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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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無論如何老夫也絕不同意。」趙夢龍一臉憤恨，眼眸之間滿是怒意：「卓公子，楊姑娘，你們也別怪老頭子不給你們面子，你們的這個提議，無論如何老夫也是絕不會同意的。甚至老夫相信，所有的人族將士也都不會答應。」

說話之間，趙夢龍吹鬍子瞪眼，滿臉都是不岔。

甚至連楊文君和卓君臨都沒有想到，這一次趙夢龍的態度竟是這般強硬，那怕是他們苦口婆心的說了半天，趙夢龍卻似是根本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所有的回答就是三個字。

不同意。

至於楊文君和卓君臨的所有考慮，這位軍中老將卻也是根本理都不理。

卓君臨的目光落向坐在帥帳的其他幾位將軍，然而所有人都不由低下了頭，雖然並沒有像趙夢龍一般激進，可是卻也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老將軍，你，，，，，，」卓君臨儘量陪著笑臉。

然而不等卓君臨把話說完，趙夢卻已直接打斷了卓君臨的言語：「其實卓公子想說什麼老夫心裡也十分明白。即然老夫都已經表明了自已的態度，卓公子就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吧！不要讓老夫這些時日對卓公子的好感，在這種時候全部都沒了吧！」

卓君臨臉色不由一黑，眸中卻不由多出了一絲無奈。

對於這個油鹽不進的軍中老將，卓君臨一時之間也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而且卓君臨也看出來了，雖然開口表示反對的只有趙夢龍一人，可是在場的老將有一個算一個，皆盡對自已提出的這個方案並不認同。

而且，大家的態度都很強硬，絲毫沒有給自已留半點面子。

「老將軍。」楊文君終是無奈的開口：「其實老將軍也無需動怒，現在我們只是在討論這個問題而已，究竟放不放各族殘兵進入人族的疆域之內，也只是商議而已。老將軍即然持反對意見，那總得說說這反對的理由吧！」

「不能放行。」趙夢聲音發冷：「這不僅僅是老夫一個人的意思，也是人族所有將士最真實的想法。各族首領進入人族疆域內會談可以，但是要讓各族的兵馬再踏上人族疆域半步，那就不行。」

「為什麼？」

「不行就是不行，沒有為什麼。」趙夢龍長嘆：「只要各族有任何一名士兵進入人族疆域之內，我們所有的將士都會直接將其趕出去。」

「不能商量？」

「不能。」

「也不能談談？」

「也不能。」

楊文君眉頭不由一挑：「那麼聽老將軍的意思，並不只是針對一人一族而已，而是所有的異族將士都不能進入嗎？」

「不錯。」

此時，趙夢龍的態度極其強硬，那怕是楊文君一時之間也不由頭痛不已。

這位軍中老將不僅在軍中資歷很深，而且也極有聲望。

若是沒有這位軍中老將的支援，只怕楊文君所說的事情也根本無法進行下去。萬一真要是如同趙夢龍所說一樣，到時候只會鬧的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甚至，為了阻止各族將士進入人族疆域，趙夢龍竟是直接連楊文君都回絕了。

這種情況，以前不要說是出現，就算是想楊文君都沒有想過。

「老將軍，你告訴我原因，究竟是為了什麼？」楊文君儘量讓自已的語氣保持的平和一些，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也儘量保持在最溫和的狀態下。

「楊姑娘，卓公子。」趙夢龍不由一聲長嘆：「老夫知道你們的良苦用心，也知道你們肯定不會害人族。可是這些事情，終究還是以前的舊事，還是不要再提了吧！」

楊文君臉色變了。

卓君

臨的臉色也變了。

在這個時候，在聽到趙夢龍說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雖然這個答案或許並不太正確，可是他們心中卻早已有底。在趙夢龍和諸多老將的神情之中，心中也早已推斷出了一二。

或許，這都是隱藏在所有人族將士心中的痛。

曾經，當那些異族將士踏足人族疆域的時候，總會給人族帶來數之不盡的災難。甚至可以說，人族的每一寸土地，都曾是異族侵略的證據。

那個時代，人族承受了太多本不應承受的苦難。

而且，那些屈辱和血腥的根本原因，也都是那些異族一手促成。

那個充滿了血腥與屈辱的時代雖然早已經過去，可是所有人的心中仍是不會真正忘記。他們可以容許各族首腦在人族的疆域內會談，這是獨屬於人族的氣度，但是要讓異族的將士踏足人族的疆域，無論如何大家也都做不到。

因為，他們無法忘卻當年各族究竟對人族做過什麼。

那曾經的一切，已經讓人族無法忘卻自已究竟承受過什麼，，，，，，

「卓公子，楊姑娘，那些曾經戰死的將士，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那些血淋淋的場面，我們這些老兵從來都不敢忘記。」趙夢龍面色蒼白，眼眸之間滿是痛苦：「怪也就怪，當時的人族太弱，無力對抗外族。但是，現在即然人族站起來了，我們不能再讓任何一個異族將士踏足人族之地。」

「可是，，，，，，」卓君臨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但是卓君臨的話卻並沒有再說下去。

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情，他沒有資格讓那些將士們原諒。

是血腥，是屈辱。

是血淋淋的過去，，，，，，

亦是一部將士們親身經歷過的血淚史，，，，，，

他們沒有資格替將士們原諒，也沒有資格替那些陣亡的將士們說原諒，更沒有資格替那些無辜枉死的百姓們原諒，，，，，，

現在這些人族將士沒有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再在這個時候要求他們接納各族的將士，無論如何卓君臨都無法開口讓他們強行接受。

這些事情，那怕是卓君臨自已想來都不由有些頭痛了。

看來，有些事情還是自已想的實在太簡單了些，，，，，，

「人族，不可能忘記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也不可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趙夢龍輕嘆：「如果二位實在覺得為難，也可以強下軍令，我們這些老將執行便是。」

說完這句話，趙夢龍和諸多老將都低下了頭。

然而卓君臨和楊文君臉色已變得無比蒼白，神情漸漸有些古怪起來。

下令，的確很容易。

趙夢龍和那些老將都是軍中柱石，只要他們的一聲令下，將士們也都會執行下去。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心中卻莫名的多出了一絲苦澀，這個軍令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這什麼玩意兒？」

凌無期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神情也漸漸變得異常難看。此時此刻，那怕以凌無期的心懷，一時之間心中也是神思百轉。

從來都沒有這麼一刻，凌無期竟是如此心痛。

尤其是看到鏡中那些老將轉向低頭的那一剎那間，凌無期感覺自已的心似乎是在滴血。

多少年了，自從人族崛起之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人族還曾受到過這麼不公平的待遇。原本凌無期也以為事情或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煙消雲散，現在的人族正蒸蒸日上，在神魔戰場上的地位也越來越穩，，，，，，

可是，當趙夢龍說出那些話的時候

，凌無期就知道人族沒有忘卻曾經的過往。

此時，天帝和妖帝的神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那怕並沒有人將矛頭指向他們，可是他們心中卻沒來由的生出了一陣無力感。原本這些年的恩恩怨怨，在神魔戰場上根本就沒有得到有效的解決，反而使得神魔戰場之上各族的情況愈演愈烈，茅盾日益加深，，，，，，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這個道理無論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都一樣的實用。

當凌無期那一聲輕罵之時，雖然並沒有指著他們來罵，可是在他們的心中卻不由一震。甚至他們都已聽得出來，凌無期在說那句話的時候已經非常生氣了。

但究竟凌無期是在生誰的氣，凌無期只是沒有說明而已。

「現在怎麼辦？」

杜康的神色變得很難看，目光之中滿是錯愕：「那些老將雖修為並不高，但也都算得上是鐵骨錚錚的漢子。現在他們的態度如此強硬，縱然是楊文君和卓君臨下了令，最終就算是放各族將士進入人族疆域，很有可能也會引起不堪設想的後果。」

這個後果，杜康沒有再說下去。

不堪設想，這四個字已經足夠。

至少，在這種時候，當著天帝和妖帝的面，多少還是要給他們留下一點面子，也算是保全人族的一份顏面，，，，，，

「這令，下不得啊！」老閣主無奈長嘆：「一但強行下令，老夫相信那些將士們也會執行，可是這樣一來，人心就散了啊！」

縱然是老閣主和杜康這樣的絕巔強者，他們一時之間也不由頭痛起來。

這些事兒，似乎已經在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人族，或許是各族最後的退路。」妖帝一聲長嘆：「本帝也相信，從一開始楊文君和卓君臨的想法，就是把人族當成最後的退路。可是現在，這算是給他們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只要人族的將士們心中放不下仇恨，這事兒就沒完。」

那怕是妖帝，此時說話之間也是滿心無奈。

這件事情，的確已然讓他們都有些頭痛了，，，，，，

「放下，談何容易？」人王搖了搖頭：「這些年來，人族在神魔戰場上的確是被欺負慘了，甚至只要是人族稍稍能看得上眼的東西，那一次不是被各族壓榨乾淨了才會放手？這樣的仇恨已經非是一日兩日時間，若是換作任何一個生靈，也絕不可能說放下就放下。就算是大家表面上不提，也絕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在場生靈，有一個算一個，此時一個個臉色發白。

如果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數，各族之間的爭鬥也會永遠都沒有止境。

人族在崛起之後，也自會與各族一一清算。然而清算還沒有開始，各族現在卻又要踏足人族的疆域，這對於任何一個人族將士來說，都絕對是無法接受的恥辱，，，，，，

這時候，已然讓楊文君和卓君臨都陷入了兩難之中。

那怕是他們這些絕巔強者，早已看淡了世間的許多事情，可是卻也根本無法在這個時候下令啊！

他們，也沒有資格替那些曾經飽受屈辱與血腥的人族說原諒。

那些屈辱，那些曾經，不只是僅僅只事關那些將士們的事情，他們的任何一位稍稍有血性的男兒，都絕不願意承受這種屈辱與不堪。

甚至，自始至終，他們都絕不可能置身事外。

凌無期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眼眸之間滿是無奈。

事情已然走到了這一步，而且所有的事情也早就已經發生，縱然是他們也根本無法可說。如果那些將士們心中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不肯原諒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麼他們也絕不可能強行加

諸於那些將士身上。

天帝和妖帝的臉色發白，卻始終沒有說話。

這些事情，那怕是他們自已現在也根本無法確定究竟應不應當開口。

人族的那些將士們現在這般憎恨各族，妖族和神族也肯定出力不少。曾經加諸在人族身上的仇怨，任何一族都絕對有份，，，，，，

「怎麼會這樣？」

青衫老者看著鏡中的一切，眼眸之間滿是無奈。

甚至在這個時候，連青衫老者自已都不由感覺到了一絲意外。按照青衫老者的推算，各族殘兵肯定會退回到人族的疆域之內，而且人族一開始也的確是在往這個方向準備。

集合各族所有的有生力量，共同對抗兵力遠勝於自已的黑衣生靈。

可是，現在各族卻被人族拒之門外？

這變化，那怕是青衫老者自已一時之間都不由懵圈了，這一切怎麼不是按照原本的設想那麼走的啊！原本所有一切都在往青衫老者的預期中走，一切都已經可以算是水到渠成，只等到各族齊聚人族之地，再一步步將所有生靈蠶食掉。

然而，又出變數了。

一群人族老將，居然在這個時候和楊文君唱反調了！

你麻，這真真的是一波三折啊！

甚至這件事情，已經讓青衫老者都覺得有些鬱悶。

所有事情的發展，根本不是按照原本的套路來的啊。在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已然讓青衫老者自已都開始懷疑一開始的計劃是否正確了。

連青衫老者自已，都感覺有點夜長夢多了。

也是不是，自已有點高估自已的智商，讓自已陷入了這樣一個進退兩難的地步之中。甚至現在青衫老者恨不得給自已一個大耳光，也好讓自已清醒一下，不至於成了一個自以為是的白痴。

「現在，若是派兵追殺，也為時未晚。」黑衣生靈輕嘆。

「不行。」青衫老者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眼眸之間滿是鬱悶。

「先生，，，，，，」

「不必說了，剛剛才下令收縮兵力，又怎麼可以朝令夕改？」青衫老者搖頭苦笑：「現在這種情況，若是再揮兵掩殺，只怕下面的將士們都有想法。」

「可是，，，，，」

「這是軍令。」

青衫老者的聲音微微有些發冷，已然直接打斷了黑衣生靈接下來的言語。

軍令如山。

甚至在某些時候，軍令大於天。

尤其是在戰爭之時，軍令便是一整支軍隊最大的保障。

若是上位者一直朝令夕改，很有可能會引發很多不必要的後果。尤其是青衫老者身份更是特殊，本就不是一般生靈可以比擬。若是青衫老者都有這種朝令夕改的情況，所承受的也必將是讓青衫老者都無法承受的因果，，，，，，

「現在，就算是明知道這件事情不可為，我們也只能咬著牙認了，等待轉機。」青衫老者長嘆：「或許連老夫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事情竟然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的結果。看來，這個世間真的不能小看任何人，也絕不能把自已看的太高。」

此時，在青衫老者的眼神之中明顯的有了一絲落寂。

甚至這麼多年以來，黑衣生靈從來都沒有看到過青衫老者露出這樣的神情。

青衫老者的身份來歷，註定了必定不是凡俗之輩，甚至在他們這些所有為青衫老者效力的從屬心中，青衫老者都是至高無上。

可是現在，連青衫老者自已都有了這樣的神情，又如何能不讓黑衣生靈心驚?

「其實，事情也並非是全無轉機。」青衫老者搖頭：「這種變數，應當不只是出了老

夫的意外，就連楊文君和卓君臨也一定不會想到最終竟然會走到這一步。老夫失算一招，但是依老夫想來，現在他們一定比老夫更急。」

青衫老者的眼眸之間滿是無奈：「現在就只看，他們到底能有多麼沉得住氣，又究竟能有多少心思思考這麼大的變數。」

說話之間，青衫老者的眼眸之間不由多出了一絲猶豫。

這時，青衫老者突然有了一種極其被動的感覺。

你麻，這個變數，直接打亂了以往所有的計劃，，，，，，

「不準進入？」

魔幽冥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一雙眼睛瞪的老大：「小王八蛋，你們怎麼答應老子的，你答應過老子就算是魔族走到了絕境之時，你也絕不會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現在你居然告訴老子，不讓魔族退進人族疆域之內，你當你自已說的話是放屁不成？」

卓君臨臉色不由一黑，只覺得自已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麻，老子也就剛一開口，這王八蛋居然就直接對著老子發難了？

什麼時候，這個白痴居然也在老子面前這麼硬氣了？

可是，卓君臨此時卻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雖然現在魔幽冥動怒的確是有些過份，可是這主要原因仍是在自已的身上。原本自已的確是答應過在必要之時保障魔族的一條退路，魔幽冥也才一直任勞任怨的在自已身邊聽從調遣。

結果魔幽冥把自已應當乾的事兒都幹了，自已許下的承諾卻根本兌現不了，也難怪魔幽冥此時大發雷霆。要是換做自已，現在只怕會比魔幽冥更加的狂燥，就算是當場翻臉也未必不是沒有可能，，，，，，

是以，那怕魔幽冥此時已經火冐三丈，但卓君臨也仍是隻有聽著的份。

誰叫自已乾的這事兒實在是不厚道的呢？

可是，這也是誰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啊，人族也不是某一個人的人族，現在那些軍中老將不同意，老子總不能強行摁著他們同意吧！

主要是我也打不過他們啊！

嗯，就是這個原因。

真不是我不想兌換諾言，主要是軍中那些老將我實在是惹不起也不敢惹，現在他們不同意，我也真沒有辦法。這不是我故意要食言的，而是事出有因。

你還好意思在這大呼小叫，也不看看你們魔族究竟乾的什麼事兒，那是人乾的事嗎？

如果以前你們不是自已把人族欺負的慘了，現在會有這樣的報應嗎？歸根究底，也是你們魔族以前實在太欺負人了，現在才會有這樣的報應，你還好意思現在反過來怪我？

這麼一想，卓君臨心裡的愧疚感也漸漸少了許多。

「大哥，息怒。」

卓君臨陪著笑臉，臉上滿是諂媚的表情：「你說也都是活了多少歲月的生靈了，怎麼能這麼不講理呢？」

「老子不講理？」

魔幽冥驚呆了，這小王八蛋這時候居然反過來說自已不講理？

這話究竟是從何說起？

「大哥，你也不想想，我們倆是什麼關糸，咱們倆是穿一條褲子都嫌不夠親熱的結義兄弟是吧！」卓君臨陪著笑：「你看啊，咱們誰跟誰，就算是坑誰也絕不會坑你的吧，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能不想著大哥嗎？再說，那些魔族將士，即然都是大哥的後輩子民，就等同於是我的親生兒子一般，要是有一點點的辦法，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