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章 柳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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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大雪紛飛，整個北齊都被籠罩在了一片潔白之中。承楓宮內，幾株臘梅早早地綻放開來。

蕭青玉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雪景出神。

她對於李朝陽歸來這件事似乎已經完全拋諸腦後，當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牆上掛著的那幅畫像時，熟悉的身影再次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靈朱，快把這些礙眼的畫像統統收起來！”蕭青玉皺起眉頭道。

“殿下可是看倦了這幅畫？”

蕭青玉沒好氣地說道：“那張臉長得倒真是勾人魂魄，只可惜脾氣卻是大得很呢！”

話音未落，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跑進來稟報：“殿下不好了，陛下正在永和宮大發雷霆呢！”

蕭青玉眉頭一皺，起身來吩咐道：“何事？靈朱，隨我去看看。”

靈朱取過大氅為蕭青玉披好。

推開房門，踏雪而去。

靈朱手持一把油紙傘，為蕭青玉遮擋著雪花。

來到永和宮外，尚未進門，一陣清脆的茶杯摔碎聲便傳入耳中。

蕭青玉臉色一變，當即高聲呵斥道：“住手！”

蕭青山動作猛地一頓，緊接著一個略帶心虛的聲音響起：“……皇姐？”

手中的茶杯也放了回去。

“蕭青山，你這是做什麼！”

地上散落著一地破碎的茶杯碎片，柳貴妃——柳苒跪在一旁，頭深深地低著，眼中泛著淚花。

靈朱上前將柳苒扶起，並安置在旁邊的椅子上。

“快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的蕭青山不語。

見蕭青山不開口，“紫秋，你來告訴我，發生了何事！”

“回長公主，我家娘娘，今日精心給陛下繡制了一個荷包，滿心歡喜地呈給陛下。可誰知，陛下……陛下看了一眼後竟發脾氣說這荷包太醜……”說到這裡，紫秋的聲音越來越小。

“哦？什麼樣的荷包竟然會被說成醜？拿來讓本公主瞧瞧！”蕭青玉說著，伸出手向紫秋示意。

紫秋趕緊起身，將荷包遞給了蕭青玉。

蕭青玉接過荷包仔細端詳起來。只見這荷包上面繡著一對活靈活現的鴛鴦，針法細膩、色彩鮮豔，實在是一件精美的繡品，哪裡談得上“醜”字。

“哼！你讓靈朱也來瞧瞧這荷包究竟如何，繡工精湛，圖案精美，比我繡的好上百倍，你竟說醜，為此大發雷霆，難道不應該給柳貴妃賠不是嗎。”

柳苒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殿下，此事就算了吧……”

蕭青山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確實有些過分，他緩緩低下了頭，面露愧色：“今日的確是朕的不對，朕不該這般魯莽，都是朕不好，讓愛妃受驚了。”

柳苒臉上露出了一絲淺笑：“陛下喜歡就好。”

“以後，皇上有何不是，你儘管找我！”蕭青玉道。

“臣妾謝過長公主。”柳苒微微福身行禮。

蕭青玉回到承楓宮，一踏入宮門，便指著蕭青山的鼻子斥責道：“今日可是因為朝堂之上，丞相礙了你的面子，你才將脾氣撒到柳貴妃身上？”

蕭青山眉頭微皺，有些不耐煩地回道：“皇姐，你又何必護著柳貴妃，丞相可是她的父親，說不定她在背後與丞相不知如何串通一氣，圖謀不軌呢。”

蕭青玉輕哼一聲：“自從你登基柳貴妃便入了後宮，丞相為何不把嫡出的柳研兒送入宮中，偏偏要將這不受寵的柳苒送到你身邊？”

“她對你的所作所為，皇姐可是都看在眼裡的，在府中不受寵也就罷了，來到這皇宮之中還要受你的氣，實在可憐，”

“即便如此，那也是她們父女之間的事情，與朕何干？再說了，她父親是丞相，朕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日後你還是莫要無緣無故地對她發脾氣了，免得讓人說你薄情寡義。”

“我知道了皇姐，日後定當聽從你的教誨。”

蕭青玉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個食盒：“前幾日表哥從西海帶回來一些當地的特色吃食，你來嚐嚐。”

蕭青山好奇地接過拈起一塊放入口中，細細咀嚼：“還是皇姐對我好！”

“你喜歡吃都拿吧！”

“這些可都是表哥給你帶的。”

“無事。”

“那我便先回去批閱奏摺了。”

蕭青山走後靈朱道:“殿下，為何如此信任柳貴妃。”

“青山登基時，我就派人盯著柳苒，我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來，她是將青山放在心中的，若她想害青山，有太多機會可以動手，我相信她不會傷害青山的。”

“青山還小，他不懂，待他生熟之後便明白了。”

“靈朱將表哥喚來”。

“是。”

得知訊息趙懷念便匆匆趕來。

“參見長公主！”趙懷念來到近前，行禮問候。

“巡撫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蕭青玉微笑著說道，示意趙懷念起身。

趙懷念站起身來，順手將那隻竹籃遞到蕭青玉面前：“殿下，這是父親特意吩咐我帶來給你的，都是些你愛吃的東西。”

“有勞舅舅費心了，快請坐下說話。”

待趙懷念落座後，蕭青玉問道：“此次前往西海，可曾發現蕭霆裕有何異樣舉動？”

“據我所知，他在西海倒是做起了生意，而且似乎頗為順利，已經賺取了一大筆錢財，除此之外，並未察覺出其他異常之處。”

蕭青玉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這個蕭霆裕，當初費盡心思才將他趕到蜀地去，本以為能消停一陣兒，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般能耐，得派人盯緊一些，絕不能給他任何回京的機會。”

蕭青玉話鋒一轉：“舅舅近來身體可好？”

趙懷念連忙答道：“多謝公主掛念，父親身子骨硬朗著呢，一切都好，並無大礙。”

說完這些，趙懷念覺得自己該離開了，於是起身拱手道：“若無其他事情，微臣就此告退。”

臨走之前，趙懷念叮囑道：“公主多保重身體。”

蕭青玉輕輕點頭應道：“靈朱，代我送送趙巡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