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三十六章 瑪瑪加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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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幕時分，我帶著尤麗葉悄悄出了哈洛加斯城，往狐人族的方向趕去，使用傳送陣是萬萬不可的行為，據老馬他們說，守衛傳送陣的狐人戰士和法師，天天都要對著我的人像以及體格默記，以求無論我怎麼偽裝都能一眼認得出來。

本來想將尤麗葉暫時安放在哈洛加斯城，或者乾脆寄宿在拉蘇克大叔家，後來想想，這樣做和將她送回精靈族已經沒什麼區別，可能會讓她傷心難過，以為我終於厭煩了她的迷糊屬性，想要將她拋下不管，沒辦法，帶上吧，但願瑪瑪加大長老她們不會誤會。

慶幸的是暴風雪並沒有在夜晚光臨，以不緊不慢的速度，約莫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看到了狐人族的領地。

當年初臨狐人族，和她們進行結盟事宜的時候，狐人族還是個半遷徙的族落，在秋冬來臨之際，因為氣候和食物等等問題，她們不得不遷徙到另外一處，躲避寒冬，待春天完全降臨之後又遷徙回來，如是每年不斷反覆，即便如此，日子還是過的苦巴巴，不比飽經地獄一族洗禮的慘兮兮的聯盟好到哪去。

但是，這些年來，不僅僅是精靈族迎來了命運的轉折點，亞瑟王和十二騎士的傳承者陸續擔當起了重任，聯盟其實也不差，莎爾娜姐姐和卡洛斯西雅圖克幾位難得一見的天才就不說了，光說說聯盟的基礎力量，普通冒險者的數量，就以近乎井噴的方式不斷冒頭，年年遞增。

冒險者數量的增加，必然會帶動一系列的變化，村落的安全得到更有力的保障，平民的生活變得更加安穩，人口增加，農業發展，經濟復甦，人類龐大的人口數量在這時候充分的展現了其威力，用小老百姓的話來形容，那就是日新月異，回首十多年前，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恍如做夢一般。

聯盟的飛速發展，自然也影響了和聯盟結盟的許多種族，說是帶動推進也好，說是合作雙贏也行，總之看看現在的狐人族就知道了，不知從幾年前開始，她們就擺脫了半遷徙的累贅，在村落周圍建立起了防禦寒冬的魔法陣，雖然不像赫拉迪克族那樣奢侈，還在整個城裡弄了空調魔法陣，但是至少普通狐人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食物問題也得到了解決，結盟以前，和狐人族有聯絡的只有狼人族和野蠻人一族，但是這兩個種族也過的苦巴巴，野蠻人要好一點，祖先留下了個遮風避雨禦敵的哈洛加斯城作為庇護，加上聯盟還能擰著褲腳擠一點援助，但是想要幫狐人族，肯定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狼人族就別說了，和狐人族是半斤八兩，大家都心知肚明，餓死了也不會白費力氣去找對方求助。

現在不同了，隨著聯盟這邊的農業穩步發展，有了剩餘，狐人族和狼人族腦海裡就只剩下三個字，買買買！富足的糧食完全足夠供應這兩個種族，若不是還要維持大雪山裡的傳統，兩個種族甚至都不想外出去狩獵了，聯盟源源不斷的食物已經足以讓他們吃飽後安心的窩在家裡生孩子。

當然，兩族也不是坐吃山空，大雪山裡糧食的確不好弄，卻不缺乏特產，比如說狐人族這邊吧，最出名的應該是毛織品，嗯嗯，你懂的，那蓬鬆漂亮的狐狸尾巴，每年都會換不少毛，收集起來足夠做點什麼了。

特別是標記了源自狐人妹子的毛織品，尤為受廣大紳士的喜愛，細細一聞，如鼻有餘香，腦海中就只剩下一個字，買買買，多少錢都要買！

當然，狐人男性的毛織品也不是沒有市場，比如說有錢人家的浪漫少女，寂寞的貴婦人，雖然數量比紳士少一點，但是卻更捨得花錢。

想到這裡，我又想起小狐狸織給我的愛心圍巾，我一直珍藏著捨不得穿，怕弄髒了，這時候拿出來，放在鼻間一聞，這才是真正的，如同媚yao一般的最純正天狐餘香啊。

另外，酒吧也更樂意僱傭狐人作為侍者，女的嬌媚，男的帥氣，質量比人類高多了，當然，論質量精靈族表示不服，可是嚮往自由自在，心高氣傲的精靈，很少能耐下性子，放下身段做一名侍者，比起熱情大方，笑容燦爛，紳士有禮而又吃苦耐勞的狐人，職業水準差遠了。

至於狼人族這邊，你猜猜，狼人最大的特產是什麼？給三秒時間，一，二，三，好吧，公佈答案。

我說，狼人最大的特產是萊娜，你們信麼？反正我是信了。

咳咳咳，話題似乎扯太遠了，我說了那麼多，就是為了解釋一點而已，這個冬天，狐人族並沒有舉族遷徙，她們的寒冬避風港我只去過一次，要真遷徙到那邊去，我還不知道路該怎麼走，萬幸萬幸。

哦，順帶一說，那邊其實也沒放棄，雖然偏遠但是勝在遮風擋雨，不用額外開闢阻隔風雪的魔法陣，因此，隨著狐人族的人口數不斷增多，那邊逐漸發展成了狐人部落分部，也開闢了傳送陣，不過只能從狐人主部落的傳送陣傳送過去。

“蘭斯特大人，你看，已經能看到狐人族了。”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足夠慢拍子的尤麗葉消化掉之前的資訊，跟上了節奏，此時越過一座百米高的雪坡，狐人部落的零星燈火，已經遙遙在望。

我可是特地挑選了這個時間段，這個時間，絕大多數狐人已經入睡，但是尚差一點點才進入狐人族的深夜巡邏時間，深夜是野獸惡魔以及不明可疑份子（指）最活躍的時間，狐人會加大巡邏力度，防守的比白天還要嚴密。

剛剛是不是有誰在指我，是我的錯覺嗎？

所以說，這個時間段最容易潛入狐人族，不要問我為什麼，我的老婆是天狐。

“來，尤麗葉，把這個給披上。”我特地準備的白色斗篷，這個時候終於派上了用場，誰也不知道，我竟然會一改十多年的黑色斗篷風格，就猶如甜黨轉投鹹黨的懷抱一樣，不可預測，令人難以置信我是這麼一個沒有信仰沒有操守沒有尊嚴沒有情懷的男人。

話說，自我吐槽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才會玩膩，泥垢了吧我自己！

還有這個，我特地給自己準備的骷髏頭緊身皮衣，帶刺護肩，釘子拳套，倒勾護膝，殺馬特風格雪橇，七彩雞冠頭假髮，以及類防毒面罩風格的口罩，一瞬間就完成了北斗神拳畫風的轉變，簡直神了。

“那個……親王殿下……”尤麗葉看到我的嶄新形象，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

“有什麼事等會再說，敵人來了，就是那個胸前有七個孔的傢伙，別怕，對方只有一個人，大家跟我一起上。”

我大手一揮，霸氣指向前方，喊出小嘍囉頭目被秒殺前的最後也是唯一臺詞。

“是~~~”尤麗葉不明覺厲的舉起小手，軟軟的應了一聲，似乎興致也來了。

“等等，你們兩個，不許動，大晚上的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打扮也很可疑，跟我們走一趟吧。”沒走多遠，周圍呼啦一聲冒出數十名狐人巡邏士兵，將我們團團圍住。

等等，以前這可是安全路線，莫非我中計了？

沒辦法，這時候只能看尤麗葉的了，幸好我現在滿滿一副北斗神拳畫風打扮，就算是天天對著我的人像默記的狐人士兵也壓根認不出我的身份。

“大家好，我是來自精靈族的尤麗葉，十二騎士傳承者之一，夜晚冒昧打擾貴族，十分抱歉。”

尤麗葉總算機智了一回，站出來，主動行了一禮，雖然是個迷糊的傢伙，但身上源自傳承者的氣質風度卻一點也不缺，一眼就讓人有六七分相信。

不像我，假如說跑到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吃頓飯，掏掏兜裡，發現忘記帶錢，於是告訴店老闆我是聯盟長老，賬給我記著，回頭就還，保準被當成是騙子轟到廚房裡洗碗抵債。

一聽是十二騎士傳承者的名頭，再看看尤麗葉的氣度風範，尤其是那在精靈族也屬於頂尖的容姿，這些狐人戰士立刻就信了幾分，不敢怠慢，原本質疑的語氣也變成了恭敬，當然，也沒有放鬆警惕，恭恭敬敬的把我們請到村落的會客廳裡，確認了尤麗葉的身份之後，直接就通報大長老，在瑪瑪加的邀請下，領著我們去見面了。

話說，是不是在一開始的時候，以尤麗葉為主導，我喬裝成騎士隨從，打著十二騎士傳承者的名義直接請求和瑪瑪加見面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考慮什麼潛行呢？

這個問題，我思考了良久……良久……

很快，狐人戰士領著我們來到了瑪瑪加大長老的家，在溫暖的客廳裡，我見到了這位闊別已久的狐人族領袖。

等其他人都走了，只留下我們三個的時候，瑪瑪加才笑著開口。

“歡迎二位的到訪，尤麗葉騎士，以及……吳凡閣下。”

“被看穿了嗎？我對自己的喬裝還是有點自信的。”我摸了摸身上的北斗神拳打扮，一件件脫落下來，衝著瑪瑪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實說，你打扮成這個模樣，我還真認不出來，只是從白狼三人的口中，得知了吳凡閣下最近和尤麗葉騎士一起前往造訪了熊人族，才猜到你的身份。”

原來我竟然是被老馬他們出賣了，混蛋，等會讓他們好看。

“抱歉，我也是不得已，才以這樣的方式前來和你見面，希望瑪瑪加奶奶您不要介意。”

“吳凡閣下的苦衷我能夠理解，不過沒辦法幫上忙，現在族裡的勢頭，就算是我這把老骨頭也難以扭轉，還是得看你和露西亞兩個。”

“是……是的，還有，叫我吳或者隨便什麼就行了，千萬別客氣。”

我大喜過望，瑪瑪加這話的意思，難道是已經打算對於我和小狐狸的關係，從一開始的反對，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到現在或明或暗的支援了？

見我忍不住的興奮表情，瑪瑪加微微一笑，眼神裡說不出的唏噓。

“露西亞的父母死得早，是我親手將她帶大的，雖然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卻勝是親人，她的性格我再瞭解不過，從一開始，我就沒指望能讓她死心，當然，讓你死心也是不可能的，這話或許有點自賣自誇的成分，但是我們一族天狐聖女的魅力，想必沒有多少男人能夠抵抗。”

“那瑪瑪加奶奶你為什麼一開始要阻止呢？”我忍不住問道。

“第一，我把露西亞當成親孫女，當然是希望她能嫁給一個能對她一心一意的男人，無論這個男人身份高貴也好，才能平庸也好，只要兩人情投意合，我都無所謂。”

瑪瑪加一句話，就讓我羞愧的抬不起頭來，這的確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鍋，沒法辯駁。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你的身份，雖然站在狐人族大長老的角度考慮，支援你和露西亞在一起，對我們狐人族的利益很大，但也正是因為你的身份，讓我猶豫不定，天狐情殤的故事相信你也知道，這絕對不是傳聞，你作為聯盟全力支援的救世主，我怕……我怕阿卡拉大長老會有意見……”

說到第二個理由，尤其是後面，瑪瑪加的語氣含含糊糊，不願意深說下去，給了我一個自由想象的空間，不過，她能對我這個聯盟長老說到這個份上，也算是掏心掏肺，極盡能言了。

理解，我完全能夠理解瑪瑪加的想法。

她真正害怕的是阿卡拉，阿卡拉是一個有執念的人，她唯一的執念，就是率領聯盟壯大，然後打敗地獄一族，讓大家都過上和平安穩的日子。

這個願望不可謂不美好，阿卡拉這份大公無私，大愛無疆的精神，不可謂不偉大，但是，為了實現這個願望，卻不得不犧牲許多東西，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個道理大家都懂，這裡面有敵人的骨骸，也有自己人的骨骸，大多時候，無論願不願意，阿卡拉都必須拋棄自己的仁慈和善良，做一名和藹可親的暴君，擋在她前面的荊棘，無論好壞統統都要斬除。

我，作為阿卡拉寄以最大厚望，不惜推向救世主的浪尖的人，如果和小狐狸走在一起，要面臨天狐情殤的威脅，那麼，小狐狸就是擋在阿卡拉麵前的荊棘，她會毫不猶豫的付諸行動，使出一些手段，甚至揮起砍刀，透過這十多年來對阿卡拉的瞭解，我無比相信，阿卡拉黑化起來的時候，絕對比四魔王還要恐怖。

瑪瑪加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早就知道了阿卡拉的性格，所以才想要阻止，她知道以狐人族的實力，遠遠無法和聯盟抗衡，而她的智慧和手段，也遠遠無法和阿卡拉抗衡。

不過仔細回憶起來，從頭到尾，阿卡拉都並沒有表現出一絲反對我和小狐狸走在一起的言行舉止，會不會是瑪瑪加太多心了呢？別忘記阿卡拉可是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預言師，她無法預言我的未來，卻可以預言小狐狸的未來，或許她看出了點什麼。

腦海中掠過諸多的明悟，我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瞭解瑪瑪加話裡的深意，體諒她的苦衷。

“天狐情殤發生的機率超過一半，我這樣說吳你可不要生氣，一開始，我看你並不是一個意志力十分堅定的男人，天狐情殤發生在你身上的可能性會很大。”

“瑪瑪加奶奶，您不必顧慮，別說以前，就算到了現在，我也不是一個意志力十分堅定的人。”

我笑了笑，不以為意，瑪瑪加說的可都是實話，你說我一個從花花世界穿越而來的宅男，短短几年的時間，哪來的像正經八百的冒險者那樣的堅強意志，若不是有維拉絲她們在背後支撐著我，我早就崩潰了。

“不必妄自菲薄，吳，你成長的非常快，現在已經是一名優秀的戰士了。”瑪瑪加大長老上上下下打量著我，露出讚賞目光，然後十分惋惜的嘆氣。

“比起第一次見到的你，真是天淵之別，阿卡拉的眼光果然獨到，我遠不能及，若是我也有這樣的眼光，能早一步發現你……唉，其實這樣也不錯，像你這樣的人，我們小小的狐人族也放不下，只會拖累你的腳步，只有阿卡拉才能將你的才能發揮出來。”

“您千萬別這樣說，我還差的遠，還差的遠。”

面對瑪瑪加的誇讚，我受寵若驚之餘也有些不好意思，臥槽了，多少年沒有被這樣使勁誇獎過了，改天再來個誰真心實意的誇我一聲長得帥，我大概就可以圓滿飛昇了。

“既然你和露西亞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並沒有發生天狐情殤，我也就逐漸安心了，天狐一輩子只痴情於一人，我再怎麼阻止，再怎麼無視也沒用，倒不如成全你們兩個，免得露西亞連我這個婆婆都不認了。”

說到最後，瑪瑪加自嘲一笑，頗有女大不中留的無奈悲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