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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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狼吞虎嚥的黃瀨涼太抬頭看向黑子：“感覺你最近不是很開心？”

黑子用筷子戳著盤子裡面的菜花，略有些猶豫。

對於他自己不在狀態這件事，他其實並不想與其他人提起，但如果是黃瀨涼太的話……

“其實，我最近很困擾。”黑子慢慢開了口。

黃瀨也沒想到黑子真的會告訴他，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瞬間正色起來：“是因為……小青峰的事情嗎？”

青峰大輝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但也無能為力。

一開始的赤司徵十郎也很生氣來著，不過自從紫原那件事之後，連他也開始放任不管了。

畢竟黑子是赤司一手提拔起來的，而黑子與青峰的關係從來都是眾人之間最好的，連被黑子接引入部的黃瀨也一直很羨慕。

奇蹟的世代五人與黑子、與桃井都是彼此惺惺相惜的摯友。

那兩個人……是不同的。

黑子和青峰曾是如同知己一般的存在。

那份友誼是那般純粹，任何人都無法插足。

所以在看到他們冷戰到這一步，黃瀨心中除了感慨，更多的是一種怒其不爭的無力之感。

比起看他們就這樣一點一點冷下去，黃瀨涼太更喜歡過去的樣子。

他哪怕是單方面的羨慕，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朋友之間分崩離析。

更何況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所憧憬的小青峰，另一個是自己的引路人小黑子。

但他不明白。

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所以，

他想要從黑子這裡得到答案。

“是，也不是。”黑子也明白或許把話攤開來說會更好一些，“青峰君的原因也只是佔了一部分而已。”

“我真正在意的，是大家對待比賽的態度。”

黑子哲也不是天才，僅僅是跟上隊友的步伐就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心力。

他拼盡所有去完成每一場比賽，為每一次勝利而喜悅。

他的訴求也僅僅只是想要與同伴一起共享這份喜悅，然後去認真而且對每一場比賽都心懷敬畏而已。

黑子只是認為，每一個為了勝利而努力過的對手都值得尊重。

但漸漸的，他發現奇蹟的各位們與他原則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而且沒有人在乎比賽，也沒有人在乎勝利。

對於他們來說，勝利只是和吃飯喝水一般理所當然的存在，不會帶來任何情感波動。

不會為之高興，不會為之激動。

同樣的，也漸漸沒有人在意比賽了。

他們不會像以前那樣為了比賽而仔仔細細做事先調查、指定戰略、最後一步一步腳踏實地的贏得比賽。

彷彿整個帝光的隊伍中，只有他一個人還在為了比賽而努力。

這樣的帝光，個一盤散沙又有什麼區別？

黑子知道這或許是他的問題，是他不夠有天分，是他笨拙的想要走到天才的舞臺之上……

但……

眼前的黃瀨涼太逐漸模糊起來，黑子有些疑惑地摸了一把眼睛，卻只擦到一手溼潤。

“小黑子？”椅子碰撞的聲音傳來。

看著落下眼淚的黑子，黃瀨幾乎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看過黑子哭。

黃瀨走到黑子身邊，笨拙地安慰著他：“抱歉，我哪裡做的不好我馬上改。你、你別哭啊。”

他很擅長安慰那些女孩子，但是向來沒有什麼強烈感情波動的黑子如今卻讓他無比手足無措。

黑子推開了黃瀨的手，然後起身收拾著桌上的碗筷：“抱歉，我靜一靜就好。”

“黃瀨君不想走的話就住在客房，有些困了，先睡了。”沉默著洗好了碗筷，黑子拎著睡衣準備去洗澡。

他剛把換洗的衣服丟進洗衣機，就收到了來自及川徹的訊息。

【我已經在回宮城的路上啦，教練說國中那邊的初賽定在了下週日，到時候有時間過來嗎？我請你吃烤牛舌。】

黑子回道：【抱歉，及川前輩，我仔細思考之後還是沒有轉項的打算，讓你失望了。】

【沒關係啦，我就是想請你過來玩玩，別那麼多壓力。】及川徹回覆的很快，好像早就料到了他的態度。

黑子也不好再推辭，他看了一眼賽程安排後回覆：【我們下週六打決賽，我應該有時間過去。】

【好，那我就等你過來了！】

放下手機，黑子輕輕嘆了口氣。

是他辜負了及川徹的期待。

實事證明，心裡想得事情太多，完全沒看水溫就去擰把手的下場就是被冰涼的水澆了一身。

黑子顫抖著打了個噴嚏，隨後迅速開了浴室的加熱的裝置。

啊……他還真是一個什麼都做不好的廢物。

黃瀨坐在沙發上，滿臉都是迷茫。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螢幕忽然亮起，是赤司徵十郎的電話。

“涼太，哲也那邊怎麼說？”

“他說對現在帝光對待比賽的態度不滿。”黃瀨如實相告：“不過確實比賽也沒什麼意思就是了。”

“啊，小赤司，我有一個想法……”

掛了電話後，赤司那邊沒動靜了了好一會兒，隨後忽然把他拉進了新建立的群聊。

【赤邀請你進入“臨時討論組(沒有黑子和桃井)”。】

【青：大晚上的這是做什麼？】

【綠：……】

【紫：……小黑仔的事情？】

像個大孩子一般的紫原敦意外的很敏銳。

當然，也和他與赤司走得比較近有關係，知道赤司去接黑子了。

【青：阿哲？他怎麼了？】

【綠：……】

【紫：果然。】

【赤：八進四的比賽，我希望大家能拿出百分百的實力。】

【黃：百分之一萬！】

【青：啊？為什麼啊？隨隨便便打都能贏，而且只要一努力對面就變得很無趣啊。】

【紫：做不到。】

【綠：沒有意義的事情我不會去做。】

【赤：那就定個目標吧，看誰拿到的分最多。】

【青：最多會怎樣？】

【赤：到下一場比賽開始前的所有水錢飯錢其他人均攤。】

【紫：聽起來不錯，有點意思。】

【紫：零食也可以嗎？】

【赤：可以。】

【紫：那我參加。】

【青：算我一份吧，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

【綠：這沒有意義。】

【黃：小綠間，5：1少數服從多數。】

【綠：你哪裡算出來的5？】

【黃：小黑子和小桃的票我替他們投了。】

【綠：？？？】

【赤：就這麼決定了，下一場比賽我希望大家都能積極一些參加。】

【赤：懂了嗎？】

【群聊已解散。】

看著被解散的群聊，鬆了一口氣的黃瀨收起手機。

這樣……小黑子應該能開心一點吧。

但很快黃瀨就開心不起來了。

或許是因為近期壓力太大精神狀態也不好，再加上淋了冷水的緣故，第二天一大早黑子就病倒了。

“抱歉，黃瀨君。”黑子坐在沙發上，滿是歉意的對黃瀨說道。

黃瀨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體溫計，還是有些低燒。

他一邊低頭在藥箱子倒騰，一邊回道：“說什麼呢？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體溫比之前退了一點，應該問題不大。”

“另外，小赤司讓我問你今天的比賽還去不去看？上場肯定是不行了，但是替補席觀戰也挺好的。”

“好。”黑子回應道。

反正在家躺著也很無聊，倒不如去現場看看。

兩人不是跟著學校的車走的，等他們到場館的時候，兩邊已經開始熱身了。

“小黃仔好慢。”紫原敦將手裡的籃球丟向黃瀨涼太。

“抱歉抱歉，出了點意外。”黃瀨順勢撈起那顆球，也進入了熱身環節。

紫原從黃瀨身邊略過，一隻大手拍到了黑子頭頂：“小黑仔怎麼戴口罩了。”

“著涼有點感冒。還有，紫原君請不要摸我的頭”黑子伸手將紫原敦的手挪開。

這些人總是喜歡摸他的頭。

“生病了？！”桃井五月嚇了一跳，立刻撲上來試體溫：“是有點熱，來來來，坐這邊。”

說著，桃井將黑子一路帶到了教練席那邊。

青峰大輝收回落在黑子身上的視線，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真是麻煩，在那坐著看我贏比賽就行了。”

赤司在看了一眼黑子的情況後才過去整隊：“今天的比賽好好發揮，不要忘了昨天晚上的話。”

“好——”黃瀨率先舉手。

帝光四分之一決賽的對手是一所東京的老牌強校，但其水平在奇蹟的世代面前也是遠遠不夠看的。

比賽開始的哨聲很快響起。

和黑子預想中平平無奇沒有波瀾的比賽不同，從第一小節開始帝光這邊就展現出了極為積極拿分的狀態。

以往帝光的比賽我最終比分都會很懸殊，但這還是頭一次在第一小節快要結束的時候就已經突破了40分。

第一小節，比分40：9。

帝光的眾人狀態很好，甚至回來的時候黃瀨還在和青峰爭論某一個球。

這和以往的不在乎截然不同，這場比賽的眾人忽然讓黑子有一種過去的大家回來了的感覺。

桃井也有些意外，這些日子以來，這還是她頭一次看到青峰會因為兩分而和黃瀨吵起來。

黑子的手指攪在一起，鼻子也酸酸的。

啊……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呢。

他是不是可以繼續期待著帝光的明天？

畢竟他最喜歡籃球。

同樣也……最喜歡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