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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炳此言一出,慕容雪當場懵圈。
尚公主,與娶老婆不同,那是皇族的儀典體面,可謂尊貴無比。為了尚公主,讓有功之臣把自己的正室轉為平妻,這不是搞笑嗎?!
傳揚出去,成何體統?
之前,確實也有過這樣的先例。第二十一代帝君時期,新科狀元朱傑滿腹經綸、儀表堂堂,人長得又高又帥,深受那時候的長公主喜愛。
長公主犯了花痴,哭著鬧著非他不嫁,搞得帝君也頗感為難。朱傑一方面不敢得罪長公主,另一方面也貪圖榮華富貴,於是在帝君的首肯下,將自己的原配夫人轉為平妻,正式迎尚長公主。
可問題是,朱傑雖然如願做了駙馬,但也被老百姓戳著脊樑骨罵了一輩子。甚至,還有好事之徒還將其人其事編成了曲目,把朱傑刻畫成反面丑角,放在各個戲班輪番演出,幾乎是場場爆滿,人人嬉笑。
而長公主也沒好到哪兒去。不到四十歲,就因為受不了皇族和朝廷的長期非議,鬱鬱而終。
李炳現在拿他們做先例,來給李江遙和汾陽公主賜婚,真是既豁得出去堂妹,也不在乎鎮疆軍大都護的名聲。
魏梓軒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慕容雪,笑道:“陛下聖明。七公主是先帝的掌上明珠,李江遙殺死敵酋、收復帝都,等於是為先帝報了大仇。公主以身相許,足見皇族有情有義,懂得知恩圖報,必將成為一段千古佳話啊。”
龔承澤也湊趣道:“確實如此。三軍將士為國效力,最多也就是搏個封妻廕子、光宗耀祖。能迎尚公主,簡直想都不敢想。這份殊榮,足以羨煞所有人啦。”
有他倆帶頭,不少大臣也連忙跟著歌功頌德,稱讚帝君這個封賞決定非常明智。
李炳笑笑,朗聲道:“那就這麼定了。中書省擬旨,門下省批核,詔令嘉獎抗敵有功之臣李江遙,皇族賜婚,迎尚汾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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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政權和政治的角度出發,在帝君李炳的概念裡,鎮疆軍並不比玄甲軍好多少。
儘管鎮疆軍的根底是原先的鎮疆都護府,無論旗號、軍制、條令、指揮體系,甚至軍服軍裝,都與聖唐兵馬一脈相承、並無二致。但是,這支軍隊畢竟崛起於戰火紛飛的草莽之間,與帝君本人或朝廷,毫無任何緊密關聯,其兵力構成又都是以西疆民眾為主。
所以,它很難被中原皇朝視作正統嫡系。
而更重要的問題,則來自於那些統率這個龐大軍團的指揮官們。
李江遙,鎮疆都護府校尉出身,曾因水杉男爵的事,被朝廷定罪通緝;
徐友長,原玄甲軍團先鋒都尉,因為之前捲入了何景明大統領遇刺一案,也被朝廷通緝抓捕過;
謝坦之,西疆本地微末小吏,不知什麼緣故,當初曾遭到鎮疆都護府和西疆官署的聯手撤職處分。
也真是奇了,鎮疆軍三巨頭,全都跟朝廷有過節。
除此之外,據密探獲悉:李江遙與突厥帝國二王子坦利交往頻繁,坦利竟稱呼李江遙為兄長;徐友長則跟突厥鷹揚公主赫思佳關係匪淺,可能存在兒女私情;謝坦之和波斯帝國重臣艾麥尼保持著長期合作,其中涉及大量軍事裝備和內外情報的交易;之前刺殺長刀軍團主將程開陽的女刺客,此時也藏身於鎮疆軍中,一直受到李江遙的保護。
這些事情,隨便把哪一樁揪出來,都完全算得上皇朝驚天大案了。可對於李江遙他們來說,這些事卻好像稀鬆平常、毫無顧忌,完全不怕朝廷查問似的。
說到底,還是擁兵自重,沒把帝君放在眼裡。
因此,突厥被消滅之後,鎮疆軍在李炳心中的“地位”得以迅速提升,擺到了和叛軍同樣重要的位置。
當然,這也只能暫時藏在他的心裡,不可對外明講。畢竟李江遙目前還沒有明確的反意,“懷疑忠良、戕害功臣”會嚴重影響帝君的聲望,甚至招來朝廷內部和民間百姓的強烈不滿。
李炳現在已經完成了對中原軍隊的整編,基本上把兵權掌握在了自己手中,接下來,就是設法對付鎮疆軍了。而將堂妹李汐嫁給李江遙,正是一步試探、分化的好棋。
倘若李江遙願意接受汾陽公主,成為駙馬,那就利用李汐的關係,一步步蠶食分化鎮疆軍內部各系將領,直到將其完全麻痺肢解,像處理南軍那樣解決西軍。
同時,還能破壞李江遙與夏侯凝寒的關係。
假如李江遙不肯尚公主,就可以給朝野埋下一個伏筆:帝君誠心實意地褒獎籠絡鎮疆軍主將,可是對方卻拒絕好意,這或許暗示著有不臣之心。如此一來,李炳便能逐漸在道義和輿論上大做文章,步步緊逼李江遙。
只要不把鬥爭完全擺到檯面上,使雙方直接撕破臉皮,那麼作為皇朝的君主,李炳總歸是更佔優勢的一方。
打著這個主意,皇族賜婚的旨意從洛邑送出,一路通傳到了帝都。
鎮疆軍的大佬們聞聽此事之後,第一反應全都是錯愕不已。
你要說這不是獎勵吧?堂堂汾陽公主乃是先帝之女,血統最為純正的皇族,嫁給平民出身的將軍,放在哪朝哪代都能算是光宗耀祖的殊榮。
可你要說這是獎勵吧?七公主李汐是叛王李熗的親妹妹,而大都護又已經有夫人了。讓夏侯凝寒改做平妻,給叛王的妹妹讓位置,怎麼看怎麼離譜!
徐友長感覺事有蹊蹺,連忙拉上謝坦之,一起去見李江遙。
看著把雙腿翹在桌子上,正悠閒自在地用草棍兒掏耳朵的大都護,徐友長忍不住沉聲道:“江遙,我看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啊?”
“著急?”李江遙有些不解:“什麼事是我應該著急的?”
徐友長無奈地看了謝坦之一眼,然後道:“朝廷傳來聖旨,說為了獎勵你擊敗突厥、收復帝都的功勞,要把汾陽公主李汐許配給你,你對此毫無想法嗎?”
李江遙淡淡一笑:“哦,原來你說的是這事兒啊。我已經給洛邑回信了,感謝帝君垂愛,但我實難接受,還是請公主殿下另擇賢婿吧。”
“你真的拒絕了?”徐友長好奇道:“直截了當,拒不接受帝君獎賞?”
李江遙丟下草棍兒,好整以暇地反問道:“莫非你覺得我應該娶那位公主殿下?”
徐友長搖搖頭:“那倒不是。說實話,朝廷這麼幹,太寒將士們的心了,你不接受,也沒有任何人能挑得出理來。純憑功勞來論,封上柱國毫不為過,哪怕賜爵也行呀,搞個不倫不類的公主來,算哪門子事呢?”
謝坦之也道:“更何況,帝君明知大都護已有夫人,居然還刻意提出參照先例、正室平妻,這根本不是什麼獎勵,而是故意刁難。誰家日子過得好好的,沒事找事的把正房夫人改成平妻呢?”
徐友長嘟囔著罵了一句,問道:“凝寒什麼反應,沒為此生氣吧?”
李江遙笑笑:“我是當著她面寫得那封婉拒回函。她不僅沒生氣,反而還擔心我這樣做,會不會惹麻煩。”
“惹麻煩也不怕!”徐友長一揮手:“沒誠意的獎勵,咱們也不稀罕。真不知道李炳的腦子裡在想什麼?還跟小時候一個德性!”
“徐帥慎言。”謝坦之好意提醒道:“他畢竟是帝君,我們做臣子的,守好本分即可,無須妄議。”
徐友長白他一眼:“老謝,你不用畏首畏尾的。我從小在帝都長大,沒少跟李炳鬥雞、打獵、賽馬球,他是什麼人,我心裡最清楚。江遙,朝廷對咱們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啊,恐怕得早做準備才行。你說呢,老謝?”
謝坦之見徐友長已經把話挑明,也就再無顧忌,點頭道:“大都護,徐帥說的有道理。自從咱們兵出兩關,朝廷就一直表現得很奇怪,之後又出了一個整兵叱令,現在又用汾陽公主的婚事作為嘉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帝君對您和鎮疆軍不信任。”
李江遙笑道:“你們說要早做準備,怎麼個準備法兒?”
徐友長跟謝坦之對視一眼,道:“我跟老謝考慮,接下來有三件事情,我們必須提前商量好應對之策。一是帝都,二是整兵,三是叛軍。現在呢,又多了一樁,你拒絕了汾陽公主的婚事,之後會有什麼影響。”
謝坦之解釋道:“帝都問題,恐怕是目前全天下最關心的一件大事。我軍控制了潼關,包括京畿地區,整個關中盡在掌握。朝廷要不要還都?怎麼回來?防區如何移交?皆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問題。”
“李炳敢不敢跑到我們的地盤上,還是未知之數呢。”徐友長哂笑道:“還有就是整兵和叛軍這兩件。在跟突厥主力決戰的關鍵時刻,咱們這位帝君不僅不派兵增援,反而急吼吼地把我們改為鳳凰軍團,兵部給出的編制,明確寫著十二萬兵員。那麼,剩下三十多萬人怎麼算?解散嗎?突厥人現在完蛋了,接下來就是勞劍華,會不會調我們去打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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