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齒輪開始轉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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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再次回溯——

因蒂斯共和國，首府特里爾。

“哈~”博諾瓦手裡拿著臺古怪的儀器，極為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他放下儀器。

望了望天，又重新拿起，對姐姐貝爾納黛道：“還沒來？”

貝爾納黛輕聲回應，“別急。”

而就在她語落的瞬間，博諾瓦手中的儀器忽然亮出微光。

姐弟倆神色一肅。

轉頭看去，卻見一個淡金鬚髮的神父和一個面容清秀、周身散發卻出‘血與鐵’氣息的黑髮青年緩步走近。

博諾瓦嚥了口吐沫，壓低聲音道：“老姐，是我眼睛出毛病了，還是對面那人壓根兒不是阿蒙？”

貝爾納黛沉默不語，只是警惕地拿出一盞金色銅燈。

亞當見了，淡淡開口：“不必如此防備，至少這次，我們是夥伴。”

“哈，夥伴。”博諾瓦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顯是知道亞當和阿蒙兄弟倆聯手坑害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紅天使的事情。

阿蒙斜了博諾瓦一眼，大大咧咧道：“不服？不服和我打一架啊。”

博諾瓦：……

再次發問。

眼前這傢伙真是那個狡詐的阿蒙嗎？

別是冒牌貨吧。

“行了，收起你們的無端猜測和惡意揣摩，因為某些原因，爺換途徑了。”阿蒙攤攤手，“但毫無疑問，爺依舊強力。”

博諾瓦扯扯嘴角。

他實在無法把這個動輒自稱‘爺’的玩意兒，和傳說中的錯誤天使聯絡起來。

忽然，亞當對貝爾納黛道：“你們，準備好了吧？”

“嗯。”貝爾納黛不敢怠慢。

實際上，若不是有父親、喬恩先生以及愚者的護佑。

僅憑她和弟弟博諾瓦，是不敢對上無限接近於神靈的亞當的。

“很好。”亞當點點頭。

說完，就不再理會貝爾納黛和博諾瓦了，自顧自地盯著高高懸掛在天上的太陽，不知在想些什麼。

博諾瓦是個跳脫性子。

知道亞當和阿蒙不敢對他們姐弟做些什麼，幾乎是下意識說了句，“這麼看，你眼睛不幹？”

聽到這話，亞當皺了皺眉。

其實，擁有這樣較為人性化的反應，也可以看出真實造物主對他的影響越來越深了。

否則。

換成以前的亞當，是絕對不會答理二逼青年博諾瓦的。

“我……咳咳，爺也很好奇。”阿蒙似乎想要徹底貫徹純爺們人設，話說一半，悄咪咪改了口。

亞當被兩個活寶看的有種說不出的煩躁。

只能壓下脾氣，淡淡道：“不幹。”

“這樣啊。”博諾瓦撓撓眉梢，自然而然從兜裡掏出兩幅墨鏡。

自己戴一副，再給老姐貝爾納黛一副，笑道：“那我就不用準備你的那份了。”

亞當：？？？

這誰家孩子。

怎麼感覺這麼欠呢。

倒是阿蒙頗為羨慕地盯著博諾瓦，伸手道：“小鬼，給爺整一個。”

有沒有用先不提。

主要是帥。

博諾瓦沒有拒絕。

轉手給了阿蒙一副特製防光墨鏡。

阿蒙戴上，和博諾瓦、貝爾納黛站到一起。

乍一看就和出外勤的火箭隊似的。

經受太多無用知識‘汙染’的阿蒙脫口而出道：“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著我們！”

博諾瓦愣了下，興奮地接了句，“就是這樣！”

貝爾納黛：……

所以，是不是隻有我聽不懂父親‘故鄉’的語言？

沒想到連阿蒙都會。

唉~

嘆息的工夫。

神情如古井般波瀾不驚的亞當忽然道：“喵~”

貝爾納黛：！！！

夭壽了。

空想天使變貓了。

做出崩人設行為的亞當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何不妥，反而嚴肅糾正道：“你應該說，就是這樣喵~”

博諾瓦用食指點點太陽穴，深以為然道：“對對對，你是對的，是我剛才不夠嚴謹。”

這和嚴謹有個毛線關係啊喂！

貝爾納黛人傻了。

當然。

她並不清楚這些‘過去的痕跡’對亞當（真造）的意義。

他懷念的從來不是一句話。

而是那個永遠逝去、被埋沒於歷史塵埃中的……

美好世界。

最終，亞當也獲得了一副特製墨鏡。

雖然戴上墨鏡的他有些不倫不類，風格看上去就和‘派對浪客諸葛孔明’似的。

但亞當臉上的表情卻鬆緩了不少。

四個天使往那裡一杵，活脫脫的特里爾F4。

若是喬恩在場，說什麼也得給他們排個節目——《因蒂斯人早上吃甚飯》

言歸正傳。

有過這樣的小插曲，四人間氣氛略有緩和。

畢竟有著共同的敵人。

而且貝爾納黛和博諾瓦背後站著的是喬恩·喬斯達和「黑皇帝」羅塞爾，即便是亞當和阿蒙也要慎重對待。

別的不說，單單貝爾納黛手裡捏著的金色銅燈就是件不得了的封印物。

至少亞當打心底不願意和封印在燈裡的那傢伙對上……

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一個聲音在他們心底響起

‘吱呀’

那是行動開始的訊號！

亞當推了推鼻樑上架著的墨鏡，雙手自然垂下。

阿蒙拍拍手，變魔術似的抽出一把血跡斑斑的長劍。

他整個人就像猛獸一樣，安靜壓低了身形，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暴起。

博諾瓦和貝爾納黛更加不敢怠慢。

姐弟倆或捏著銅燈，或裝載特殊器械。

除了專注，再也不見了多餘的表情。

即使只打輔助，做完自己該做的事情就跑路。

也需要間接面對真神。

這一戰，不容有失！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四人在耐心等待一個‘timing’。

終於，他們感受到了一位新神靈誕生！

與之而來的，就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扭曲和恐怖。

緋月升起。

邪惡的紅光照耀大地。

‘永恆烈陽’在這一刻虛弱到了極點！

亞當沒有猶豫，直接放開身體的限制。

另一邊，阿蒙手持烏鐵十字架（從喬恩處得到）開始誦讀神之尊名，“創造一切的主，陰影帷幕後的主宰，所有生靈的墮落自性！”

博諾瓦用從蒸汽教會帶出來的特殊器械隔絕了此方天地。

嗡——

天空彷彿裂開了一道縫隙。

從中，露出濃稠宛如粘液一般的陰影。

許多蒼白的眼睛注視著腳下這片土地，周圍的一切生物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生變異。

「真實造物主」降臨了！

“終於到了這一刻。”亞當和「真實造物主」對視。

「真實造物主」的外表和他別無兩樣，只是穿著黑色長袍。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匯。

萬般情緒，盡在不言之中。

末了，亞當張開懷抱，“來吧，我們本就是一體的。”

「真實造物主」沒有開口。

因為他代表了靈性的墮落。

一旦主動交流，即使博諾瓦和貝爾納黛身上有「黑皇帝」的印記，也會陷入無法扭轉的瘋狂。

有什麼話，還是和亞當合體之後再說吧。

正如亞當所言，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融合過程相當順利。

人性、神性。

兩者相融。

雖然沒有達到完美的平衡，卻也一定程度抵消了‘倒吊人’所執掌權柄的副作用。

亞當（姑且這麼稱呼祂）的雙眼完全被漆黑侵染。

但那張風吹不動、雷打不動的撲克臉上，卻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這感覺，很好。”

“成功了？”阿蒙急切地問。

“成功了，但只成功了一半。”亞當看向空中那輪緋月。

“‘倒吊人’的力量和‘空想家’的力量並不相襯，而且屬於空想的力量並沒有達到序列0的層次……還缺少一塊穩固自身的「基石」。”

貝爾納黛聽了，深吸口氣，開始摩擦銅燈表面。

三五秒的工夫，一個聲音在貝爾納黛心中響起，“說出你第二個願望。”

貝爾納黛直接了當道：“我要「永恆烈陽」奧塞庫斯本尊現身此地！”

許願，必須簡短。

否則就會被自稱為‘燈神’的這個傢伙扭曲許願者的願望。

封印物005‘許願神燈’，能力是可以滿足他人十個願望，但願望實現的方式十分扭曲，前兩個願望可以透過提前準備規避危險，但第三個願望無法透過任何方式規避危險，許願者會遭受無法想象的痛苦。

好在貝爾納黛得到這件非凡物品後並沒有過度依賴。

算上剛才，也只許了第二個願望。

‘燈神’嘖嘖有聲。

然而，下一秒。

一道人影極為突兀地出現。

那是個俊美，陽光的男子，罩著純白長袍，有一頭金色的短髮。他的雙手分別握著契約之書和太陽般的金球。

只是此時，他充滿朝氣的臉上被邪惡的紅光遮蓋，露出了些許痛苦。

“走！”

真神現身。

這裡就不是自己和弟弟博諾瓦能繼續待的地方了。

事實上。

當「永恆烈陽」奧塞庫斯現身的那一刻。

父親羅塞爾的扭曲印記就開始動搖了。

貝爾納黛知道。

這是父親的力量在幫助自己承受真神的神威！

博諾瓦不是鐵頭清，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瞎看熱鬧。

一抬手，亮出掌心中的J字印記。

霎時間，赤色傳送門出現。

姐弟倆趕在扭曲印記被熾烈的陽光灼燒燬滅之前，順利離開了此地。

“你……”奧塞庫斯畢竟位格極高。

短時間內就搞清楚了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

祂盯著亞當，用充滿威嚴的聲音開口道：“一個虛幻的影子，也妄想謀害真神！？”

亞當冷笑，周身散發出濃稠的陰影，與永恆烈陽的陽光分庭抗禮。

而就在這時，阿蒙手持長劍，對準奧塞庫斯的腦袋當頭劈下。

“給爺死！”

什麼真神不真神的，爺們兒要戰鬥！

換了途徑以後，阿蒙充分發揮出主觀能動性，把‘紅祭司’的好戰發揮的淋漓盡致。

老實說，他還真不是很怕奧塞庫斯。

畢竟……

他已經初步掌握了災禍之城的力量。

實力比之一些不擅長正面戰鬥的序列0，也是不遑多讓了。

奧塞庫斯手持太陽金球，極具威嚴地射出毀天滅地的灼熱射線。

用來封印此處天地的特殊裝置當即破碎。

然而。

亞當的陰影卻宛如潮水般罩下。

沒有讓奧塞庫斯脫困。

奧塞庫斯心中一慌。

祂嘴上說的厲害。

其實，心裡虛的很。

這個序列0怎麼來的，沒有人比奧塞庫斯更清楚。

‘吃人’嘴短嘛。

若不是他和風暴之主以及知識與智慧之神背叛了那位‘遠古太陽神’，自己還是其麾下的某位天使之王。

再加上「墮落母神」染指現實世界，原始月亮橫空。

祂的神力幾乎被削減至平常時日的六七成。

此消彼長。

搞不好就要當場隕落！

“把我的東西，還回來。”亞當一臉猙獰地開口。

祂身邊，阿蒙手持長劍，連連逼近，活像個狗腿子。

兄弟（父子）倆都戴著墨鏡。

看上去和黑惡勢力似的。

而外形陽光的奧塞庫斯則變成了可憐的受害者。

“該死！”奧塞庫斯奮力掙扎。

只要突破此處的封印，祂就能聯絡到風暴之主和知識與智慧之神。

同為背叛者聯盟的‘好兄弟’，奧塞庫斯就不相信，那兩位能眼睜睜地看著祂隕落，被亞當收回對應的權柄！

亞當和阿蒙明顯也知道這一點。

所以亞當的大部分神力都放在了維持此處封印之上，主攻的反而成了阿蒙。

對上debuff纏身的「永恆烈陽」，身懷災禍之城的阿蒙越戰越勇。

充分發揮了一個‘獵人’趁病要命的基本素質。

而且阿蒙也學壞了。

持劍狂劈奧塞庫斯的同時，還不忘噴垃圾話。

比如……

“你這樣的娘娘腔，還是儘早找個老公嫁了吧。”

“無時無刻都在天上掛著，是想讓別人看看你今天穿的苦茶子是什麼顏色的嗎？”

“懦夫、廢物！你往哪裡逃？”

“直視我，崽種！”

奧塞庫斯心態崩了。

祂明明記得阿蒙是錯誤天使啊。

什麼時候轉了‘紅祭司’？

話說回來。

這個‘征服者’未免強的過分了吧！

阿蒙現在很幸福。

擁有源質，就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序列0又怎麼樣？

照樣要被爺打的亂躥。

可惜。

他並非‘暴君’途徑的天使之王。

要不然，估計打著打著就直接成神了。

戰況激烈。

突然。

一道雷霆毫無徵兆地落下。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座虛幻的白塔。

奧塞庫斯見了，頓時狂喜。

手中太陽金球散發出無盡光芒。

“阿蒙，亞當，你們的死期到了！”

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

別看平時打的熱火朝天。

有事兒。

他們倆是真上啊！

然而，狂喜的奧庫賽斯並沒有發現那雷霆和白塔的異樣。

更沒有發現，亞當嘴角勾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