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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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是強到了青衫老者有和人皇這樣的地步，在彼此不間斷的各種攻擊手段之下，也無法做到毫髮無傷。

彼此，就是在強撐著一口氣，以自身最強大的意志力在不間斷的向對手發起攻擊。甚至現在他們誰都清楚，無論是誰先行撐不下去，就絕對只有敗亡一途。

消亡，對於他們來說從來都沒有這麼一刻，竟是隔的如此之近。

就好似，甚至只在自已的一個神念之間，都有可能從這個世界永遠的消失不見。

這種情況，連他們自已以前也從來都沒有想過。

青衫老者乃是天道化身，縱然因為天地大環境的改變而實力大損，但畢竟仍是天道化身存世，本身就是不死不滅不損不傷的存在。除了天地崩塌世界破碎，不然青衫老者便是亙古永存的存在。可是青衫老者以血池煉化眾生，早就已積下無數因果，後被卓君臨以血水浸身，實則已經將眾生因果牽絆於身，再難超脫，生生被卓君臨以暗算手段，直接從神壇上強行拉下，，，，，，

卓君臨的情況，雖有人皇附身，縱然是現在戰力無雙無對，世間無敵，但卓君臨始終都只是一個人族小輩，體魄太差，根本經不起這種級數的惡戰，，，，，，

現在，青衫老者和卓君臨彼此雙方都到了一個極度危險的地步。

要麼，一方灰飛煙滅。

要麼，便是同歸於盡。

甚至連青衫老者和人皇，也都未想到最終究竟已經成了這樣的情況。

雙方現在都已經成了騎虎難下之勢，，，，，，，

「情況似乎有些不妙啊！」凌無期臉色突然一變，似是發現了什麼：「現在這個時候，似乎那個存在也已經不是不死不傷了。可是人皇的情況更加不妙，如此級數的戰鬥，人皇竟然附身於卓君臨那樣一個小輩之身，只怕惡戰還未結束，就足以將卓君臨的肉身全部撐爆。」

「這，，，，，，」

所有生靈都不由同時色變，此時此刻，他們又何嘗看不清楚現在的形勢，只不過終究那種級數的存在，非是他們所以理解，一直不敢開口而已。

然而現在經過凌無期這麼一說，所有人都不由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若是任由他們繼續打下去，雙方肯定會是兩敗俱傷。」天帝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縱然一方真的撐不住了，另外一方也必然會成了強弩之末。」

說這句話的時候，天帝的目光不由落向了凌無期。

凌無期的目光同樣落向了天帝，彼此的目光之間，似是帶著一絲無奈與痛苦，可那怕是心中有再多的不忍心，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忍下心中的那份痛苦。

眾多生靈目光猶豫，卻也並沒有說話。

雖然天帝和凌無期的話並不多，但所有生靈卻都已經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此際青衫老者和卓君臨正斗的難解難分，雙方已然到了生死邊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雙方會斗的兩敗俱傷，就算是卓君臨最終落敗，青衫老者也必然是強弩之末。到那個時候，他們自是可以再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這麼做的代價，無論究竟是那一種情況，卓君臨卻是必死無疑。

天帝和凌無期的言語不過數句之間，卻已然直接做出決定，雖然那並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結果，可是為了大局，卻又不得不那麼做。

若然能以卓君臨一人之性命換取青衫老者，得保眾生，他們在所不惜。

這，便是天帝和凌無期的意思。

不願意，但卻並不代表不能答應。

世間之事，大多數本就是如此，縱然是心中有再多的不願意，可是很多時候卻終究是身不由已。

為了大局，

為了眾生，必要的捨棄也是必須要有的，，，，，，

青衫老者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卓君臨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此時此刻，雙方也只不過是在以自身的最後一口氣強撐。縱然是渾身上下似乎已經再無任何的力氣，可是隻要對方還有一口氣未曾倒下，他們便不能放棄。

弄死對方，這是他們現在唯一的想法。

至於自已會怎麼樣，現在已經都沒有了想法。

現在走到了這一步，固然人皇自已都沒有想到，青衫老者又何嘗不是在臨死反撲。這中間的一切變數，實則已經斷去了青衫老者的所有退路，此時青衫老者完全就是在拼命，那怕是明知道自已終將在這個世間逝去，但臨死總得拉一個墊背的，，，，，，

隨著雙方的惡鬥越來越激烈，雙方身上的傷勢也越來嚴重。

甚至到了最後，青衫老者和卓君臨的渾身上下都已經被血水浸透。

七竅流血，渾身盡傷，，，，，，

一道道傷口，一道道血痕，，，，，，

可是，彼此仍是在不斷的向著對方強攻，苦苦支撐著不讓自已倒下。

那怕自已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鮮血和汗漬侵透了一遍又一遍，然而他們卻根本沒有半分停手的打算。

人皇此戰之後，無論勝負如何，都終將從這個世間消失，那怕是一縷執念都不會落下。而青衫老者因為被厄運之靈以一身血水浸身，身上早已因果纏身，，，，，，

雙方，都已瘋狂。

彼此，已然發癲。

有的，就是不斷的攻擊，不斷的向對方出手。

縱死，不退，，，，，，

最終，青衫老者和卓君臨同時各自對攻一招，各自又直挺挺的從天際之間摔落。半空之中，兩道身影卻是再也承愛不住那強大的壓力，直接當空爆開，只留下一灘血霧，，，，，，

一切，似乎歸於平靜。

卻似乎，一切又只是開始。

那怕是在場的所有人強者，這個時候都如同是在雲裡霧裡，所發生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完全就像是一場不能清醒過來的惡夢。

所有人都不由傻眼了。

十六位絕巔強者，此時一個個神色蒼白，根本說不出半個字來。

最終的情況，完全出了他們所有人的意外，青衫老者和卓君臨最終斗的兩敗俱傷，這是所有生靈都曾想過的事情。可是最終青衫老者和卓君臨以同樣的方式結束了戰鬥，這就讓所有生靈都不由傻眼了。

青衫老者是天道化身墜落凡塵成魔，而人皇是古往今來的劍道第一強者。

可是現在，他們卻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這場的驚世之戰，，，，，，

凌無期握著手中的劍，眼眸漸顯赤紅。

人族五位至尊，個個神色難看。

其他十一位絕巔強者，卻是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發出半點聲響。眼下的情況，已然讓人族五位至尊都到了暴走的邊緣，誰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這黴頭。

臉色同樣難看，還有天帝。

那個被天帝看好的少年，最終卻以這樣的方式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間，那怕是天帝早已看清了世間冷暖，現在也仍是感覺心中有些難安。

「你們都走吧！」

凌無期突然一聲長嘆：「現在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所有的事情也都已經暫時了結了。也是時候大家離開了。」

「凌至尊。」杜康臉色不由微微一白，卻終是欲言又止。

「怎麼說，卓君臨也算我帝隕一脈的弟子，現如今屍骨無存，我想在此陪陪他.」凌無期一聲長嘆：「生前，我未曾於他無半

點恩義，死後，我想送他一程。」

「這，，，，，，」

所有生靈的神色都不由疾變。

從來都沒有任何生靈見過凌無期這幅模樣，也從來都沒任何人想過，凌無期竟然也會有如此嬌情之時。

可是在這個時候，誰都不敢勸說半句。

那個驚才絕豔的人族小輩，其實他們在場的所有生靈都曾注意到了。

原本，卓君臨應當還有更好的未來，以卓君臨的天縱之資，只要加以時日，將來必定也會是這一方天地之間叱吒風雲的大人物。

以這樣的方式草草結束了一生，實屬可惜。

而且，卓君臨最終之時，是以他的方式拯救了整個世間，包括他們這些絕巔強者。那怕是曾經卓君臨與各族結怨不淺，但不可否認，卓君臨的隕落，確實是莫大的損失。

「難道，真要我請各位離開嗎？」

凌無期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寒意：「各位都應當明白，凌某人向來不喜歡把話說第二遍。」

「這，，，，，，」

杜康終是咬了咬牙，當先離開。

有了杜康帶頭，其他三人也相繼離開，原本月帝是想逗留下來。可是杜康向人王和老閣主暗暗使了一個眼色，三個老頭子竟是強行拉著月帝離開。

其他眾多生靈，各自向凌無期施了一禮，疾速離開。

現在，他們知道需要留給凌無期足夠的空間。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或許對於凌無期來說才是最難接受的事情，混沌劍的傳人身死道消，縱然是凌無期這樣的存在，也需要足夠的時間來發洩心中的那份痛苦。

終究，凌無期也仍是人。

是人，那就會有感情，也便會有七情六慾，也就會感覺到心痛。

留下空間，即是對逝者的尊重，也是對凌無期的尊重，更是對他們所有生靈的尊重。給彼此留下一個可以迴轉的機緣，，，，，，

看著眾多生靈一個個離去，凌無期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原本，這個世間已經很難再有任何生靈可以讓凌無期露出這種神情。可是在這一剎那間，凌無期的臉色卻已然從凝重漸漸變成了難看。

「出來吧！」

「凌至尊果然不愧是凌至尊，這瞞天過海的手段，竟然也未能瞞過凌至尊的眼睛。」虛空中，魔幽冥的身影大步走出，眼眸之間滿是無奈：「原本我以為，只要我自已不主動露面，或許誰都不會發覺異常，沒想到縱然是我全力出手，卻仍是貽笑大方了。」

「人呢？」

凌無期的聲音很冷。

魔幽冥伸手從虛空中一抓，卻是隻抓到了一個葫蘆遞到凌無期手中：「凌至尊，那小傢伙現在可就在這葫蘆之中，任我想盡辦法，也未曾找到開啟之法。人我可算是交給你了，至於怎麼救人，那就是你自已的事了。」

凌無期聞言眉頭不由一皺。

對於眼前這黑不溜秋的葫蘆，凌無期又何嘗不熟悉？

厄運之靈。

在最後卓君臨被爆開的一剎那間，竟然被這葫蘆直接給吸收了進去？如果這話是出於其他任何一個人之口，或許凌無期還會有一絲懷疑，可是魔幽冥所說的話，凌無期卻是根本沒有任何的疑心之處。

眼前這個傢伙，在面對青衫老者那種存在都不曾放棄卓君臨，這就已經值得凌無期的信任。雖然最終所有的一切也只不過是卓君臨的佈局，但魔幽冥即然能那麼做，就足以說明魔幽冥對卓君臨的真心，，，，，，

「多謝。」

「謝就不必了。」魔幽冥大手一揮：「現在你們最好是把他快點救醒了，老子還有多

少帳和這小王八蛋要算個清楚。奶奶的，老子也算是活了幾百萬年的老怪物了，還從來都沒有任何人敢這麼把老子當猴子耍。」

「有什麼帳，大將軍若是有閒暇之時，不妨去天庭算算就是，朕親自作陪。」

一個聲音自天際之間急速而來，似是帶著滿腔震怒：「凌無期，你也太不是東西了，即然早就發現了異常，居然也不與朕通一聲氣。虧得朕還以為你自已也不知道來朧去脈，現在想想，分明就是你凌無期在防著朕。」

「老子不告訴你，你自已不也跑回來了？」凌無期沒好氣的冷笑：「都說天帝虛偽，現在看來的確就是如此。」

天帝身形剛至，卻是直接將手伸到凌無期的面前：「拿來。」

「拿你大爺，老子憑什麼把人交給你。」凌無期滿臉的不岔：「佛帝的事情老子都還沒有和你清算，你到是還好意思叫囂？怎麼，天帝是真的以來老子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最終卻把事情一步步推的一乾二淨？」

「朕無意與你爭辯，朕有救人之法。」天帝一聲冷笑：「凌無期，現如今到了這種時候，你若是也有救人之法，朕立即轉身就走，絕不與你糾纏半句。」

「這，，，，，，」

凌無期不由猶豫了。

看著眼前的天帝，凌無期的眼眸之中也不由閃過一絲無奈。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那怕是凌無期都已經覺得束手無策，，，，，，

神魔門戶。

此時無數的強者彙集於此，各族強者也都興奮無比。如今各族強者幾乎都能全身而退，對於所有生靈滅說，這就是天大的喜迅。

只要各族的高層都還在，那麼各族的希望都還在。

希望還在，大家心中就有一顆定心丸，永遠都會有無形的精神支柱。

原本各族之間都還有一些無法了結的恩怨，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所有生靈卻都如同是多年未見的兄弟，各自提著酒罈狂飲。

或許在這個時候，他們現在想的就是痛痛快快的大醉一場，慶祝這個世界的重生。

至於醒來之後又是什麼樣子，他們已經都顧不上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日是與非？

曾經恩仇酒中言，誰先倒來誰是龜，，，，，，

一處大帳之中，強者雲集。

此時足足坐滿了二十位絕巔強者，可是在這帳中卻是絲毫不感覺半分擁擠。

天帝，凌無期，妖帝，魔尊，東華帝君，鬼主，杜康，老閣主，人王，楊侗，月帝，妖后，魔幽冥，四位神王，何惜淚，清音仙官，幕鴻影。

每一個，都是當時有數的絕巔強者。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算得是當世最頂峰的戰力。

可是現在，所有人的神色都變得異常的凝重。

「神魔戰場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凌無期終是最先開了口：「而且現在神魔戰場已經完全被打碎，再建神魔戰場耗費巨大。我們人族的意思，是暫時先放下神魔戰場上的所有一切，包括各族以前的所有恩怨。」

此時，凌無期的目光在眾人面上一一掃過，神情間滿是寒意。

那怕只是一道眼神，卻讓所有人心中不由暗自一驚，如今的凌無期越發的強勢起來，那怕是在這種大事上，已然根本沒有給各族留下太多選擇的餘地。

但眾人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的想法，也不得不暫時壓制下來。

雖然凌無期的確沒有與他們商議此事，可是凌無期所言卻也並非沒有道理，神魔戰場的事情各族恩怨實在太深，若是真要細算下去的話，很可能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亂局。與其讓各族的仇怨繼續下去，反而倒不如在

這個時候先一步快刀斬亂麻，捨棄神魔戰場，將所有的過去式全部一筆勾銷。

相反，這些年各族在神魔戰場上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究竟有多少收益大家卻又都心知肚明。除了義氣之爭外，幾乎根本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神族同意。」

「魔族同意。」

「妖族同意。」

「鬼門同意。」

幕鴻影終是一聲長嘆：「遺族的過失，幕氏會查清楚，如果實在有對不住各族的地方，我們也絕不會姑息。」

「卓君臨已經廢了，自此以後就讓他做個普通人吧！神魔戰場所有關於卓君臨的事情，就讓它全部歸於塵埃，以後誰都不要再提及了。」凌無期一聲長嘆：「此次圍剿青天尊者，人族先賢英靈未滅是幫我們出了大力氣，我們希望能為人族先賢立碑著傳，也讓世間眾生知道，那些曾經的過往。」

此言一出，神族所有生靈都不由臉色疾變。

如果為人族先賢立碑著傳，那麼神族又算什麼？

背叛者，還是謀亂者？

雖然只不過是一個立場的問題，可是凌無期的言語，卻是在將神族的合法性表露出來。這對於神族來說，完全就等同於是在他們的頭頂上懸掛上了一柄利刃。

可是，天帝的神色卻是很平靜，平靜的似是根本沒有任何的變化。

「那些人族先賢的功德，朕同意各族為其立碑著傳，讓後世子孫可以銘記曾的過往。」天帝終是一聲長嘆：「當然，也並不只是人族，包括妖族魔族鬼門甚至是其他萬族，朕都可以任由各族自已立碑著傳，緬懷先賢。但是，所有立碑著傳者，務必公平公正，不可以單方面的功德頌揚，事實如何便是如何，功德與過失，必須都是事實。」

「這，，，，，，」

神族眾人臉色疾變。

然而其他各族的面色卻是不由一喜。

天帝能做出這麼大的讓步，實則已經是到了極限。

立碑著傳，便等同於是承認了曾經那些各族強者的正面形象，對於天帝的帝權和神族的神權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訊號。

可是，天帝仍是答應了，，，，，，

甚至可以說，天帝同樣認可了各族的曾經，，，，，，

但是卻並沒有任何生靈能高興的起來，，，，，，

終究，那些都是曾經的過往，都是用鮮血和生命譜寫的一曲又一曲的悲歌。甚至對於各族來說，那都是曾經難以忘記的傷痛，，，，，，

曾經的過往，都是帶著血腥與苦難。

甚至已經沒有任何生靈能記得，曾經各族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苦難。固然立碑著傳的確可以讓曾經的那些先賢出現在後世子孫的記憶之中，也同樣是為了讓所有的後輩記住，曾經的先賢為了今日的不易，究竟付出過什麼樣的代價，，，，，，

可是，卻沒有生靈否認這種做法。

因為，不管他們究竟想做什麼，總得需要有一顆平靜面對的心境。

立碑著傳，不僅僅只是為了將曾經的過往表彰出來，而是一個族群的崛起，終究需要認識到曾經的過往。

如果連過去都無法接受，又如何去面對未來。

只有認清自已，知道未來要走的路，才能在前進的道路上漸漸崛起，，，，，，，

同樣，也要能正視對手，正視自已的過失，才有可能把路走的更遠一些，，，，，，

第二部《崛起》完結。

第三部《破局》即將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