各個國家,均享自治權,聖唐朝廷只派遣象徵性的兵力,用以保護商路安全,並且恪守本分,不干涉各藩國的王廷內政。
如此一來,即保證了聖唐在西疆的皇權影響力,又能與各國各族和平相處,維護皇朝西部地區的戰略安寧。
不過,世間萬物並非永遠一成不變。
聖唐歷799年,在突厥帝國大可汗山都伊默的策動下,二十個番邦屬國藉由宗教事端,發動了震驚西疆的叛亂。帝君李成文火速派兵平叛,之後又專門設立鎮疆都護府,防止突厥再次滲透破壞。
隨著時間的推移,聖唐朝廷、鎮疆軍與西疆三十六國之間的關係,也在悄然的發生著微妙變化。
鎮疆都護府雖然依照舊例,不干涉藩國內政,但他們畢竟是一支強大的軍事存在,西疆鬼漠的任何地方勢力,都不可能完全忽視他們的作用和力量。
龐大兵力的長期駐紮,也使得帝都的意志,可以透過鎮疆都護府延伸至西疆的各個階層,產生出舉足輕重的影響。
漸漸的,生活在西疆的聖唐人,其社會地位日益提高。無論是外派於此的朝廷官員,還是投資經商的富賈富豪,抑或是都護府的將校軍官,他們逐步成為了這片遼闊大地上新崛起的貴族勢力。
這些人掌握著至高的權利,把控著稀有的資源,同時還不斷結交著西疆各族首領,有時候,他們甚至可以左右某些藩國王廷的重大決策。
而這樣的變化,也給當地一些傳統的貴族勢力造成了極為強烈的危機感。
不僅僅是本土貴族階層,西疆普通百姓也真切的感覺到,在他們的頭上又憑空多出來一群聖唐老爺,橫行鬼漠,作威作福。
儘管在很長一段期間裡,聖唐朝廷因為內部紛爭,無暇顧及對西疆的管控。但是,十萬鎮疆大軍卻絕非擺設。只要有他們在,西疆本土貴族勢力始終無法擺脫懸在頭上的利劍,俯首聽命的日子仍舊需要繼續下去。
直到突厥人的出現。
其實在更早的時候,突厥的先祖鹹海客吉特人便是這個地方的統治者。
客吉特的歷史,並不比聖唐短多少。數百年前,那個時候的鹹海客吉特在西疆如日中天,他們橫跨大漠草原,佔據著東西大陸的交匯處,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然而,強大的實力,往往也必然伴隨著肆無忌憚的驕橫。
客吉特的統治者,從來沒有把西疆各族百姓當成“人”來看待。在他們的概念裡,那些西疆鄉巴佬就是一群可以恣意欺凌的兩腳牲口。
囂張至此,西疆民眾的命運究竟會悲慘到何種地步,也就不難想象了。
所以,當聖唐帝君的目光投向西方,皇朝精兵猛將西出紫金關的時候,西疆百姓們眼裡盡是拯救者的雄姿。
大家舉著鮮花水果、捧著美酒佳餚,一邊載歌載舞,一邊夾道歡迎聖唐正義之師的到來。
在西疆鬼漠的熱切期盼下,從東方而來的拯救者們,最終成功趕跑了曾經不可一世的客吉特人,給三十六國帶來重生的希望。
可是沒想到,當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最初的拯救者卻又搖身一變,不知不覺間成為了西疆新的統治者。
聖唐的力量開始快速填補、替換客吉特人退卻時留下來的權力空間。在其後的數百年時間裡,帝都為了鞏固其在西疆鬼漠的勢力,同時鎮壓那些心有不甘的當地民眾,曾經不惜發動了多次大規模的掃蕩征討,直殺得屍山血海。
這種作為,似乎與之前的客吉特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至少,在很多不滿聖唐的西疆貴族和擁有著客吉特人血統的族群看來,情況確實是這樣的。
於是,他們又開始懷念起以前的主子。
時間的力量太過強大,強大到足以把久遠的仇恨洗刷的乾乾淨淨。
西疆的某些番國勢力陸續開始派遣密使,在私下裡頻頻與突厥帝國聯絡,謀劃著藉助阿史那支斤的力量,能有朝一日擺脫聖唐的控制。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樓蘭和疏勒兩國。
這兩個國家很有意思。他們因為政治願意和宗教差異而痛恨聖唐,但是他們更加痛恨的,是周圍的鄰居。因為西疆很多的在位的國王,並不像這兩個家國主那樣,強烈反對聖唐的統治。
從客觀的角度說,至少聖唐在帝都朝廷和都護府統帥這幾個層面,還是對西疆各國表示了相當程度的尊重與愛護的。
畢竟,歷代先帝定下的國策就是如此,聖唐與西疆也相安無事的打了多年交道。除了少數騎在西疆頭上作威作福的害群之馬,實在看不出有什麼非得刀兵相見的必要。
再說了,真要刀兵相見,你幹得過鎮疆軍嗎?
這種追求和平的普遍心理,正是最令樓蘭和疏勒感到不滿的地方。
人往往就是這樣。
當一個人想要挑戰某種權威或者打破某種常規的時候,他最厭惡、最痛恨的,並不是權威和常規本身,而是那些仍舊堅持敬畏權威、遵守常規的其他人。
所以,聖唐歷821年新春來臨之際,壓抑了許久的樓蘭國和疏勒國,終於在突厥的暗中支援下,再一次向聖唐舉起的反叛的大旗,挑戰整個西疆鬼漠。
後世的史學家和軍事家在回顧研究這段塵封的歷史時,都不約而同的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叛亂爆發的時間。
照理說來,西疆的冬季並不是一個發動戰爭的好時節。
徹骨的寒風、漫天的飛雪,滴水成冰的戈壁荒原,任何一點對於大規模軍事行動而言,都意味著難以估量的危險。
可是叛軍偏偏挑了這樣一個時候發動攻勢,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聖唐強悍的軍力,同樣也會被惡劣天氣牢牢困住。
除此之外,突厥鐵鴿子軍、鬼盟馬匪,以及藏匿在西疆各地的叛黨,透過前期的騷擾行動,極大分散了鎮疆軍和各國兵馬的精力。
於是乎,樓蘭疏勒兩國驟起叛亂,其發動事變的突然性,以及兵力方面的優勢,立刻令鎮疆都護府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當多倫的聯軍開始啟程,準備向達坂集結進發之時,遠在幾百裡外的鄯善國王城,沖天大火正映紅了整個夜空。
西疆百姓的苦難,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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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王阿立克江把玩著“九星刃”,心中不禁暗自得意。
這柄名震西疆的寶刀,通體由玄冥隕鐵鍛造,結合波斯著名兵器工匠的藍焰淬火技法,輕巧堅韌、削鐵如泥。
刀柄上鑲嵌著的九顆璀璨寶石,來自西疆九個大藩國,每一顆都流光溢彩、價值連城。
九星刃原本是西疆王國聯盟的信物,由九國國王共同推選的盟主所持有,極具意義。後來,聖唐接掌西疆,之前的王國聯盟漸漸退出了歷史舞臺,九星刃則留在最後一任的盟主手中,代代傳承下來。
現如今,這柄神兵利器被阿立克江得到,彷彿冥冥之中自有神靈在眷顧,又怎麼能不令他感到欣喜異常呢?
阿立克江用拇指輕輕撫摸著刀身上的血槽,心裡卻都是昨天發生的一幕幕場景。
他的親舅舅——鄯善國國王尼茲,跪在阿立克江面前苦苦哀求,希望外甥能高抬貴手,放過自己。
“你已經背叛了偉大的楠錦花神,也背叛了祖先英名。再也不配擁有這九星刃了!”阿立克江當眾大聲斥責尼茲,完全沒有給老國王留任何面子。
“孩子,我求求你,”尼茲老淚縱橫,舉著雙手哭道:“看在你母親的份上,放過我們吧。你喜歡九星刃,我可以贈送給你,完全沒有必要讓樓蘭和鄯善大動干戈啊……”
“哈哈哈,老東西,我不只是想要九星刃,我還想要你的王國呢。你一向心甘情願的替聖唐人賣命,難道就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嗎?”
說罷,阿立克江揮動手中的彎刀,一下子插進了舅舅的胸膛。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樓蘭武士們也紛紛舉著刀劍,撲向了跪滿宮廷大門前的鄯善王族。
這些人當中,有不少是阿立克江母親的兄弟姐妹、子侄甥女,都算是樓蘭王阿立克江的血親,然而在他看來,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鄯善王廷的突然陷落,頓時震驚了整個西疆。
樓蘭國突然起兵,進攻鄯善,這已然出乎了許多人的預料,而更加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雙方的兵力對比,竟然懸殊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
此番偷襲,樓蘭幾乎是傾盡舉國之力,合計十萬步騎混合大軍,在很短時間便連續攻陷了鄯善和鎮疆都護府十七座城池要塞,直接圍困了鄯善王城。
這個時候的王城,守衛兵力不到五千人。
一天時間,樓蘭軍破城、屠城、焚城。近千名在此協防的鎮疆戰士被敵人砍下頭顱,懸掛在了王廷城門外的旗杆上。包括老國王尼茲在內的上百鄯善王族,也同樣被屠殺殆盡。
在那之後不久,氣焰囂張的樓蘭軍隊在國王阿立克江的指揮下,又接連攻克且末、小宛和皮山三國,劫掠青壯男女兩萬人,牛羊不計其數。
與此同時,另一路叛軍——規模達到八萬之眾的疏勒兵馬,則先後打下了莎車、溫宿兩國,同樣是一路燒殺擄掠、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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