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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帝后姐妹的隨從嗎?」白衣老人也不由臉色疾變。
「不可能。」人王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帝后姐妹是什麼身份,一個母儀天下的帝后娘娘,另一個是華芳閣主。就算只是一個童兒,可以他們的身份也必將避嫌。那個小童分明就是人族,這點是絕不會有假。」
白衣老人的臉色突然間變得很古怪。
這時這位泰山崩於前都絕不會色變的世間至尊,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甚至隨著白衣老人的思慮之間,卻是越發的感覺到可怕。
對方,竟然已經滲透到了自已等人的身邊。
偏偏對方就曾不止一次出現在自已的眼前,可是他們這些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江湖,卻仍是沒有發覺任何的異常。甚至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之下,對方竟然已大膽的出現在自已的眼前晃悠。
也幸得自已和帝后姐妹之間並沒有當著那個童子的面談及這次的佈局,否則就在自已等人言語之間,自已等人便將同盟籌謀的計劃賣的一乾二淨。這等事情,以往也只曾當笑話聽過,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已等人也差點陷入這樣的局中。
「那小童看起來不過是十的年紀,修為最高不過枷鎖境而已。」人王輕嘆:「這樣的小輩,只要我們的隨意一絲神念,都足以令其灰飛煙滅。可是他卻在我們的身邊未顯半分怯意,這份心性,實在了得。」
「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那怕只是氣海境的修士,也都有變化之能。」白衣老人搖頭:「對方即然敢直接跑到我們的身邊,絕不可能沒有任何後手。若那小童是其他大能者所變化,也未嘗沒有可能。但對方對能瞞得住你我的耳目,現在老夫想來,卻仍是感覺到陣陣心驚。對方即然能隨時接近你我的身邊,若是同境界的大能者出手,暴起之下只怕就算是你我都會吃大虧。」
「那我們要不要通知帝后姐妹一聲?」
「不必,帝后姐妹也是當世有數的大能者,豈是尋常手段能討得了便宜?」白衣老人搖頭:「而且男女有防,輕易對方不會主動向帝后姐妹靠近。與其讓帝后姐妹也一樣擔驚,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倒不如任由那童兒折騰。現在或許也是我們由明轉黑的時機,有機會站在那些魚兒的背後。」
「會不會有些冐險?」人王臉色古怪:「若是對方真的只不過是一個小童兒,那我們豈不是所有的籌謀都要付之東流,甚至有可能連現在的局面都要失去?」
「即是豪賭,總得有一絲冐險才行。」白衣老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老夫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到了現在這種時候,我們卻不能再有任何的退縮。」
「可是,我們曾設想過那些魚兒會把戰場選擇在任何一個地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很可能對方的戰場就是選在這裡。」人王眼神裡閃過濃濃的擔憂之色:「反其道而行之,未必便沒有可能,我們還是要先做好最壞的打算。真要讓對方在暗中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很有可能這京都之地,就會變成人間練獄,永遠的消散於這個世間。」
白衣老人臉色不由微變。
這種可能,白衣老人不是沒有想過,甚至他曾做過無數的設想,但無論於情於理,人族京都已然是萬靈矚目之地。只要對方沒有一舉滅盡世間所有至強者的實力,就絕對不可能做這等不智之事。
可若是對方真有將天下修者一舉傾覆的實力,也就用不著躲躲藏藏只敢在暗中行事,生怕被世間至強者查覺到他們的存在。
然而此時被人王一提,白衣老人終於想起了究竟是那裡不對勁。
世間之事,從來都沒絕對。
如果對方能看穿各族的用意,反其道而行之的話,說不定反而能打各族一個措手不及。真到了如冷策那樣的絕巔強者
,甚至只需要幾息之間便可以直接毀滅人族京都,還有瞬息之間全身而退的可能。
白衣老人此時臉色越發的難看。
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反而讓各族的處境處於被動的局面。
「老夫知道該怎麼做了。」白衣老人輕嘆:「人王道兄,京都的安危,便要你多費心一些了。老夫倒是真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人王臉色不由一變:「道兄,你想做什麼?」
「當年神魔大劫之時,老夫便未曾與當年號稱神族第一強者的太子交過手,一直引為終身憾事。」白衣老人一聲長嘆:「即然那位太子還活在人間,也是時候去找一找他,看一看究竟是何用意。」
人王臉色不由一變再變:「難道道兄竟然想單獨去會一會那位太子?」
「有何不可?」白衣老人冷笑:「即然可以用最直接的方法,為什麼還要用其他拐彎抹角的計謀?」
「那位太子並不好對付。」
「管他好不好對付,或許凌至尊當年的方法才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式。」白衣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熾熱:「管他什麼妖魔鬼怪,管他什麼天地至強,直接一巴掌拍死,將對方打怕打服才死,才能是最有效的方法。」
「***。」人王不由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道兄,你應當明白你並不是凌無期,而神族太子也絕不是凌至尊以前遇到的一般強者。那位太子即然能在凌無期的劍下逃出昇天,必定有其過人之處,老夫並不建議道兄冐這人險。」
「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白衣老人冷笑:「佛家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不是佛。」
「可老夫曾經心中向佛。」白衣老人苦笑:「也許像老夫這樣雙手曾沾滿血腥的生靈永遠都不可能再成佛,可是在老夫心中,卻從未想過有一天化身佛陀,不再理會世間的骯髒與紛亂。」
人王眼中露出了一絲迷茫,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
活到了他們這樣的生靈,又有幾人不向往那種與世無爭的寧靜與淡然?可是世間真正能放下所有的一切而遠去的生靈又有幾人?甚至在某種時候,連一份寧靜的安逸也都是一種奢望,,,,,,
仰望星空,群星璀燦。
夜空中的一切都似是變得寧靜和安祥。
天際間的星星閃爍之間,似是為這一幕黑暗之中點上了微微的燭火,一輪明月高懸半空,生生將黑暗淡化,隱隱能帶著一絲光明。
妖帝殿上空人影並肩而立。
為首的妖帝臉色凝重,眉宇之間帶著一絲無奈。
「想不到合我之力,尚且還是不能開啟天機盤。」妖帝輕嘆:「原本本皇是想借此時機請諸位前來,合我當世絕巔強者之力,或許便能開啟這天機盤,窺測到一絲天機,想不到今日竟然還是功敗垂成,看來這天機盤,的確非得是有緣人才能開啟,非外力可以強行介入。」
「慚愧。」魔尊搖頭苦笑:「我們終究是盡了力,至於事情成敗於否,的確但憑天意。尋找天機盤祭者之事,妖帝道友還需多費心了。」
「到了我們這等境界的生靈,每一個都算是站在了此世頂端。」鬼主搖頭苦笑:「可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們一直致力於開啟天機盤,究竟所求之事是對是錯,現在連我們自已也都無法分清。」
此時的鬼主,卻再無半分曾經的意氣風發,只如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滿目蒼桑。
「這個世間,並沒有絕對的對錯。」妖帝苦笑:「雖然曾經我們各族之間爭的頭破血流,死傷無數。可是如果真的能在這青天白日之下和平共處,誰又願意終日活在無盡血腥之中
?如果還有活下去的可能,我們又何必如此致力於將自身的實力提升?這個世界,落後和弱小本身就是一種原罪,只要自已沒有了自保之力,隨時都可能被吞併和欺凌。雖然現在我們這此生靈還活著,可遲早終究會消亡於時間長河之中。如果我們這一輩的生靈都消失了,那將來危險來臨之時,誰又能保護我們的子民?現在,我們也只不過是為將來求取一線生機而已,不管對錯,我妖族數萬億子民,絕不會有任何一個輕言放棄。」
魔尊臉色微微一白:「妖帝道友說的不錯,縱然曾經的魔族先袓和妖帝天庭有著紛爭,但也都只不過是為了在這青天白日之下求取一絲生機罷了。在彼此共進的時日之間,我魔族也必將與妖族精誠合作,為子孫後代求取一分生機。」
鬼主卻是面色微微發白。
無論是妖族還是魔族,都曾是這一方天生地養的生靈,誔生過無數強大無比的生靈。然而鬼門卻是後天生靈脩行而成,墜入鬼道的生靈,本身便不喜這青天白日下的光明。雖然陽間的天地意志並不排斥鬼門生靈,卻也沒有太多的好處。
曾幾何時,鬼門生靈又何嘗沒有想過在這一方天地之中殺出赫赫威名,成就萬世之霸業?甚至連鬼母那樣驚才絕豔的生靈,也曾對這個世界動過心。然而天地意志雖不排斥鬼門生靈,卻也根本無法得到天地意志的支援,,,,,,
天時地利人和,萬世不變的霸業基礎,三者缺一不可。
然而,鬼門縱然曾多次佔盡地利人和,卻從來都未曾遇到有利於鬼門眾生的天時。
甚至鬼門多次興兵伐世,本來在已佔盡上風的情況之下,卻曾多次莫名其妙的敗於敵手。那怕是鬼主鬼母曾多次籌謀,也仍是難勝天意,,,,,,
妖后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這天相,雖然看似是平和,可是隱隱之間卻處處透著殺機。那怕是我們現在處於這一方天地之間,卻也並非是完全安全無虞。只怕我們若再一味的退縮求存,將來未必便還有我們的容身之處。鬼主道友也當世有數的絕巔大能者,應當能明白小妹的意思吧!我輩修行者,本就是與天爭命,從來都沒有任何的僥倖。如果鬼主不願意盡力,小婦人可不是能看著大局的妖帝,還會顧及以往的幾分香火情。」
鬼主不由一愣。
作為女子,竟然還可以有這等不講理的說法不成?
「道友請不要和內室一般計較,一般在我們妖族之中,本皇基本上是不管事的。」妖帝苦笑:「道友見諒。」
鬼主差點直接暴走。
老子去你大爺的不管事兒,只要不是傻子,誰能看不出來此時你們夫婦倆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這麼多年以來,彼此的修為精近都相差不大,可你們這些王八蛋一個個臉皮上的功夫卻是越來越強,那怕是老子這麼多年自認為臉上功夫也練到了一定的地步,但老子比起人王和妖帝來,卻仍是相差太遠。
「鬼主道友,妖后所言,未必沒有道理。」魔尊苦笑:「經過了這滄海桑田,乾坤倒至,難道鬼主便看不明白,世間從來沒有任何生靈能在這沆髒的世道獨善其身。甚至像我們這些生靈,註定是要在這亂世之中苦苦掙扎,才能活出自已的尊嚴。」
鬼主終是沒有說話,眼神之中也沒有任何的感情。
活到了他們這等歲月的生靈,能站在此世頂峰的絕巔強者,那一個不是見慣了世間的黑暗與骯髒?生逢這亂世之間,又有誰能真正的獨善其身?更何況,鬼門又曾是天地爭霸的源頭之一,只要是稍稍有奪取天地之心的強者,又有誰會真的放心將鬼門這樣一股勢力放心置於身後?
世間,從來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絕對的敵人。
從來,都只有絕對的利益關糸。
「老
夫自閉世以來,又何嘗沒有想過這中間的利害?」鬼主搖頭:「可是我們爭來爭去,那一次天地變換不是一場浩劫?就算是我們這樣的生靈,隕落的也絕不在少數吧!真要爭的不可開交之時,又將有多少生靈消亡,又將有多少無辜生靈喪生?那些死去的生靈,有多少曾是我們相識的故交,又多少是我們的親友?」
此時,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鬼主,卻是說不出的孤寂。
「當年,老夫又何嘗不想成為這真正的天地之主,成為世間獨一無二的天地至尊?」鬼主搖頭苦笑:「然而終究天意難違,老夫最終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親子破門出教,受妻因戰而亡,最得意的弟子卻叛門而走。老夫的多少籌謀,只不過是將自已送上了絕路。開啟天機盤之事,本座自會用心,懲女幹伐惡,老夫也不會缺席。只是這爭霸天地之事,鬼門將會退出。只希望將來無論是誰能坐上那個位置,都能給鬼門留下一條生路。」
無論是妖帝還是魔尊,臉色都不由微變。
鬼門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實力略遜於各族,可是誰也絕不敢對鬼門輕視半分。
然而,鬼主卻直接說出了讓這位世間大能者都心神震盪的話語,,,,,,
白衣老人看著眼前的人,眼神裡滿是無奈。
剛見到這個人的時候,那怕是以白衣老人的修為,也不由感覺到了一陣頭痛不已。如果只是一般的生靈,白衣老人自可以視而不見,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卻讓白衣老人的心神震盪。甚至,白衣老人隱隱之間竟是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是與自已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生靈。
「閣下何人?」
饒是以白衣老人活了無數歲月的心性,此時卻仍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想不到世間竟然還有連老夫都看不透的生靈。」來人輕笑:「世間強者,皆盡逃不出老夫的法眼。縱然是強如天帝妖帝之輩,在老夫的面前也絕不可保留任何的秘密。酒祖杜康,果然不愧曾是與人族三同時期的傑出天驕,時至今日,酒祖的修為越發的強大了,到了連老夫都要有一絲忌憚的地步。」
「道友的口氣未免有些大了吧!」白衣老人眼神裡閃過一絲異色:「世間生靈數以億萬計,每一個存在都是世間的一種生態,難道閣下真能看得過來?」
「吾為天道,天道之下的生靈,誰又能逃過我的眼睛?」
白衣老人臉色不由疾變。
無論是世間任何的生靈,白衣老人都可以不放在眼中,甚至就算天帝等和他同樣站在此世頂峰的絕巔強者,白衣老人也同樣可以平等視之。
可是,偏偏就是這蒼穹之上的天道,卻是任何生靈都絕對無法逃脫的規則。
甚至在這一剎那間,白衣老人竟是升起了一種落莣而逃的懼意。
世間眾生,人人都說自已有敢向天地叫板的豪情,可是卻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個生靈真正的見過天道。天道執行的軌跡之間,除非天道自願,否則誰也不可能見到真正的天道。
「你很強,強到了連老夫都看不透的境界。」天道老人輕嘆:「或許你所走的路,和以往的所有生靈都不一樣。甚至在某些方面,你的道已然超脫於自然之道。可是,縱然是你走出了一條全新的道,你認為真的就能超脫大道,成為與天地有異的世間至強者?」
白衣老人臉色一變再變。
自從當年以瞞天過海演化天機,受到天道反噬,從些再也不能以大法力推衍天機。
可是這麼多年以來,自已已然走出了一條全新的道路,雖然自已的境界並未突破到真正的帝皇之境,可是卻已能掌握部分帝境的手段與力量。自已現在走到了那一步,連白衣老人自已也都不清楚。
天道老人的話話,卻讓白衣老人都感覺到了一陣驚心。
「老夫怎麼知道閣下不是在詐我?」白衣老人冷笑:「世間從來沒有任何生靈見過真正的天道,難道閣下說自已是天道便是了嗎?胡吹大氣的話誰人說不出來,若是不能拿出了證明閣下身份的物什,老夫說什麼也不會承認。」
「吾為天道,但並不是真正的天道,只不過是天道意志的化身而已。」天道老人嘿嘿冷笑:「怎麼說酒祖也都曾是這一方天地的至強者,難道便感知不到老夫言語之中的真假?凡俗生靈,最喜歡的便是自欺人而已,縱然是心中早已知道了老夫的身份,終究是心裡不敢承認了而已。」
「是嗎?」白衣老人一聲怪笑,大步向前走出。
每走一步,自身身上的氣勢便強上一分。那怕只是一道天道意志的化身,本不應當有什麼的情緒,可仍是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疾步而退。
那怕是面對天帝之時,也仍是未曾感覺到了這樣的壓力。
「且慢。」天道老人不由大喝:「你知道你自已在做什麼嗎?」
「不過是拆穿一個自稱天道的騙子而已。」白衣老人眸光之中閃過一絲寒意:「世間任何生靈,都絕不能自稱天道,老子今天只不過是想替天街道,為民除害罷了。」
說話聲中,白衣老人已然直接有一掌向著天道老人逼去。
沒有任何招式,沒有任何的神通,只不過是平平無奪的一掌推出,甚至連掌風都沒有帶起。
天道老人一聲苦笑,身子卻急速倒退。
身為天道意志的化身,本已是超脫於這個世間的規則所化。
可是白衣老人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卻讓天道老人都不由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甚至在某種方面,白衣老人這返璞歸真的一掌,卻更契天地大道的本源,似是帶著無窮無盡的滅殺之力,三千大道盡化於一掌之間。
「無帝境。」天道老人不由失聲。
白衣老人不由一愣,手上動作卻是絲毫沒有半分停頓。
「即然如此,便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天道之力。」
說話聲中,天道老人一聲怪笑,同樣的一掌迎上,所用的掌法竟是與白衣老人的手法一般無二,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區別。
兩道掌力相交,空間都似是扭曲了一瞬間。
白衣老人身形不由連退數步,臉上閃過一絲潮紅,眸光之中滿是驚駭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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