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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伏秋大汛。
數天連降大雨,黃河漲起大水,淹沒了內堤。
禹州沿河各鄉各村全線動員,組織民夫到堤上守堤。
衛辰和密縣知縣孫卓都住在了大堤上,提著燈籠奔波巡視,忙碌了一整夜。
雖然聽起來有些驚險,但實際上在黃河汛期就是家常便飯一般的事,真正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可比這要兇勐多了。
一直到次日太陽昇起的時候,大水終於退卻,新修成的內堤重新露出水面,安然無恙。
趁著大雨稍歇,衛辰披戴蓑笠走出避雨的竹棚,到大堤上視察。
全程衛辰並沒有怎麼說話,只是讓孫卓引著自己,看堤上民夫們如何修補河堤,然後又去看了看縣中供應的飯食是否周到,如是而已。
畢竟孫卓才是直接管河的官員,又證明過自己的能力,因此衛辰並沒有越過孫卓對河防指手畫腳,而是向上上下下表明自己已經將河防之事完全交託給孫卓,給足孫卓尊重。
孫卓宦海摸爬滾打幾十年,因為舉人出身,不得不久居人下,吃慣了那些手高眼低的上司的苦頭,對衛辰的信任自然是感激涕零,恨不得肝腦塗地以報答衛辰的知遇之恩。
衛辰站在堤頂,眺望河灘上的場景,不禁心中感慨。
無論如何,這第一場來自黃河的小考,禹州河防工程算是交出了滿分的答卷。
這時,他忽然看見大堤下一眾民夫正在幾名老河工的指揮下,用小車運土夯實堤腳,不由心中一動。
當下轉過頭來對孫卓道:“這些老河工經驗豐富,在治河上一個人頂得上幾十號人,這樣的人才,一定要把他們都留下來,如此才能保大堤百年無恙。”
孫卓搓了搓手,有些為難道:“知州大人明鑑,也就是今年官府出錢僱傭,才來了這麼多老河工,往年派役的時候,這些人其實都不願意服役。
他們不敢對官府說自己懂得河工之事,生怕官府知道了以後,年年派役都派到他的頭上,最後活活累死在黃河岸邊。”
衛辰聞言怒上心頭,當下冷哼一聲道:“這河防之事,關乎沿河百姓身家性命,百姓們理應比誰都更急著將大堤修好,否則大水一來,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們。
但是,官府為了修河強行派役,搞得百姓家破人亡,比河患為害更甚,以至於百姓對修河之事怨聲載道,人人逃役。這又是誰的責任?”
“這……,是下官辦事不力,大人恕罪!”孫卓惶恐地低下了頭。
衛辰倒也沒有怪罪孫卓的意思,畢竟這是朝廷存在了多少年的痼疾,也不是孫卓一個小小知縣有能力改變的。
略一沉吟,衛辰對隨行的幕僚方淵道:“本官欲設一河工署,專門負責河工一事。那些經驗豐富的老河工,無論是擅長測水勢、修堤、夯土還是能塞決口,總之只要有一技之長,通通招收到河工署僱養起來。回去以後,你擬一份具體的章程出來,送給我過目。”
“是,東翁。”
方淵將衛辰的要求一一記下,準備待會兒回到住處後,立馬就著手辦理此事。
孫卓見衛辰是要動真格,也是暗自咋舌。
之前僱役修堤也就算了,畢竟就那麼三個月的功夫,可如今衛辰居然要出錢一直僱養著那些老河工。
這以後每年豈不是都要花出去幾千幾百兩銀子?
積年累月下來,多出來的這筆花銷可不是小數目!
禹州經歷過那麼多任知州,恐怕也只有衛辰一人有這個魄力了。
當然,這也是衛辰基礎打的牢,府庫充足的緣故,否則再想為民辦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據孫卓所知,光是禹州城裡方興未艾的蹴鞠比賽一年的收入就有上千兩銀子,僅此一項,就足以應付成立河工署的花銷。
民不加賦而財稅足,衛辰可謂是將這句話詮釋得淋漓盡致。
搞錢這方面,還是要多向知州大人學習啊!
孫卓心裡感慨著,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有一樁事情,或許可以投衛辰所好。
當下上前向衛辰拱手道:“知州大人,這內堤與外堤之間的數百頃淤田價值不菲,可要下官召集本地士紳,商議買賣淤田之事?”
“淤田?”
衛辰聞言微微一愣,當即順著孫卓的指點,看向內堤與外堤之間的狹長通道內。
伏秋大汛一過,河水從外堤和內堤間退走,河道又重新收束在了內堤之內。
因為興建了橫堤的緣故,漫過內堤的河水並沒有將淤泥帶走,內堤和外堤之間就留下了數尺淤泥,形成了大片淤田。
這可是百姓眼中的膏腴之地。
俗話說,北方糧田論鬥,南方糧田論石。
十鬥等於一石。
在水土宜人的南方,畝產兩三石,甚至是四五石都不稀奇。
而在北方,即便是風調雨順的豐年,一畝也只能收個六七鬥,平常時候,更是隻能收上來三四鬥。
唯獨這淤田不同。
畝產三四石都是尋常。
如此上等的好田,眼下足有二三百頃,只要找禹州那些大戶人家賣出去,自然是一大筆收入到手,孫卓打的正是這個主意,所以才殷勤地向衛辰獻計。
衛辰聽明白孫卓的意思,卻是搖了搖頭道:“這些都是荒地,並非官田,如何能行買賣之事?”
“荒地?”
孫卓愣住了:“可這都是咱們耗費人力物力修堤才能落下的好處呀,理應算作官田。”
衛辰澹澹道:“興修水利,本就是官府份內之事,豈有從百姓身上倒賺銀子的道理?”
孫卓當然明白衛辰的意思。
子曾經曰過,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
這是儒家藏富於民的思想,衛辰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可孫卓還是不理解。
明明衛辰之前表現得對於貨殖之術如此熱衷,為什麼面對眼前這唾手可得的一大筆錢財卻一點也不心動呢?
似是看懂了孫卓心中的疑惑,衛辰笑著搖了搖頭,輕輕一嘆道:“這些淤田,與其讓那些腦滿腸肥的大戶佔了去,還不如當作荒地送給那些家中無田的百姓耕種,就當是對他們這些年所受河患之苦的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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