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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帥府前。

十三具屍體並排而立,每一具屍體的死相都很猙獰,顯見是在臨死之前遇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心中充滿了恐懼。

可是,十三人致命的傷口都在咽喉外。

一刀斃命。

兇手雖然手法兇殘無比,可是卻並沒有讓他們臨死之前受太多的折磨。

「蘇九成。」都笑盯著面前的十三具屍體,眼眸之間滿是寒意。

對方不僅將十三位消失的禁衛宮兄弟送了回來,而且還是以這種最張揚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方式送了回來。

此時都笑對那個兇手簡直恨到了極點。

要是讓蘇九成他們消失了就消失了唄,最好是永遠都不需要再出現的那種。

可是現在把屍體又送回來算怎麼回事兒?

他們若是活著出現,還可以說他們指證本帥的證詞是誣陷。可是現在把他們的屍著送回來,要麼無論那一封手書是不是真的,自已就完全洗不清了。就算退一萬步來講,蘇九成等十三人都受人脅迫構陷,然而元帥府卻早已將十三仍的所有家人親友全部誅連乾淨,自已這不仁不義之名也是絕對逃不掉了。

就算自已現在渾身是嘴,也已經說不清道不明瞭。

甚至對方這一招的陰損程度,已經到了令人絕望的境界。

「一刀斃命,殺人的手法很利落,肯定是個老手。」跟在都笑身後的一名老者目光之間滿是寒意:「而且他們死亡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現在這個時候送還到他們的屍體,分明就是在向我們示威。」

「老夫知道。」都笑臉色很難看。

在這一剎那間,那怕是都笑早已見慣了大風大浪,也仍是心中震怒難平。

這一手,已然直接將都笑逼到了絕境。

那怕是手書被傳的沸沸揚揚,外邊什麼樣的風聲都有。

可是都笑卻從來都沒有感覺竟然是這般令人不安,畢竟事情就算是說的再有板有眼,沒有任何的實質性證據也只能算是空口無憑。

然而蘇九成等人的屍體被運回,便等同於將自已再次推向了風口浪尖之上。

無論蘇九成他們的指證究竟是不是屬實,但他們的死亡,絕對比任何的指證都有用的多。甚至在某些方面,會將人族各路將軍的疑慮直接變成最實質性的滔天怒火,然後把所有的一切後路都堵死,給自已挖了一個最直接的大坑。

如果說那封手書是點燃元帥府和將軍府這個仇怨火藥桶的引子,那麼現在這十三具屍體就等於是火捻,更是用最直接的方式給點燃了。

「不管這一手究竟是誰的手筆,但這一招實在陰損至極。」都笑的眼神裡滿是寒意:「這一手直接把老夫擺到了一個裡外不是人的境地之下,無論是誰在暗中搗鬼,老夫現在都會成為人族的罪人。」

沒有人敢答話。

那怕是跟在都笑身邊多年的老人也不敢開口。

對於這位元帥的性情大多數人都還是有一些瞭解。

在這種已經讓都笑都失控的情況下開口,甚至任何的言語都有可能會讓都笑牽怒於他人,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或許,我們是時候應當考慮下敵人究竟是誰了。」

所有人人都不由一愣。

整件事情的幕後黑手不是權無謀嗎,怎麼這時候又要考慮敵人是誰?

元帥這是氣糊塗了,還是自已的耳朵出問題了?

「權無謀的確難纏,但他一向自詡光明正大,應當不會用出這麼陰損的招數。」都笑的眼眸之中滿是無奈:「只怕從一開始我們就找錯方向了,很有可能這件事情還真不是權無謀所為,更不可能是楊文

君所為,因為楊文君根本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的事情。只怕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一隻沒有注意到的幕後黑手在向我們發力。」

在場諸人,臉色全部都變了。

自已一方都已經被逼到了絕路,現在才告訴我們,敵人有可能是我們沒有注意的人?

這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傳令各軍,收縮防禦態勢。」都笑眉頭輕皺:「無論遇到了任何可疑生靈,皆都可以先斬後奏。」

「殺。」

喊殺聲震天,無數的身影直接殺進了元帥府。

這一次,火光震天,無數的兵馬竟是直接將元帥府團團圍住。數之不盡的兵馬源源不斷的從四面八方的趕來,竟是有越來越盛之勢。

元帥府中,同樣有無數的甲兵急速衝出,直接迎向了源源不斷的大軍。

兩股兵馬剛一接觸,就似是如同星辰相碰一般。

無數的兵馬在數息之間直接被巨大的神力波動擠成血泥。

刀光劍影之間,無數的兵甲僅僅在數息之間便已滿身血汙的倒下。

雙方之間的衝殺之勢卻絲毫沒有停頓,所有甲士那怕是親眼見到無數的同胞在刀光之中化成血泥,可是所有人卻都沒有任何的退意。

雙言的兵甲倒下,更是激起了所有甲士的血性之氣。

成千上萬的大軍越戰越勇,越戰越悍。

半空之中陣陣血霧升起,殘腳斷骸倒飛而出,可是僅僅剛飛上半空,便已直接被無數的刀光劍影化成齏粉。

「住手。」半空之中一個聲音開口怒喝。

聲音雖然並不高昂,可是那聲音卻是如同有某種神秘力量一般,直將在場的無數將士震的頭暈眼花。

雙方的將士各自後退,急忙各自點兵。

「元帥。」

「都笑。」

雙方將士急忙開口,語氣之中即有驚喜,亦有憤恨。

「馬將軍,劉將軍。」半空中的都笑聲音之中再著怒意:「你們可都是軍中大將,身居要職。這般擅離職守,帶兵圍攻元帥府,你們可知罪?」

「哈哈哈,,,,,,」其中一位鐵塔般的大漢哈哈大笑:「都笑,你現在居然還來這一套說詞,臉皮倒真是夠厚的。你就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畜生,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來。」

「馬將軍這麼做,就不怕禍連九族嗎?」

「那麼多的兄弟都死了,老子的多少家人在戰場之上都死的不明不白。都笑,老子即然都到了這裡,早就已將生死不放在心上。」壯漢大笑:「老子即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這裡的四千精兵,他們也都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恨只恨,我們這些老兄弟始終都以為你還有一絲良知未滅,沒有和張安定等人一起來,才害得張兄弟等人喪命。」

「你們真的不怕死嗎?」

「怕死,我們就不會來了。」

「找死。」都笑不由大怒。

無數的元帥府親兵挺刀上前,怒視著眼前的敵人。

可是,縱然此時所有親兵佔據地利,卻仍是不敢過份緊逼。

剛才雙方交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彼此之間卻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失。眼前這些兵攻元帥的兵馬,甚至比起禁衛營的戰力也絲毫不讓。

「全部拿下,格殺勿論。」都笑不由怒笑。

無數的親兵終是鼓足了勇氣,滴血的長刀再次揚起,直接向著對方衝去。

畏懼並不代表害怕,縱然是明知道眼前的敵人難纏,但是所有的親衛都不敢有任何的遲疑。

軍令如山。

以馬劉二位將軍為首,也是一聲怒吼

,揮刀直接迎向元帥府的親衛,,,,,,

‘轟。

天際之間突然一道鼓聲響起,鼓聲如若天雷降世,直接向著雙方的將士轟然落下。

鼓聲轟然落下,在半空之中似若形成了一道道有形之質,直接在雙方的交匯處猛然炸開。衝在最前面的數百位將士直接被鼓聲掀飛,無形的神力去勢未盡,直接向著雙方人群最密集處席捲而去。無數的將士在一剎那間直接被震的急速後退,甚至有許多修為低的直接被震的摔倒在地,連滾帶爬的向後急忙逃走,,,,,,

僅僅是一陣鼓聲炸響,雙方將士之中,竟然根本無一人能正面相抗。

一道人影自半空緩慢的落下,肩上扛著一面足足有數丈高的巨鼓,眼眸之間如若精光掃過,竟是讓人不敢直視。

「大將軍。」

所有的將士不由同時大驚,各自神色之間滿是震驚。

那怕是元帥府中的親衛,這時候到了權無謀也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

雖然大家彼些份屬的陣營不同,可是他們卻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權無謀的阻止,只怕自已一方的許多兄弟就又要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權無謀一手扛著巨鼓,一手示意眾將,眼眸之中卻滿是震怒。

都笑在半空中牙齒咬的咯咯響,眼眸之間滿是滔天恨意:「權無謀。」

「都笑,你還能算是一個人嗎?」權無謀似是根本沒有感覺到都笑的的憤怒:「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人族的精銳自相殘殺?難道在你的心中竟是這般冷血,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兄弟打死打活,你居然都無動於衷?」

「權無謀,你少在這裡放屁。」都笑的聲音無絲陰沉:「老夫倒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與馬劉二位將軍勾結到了一起。不過你來的正好,正好今日送上門來,倒是省去了老夫許多的麻煩。」

「你想殺我?」權無謀聲音發冷。

「難道你便不想殺了老夫不成?」

「都笑,即然你想要殺本將軍,我的命那就勞煩你自已來取。」

「無恥之徒,殺你會髒了老夫的手中。」都笑的目光之中滿是陰沉:「兄弟們,這權無謀已經背叛了人族,已經再也不是人族的大將軍了。大這一起上,無論是誰能取了權無謀的首級送上來,老夫許諾,無論現居何職,都可連升三級。只要是我權無謀有的錢財寶物,甚至是老夫府中的丫環才女,只要你們能看得上的,老夫都予取予求。」

此言一出,元帥府中的所有親衛眼睛都不由一亮。

這樣的賞賜,可不是隨便什麼時候都有的。

「大將軍。」以劉將軍為首,數百將士急忙擋到了權無謀身前,與元帥府中的無數親衛對峙起來。

「讓開。」權無謀直接推開了擋在自已身前眾將士,目光之中滿是堅毅。

面對著數以千計的元帥府親衛,權無謀仍是大步上前,目光之中沒有絲毫的懼意。

「你們認得我是誰嗎?」權無謀突然開口。

所有的將士都不由一愣。

眼前這位大將軍這是咋了,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雖然你們是元帥府的親衛,但是你們之中,也應當有不少人認得本將軍吧。」權無謀雙目如電,冷冷的掃過面前的所有將士:「這麼多年以來,本將軍雖然與你們並無交集,但也知道你們都曾是戰場之上退下來的精況,曾經也都是與異族浴血奮戰過的不死老兵。我現在就想問一句,當你們在向自已同胞揮刀的時候,心中就沒有一絲猶豫了嗎?」

無數將士面面相覷,神色微變。

「曾經的你們,也應當都是熱血之輩,也應當都對著我們

的族微行過軍禮。或許,在你們的心中,還曾想過要對我們人族的地域之上保護周全,不讓戰火在人族的疆域內燃起。可是現在的你們,你們現在這麼做,是想要將自已陷入不義之地嗎?」

「大家別聽權賊盅惑,殺了權無謀,老夫絕不會虧待你們。」

然而,所有的將士目光之中都多出了一絲遲疑。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在顧慮著什麼。」權無謀輕嘆:「我權無謀的手中也沾滿了血腥,揹負著滿身罪孽。死在我手中的人族也不在少數,做過的惡事也數之不盡。可是,只要放下屠刀,卻仍是為時未晚。難道你們眼睜睜的看著那麼多的女子受到都笑的欺凌而無動於衷,難道你們看著那麼多的故舊死去毫不心痛?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仍然要把自已當成都笑的幫兇,讓人族所有人都承受著無法再承受的磨難?」

眾將士眼圈之中,多出了一絲迷茫。

「你們可以殺了我,也可以為都笑給你們許下的***厚??而心動。」權無謀嘿嘿冷笑:「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那些真的是你們想要的嗎?」

「不是。」

元帥府的親衛之中,不知誰突然一聲怒喝,眾親衛都不由低下了一頭,無數的親衛開始放下了自已手中的兵器。

「你們即然是元帥府的親衛,也應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權無謀眸光越發的陰冷:「如果你們見到的那些女子,她們是你們的老婆,是你們的姐姐妹妹,甚至是你們的相識,你們還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嗎?那些被死狗一樣丟棄的屍體,如果他們是你們的父兄,你們還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嗎?」

「不能。」權無謀聲音發冷:「我知道你們不能,也做不到。別的女人受欺負,別的男人被殺害,你們都可以無動於衷。我知道並不是你們的血冷了,而是你們也應當有不得已的苦衷。過去做錯了任何事情都不要緊,只要我們改過向善,一切仍還有重新開始的機會,放下屠刀,仍有回頭的機會。」

眾將士全都低下了頭。

不僅僅是元帥府的親衛,就連隨著馬劉兩位一起兵攻元帥府的將士也都低下了頭。

因為權無謀所說的事情,以往他們也沒並不是沒有碰到過,可是他們之中卻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去認真的看一眼,,,,,,

「權無謀。」都笑的聲音在半空之中怒笑:「老夫千算萬算,終究還是小看了你。你不僅手段了得,說詞也是這般厲害。老夫的親衛營禁衛營,僅僅只是因為你的一番說詞,竟然就讓你這般輕而易舉的攻破,真是好手段。」

「這一局,元帥你的確是輸了。」權無謀雙眸如刀:「可是本將軍也知道,元帥向來謹慎過人,真正的底牌即不是親衛營也不是禁衛營。元帥手中最大的殺手鐧是一直跟在元帥身邊的九名暗衛,其實現在我也很想知道,元帥的九名暗衛現在在那裡。」

都笑卻並不理會權無謀的言語,目光之中滿是冷意:「老夫輸了,你也沒贏。」

「元帥錯了,我們這一局,誰都沒輸,誰也沒有贏。」

「哈哈哈,,,,,,」都笑眸光中滿是寒意:「都笑,你以來這樣扳倒了我,你就能逃得掉?固然我都笑滿手血腥一身罪孽,可是你權無謀又能好到那裡去?身為人族大將軍,這些年又幹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情?」

「我自已的罪孽,我不會逃,也不會躲。」權無謀眼神平靜,冷冷的看著半空中的都笑:「至少,我敢承認自已的罪孽,敢承擔曾經的過錯。」

這一刻,權無謀雙眸與都笑針鋒相對,絲毫沒有半分懼意。

「我倒了,便等同於人族的精神支柱倒了,你這是要將人族逼上絕路。」都笑嘿嘿冷笑:「權無謀,你不是一直

自詡為人族的守護者嗎?你最大的夢想不是成為人間守護者的弟子嗎?可是你這樣做,就等於是直接將人族送上了絕路,斷送人族的將來。」

「就你,也配?」權無謀毫不退縮:「或許我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沒有在知道你做錯第一件事情的時候阻止你。在以前,我不得不承認我一直把你當成了人族的精神支柱,也把你當成了神。就連你以往做的那些事情,我也都在暗中想方設法的為你善後。就因為你是人族的主帥,你不能錯,也不可以錯,你代表的是整個人族的驕傲與尊嚴,更是承栽著人族的光明與希望。可是,只到楊文君一記耳光狠狠的將我打醒時,那時候我才明白,就像你曾有功德於人族,但那也不是你禍亂人族的理由。人族從來也都不需要什麼精神支柱,因為我們所有人自已,本身就是自已最好的精神支柱。只有自強不息的人族,才能讓所有人在神魔戰場之上真正的站起來。」

「錯了,就是錯了。弱小,就是弱小。」權無謀搖頭:「其實這麼多年以來人族積弱多年,並不是人族真的太過弱小,而是我們自已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看得起過自已。連自已都看不起自已的人族,又有何資格去指望別人看得起你?」

「說的好。」

突然,一個聲音高聲大笑:「權無謀,現在,或許小爺可以高看你一眼了。」

「將這些信送出去。」

十封書信,直接擺在楊文君面前的桌子上。

左,右。

甚至在信封之上,根本沒有任何的署名,連任何的字跡都沒有。

楊文君看著眼前的無數人頭,眼眸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我需不怕死的信使去送信,也許你們這一去,就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甚至有可能你們連信都送不到正主的手中,也許就會直接死去,你們誰願去,大家上前一步。」

大帳之中足有百餘人,即有權無謀以前的老部下,亦有新營許多熟人。

然而,所有人都直接上前了一步。

每個人的眼神之中都帶著堅毅,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

甚至很多人彼此之間都不認識,可是就在剛才的那一步之間,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的遲疑,就好像所有人都提前演練好了一般,不約而同的同時踏前一步。

「送信的人,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楊文君輕嘆。

沒有人有反應。

「信的內容,沒有任何的意義。」

還是沒有人有反應。

「這封信送到各族之手,沒有任何的目地,沒有任何的用途。甚至我還曾希望過,沒有人願意去送這一封信。」

所有人還是沒有反應。

足足上百人,就如同木雕一般,甚至連臉上的神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左信,裡面什麼都沒有。右信,裡面只有一滴血,我的血。」楊文君眼眸之中滿是凝重:「我需要的是,每一個人帶一封左邊的信一封右邊的信,儘自已一切的努力送到各族高層的手中。甚至很有可能,這個信差百分之百的不可能見到各族的最高統率,就會被對方直接撕成肉沫。」

所有人看著楊文君,仍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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