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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強。」
帝后看著鏡中的兩道人影,眸光之中卻是多出了一絲震驚:「這麼多年以來,本宮還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後輩能有這麼強的戰力。」
無論是幕鴻影還是人王,又或是白衣老人,眸光之中都滿是錯愕。
幾人都是活了無數歲月的大能者,一生閱歷何其之多。
在漫長的時光長河之中,其中不泛天資卓越之輩。甚至被世間生靈稱之有大帝之資的生靈也不在少數。可是這漫長歲月長河之間,那怕是他們所見,也從未見過這般戰力滔天的年輕一輩。
那怕是在遠古之時,那些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至強者,也未必便有如此的戰力。
「混沌對上了誅天,究竟誰勝誰強,一直就是一個迷。」白衣老人輕嘆:「同為人間三大凶器之一,三柄兇劍卻從未真正的對上過。今日,或許這千古之迷,終於要解開了。一位是那老瘋子的高足,另一個卻似是與那個人有莫大的關糸,老夫能親眼看到兩位無敵之資的人族崛起,此生無憾。」
幕鴻影眸中閃過一絲凝重:「也許,有些生靈,會惦記上他們。」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帝后輕嘆:「看來這小猴子還沒隨我們迴天庭,已然接二連三的惹出了兩個天大的麻煩。」
人王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異色。
不知不覺之間,自已卻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失落。
同為人間三柄兇劍的執劍人之一,老瘋子已經有了楊文君這個壓得萬族喘不過氣來的傳人,而混沌劍的主人也有卓君臨這樣一個足以蓋壓當世的妖孽弟子。
偏偏就是自已,那個本以為足以接過自已手中利劍的卓君臨,卻似乎更天然親近於那柄人間第一兇器。
「這小猴子的身份被揭開,未必便是一件壞事。」幕鴻影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寒意:「我也倒是想要看看,那個人消失了那麼久,究竟有多少生靈再也按不住寂寞。」
說這句話的時候,幕鴻影身上再無半分常日的沒心沒肺。
此時,那怕是人王和白衣老人,也在這個修為境界遠遠不如自已的女子面前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這個看似無害的神族女子,卻已然真的動了殺心,,,,,,
「有些事,沒有人過問,只不過是沒有人願意過問而已,而不是沒有人敢過問。」幕鴻影眼厲如刀:「有些事情即然做了,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打算。只要幕氏還在,只要幕姓生靈還有一個活在世間,只要我幕鴻影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任何生靈傷害這個孩子。天地大義,世間眾生,與我這個女子沒有任何關糸。我只知道,卓君臨與那個人有莫大的關聯,誰要動他,便是與我不死不休。」
白衣老人沒有說話,眼神之中卻是多了一絲莫名的欣慰。
那怕那個人已有數百萬年沒有在世間顯聖,可仍是還有生靈記得那個生靈,還記得那個曾經與自已並肩共戰的故友,,,,,,
縱然世間不顯,但名字卻仍深深的刻在世間所有生靈的內心深處。
古往今來,也只有那個人做到了,,,,,,
天庭。
凌霄寶殿。
坐在天帝寶座上的天帝眸中閃過一絲凝重。
多少萬年以來,已然再沒有任何的事情能讓這位久居帝位的三界至尊心境如此沉重。那萬千道思緒之間,卻大出自已之料。
輕擊身前的玉案,玉珠落盤之聲響起。
然而無數重臣卻不由臉色微變,那一聲聲金玉交擊之樂,卻似是一道道重錘,狠狠的砸在所有生靈的心間。
「有意思。」天帝的聲音發寒:「多少年了,朕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有意思的事
情了。朕就想問一問諸位,這就是你們這麼多年苦心孤詣建造起來的暗網?朕依了諸位的意思,不惜以大代價為諸位鋪路,現在這就是諸位對朕的回報?」
諸神一個個臉色發白,卻根本沒有任何一位生靈敢開口。
「那個人,還活著。」天帝眼神裡滿是寒光:「在暗網的情報中,那個人應當早已傷重而亡,早已不復人間。而人間,天地靈氣枯竭,已經無法再走成仙路。可是你們自已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算什麼?」
身為暗網最高統領的水月神王一臉無辜,此時將自已那些情報糸統的從屬都砍了的心都有了。
別說是天帝震怒,就算是水月神王自已,胸中也是一口悶氣無處發洩。
數百萬的的籌謀,為了暗網的成立,神族究竟砸進去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沒有任何一位生靈比水月神王更清楚。以那樣龐大的人力物力砸出來一個暗網,到頭來卻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那個生靈還活著,便已將諸神的臉打的啪啪響。
人間天地靈氣枯竭,無法再走成仙路,這是諸神結合數萬年的推斷和分析才得出的一個結果。下界生靈脩行前路將斷,那怕是那些曾已走到了極盡路的絕巔強者,也會在靈氣枯竭的下界大道有損,甚至有可能應劫。
可是,現在的下界,卻已在超出了諸神的意料。
那位鎮守人族始地的人族至尊,疑似已然突破了更高的境界,而人族之中,僅僅數十年之間,已然出現了兩位踏入成仙路的生靈。魔子更是以無上手段殺得神魔戰場上各族聞風喪膽,那個新晉的人族天驕元清雖未真正出過手,但那一手‘無上幻化,借假還真的雷霆手段,那怕是在神族之中也足以是驚豔眾生的無上手段。
人族年輕一輩,更是在誅仙陣之中顯現出了令人意外的戰績。
那怕是擁有著替死符的神族,也仍是被人族殺得心驚膽戰,銳氣盡失。緊隨著便是三族將神族殺的損兵折將,更是殺的一向高高在上的神族落荒而逃。
現在,人族之中那兩個小輩的戰力,那怕是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王,也不由暗自心驚。就算是神族年輕一輩的強者,也絕沒有幾個能與之爭鋒。
這,便天地靈氣枯竭的人間?
這樣的情報,到底得是多麼的無腦,才能做出這樣的結論?
如此結論,別說是天帝想要殺人,就算是凌霄殿中的諸神都想殺人了。
要不是水月神王地位尊崇,曾為神族立下大功德,只怕現在諸神都要直接發難了。為了在九天十地建立暗網,讓世間所有生靈都在暗網的情報之下無所遁行,神族之中的許多氏族都曾暗中出力,更是將門中許多精銳都投入了暗網之中。
你麻,所有人等待數萬年之久,為的就是有一天收網。
可臨到收網之時,現在卻是這樣一個讓諸神無法接受的結果。
費盡千辛萬苦,傾世之力,換來的卻這樣的反差。
甚至沒有任何生靈敢發出半點聲音,這次天帝下旨令神族天驕下界,未嘗沒有暗網情報的原因。
現在,在場諸神之中的無數後裔,折損嚴重。
任何人只要一開口,或許就會引發已然沉寂許久的滔天怒火,成為諸神群起而攻的物件,萬神共憤。
這已不是一族一姓的損失,也不是天庭的損失。
而是,天庭諸神所有生靈的損失。
為了滅世之戰,天庭準備了多久,神族各姓準備了多久?
沒有生靈能說的清楚天庭許究竟準備了多長時間,也沒有任何生靈能算得清神族究竟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滅世。
一統天地,,,,
,
這是諸神的生平所願,那怕是活的久遠到忘了自身年歲的老怪物,也絕不會忘記那曾經的滅世之心。
三界一統,萬界共一。
天地證道,日月其齊。
對於諸神來說,這已是執念,已是追尋了千百萬年的夢想與牽絆。
「這數千萬年以來,朕知道諸位愛卿不死心。」天帝聲音帶著霜雪之意:「別說是諸位心有不甘,朕又何嘗甘心?不怕與諸位愛卿說實話,朕從來都不曾真正放棄這三界一統的萬世功德,為了暗網的組建與安全,多少神族天驕用生命填了進去,那怕是朕的七太子,也以身殉道,隕落於魔族的手中。可就算是付出了這樣的代價,朕卻是收穫了這樣的一個結果,諸位愛卿,若是易位而處,諸位又當發如何自處?」
諸神各自面面相覷,卻是誰也不敢回話。
這話,那怕是凌霄殿中之中盡是神族高層,卻仍是不由感覺到一陣心驚膽顫。
易位而處,對於其他的任何生靈來說,都絕不是一件難事,只不過是站在對方立場與角度思考而已。
可這種思想與言語,絕對不適用於帝王權臣。
更何況,問話的是天帝。
九天十天,三界至尊,獨一無二的萬靈共尊。
若是這話說的好聽,可是說是站在天帝的角度上思慮眾生,造福三界。可若是真追究起來,即然你已然有了站在天帝立場考慮的格局,是不是也曾在某一個時刻,也有了把讓自已坐上那個位置的野心?
這種情況,對於見慣了王朝更跌,天地變換的諸神來說,還算陌生嗎?
「與天地同壽,共日月同輝,世間生靈,誰能不欲?」天帝眼神裡閃過一絲厲色:「便是朕也絕不能免俗,萬世功德,天地共奉,虛空證道,何嘗不是朕的奢望。為了這個奢望,朕究竟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諸位應當有有目共睹。可是現在這種結果,諸位能不能告訴朕一聲,讓朕如何來說服萬界諸神,如何面對那些曾為暗網而付出生命的神族勇士?」
諸神一個個臉色發白。
雖然凌霄殿中的諸神個個位高權重,但卻也並不是天庭諸神的總體。
天庭之大,萬界共源。
神族天庭疆域之廣,無邊無盡,天庭諸神雖然位高權重,主掌神族天庭的執行,天庭數以億計的天兵天將鎮守天地四極,四方大帝已然是天帝之下萬神之上的權力核心之一。除了四方大帝之外,另有四位神王鎮守地獄,更有無數天庭神將守護天庭各地的安穩,凌霄殿中諸神雖多,卻仍是根本不及神族掌權者的萬分這一。
若是這種事情不給那些領兵神將一個交代,甚至有可能演變成了一場浩劫。
那些為了暗網的成立而付出性命的神族勇士,多數都是出自於各地鎮守神將的麾下,只怕那些常年與萬族真刀真槍幹過的神族生靈,也只能用他們的首級取得萬族的信任。
天庭付出了相當的人力物力,神族各位統兵大將帳下精銳死傷無數。
現在誰要是敢說他們的付出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那些鎮守天地各界的神族,恐怕立即就會拍案而起,軍中譁變必然是不可避免的變故,,,,,,
水月神王一臉陰沉不定。
這件事情,已然關糸到了天庭的穩定與千秋大計。
萬千歲月以降,神族從來都是以迅雷之勢鎮壓九天十地,能以武力解決的事情從來都不會以陰謀圖之。
暗網的成立,本身便已違背了神族的本意。
此等結果,那怕是水月神王在天庭之中位高權重,也絕對承受不了這樣的後果。
「會不會是下界的生意故意誤導暗網的情報?」蒼月神王一
臉無奈:「如果一開始就是在誤導我們,他們的目地就有些不單純了。」
天帝臉上似是要滴出水來,額上青筋突突直跳。
這得是多麼無腦的人,才能說出這麼無腦的話來?
誤導暗網的情報糸統,這種想法,只能說蒼月神王真是敢想。暗網的那些神族究竟是幹什麼吃的,本身就是屬於諜探,豈能輕易被他人誤導?
如果只是一次兩次,要是對方知道了其身份,還真是有可能。可這數萬年以來,下界的生靈一直在誤導神族的諜探,那得花費多少的人力物力,才能讓神族的諜探都如同睜眼瞎一般,被下界生靈牽著鼻子走?
甚至其間所花費的人力物力,至少也要在神族暗網的數十倍以上,或許還要更多,,,,,
要如果真有這種可能,下界生靈付出瞭如此的心血,又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跳出來,讓各族的計謀一朝之間付之流水?
如果只是一般的神族說出這句話,天帝還不會如此震怒,這可是神族八大神王之一的蒼月神王,這可是天庭重臣,權勢極重。
若是在出了事情之後有了這種危險的想法,那豈不是會給諸神打了個樣?
就算是要為自已找個臺階下,那也得要給自已找個像樣的藉口才行吧!
但是,天帝卻並未開口。
蒼月神王的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天帝聽的,也是說給凌霄殿的諸神聽的。雖然已明顯是在推脫責任,卻也是現在最有說服力的辦法。
禍是暗網的那些豬腦子闖出來的,諜報有誤,已然是暗網的失責。天帝不能錯,諸神也不能錯,那怕是現在已然形成這種局面,追根究底終究是暗網的那些生靈失誤造成。難不成現在這種時候,天帝承認成立暗網有失,諸神推波助瀾也是失查?
若真是那樣,便真的是神族天庭的過失了。
誰會願意臣服於一個德行有失的天帝,誰又會願意為這樣的天庭賣命?
天帝不會有錯,諸神也不能有錯。
這是原則。
有錯的,只能是那些暗網的生靈失查,傳遞的假諜報!
這,便是當權者的特權與天威,,,,,
可是,現在蒼月仙王卻已說出了這樣的話語,雖然是蒼月神王開口,但決定權仍在天帝手中,需要天帝拍板才能促成此事。
但更讓天帝震怒的卻是:那怕明知道蒼月仙王的話中含有岐義,卻仍是不得不依照他的思路去走,這種情況對天帝來說,已然多少萬年不曾有過。
如此,雖是最好的辦法,卻是有違本心的做法。
為帝者,自當功德齊修,除了本身的修為境界,更多的卻是要對眾生知行合一,不偏不私。如此以私利而違本心,對於天帝這樣的生靈來說,仍是很有可能成為自身的魔障,於將來修行或有不利。
然而,若是此事大白於天下,甚至不用太多的時間,天帝卻能想得到會造成什麼的影響與後果,,,,,
漆黑如墨的劍身直指九天。
巨大的劍輪流轉不息,以卓君臨的身形為中心,橫掃天地。
劍輪摧動之間,如同一道來自黑暗之源的大魔,天地萬物盡在劍輪下化成齏粉,卓君臨身前數丈之內,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黑洞。
卓君臨揮劍,直迎向楊文君的滔天劍意。
此時,卓君臨似若一尊遠古魔神,滔天劍意所到之處,皆盡都在劍輪這下化為虛無。
那怕是楊文君那足以稱得上無堅不摧的誅仙劍意,竟是在劍輪之下節節收縮,似若遇到了天生的剋星,根本無法與漆黑劍輪爭鋒。
劍輪中心的卓君臨雖一幅絕世戰仙的資態,心中卻滿是懵
逼。
這殺伐之意十足的劍輪,自已從來沒有修行過,更絕對沒有見過。可是現在自已卻感覺這劍輪如同刻在自已骨子裡一般,信手拈來。
無形之間,卓君臨竟是升出了一種錯覺:這便是自已的本命終極神兵。
楊文君似若謫仙下界,掌中青鋒流轉,天地不由明亮起來,與卓君臨身後漆黑如墨巨型劍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戰。」
楊文君長笑。
同階之中,還從沒有任何生靈能在她的劍下平分秋色。
那怕對上了夜辰和阿修羅那樣的妖孽,甚至是莫輕狂那樣的超階至強者,也同樣在她的劍下退避三舍。
誅仙劍下誅仙意。
誅仙劍意誅天地。
這是世間所有至強者對誅仙劍意的評價。
曾經,人間守護者的那位老閣主,萬界共避的老瘋子,的確做到了誅天滅地的地步。揮劍之間便是攻伐千里,動念之間即可殺得九天十地聞風喪膽。
縱然楊文君身為女子,卻天性好戰,尤其是能遇到與自已旗鼓相當的對手。
藉助他人之手印證自已的道法,本是楊文君的生平最愛。
以戰修行,也是老閣主親自指明的修行之路。
長劍劃破虛空,誅仙劍意肆虐天地。
無形的劍意充斥天地,所到之處,天地皆化成一抹亮光。
劍意滔天,似千層疊浪,一浪更勝一浪,,,,,,
劍氣鋒銳,劍鋒所指,無堅不摧,,,,,,
劍心通明,已身化天地,與萬道同源,,,,,,
一劍,便已承天地之威,山河共行。
一劍,便已殺伐無雙,神魔避易。
一劍,便欲斬盡萬靈,舉世獨行。
這一劍,帶著絕世的孤獨,無敵的寂寞。
這一劍,更是帶著無敵的道心,紅塵戰仙的絕決。
「好。」卓君臨不由開口大喝。
一聲狂笑之間,身後的巨型劍輪再次暴漲,直接迎上了楊文君那帶著毀天滅地之力的無敵劍意。
半空之中千萬道劍意相撞,直接變成了一道道燦爛的煙花沖天而起。
所有的劍意都化成了一道道肆虐天地的兇獸,吞噬世間的一切。
一道道極盡劍光射入人群,一時之間哭爹喊孃的聲音響起,卻是不少人族天驕被兩人的劍意餘波所傷。
兩道人影已糾纏在一起,各自手中的長劍泛起極道劍光,,,,,,
天地之間,一道陰陽圖形成,似若形成了兩個極端,,,,,,
似已癲,形若狂,,,,,,
兩道身影,似若是自混沌初開之時便已存在的遠古魔神,劍意所至,便是滅世天劫的降臨。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洲。
人劍早已合一,心念所至,便是無盡劍意。
劍意所至,早已似是無堅不摧。
兩人的身形早已似是與那一道道劍光合為一體。無形劍光之間,那一黑一白的劍光之間,那兩道身影卻似若是亙古不滅的混沌之光,於狂風暴雨之間經久不滅不散。
楊文君長笑,眸中滿是滔天戰意。
卓君臨面色凝重,同樣戰意滔天。
此時,似是感覺到了對手的強大,各自都有了一份謹慎。
但是,彼此之間,內心深處,卻毫無半分爭強之心。
古往今來,這種只為彼此印證道法的頂尖強者交手,絕無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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