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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七年,明明過了立春,天氣卻沒有絲毫轉暖。
幾場寒流下來,黃河上的冰層依然凍得如鋼鐵一般,足有兩三尺的厚度,想鑿出一個冰窟窿來,都要大半天的時間。
此時此刻,禹州知州衛辰的面前就有一個冰窟窿,面積不算大,只有一尺見方,但從冰面到水面就有三尺遠。
透過這個冰窟窿,時不時能看到有一兩條魚兒竄上來,在水面上翻騰一下,立刻又向深處游去。
衛辰就坐在冰窟窿前,身披大氅,頭戴氈帽,手裡拿著一支竹製的釣竿,除了沒有白鬍子之外,活脫脫就是一副姜太公的架勢。
來到禹州後的大半年,衛辰一直都是忙得腳不沾地,片刻不得清閒。
不過也正是衛辰宵衣旰食的不懈工作,才讓如今的禹州走上了正軌,各行各業都是欣欣向榮。
而且,經過這半年的磨礪,州衙裡新提拔上來的那些屬吏辦事也是越來越老練,衛辰終於能將自己從繁重的政務中解放出來,給自己放個假。
今日恰好瞧見天氣放晴,衛辰靜極思動,就帶著顧廷燁、趙策英他們一起出來到黃河邊上釣釣魚,權作放鬆心情的消遣。
只不過,衛辰在釣魚這方面實在是沒有什麼天賦,忙活了半天,一點動靜也沒有,惹得顧廷燁時不時對他投來鄙視的目光。
顧廷燁就站在衛辰不遠處,面前也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冰窟窿。
只見他拿了根長槍,貓著腰圍著冰窟窿踱步,而後瞅準時機,將長槍往冰洞裡一戳,再一提,就帶上來一條被紮了個透心涼的大魚。
顧廷燁一擊得手,不由興奮地怪叫一聲,回身將長槍一甩,那條只剩下半口氣的大魚頓時就落到了衛辰身邊,有氣無力地用魚尾拍擊著冰面。
“興雲,你看我這法子多好,又快又準,比你在那裡乾坐半天強多了!”
顧廷燁將長槍扛在肩上,臉上掛著賤兮兮的笑容,大步朝衛辰走了過來。
衛辰瞥了顧廷燁一眼,語氣澹澹道:“我釣魚是效彷姜太公,願者上鉤,像你這樣急功近利,哪裡體會得到其中的妙處?”
話雖是這麼說,可衛辰眼角餘光瞥見腳邊那隻空空如也的竹筐,仍是免不了嘴角抽了抽。
這黃河裡的魚也太不懂事了吧,哪怕有一條咬鉤呢?
“老師。”
侍奉衛辰身後的趙策英從家將手中取過溫補的熱湯,雙手恭敬地給衛辰奉上,而後看向顧廷燁微微笑道:
“聽說眼下汴京城裡,鮮活的黃河鯉魚做成的魚羹魚膾,少說也要費上三五兩銀子,比往年高出了數倍。都是因為今年天氣太冷,黃河的鯉魚活動得也少,釣到自然不那麼容易。”
趙策英刻意將“鮮活”、“鯉魚”這些字眼咬得很重,顧廷燁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思,頓時一臉的鬱悶,扛著長槍到一旁拿那條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可憐大魚撒氣去了。
衛辰見此不由眉頭微挑,很是欣慰地看向面前的趙策英。
這徒弟果然沒白收,懂事!
衛辰接過趙策英遞來的熱湯喝了一口,只覺渾身寒氣被驅散一空,心裡更是暖洋洋的。
衛辰招了招手,示意趙策英在自己身邊坐下,輕聲問道:“年前就聽你說訂單太多,燒製不過來,要擴建窯口,現在怎麼樣了?”
趙策英道:“已經有十一座投入了使用,還有二十三座在建,大概今年二月就可以完工。”
衛辰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衛辰前世,禹州一帶流傳著一首民諺。
進入西南山,七里長街現。七十七座窯,煙火遮住天。客商天下走,日進斗金錢。
形容的是鈞窯最鼎盛的時期。
而如今,衛辰治下的禹州鈞窯窯口雖然還沒有達到這種地步,但發展勢頭卻是日新月異,早晚會有“七十七座窯,煙火遮住天”的一天。
衛辰對此充滿了信心。
衛辰靜靜地把著釣竿,又問道:“趙團練帶著沉將軍一起去了汴京陪天子奉祀天地,至今未歸,可有他們的訊息?”
趙策英笑著道:“父親已經提前派人傳信回來,他和舅舅明日就能到禹州了。”
衛辰頗為感慨地點了點頭。
郊祀大典,三年才有一次,在汴京南薰門外的青城行宮舉行,是國家首屈一指的大典。
這樣難得的大陣仗,能見到一次都是大飽眼福。
趙宗全是正兒八經的宗室子弟,每次朝廷舉行郊祀大典都不曾把他落下。
十一月中旬,趙宗全就帶著沉從興以及十幾個家將趕去了汴京,參加完郊祀大典後,又在汴京享受了一個多月的紙醉金迷,這才不慌不忙地踏上了歸程。
衛辰倒是也想去開開眼界,只可惜他如今是牧守一方的地方官,不能輕易離開禹州,只能無奈地錯過了此次的郊祀大典。
衛辰悠然神往道:“聽說郊祀大典之時,天子拜於堂中,八俏舞於殿下,滿朝公卿皆身穿朝服,隨侍左右,實乃難得的盛景啊!”
趙策英卻是面露悵然之色道:“其實做了天子,也沒世人想象的那麼好,頂多就是一年去一次金明池,三年去一次青城宮,出開封城的機會,一隻手都能數完。”
趙策英是宗室子弟,對於皇帝的看法,自然與普通老百姓不同,他心裡很清楚,所謂的天下共主,不過是一個被無數規矩拘束起來的普通人而已。
身為天子,能夠離開皇宮最遠的距離,就是去到城南五里的青城行宮,其餘絕大部分時間,只能蜷縮於深宮之中。
這樣的人,卻掌握著整個國家億萬人的命運,趙策英心裡其實很不甘心。
自及冠後,趙策英便提三尺劍,遊歷四方,河北之雪、塞上之塵、江南風月、蜀地山水,他全都看了個遍。
他自覺比深宮中那位更知道屬於大周的土地究竟有多麼寬廣,也更能體會大周百姓的水深火熱。
然而,他什麼也做不了。
所以當衛辰將鈞瓷行會盡數託付給趙策英時,他才會對衛辰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
可是,鈞瓷行會畢竟還是太小了,甚至禹州也一樣太小,裝不下趙策英壓抑已久的沖天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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