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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時,前面的隊伍卻停了下來。
「大將軍,大神官請您前去說幾句話?」一名隨從急忙走到無罪的身邊。
「有什麼話等出了這鬼地方再說,這血腥味實在太濃,讓人噁心。」無罪滿臉的嫌棄:「當然,若是大神官想要在這個地方多呆一會兒,那就恕本將軍無法奉陪了。」
「大將軍,大神官說了,如果將軍想要先行,那也請便。」那名隨從低聲道:「大神官可是說了,如果大將軍願意自已去,那我們就打道回府了,畢竟大將軍自已就能參與和談,也用不著我們多此一舉了吧!」
「打道回府?」無罪的臉色黑了。
此時無罪看向那名隨從的眼神之時,眼中的怒火卻早已不加掩飾。
甚至在無罪的眼眸之中,那股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怒火,幾乎就似是要將人焚化了一般。可是偏偏那隨從卻是絲毫不懼,竟是直勾勾的盯著無罪的眼睛,絲毫不讓。
「在神魔戰場上,沒有人敢威脅本將軍。」無罪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以前也並不是沒有這麼威脅本將軍的東西,可是他們最終都從這個世界永遠的消失了。」
「大將軍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自是可以和大神官自已說。我只不過是大神官身邊的一個小小隨從,只不過是來傳話而已。」隨從輕輕一笑:「大將軍若是想要殺我,自是易如反掌。」
「哼。」
無罪一聲冷哼,終是大步向前著阿修羅的馬車走去。
縱然無罪心中有著滔天怒意,此時卻也明白若是這怒意直接朝著隨從而發,最終丟臉的也只能是自已。
不管阿修羅現在是什麼用意,但即然在這種時候突然停下馬車,也絕不可能只是在此欣賞風景。
馬車前方,阿修羅一襲黑袍,頭戴紗帽,卻是將自已圍的嚴嚴實實,這一發現,差點沒有直接將無罪給氣瘋了。
所有人都在這黑松林中承受著陣陣血腥之味,阿修羅卻頭戴輕紗蒙面,如何能不讓無罪心中動怒?
「大將軍來了,正好可以好好聞聞這血腥味。」不等無罪開口問罪,阿修羅卻已搶先開口:「這麼多年了,魔族的地位在神魔戰場上越來越穩,大將軍的位置也坐的越來越舒服。恐怕大將軍自已也已經忘了,曾幾何時曾在這樣的血腥味中浴血奮戰了吧!正好今日有這機會,也好讓大將軍好好的清醒一二。」
「阿修羅,你什麼意思?」無罪的臉色直接黑成了鍋底。
縱然是無罪的腦子有些不太靈光,但好話歹話卻還是能分的清楚。阿修羅這陰陽怪氣的語氣,就算是個二傻子也能聽得出阿修羅語氣之中的那種不滿之意。
偏偏無罪自已心中也是滿心無語:這麼多年在神魔戰場之上摸爬滾打,多少次在生死邊緣擦肩而過,這個年歲尚輕的小傢伙,居然敢在自已的面前告訴自已應當怎麼樣去面對這些血腥味?
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
「神魔戰場上呆的久了,的確是時常都在惡戰,可是這兇惡戰場之上,大將軍可曾有多少次親自出手?」阿修羅嘿嘿冷笑:「當日在神族進犯魔族之時,戰孤行一劍逼的大帥和大將軍都不敢正面相抗,這就是堂堂魔族大將軍的風範嗎?其實就算是戰孤行再強,也絕不會比大將軍強到那裡去,若是大將軍和大帥聯手,未必便沒有一戰之力。只可惜堂堂魔族大將軍,最終卻仍是嚇的連出手的膽量都沒有了。」
無罪臉色變了。
變得無比難看起來,眼中寒意乍現。
多少年了,魔族從來都沒有敢這麼和自已說話之人。
「此行之前,魔尊親自授令,希望能看到神魔戰場之上,殺出魔族的血性出來。」阿修羅長嘆:「大帥
善謀,大將軍善戰,這本是可以相互配合的天衣無縫,可是最終卻先後敗於人神二族之後,實在讓人失望。」
「這,,,,,,」無罪的臉色不由再次一變。
世間生靈,無罪都可以不置於心,可是唯獨不敢對魔尊有半分不敬。
「大將軍曾是追隨過魔尊征戰四方的舊人,自是應當知道究竟什麼才是魔族的血性。如果大將軍連這些都想不明白,或許也是時候離開神魔戰場,再在此修行也無益處。」阿修羅長嘆:「其實晚輩已經修書一封於魔尊,只要大將軍點頭,隨時都可以調離神魔戰場,回到魔族去過安生日子。」
無罪的臉色變了。
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
多少年以來,無罪自問在神魔戰場之上自已已盡了全力,甚至可以為了魔族的存亡續滅付出自已的性命。這些年以來,無罪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面板,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曾受過傷。
可是,現在阿修羅卻說出了這樣的話,卻讓無罪感覺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打仗,老子衝在最前面,流血,老子流的最多。
在神魔戰場之上整個魔族之中,除了魔無劫,誰的功勞能比老子更大,誰付的代價會比老子更多?
這話從阿修羅的口中說出來,又如何能讓人心服?
尤其是,阿修羅才來神魔戰場幾天,又參與過幾場惡戰,居然都有臉在自已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
此時,已不僅僅是彼此看不順眼的事情了,而是雙方心中的竟見分岐。
甚至,阿修羅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然算得上是公報私仇了。那怕無罪自已也承認自已的腦子算不上好使,但好話歹話總算是還能分的清楚。
「或許晚輩說這些話,會讓大將軍覺得很不舒服,可是我要告訴大將軍的卻是,這只是大將軍自已認為自已委屈而已。」阿修羅輕嘆:「大將軍曾為魔族流血,曾為魔族浴血奮戰,也曾為魔族多少次出生入死,這些事情,魔尊都記在心中。可是,大將軍就是大將軍,並不是只要單憑一腔血勇便能做的好。身為大將軍,就應當擔起大將軍的責任,大將軍可否告訴晚輩,這個大將軍之位,做的合格嗎?」
無罪不由一愣。
阿修羅的言語,如同一記重錘轟在無罪的內心深處。
若只是作為一個衝鋒陷陣的主將,無罪自是覺得可以勝任。
甚至這些年以來,無罪在魔族之中所起到的作用就似乎只是為了衝鋒陷陣,根本不需要再有其他的做法。兩軍對陣擺開陣勢,然後大旗一揮,直接就是拼命的衝殺就好了,甚至連戰後清點傷亡也都由專門的書記官回稟魔無劫,,,,,,
然而,比起其他各族的大將軍來說,無罪卻只能算得上一個勇將而已。
獨當一面的情況幾乎沒有存在過,那怕是領軍對陣,一般也都是由魔無劫確定的戰場方針,自已執行就好了。
一個用腦,一個出力,以往就是這麼搭配的,而且向來所向披靡。
可是現在,魔族經歷過接二連三的戰場失利之後,已然連無罪自已,心中也不由開始對自已的能力有了一絲絲的懷疑。
「大帥的確才智過人,但要是稱之為神魔戰場之上的第一智者,只怕中間還是有不少的水份。」阿修羅輕嘆:「就算是大帥再怎麼智計過人,但終有智盡力窮之時。尤其是現在神魔戰場上進入的年輕一輩,一個個女幹狡如狐,陰險狠辣。真要還是按照以前的那種打法,只怕最終吃虧的還是我們自已。」
無罪的臉色不由再次一變。
雖然阿修羅看起來十分的討厭,可是這些話卻還都算是實話。
自從這一次各族迎新之後,的確出現
了許多了不起的年輕俊傑。
尤其是以人族為甚,不僅出現了一個智多近妖的楊文君,將魔族坑殺的直接被跌落神壇,更是殺得神族都接連大敗。現在更是出現了一個連護法大將軍都被忽悠上了賊船的卓君臨,這傢伙處處透著邪門,連魔無劫對其都無比頭痛。
「現在,單憑拳頭打天下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是靠腦子的時代了。」阿修羅長嘆:「若是還如同以前一樣猛打猛衝,甚至是隻知道一味的逞一時之勇,最終也只會被這個時代所棄,也不可能在這個大爭之世爭得一席之地。」
無罪臉色不由黑了。
這你麻倒底算是怎麼回事兒?
雖然老子很討厭眼前的這個魔族小輩,可是為什麼總覺得他說的這些話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道理的?
「大將軍,其實此次特意繞道黑松林,也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阿修羅輕輕一笑:「或許對於大將軍來說,這只是一次普通的路程,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場無法避免的劫。」
「劫?」
「死劫。」
無罪不由更懵了。
怎麼說到頭來,竟然還出現了這種玄乎的說詞了,這位在魔族有著莫高地位的大神官,是不是腦了燒糊塗了,怎麼說起話來,也有些神神叨叨了?
「看來,大將軍的確是心思有些單純了點,的確不適合在勾心鬥角的神魔戰場之上留下。」阿修羅嘿嘿一笑:「這一路而來,暗中一直有強者環伺,大將軍居然也都沒有發現。那樣的強者一直跟在我們的身後,甚至一路尾隨了足有千里之遙。如果在別的地方或許還有可能會是巧合,但在這黑松林,無論是人魔二族的生靈,都絕不願輕易踏足這裡,難道那些生靈,是來我們護駕的不成,又或者說,,,,,,」
無罪不由一愣,臉色疾變。
甚至這一路走來,無罪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大大咧咧,與阿修羅彼此之間斗的不亦樂乎。,可是仍是不敢有半分大意。
偏偏,自已根本沒有任何的發覺,卻是阿修羅先發現了異常。
難不成,阿修羅比自已想象的還要精明一些不成?
「大將軍,此次會盟之後,不管結果如何,大將軍還是先回魔放休養一段時間吧!」阿修羅幽幽長嘆:「畢竟,這裡可是真的會死人的。」
有些人活著,可是他已經死了。
有些人死了,可是他卻仍還活著。
只要有人念著,有人記得,那怕是那個人已然作古,甚至是早已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卻仍是活在很多人心中。
對於某些永遠都不會被人記得的生靈,那怕是他本身還活著,卻早已只是一具行屍走肉,根本已不能再被稱之為活著。
衛天歌,就是那種活著的人。
甚至在整個神族之中,許許多多的生靈都還記得那個名字。
雖然衛天歌在神族之中也算不得有多出彩,在歷任神族大將軍之中,衛天歌無論是修為戰力還是口碑都算不上絕佳。可是,只要是神族中人,就沒有任何一個會否認衛天歌曾經對神族的功勳。
神魔戰場之上,神族大將軍。
單是這個身份,就足以讓很多生靈望而生畏。
可是現在,神族又要有新的大將軍了。
天庭十秀之首,東華帝君的後裔。
莫輕狂。
對於這個名字,所有的神族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會陌生。
莫輕狂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東華帝君的後裔才會成為天庭十秀之首。更是因為莫輕狂的確有著足以令人驚豔的本事,縱然是神族許多老將軍都不得不承認,莫輕狂的確算是年輕一輩的第一英傑,,,,,,
可是,縱然是所有老將都認可莫輕狂,但卻並不代表莫輕狂就有著做上大將軍之位的資格。
神族大將軍,並不僅僅是靠才識就能坐上去的。
如果沒有足夠的資歷,無法得到所有將士的認可,就算是強行坐到了大將軍的位置上,一般人也絕對難以服眾。
畢竟,大將軍是需要帶著神族將士衝鋒陷陣的,以莫輕狂現在的修為,根本不可能真正的坐穩大將軍之位。
能力夠,實力也要夠,資歷更要夠。
當戰孤行當著諸多軍中老將提出讓莫輕狂坐上大將軍之位時,所有的軍中主將都不由愣住了。甚至所有人在看向戰孤行的時候,似乎都覺得這傢伙一定是瘋了。
衛天歌戰死,成為神魔戰場之上第一個戰死的大將軍,所有人都知道神族一定會再確定一個新的大將軍來穩定軍心。除了神族第一戰將汪若海之外,誰又還有資格來坐上大將軍之位?
汪若海無論是能力資歷還是實力,都絕對是繼任大將軍的不二之選。
甚至在許多的老將心中,都已經將汪若海當成了新任的大將軍,只等著戰孤行下達將令,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新任大將軍,居然是莫輕狂?
就算大將軍之位不能是汪若海,那怕是四方將軍,甚至是許多軍中主將,也都比莫輕狂有資格繼任這大將軍之位,,,,,,
「大帥,我不同意。」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將情緒激動:「老夫反對,並不是覺得莫輕狂有什麼不好。莫輕狂這些年在神魔戰場上的表現可圈可點,他的所作所為那怕是我們這些軍中老將都自嘆不如。可是,這大將軍之位,老夫還請大帥三思,畢竟莫輕狂年歲尚輕,還有待歷練。」
「何老將軍說的是,屬下附議。」古莫塵起身開口。
「附議。」
「附議。」
,,,,,,
整個大帳之中三十餘位軍中老將,以往之時大家常常喜歡抬扛,可是這時候卻如同早就商議好了一般,全部都異口同聲的說道。
甚至在這個時候,所有人似乎都已忽略了莫輕狂就坐在帳中。在這個時候,以往之時那怕是最圓滑的那幾位主將,此時也顧不得得罪莫輕狂,一個個全部都站到了戰孤行的身前。
如果只是平常之事,莫輕狂的身份擺在那裡,一般自是沒有任何人願意得罪這位神族的年輕俊傑。可是現在是繼任大將軍之事,那怕是所有人都不願意讓莫輕狂的面上難住看,可是這可是事關神族前程,卻是馬虎不得。
莫輕狂卻是面色如常,就那麼靜靜的坐在自已的位置上,輕輕而笑。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好像與他無關一樣,甚至現在眾多將士一個個群情激憤,也和他沒有半分錢關糸一樣。
所有的事情,就好像自始至終他就是一個旁聽者一般。
莫輕狂的這種情況,不只是諸多老將各自心中一緊,就連提議的戰孤行也感覺到了心中一沉。
這可是繼任大將軍之位的決議,是多少人做夢都想往上擠的位置啊!
可莫輕狂這算是怎麼回事,竟然自已和個沒事兒人一樣。究竟是這大將軍之位對這位東華帝君的公子爺沒有半分誘惑力,還是莫輕狂壓根就根本就沒有看上這個位置?
不管莫輕狂究竟是那種情況,但你丫的多少還是有點反應好不?
我們大家在這裡都爭的差點和大帥都對著幹了,還不都是因為你的事情?可是到頭來您老自已可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這讓我們大家都會很沒有面子的好不?
「大帥,即然是想讓我繼任大將軍之位
,為何不通知我一聲?」莫輕狂似笑非笑的站了起來:「當然,我也很感謝大帥對我的抬愛,不過我也想問大帥一句,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我這個當事人卻是最後知道的?」
「我,,,,,,」
戰孤行心裡只感覺一萬頭神獸呼嘯而過。
那怕是現在莫輕狂就站在自已的面前,戰孤行這時候心中也有了一把掐死這個小王八蛋的衝動。堂堂神族大將軍的位置何其之尊貴,多少人削尖了腦袋也就是為了坐上這個位置而不可得。可是現在這王八蛋居然反過來問起老子了,這你麻倒底算是怎麼回事兒,真把老子當成了軟柿子不成?
欺負人,要有個度好不?
就算是要起鬨,那也得要分個場合好嗎?
「晚輩自知才疏學??,自是沒有資格坐上這大將軍之位。」莫輕狂輕輕一嘆:「至於各位將軍,也就不必過多擔心,晚輩無心於此。」
說完莫輕狂向著戰孤行一拱手,居然轉頭就走。
整個大帳之中,所有人都不由目瞪口呆的看著莫輕狂。
這貨,居然真的說走就走,而且還是那種一走就絕不回頭,甚至無論是誰在看著他,莫輕狂都好像根本沒有任何的興趣。
甚至這貨在臨走之時,還不忘挑釁似的看了戰孤行一眼,直接差點沒把戰孤行氣的背過氣去。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這就是戰孤行現在最真實的想法,你麻老子也算是在神魔戰場之上活了大半輩子,什麼樣難纏的對手沒有遇到過。那怕是遇到毒魔和魔無劫的時候,戰孤行都從來沒有這般頭痛過,偏偏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那怕是莫輕狂落了自已的面子,卻也根本無法下場找回,,,,,,
這口氣,只讓戰孤行差點直接抓狂。
然而,莫輕狂走的快,回來的卻是更快。
準確的說,莫輕狂不是自已回來的,而是被人一腳直接給踢了回來,縱然是以莫輕狂的修為,直接被人一腳從帳外踢到了帳內,摔在了戰孤行的帥案之前。
在場數十位主將,此時一個面色不由變得難看起來。
這可是在神族的主場之上,居然還有敢這麼將莫輕狂給當成了皮球一樣踢來踢去?難道不知道莫輕狂可是東華帝君的後裔,難道不知道那怕是整個世間也沒有幾個人敢不給東華帝君面子的嗎?
雖然莫輕狂這貨一向飛揚跋扈,眾人心裡也早就恨不得把這個二世祖給狠狠的揍一頓出口惡氣。
可是一直以來,卻從來沒有人敢付之行動的啊!
「這小子怎麼這麼規矩,不是說好的今日確定大將軍之位的人選嗎?」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莫輕狂不是武威營的主將嗎,怎麼在這個時候可以先行離去,這麼沒規沒矩,是不是太囂張了一些?」
「汪將軍。」
眾多主將一個個面面相覷,目光之中卻是帶著濃濃的憂色。
雖然大家心裡一直認可汪若海,可是在聽到了汪若海的言語之時,在場的諸多主將一個個在看到汪若海一步步走進大帳,竟是不由自主的同時拉開了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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