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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不用看周圍人的眼神,李祚昌話剛說出口,自己便已察覺到了不妥。
可他卻不得不這麼做。
翰林分為學士、講讀官(侍讀、侍講)、史官(修撰、編修、檢討)三個層級,上下之間,涇渭分明。
李祚昌年近不惑,鬢已微霜,和大多數講讀官差不多年紀,卻還只是區區一個正七品的編修,位列翰林中的最底層,只能悶頭編書修史,大部分情況下連天子的面都見不到。
要是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往上晉升,恐怕到頭髮花白的那一天也未必能升到學士這一級,還談什麼理想與抱負?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能入天子眼的機會擺在面前,李祚昌也顧不得什麼莽撞不莽撞了,只能硬著頭皮搶先開口。
那前來傳旨的內侍舉著畫卷正覺得手痠,聽到李祚昌“先來獻醜”之言,不由精神一振。
“什麼獻醜不嫌醜,這位大人太過自謙了,須臾之間便能胸有成竹,實屬難得,可見大人捷才,還請快快將大作吟出,奴婢洗耳恭聽。”
】
李祚昌早就等不及了,聽到傳旨內侍這麼說,當下輕咳一聲,張口便吟道:“蒲香風暖浴蘭辰,御苑嘆遊奉紫辰。九春風景足金池,還因宿雨淨芳塵。幽潭碧樹迎仙仗,畫舸朱欄列近臣。欲識君王同樂意,普天今是太平人。”
“好!”
李祚昌話音未落,便有人鼓掌喝彩道:“繪宮苑之景、歌人君之德,氣象華貴,意蘊醇雅,實乃應制詩之上品。”
能入翰林院者皆是才華橫溢之輩,自然能品鑑出李祚昌這首應制詩的好壞。
即便是先前還對李祚昌略有不屑之意的幾位老翰林,此時也不由地對李祚昌刮目相看。
光憑這一手寫應制詩的功夫,此子也足以在翰林院中立足了。
要知道,應制詩寫起來限制頗多,就好比帶著鐐銬跳舞,但要是戴著鐐銬仍舊能把舞跳好,那才是真正的技藝高超。
同理,如果能把應制詩都寫得精彩,寫別的詩詞自然也是信手拈來。
李祚昌此詩中,“蒲香”、“紫辰”、“金池”、“畫舸”等意象皆十分優美,既寫出了皇家宮苑紛繁勝景,又恰到好處地表達了對聖君的讚美,以及身處太平盛世的喜悅。
應制詩作到李祚昌這個程度,即便是對於在場的一眾翰林來說,也很難去超越了。
不愧是新科探花啊!
一陣讚歎過後,檢討廳中又不約而同地響起了遺憾的嘆息之聲,眾人都沒了作詩的興致,紛紛收起了自己的思緒。
既然李祚昌珠玉在前,那麼他們也沒有必要再白費功夫了,省得還要自取其辱。
然而,傳旨內侍見了眾翰林意興闌珊的模樣,卻是有些不滿。
他雖出身粗鄙,不通詩詞,卻明白貨比三家的道理,眼下才只有李祚昌這麼一首,哪裡能看得出好壞?他回宮以後又該怎麼向官家交代?
傳旨內侍望向眾位翰林,沉聲問道:“其餘諸位呢,你們都是大週一等一的才學之士,難道就讓李編修一個人專美於前了麼?”
眾人紛紛搖頭道:“只此一首便已足夠,再多也是浪費,公公只管以此回宮覆旨便是。”
“說得好聽!萬一不合官家心意,怪罪下來,可全是我這個跑腿的過錯。到時候,你們又有誰會替我來背黑鍋?”
內侍撇了撇嘴,暗自罵了一聲。想不到這些翰林如此懶散,這麼容易就都打了退堂鼓,看來也只有自己來強行點名作詩了。
正想著該點誰出來的時候,忽然,內侍瞥見人群中一個略顯稚嫩的臉龐,頓時大喜過望:“原來衛六首也在這裡!衛六首?衛六首?”
衛辰此時正捧著一卷從藏書閣裡帶出來的古籍,在角落裡看得入神。聽到有人喊到自己的名字,先是微微一愣,而後無奈地收起書卷,走上前去。
那內侍頗為殷勤道:“奴婢高淮,衛六首可還記得?昔日殿試之時,正是我替你引的路。”
衛辰先前還沒注意,此時經高淮提醒,仔細辨別了一下他的面容,這才想起來,當時殿試考完之後,已是傍晚,天色昏暗,就是這個小太監替自己提燈照路,把自己帶出了宮門。
衛辰拱了拱手道:“原來是高公公,昔日宮門一別,不覺已有月許了。”
既然遇到了熟人,高淮也不客套了,當下就對衛辰道:“早就聽說衛六首詩詞文章無所不精,每有佳作問世,便引得天下讀書人爭相傳抄。衛六首既有此大才,又何吝獻詩一首,以悅陛下龍顏?”
“這……”
衛辰不著痕跡地瞥了眼一旁的李祚昌,見他一臉緊張地看了過來,不由大感為難。
一首應制詩而已,對衛辰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可衛辰是何等心細如髮之人,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李祚昌對此事的熱衷,只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大家畢竟是同年,衛辰也有心成全李祚昌這一次,所以才隨大流沒有出頭,躲在後面享清閒。
只是,眼下高淮指名道姓要衛辰作詩,這就有些難辦了。他畢竟是代表天子來傳旨的,衛辰也不好隨便搪塞過去。
高淮見衛辰躊躇不定,又是再三催促,衛辰無奈之下,也只好勉強道:“既如此,那下官就吟上一首,班門弄斧,諸位聊以為樂。”
高淮笑容可掬道:“好與不好,自有諸位翰林評判,衛六首何必過謙?不過依著奴婢愚見,陛下欽點的狀元總該比榜眼強些,何況是古今未有的六元呢?”
衛辰聞言微微色變,高淮此話一出,他就是隨意應付一首平平之作也不行了,否則不止是打衛辰自己的臉,也打了欽點他為六元的趙真的臉,這個罪名衛辰可擔不起。
事到如今,衛辰也只能默默在心裡對李祚昌說聲抱歉了。
不是我不給你機會,實在是高淮這小太監太過雞賊,把我高高架了起來,我就是不想出這個風頭也得出了。
衛辰輕嘆一口氣,當下徐徐吟道:“虹竿百尺倚橫流,獨泛仙槎犯鬥牛。”
“好!”
衛辰才吟出起首第一句,便引來一陣叫好聲,心癢難耐的眾人連忙催促起了下文。一旁的李祚昌也是不自覺地身子前傾,滿臉緊張之色。
衛辰心無旁騖,繼續將全詩吟出:“虹竿百尺倚橫流,獨泛仙槎犯鬥牛。光拱眾星為玉餌,象垂新月作銀鉤。撇開煙水三千丈,坐老乾坤億萬秋。相遇玉皇如有問,絲綸今屬大周收。”
片刻的安靜後,一位老翰林出言打破了沉默:“以虹為竿,釣滄海橫流,何等的磅礴大氣,這才是皇家氣象啊!”
“何止是皇家氣象,這簡直是仙家氣象!”
“妙哉,妙不可言!”
翰林們你一句我一句,言語中都是對衛辰此詩的推崇之意,至於剛才李祚昌所作的那首,卻是相形見絀,再無人提及了。
看著被同僚們有如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的衛辰,李祚昌不由神色闇然地搖了搖頭,心裡暗暗發苦:自己實在是時運不濟,怎麼就和這種不世出的妖孽同一科進了翰林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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