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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波文的描述,盧克腦中在還原當時的情景。
教學樓三樓槍響後。
芬妮當時應該並不在教學樓,否則以她的經驗或許能判斷出開槍的位置是三樓。
芬妮應該瞭解波文的課程,知道波文應該在教學樓201教室,距離開槍的地方很近,她誤以為波文就是槍手。
畢竟,芬妮之所以會潛入學校調查,就是因為有人舉報波文可能會槍擊校園,現在事情發生了,芬妮有義務核實波文的嫌疑。
芬妮第一時間趕到了波文所在的教室。
當然,看到波文當時的狀態後,芬妮可能有所懷疑才沒有立即開槍,應該是想先將波文控制住、例行搜身,排除對方的嫌疑。
但是當她喊出FBI口號時,很可能被真正的兇手聽到,兇手從背後開槍襲擊。
芬妮作為前海陸隊員,作戰經驗豐富,很可能聽到背後有人才會轉身,但已經晚了。
三聲槍響,兩槍擊中芬妮,還有一槍打偏了。
芬妮死了,槍落在了地上,兇手離開了。
當然,這個推測是建立在波文沒有撒謊的基礎上。
以盧克的經驗看,波文撒謊的可能性不大。
之前,警方一直猜測芬妮這個作戰經驗豐富的前海陸隊員為何會被輕易槍殺,現在看來很可能是因為判斷出了問題。
她誤以為波文是兇手,將注意力放在波文身上,導致背後遭到了襲擊。
她能及時察覺轉身,足以說明她敏銳的判斷力,子彈才會集中前胸。
到目前為止,這個描述是完全符合邏輯的。
波文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說道,“我當時嚇傻了,第一次見到死人,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我知道這裡不安全了,我想跑,然後我看到了地上的那把槍,我想要保護自己,不希望發生剛才的事,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人用槍指著,只能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波文用力的捶了捶胸口,
“我不想再被人欺負,誰也不可以。
我拿起了芬妮的手槍,我準備離開學校,這樣也能多一層保障。
我出了教室,聽到了一陣女人的哀嚎呼救聲,很近,但周圍沒有人,我感覺像是在樓上。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不敢上去檢視。
但是,現在我有搶了,我有了能力,我想做一個男人應該做的事。
我上樓了,看到一個女同學倒在血泊裡,芭芭拉。
我認識她,查德的女朋友,我對她的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但她倒在血泊裡,我不能不救。
我走過去,從她的包裡拿出衣服,摁在傷口上。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陣腳步聲,扭頭一看查德衝了過來,一腳把我踹翻了。
我當時被踹懵了,忘記了還手。
然後,莪看著他手裡拿著木棍,像是木椅子腿,要打我。
我才本能的拿出手槍。
‘砰砰!’
之後,他就摔倒在地,我擊中他了。
人也嚇傻了。
我擦掉了槍傷的指紋,教學樓下面有很多盆栽,我藏在了其中一個盆栽裡,之後就回家了。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盧克聽到很認真,在腦子裡還原現場,並沒有發現太大的漏洞,至於查德為何會恰好趕過來,之前芭芭拉是有提到過的。
芭芭拉遭遇槍擊時在和查德打電話,對方應該聽到槍聲,知道芭芭拉出事了。
從這一點看查德雖然喜歡欺負其他同學,人品有瑕疵,但對女友還是真心的。
盧克整理了一下思緒,問道,“你看到殺害芬妮的兇手了嗎?”
“No,當時芬妮擋住了我的視線,槍響後,我下的趴在地上,根本不敢看。”
波文父親抓著兒子的胳膊,安慰,“兒子,你做得對,沒有做錯任何事,如果是我,也會和你做出一樣的選擇。
探長,我的兒子肯定是正當防衛,在那種危機的情況下他受到襲擊是有權力開槍的。”
盧克點點頭,“你說得對,如果是我也會選擇開槍。我也覺得這屬於正當防衛,但最終是否起訴的決定權在檢方。
另外,波文在調查過程中的態度也很重要,只要他配合警方,我們也會幫他爭取。”
“謝謝,我願意配合你們,我現在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再問我。”
盧克再次拿出其餘幾個受害人的照片讓波文辨認,波文並沒有提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但波文的認罪對警方來說是一個好訊息,對整個案件的調查也是一個巨大的進展。
弄清楚了一個槍擊者的死亡原因,排除了一把槍的干擾,案件會變的更加清晰,更容易調查出真兇的真正作案目的。
波文認罪,盧克離開審訊室。
剛回到辦公室,就響起一陣掌聲。
副隊笑道,“盧克,恭喜你讓波文那小子認罪了。”
“謝謝。這多虧了芭芭拉的口供。”
副隊追問,“你怎麼知道芭芭拉甦醒了,又恰好趕到?”
盧克笑道,“有貴人相助。”
副隊嘆道,“我這輩子什麼都好,就是運氣不好,沒有遇到貴人。”
盧克暗道,你不是沒有遇到貴人,是沒人敢當你的貴人,瑞德不是一個妒忌賢能的人,從他提拔盧克這一點就能看出。
既然如此,跟他認識更早,關係更好的副隊,他為何不提拔?
那肯定是因為副隊本身也有一定的問題。
以盧克對副隊的瞭解,這老頭就是個暴脾氣加臭脾氣,年輕時沒準比大衛還火爆,誰敢輕易提拔。
真要出了事,自己也得受到連帶責任。
盧克就省心多了,自己上進,又有能力,還能審視奪度,瑞德自然願意提拔。
看到眾人恭喜盧克,小黑有些不是滋味,我也去了醫院給芭芭拉做筆錄,波文認罪也有我一分功勞,為什麼沒人恭喜我?
why?
……
下午兩點。
劫案謀殺司大會議室。
瑞德坐在會議桌的中間主持會議。
“夥計們,說說你們調查的新進展。盧克,你第一個說。”
盧克組織了一下語言,“教學樓的傷者芭芭拉甦醒後,我給她做了筆錄,根據她供述的情況,我們瞭解了一部分案發現場的情況。
其中包括波文.皮爾頓殺害校霸查德.克萊斯的過程,波文已經承認出於自衛原因殺害查德.克萊斯。
同時,也解釋請了FBI探員芬妮的槍為何會殺害校霸查德.克萊斯。
我覺得或許可以暫時將這個案子摘出來,或許能讓槍擊案的線索更加明朗。”
瑞德點點頭,“其他人怎麼看?”
副隊說道,“我同意盧克的看法,如果去除FBI探員的那把槍,槍擊案就只剩下兩把手槍B槍和C槍。
其中C槍的子彈只出現在了音樂樓。
而B槍在教學樓、音樂樓和科學樓都有槍擊現場。
這說明使用B槍的嫌犯很可能是主謀,C槍是從犯。
另外,B槍手先去的教學樓,而後又去了音樂樓,最後去的科學樓,很像是有目的的追殺某個人。”
二隊中隊長克林說道,“我也覺得兇手是在追殺某個人。
但我感覺槍手B的行蹤軌跡並非是教學樓、音樂樓、科學樓,應該是教學樓、科學樓、最後才是音樂樓。”
副隊反駁,“但是根究口供,音樂樓的槍聲在教學樓之前。”
克林說道,“別忘了還有槍手C,他很可能趕到音樂樓射擊,之後槍手B從科學樓趕過去支援。
我之所以會得出這個分析,主要是根據校警的口供。
據校警說,他聽到槍聲後第一時間趕去教學樓,在這個過程中他看到槍手B往科學樓的方向走,隨後,槍手B在科學樓追殺一名黑人男子,校警和槍手B發聲槍戰。
之後,那名黑人男子在天台被殺,也是科學樓唯一的死者,至於傷者則是被槍戰擊破的玻璃扎到了頭部。”
副隊搖頭,“這個校警也真是……”
克林說道,“他只是個校警,你不能對他要求太高,而且他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盧克聽著兩人討論,心裡也在思考著。
在他看來,兇手真正想殺的人應該有三個,第一個在廁所被殺的啦啦隊長喬西,第二個天台被殺的男子,第三個學生會委員赫爾曼,如果搞清楚這三個人之間的聯絡,或許就能找到兇手殺人目的,從而順藤摸瓜找到兇手。
芭芭拉、查德、列夫、霍利普被排除,都有各自的原因,他們很可能不是兇手真正目標。
就拿芭芭拉來說,如果兇手願意可以直接補槍,但他沒有這麼做。
查德是波文殺的和兇手無關。
列夫和霍利普都屬於頭腦發熱,主動捲入了槍手事件。
就在此時,勘察隊的瑪麗走進會意思,“瑞德局長,C槍的彈痕痕跡鑑定出來了,這把槍的所有人叫雷契爾.菲利斯。
壞訊息是,前不久他報了失竊,這把槍現在下落不明。”
這個訊息還真是大起大落,等於說找到的槍再次失蹤了。
瑞德直接說道,“盧克、馬庫斯,槍的線索就交給你們調查,有問題嗎?”
“沒問題,長官。”盧克爽快的答應下來。
有好處,領導想著你,有苦難,你也得能解決,要不領導要你幹啥?
……
洛杉磯市中心。
伯斯卡公寓。
在很多國人的印象裡,市中心的房價要比郊區房價高,這個在洛杉磯還真不一定。
很多洛杉磯有錢人都是住在郊區,好的社群和配套也在郊區。
市中心反而顯得有些破敗。
這也造成了一個現象,市中心白天繁華,夜晚冷清。
很多市中心破舊的公寓都是租給黑人貧民居住。
那把槍的失主雷契爾.菲利斯就在這裡住。
兩人按照地址找到了雷契爾.菲利斯居住的105公寓。
“咚咚……”
門開了,門口站在一個胖壯的白人中年男子,皺著眉,“你們要租房子?”
小黑亮出警徽,“NO,我是馬庫斯警探,這位是盧克探長,我們想找你談談。”
“是不是我的失竊案有線索了?”
“我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調查失竊案,你是雷契爾.菲利斯?”
“是的。”
小黑反問,“你打算一直在這裡聊嗎?”
“sorry,請進吧。”雷契爾讓到一旁,請盧克和小黑進去。
盧克掃視著公寓的環境,面積大概五六十平米,進門就是客廳,有廚房和衛生間,客廳右側是臥室,彼此間沒有隔開像是個大開間。
盧克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道,“雷契爾,你的手槍什麼時候丟的?”
“應該有半個月了,我以前沒見過你們?你們真的是警察,不會是騙子吧。”雷契爾.菲利斯仔細打量盧克兩人,露出懷疑的神色。
“我們是警察,這一點你不用懷疑。”
“那你們為什麼不穿警服。”
“我們是警探,不需要穿警服。”
雷契爾有些意外,“我的案子居然驚動了警探局,還真是受寵若驚。”
盧克如實說道,“我們正在調查其他案件,正好順便調查你的案子。”
“哇喔,你們真是熱心。”雷契爾陰陽怪氣道。
盧克正色道,“雷契爾,如果警探局都破不了你的案子,那你的案子以後會成為懸案,沒有人偵破。”
雷契爾似乎沒報太大希望,“你們想問什麼直接說吧。”
“你描述一下失竊的過程?”
“我不想回憶,那不是一段好的回憶。”
盧克反問,“你還想找回自己的東西嗎?”
雷契爾想了想說道,“你確定過了這麼多天還能找到?”
“不確定。”
“至少你沒有騙人。”雷契爾陷入了回憶中,
“半個月前我生日,大概晚上七八點鐘有人敲門。
我開啟門看到門口放著生日蛋糕,上面寫著‘房東,生日快樂!’,我很感動,我把房子租給過很多人,還是頭一次有人記得我的生日,那種感覺很棒。”
“然後,我就把蛋糕吃了,當我吃到一半,就感覺腦袋有點暈,之後就昏迷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雷契爾露出激動、憤怒的神色,“我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嘴裡塞著東西,感覺好臭,我吐出來一看,居然是大便。
有人把我迷倒了,然後再我嘴裡塞大便,我要氣死了,什麼人能做出這種事噁心死了。”
小黑張大嘴巴,一副吃驚的模樣,突然有點不想跟他說話了,屁股往旁邊挪了挪。
盧克問道,“蛋糕上為什麼寫著‘房東,生日快樂!”
“我有十幾間公寓出租,確切的說我是二房東,我從公寓開發商那裡簽下房子,然後將房子租給客戶,這是完全合法的。”
“你最近得罪過什麼人?比如說租戶一類的?”
“太多了,租房的很多都是黑人,他們根本不懂什麼叫感激,以為我轉租房子是剝削他們,其實他們根本不懂,他們在公寓開發商眼裡就是一群爛人,如果不是我做擔保,沒人會把房子租給他們。”
小黑撇撇嘴,當著我的面說黑人,當我不存在嗎?“我知道為什麼在你嘴裡塞大便了,因為你的嘴太臭了。”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你不夠兇,根本管不住那些爛人,想從他們那裡收房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做到了。”
小黑嘲笑道,“嗯哼,大便好吃嗎?”
雷契爾望向一旁的盧克,“探長,他這樣說算人身攻擊嗎?”
“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聽你們爭吵,讓我們迴歸正題怎麼樣?”盧克沒有正面回答。
從談話可以聽出來,雷契爾對黑人的成見很深,他不是針對小黑,而是對大部分底層黑人流露出一種本能厭惡。
小黑作為黑人群體,反駁也是沒錯的,只是說彼此的角度和利益不同。
盧克繼續問,“雷契爾,公寓裡有監控嗎?”
“沒有。
以前安裝過,我覺得那樣可能會讓黑……”雷契爾發現小黑瞪著他,趕忙改口,“會讓租戶老實一些,安裝了一些監控,第二天就被蒙面人破壞了。
之後又修過幾次,每次不到一週就被損壞了,後來,我就放棄了。
我只能自己注意保護自己,所以我買了一把手槍。”
“你既然知道租戶對你不滿,為什麼還吃蛋糕?”
“我特別喜歡吃甜食。”說著,雷契爾嚥了咽口水,“我當時也猶豫了,我把蛋糕切開了,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很想吃它,而且不是所有的租戶都是壞的,也有一些好的租戶,我跟他們關係不錯,以為是他們送的。
所以我就吃了。”
雷契爾露出憤怒的神色,“那個混蛋太無恥了,在我生日那天用這種方法對付我,給我留下了陰影,我很喜歡吃甜食,但現在一看到蛋糕就想吐……”
小黑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能理解,前一刻嘴裡吃著蛋糕,等醒來後發現嘴裡塞了大便,真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情。我都不敢去想。”
“探長,他又針對我!”
“我沒有,我只是在描述事實。”
“stop!”盧克打斷兩人,“雷契爾,你都丟失了什麼物品。”
“一把槍,一塊勞力士,還有幾百美元的現金。還打壞了限量版的猩紅女巫手辦,那才是讓我最傷心的。”
盧克確認,“什麼型號的手槍?”
“柯爾特巨蟒。”雷契爾拿著一沓子照片走過來,“這是警局要的失物照片,我還以為他們能找到,但這麼久了都沒有訊息。”
盧克接過照片檢視,一把銀色的木柄左輪手槍,“槍放在了什麼地方,有指紋嗎?”
“就鎖在抽屜裡,警方說只發現了我本人的指紋,我也很鬱悶。”
“那把槍有什麼特徵嗎?”
“槍的木柄上有我名字開頭的縮寫D。
我超喜歡那把槍,你看過行屍走肉嗎?
我相信你肯定看過的,主角瑞克用的就是柯爾特巨蟒左輪,挎在腰上,右手摁住槍托,超帥的。
我經常拿著那把槍在走廊裡巡邏,那群黑人……租戶老實了很多,真的很有用。”
小黑嘲笑道,“你的腰比大號的油桶還粗,還好意思和瑞克比,我覺得你更像是史瑞克,。
沒錯,你就是史瑞克。
幫你戒掉甜食是對的,否則你早晚會肥死。
沒準你以後會感謝那個往你嘴裡塞屎的人,哈哈……”
雷契爾望向盧克,“探長,我可以把這個混蛋趕出去嗎?我受夠了。”
盧克有些無奈,洛杉磯表面上一團和諧,但Z族問題並沒有消失,雷契爾就屬於比較典型的,他本身的地位不高,越是如此越瞧不起黑人,但偏偏他的生計又離不開黑人,本身就是個矛盾體。
也正是由於這種矛盾才引發了案件,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是有因果關係的。
這種問題幾百年來,幾十位大統領都解決不了,盧克更是懶得管,看下一張失物照片,一個猩紅女巫的手辦,很省布料。
最後一張照片是勞力士手錶,綠色錶盤、銀色金屬錶帶,看起來有些眼熟……
盧克回憶起一個人。
西奧多.卡因。
他手上有一塊同樣的勞力士。
盧克指著照片問,“還有這塊表的購買單據嗎?”
“No,這塊表跟了我很多年了,型號是潛航者型系列116610LV,是一位好朋友送給我的,請一定要幫我找回來。”
“這塊表有什麼特殊標記嗎?”
雷契爾想了想,“錶盤的左下方有一處劃痕,那是我摘表時不小心碰到的,當時把我心疼壞了。”雷契爾指著照片說道,“這個角度還能看到一些。”
盧克點點頭,記下表盤劃痕位置。
“負責案件的警方有沒有查到盜竊者的相關線索?”
“No,他們什麼都沒有查到,但據我的一個租戶說那天看到有個人拿著蛋糕鬼鬼祟祟的站在走廊裡,對方帶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容貌,但他的手是黑色的,應該是個黑人。”雷契爾補充了一句,“這就是我討厭他們的原因。”
盧克想了想說道,“你嘴裡塞的大便有沒有做過鑑定?”
“我提議了,但警察拒絕了,說那不是人的,應該是狗的,根本沒有做鑑定的必要,而且他們也沒有這個經費。
我本想自己出錢做鑑定,但又有點接受不了……fuck,他怎麼會這麼缺德,這會成為我一輩子的陰影。”雷契爾緊握著拳頭,雖然事情過去了很久,但再次提起依舊十分憤怒。
小黑想笑,被盧克瞪了一眼,趕忙把臉轉過去,憋的吭哧吭哧的。
盧克說道,“我想看看租戶名單。”
“沒問題,我去拿。”
過了一會,雷契爾將一份厚厚的本子遞給盧克,“所有的租客都記在上面,絕對比電腦上的要全。”
盧克開始檢視租戶名單,他的觀察力很強,幾乎是一目十行。
翻了幾頁,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特麗絲.里爾。
她是兩分快男西奧多.卡因的女友。
“說一下你生日的具體時間?”
“4月29日。”
這個時間與西奧多和女友特麗絲.里爾交往的時間很接近。
“你對租戶特麗絲.里爾有印象嗎?”
雷契爾想了想,“是的,她在這住過一段時間,我有印象,經常拖欠房租,還賴著不肯走。
謝天謝地,她前段時間終於搬走了。那間房子又可以租給其他人了。
出租前我還請人專門保潔,那間屋子又髒又亂,簡直是慘目忍睹。
如果不是與開發商籤的合約沒到期,我早就想轉行了,再也不跟他們打交道了。
他們就是一群寄生蟲。”雷契爾問完,彷彿想到了什麼,“這起盜竊案跟她有關係嗎?”
“你不用多想,只是例行詢問。”盧克敷衍了一句。
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覺得這起案件很可與特麗絲.里爾和男友西奧多有關。
盜竊案發生時,西奧多和女友特麗絲.里爾應該剛認識不久。
盧克猜測西奧多很可能是為了討好女友才對雷契爾實施報復,同時搶走了雷契爾的槍、手錶、手辦和現金。
這些東西很可能還在他家中。
進一步猜測,如果西奧多.卡因就是盜竊者,那把槍柯爾特巨蟒應該在他手裡。
他極有可能就是槍擊案的嫌犯之一。
這個混蛋撒謊了。
……
西奧多家。
一輛福特探險者和兩輛警車停在門口。
下車後,盧克和小黑穿上防彈衣,四名巡警也走過來。
盧克做了簡單的部署,兩名巡警守住後門,兩名巡警負責支援。
他帶著小黑去了前門。
“咚咚……”
沒人回應。
“咚咚……”
“誰在外面?”響起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老朋友來了,西奧多,把門開啟。”
片刻後,門開了,西奧多站在門口,看了看盧克,又瞅了瞅小黑,“你們又來這裡做什麼?”
“我們剛好路過,順便跟朋友打個招呼。”
西奧多露出戒備的神色,“咱們才見過一面,我不覺得咱們是朋友。”
盧克盯著他的左手腕看了一會,把西奧多看的有些發毛,縮了縮手,“喔哦,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盧克指著西奧多的左手腕,“能看一下手錶嗎?”
“No,這是我的私人物品。”西奧多拒絕的很乾脆,“你們已經打過招呼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請你們出去。”
盧克剛才已經觀察到勞力士手錶左下側有個劃痕,與雷契爾描述的完全相同,與失物圖片也完全一樣,亮出了搜查令,“西奧多,我們懷疑你和一起盜竊案有關,要搜查你的屋子,請你配合。”
西奧多露出憤怒神色,“你們到底在搞什麼?上次說我是殺人兇手,這次又說我偷東西,你們為什麼要針對我?
我是無辜的。”
盧克再次亮出搜查證,“我們就是來證明這一點的,請你配合。”
話音落下,盧克帶著小黑進了屋子,四名巡警也配合搜查,將西奧多三人看住。
特麗絲.里爾顯得十分憤怒,對著盧克和小黑喊道,“你們到底有完沒完,為什麼總是打擾我們的生活,難道就因為我們是黑人,所以就故意針對我們。”
“shutup!收起你那一套把戲,我也是黑人,這些屁話對我沒用,明白嗎?”小黑大聲呵斥。
在場的六名警員只有小黑一個是黑人,這種指控是很嚴重的,他必須明確的懟回去。
這也是很多黑人警員的無奈,黑人犯罪率較高是不爭的事實。
黑人警員不光是非裔,更是lapd的一員,這個尺度必須把握好。
這也是盧克為何喜歡帶小黑查案的原因,他就算什麼都不做,只要跟在盧克身後,也能給盧克帶來不小的便利。
少數族群的優勢。
這種優勢在黑人身上是最明顯的,他們最會搞事情。
也確實爭取了不少利益。
盧克和小黑在屋子裡一番搜查,很快就找到了猩紅女巫的手辦,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女巫的某些部位顏色不大一樣,要淺一些。
盧克將猩紅女巫的手辦和手錶放在桌子拍照,“西奧多,這兩件物品正是一起盜竊案的失物,解釋一下為什麼會在你家?”
西奧多臉色有些難看,“我不知道。”
盧克望向一旁的黑妞,“特麗絲.里爾要不你來說?”
特麗絲.里爾臉色也有些難看,“我沒什麼好說的。”
盧克攤攤手,“既然如此,我只能把你們帶回警局了,雷契爾這個老熟人已經等不及要見你們了,他可是很想念你們的。”
“他活該!”就在此時,特麗絲.里爾的弟弟喊道,“他是罪有應得!”
盧克順勢問道,“他怎麼罪有應得了?”
特麗絲.里爾弟弟吼道,“他的臭嘴天天就知道罵人噴糞,他就應該得到懲罰。”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大便塞進他嘴裡了?”
特麗絲.里爾弟弟糾正,“那不是我,是狗屎!跟他臭嘴最配了!”
盧克示意巡警將西奧多和特麗絲帶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警察和特麗絲弟弟。
盧克拽一把椅子坐下,“是你做的?”
看到盧克的目光,特麗絲弟弟先是往後縮了縮,隨即深吸一口氣,往前踏出一步,“我當時就不該走,應該留在那看他醒來後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盧克點點頭,“我也很想聽聽,要不你從頭講。”
“收起你那一套誆人的鬼把戲吧,我既然站出來,就沒有害怕。你不就是想知道案情嗎?只要你放了西奧多和我姐姐,我就告訴你們。”
“只要你描述的情況和現場一致,我自然會放掉他們。”
“說話算數?”
“當然。”
“我還沒有成年,是不是可以輕判。”
“如果你配合警方,我可以幫你爭取。我的同事也不是很喜歡雷契爾,在這方面你們有共同語言。”
特麗絲弟弟看了小黑一眼,“很慶幸你還知道自己是誰?”
小黑道,“小子,我首先是一名lapd,明白嗎?
別說廢話了,趕緊交代。”
“我討厭雷契爾,他是個混蛋,每天都是罵罵咧咧的,經常會跑到我們家裡鬧事,如果我們交不出房租,就會對著我們一頓臭罵,還會對我姐姐品頭論足,我討厭他,我想狠狠的揍他。
我們半年前從他的公寓搬出來,但我一直沒有報復他,我怕立刻報復他,會讓他懷疑到我。
所以,我在等一個時機,他的生日。
我買了他最喜歡的抹茶蛋糕,在裡面加入了安眠藥,那個白痴吃完就睡著了,嘴裡還有不少的奶油。
然後,我就往他嘴裡塞了狗屎,還偷走了他的手錶、手辦和左輪手槍。
我討厭那把左輪手槍,他買那把手槍就是為了對付我們,一直用那把槍耀武揚威。
他喜歡把自己當成行屍走肉裡的主角瑞克,那我們是什麼?
行屍?
還是臭肉?
我沒有殺他已經是一種仁慈了。
他罪有應得,我不後悔。”
小黑看著他,臉上露出些許複雜的神色,“你怎麼想到往他嘴裡塞狗屎的?”
“我覺得他的嘴比狗屎還臭,有問題嗎?”
小黑聳聳肩,“No,我想說幹得漂亮!”
特麗絲弟弟望著盧克,“現在,你能放了我姐姐和西奧多了嗎?”
“我也想放,但問題是少了一件失物那把左輪手槍。說出那把槍的下落,我就放了他們。”
“那把槍我給了西奧多。”
“為什麼?手錶給他,槍也給他?你這麼有奉獻精神?”
“是他從我這買的。
我一開始沒想過偷槍,但偶然聽到西奧多想要一把槍,但他又不夠年齡買,就順手帶了出來。
西奧多給了我五百美元。”
盧克確認,“也就是說槍在西奧多手裡?”
“是的。”
盧克回憶了一下,“上一次我們來抓西奧多,你之所以逃跑不是為了引開警方,而是害怕警方因為盜竊的事抓你?”
“沒錯。後來你們把我放了,我還以為能逃過一劫。但是我不後悔,一想到雷契爾嘴裡塞著狗屎的樣子,我現在都能笑出聲來。”
隨後,盧克讓巡警將特麗絲弟弟押回警局。
小黑嘆道,“知道嗎?我很慶幸自己當了警察,否則……我不敢想。”
盧克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西奧多才是主角。”
……
一個小時後。
警探局。
審訊室。
西奧多被拷在審訊椅上,一臉憤怒的看著盧克和小黑,“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我都說了,我沒有偷東西,更沒有殺人。”
“據特麗絲的弟弟卡波.里爾供述,他以五百美元的價格將手槍賣給你了,是不是?”
“我記不清了。”
“沒關係,我們找他對質,如果他撒謊,那就再給他增加一條偽證罪,你覺得怎麼樣?”
“你們為什麼非要逼我?”
“沒人逼你,是你一直在撒謊,把自己陷入了困局,說出真相是你自救的唯一辦法。”
“那把槍被我賣了。”
“賣給誰了?”
“我不認識他,我們是現金交易,他給我錢,我給他槍。”
盧克翻開日記本,準備記錄,“怎麼聯絡的?賣了多少錢?在哪交易的?不要對警方撒謊。”
“在大街上交易的,我看著有個戴口罩的傢伙鬼鬼祟祟,就問他是否要買槍,他說要。
然後,我就以七百元的價格賣給他了。大家各取所需,也不會有麻煩。”
盧克笑了,“你把手機銷贓那一套套用在手槍上,你以為警方是傻子?說什麼都能信?”
“我說的是真的,而且我說過槍擊案發生時,我和特麗絲在一起,我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警方按照你和特麗絲的口供去一號公路查過,的確在你們說的那家加油站看到了豐田車的監控,但當時時間顯示的是下午兩點三十。
槍擊事件發生在下午三點二十分鐘,你完全有時間趕回市區作案。”
西奧多辯解,“我說過了,我和特麗絲在一起打撲克,不可能那麼快趕回來。”
“你是說過,好像是兩分多鐘,我給你四捨五入三分鐘,2點33分到下午3點20分,47分鐘的時間一樣能趕回來。
如果你想證明自己沒有作案時間,就說清楚這段時間的去處。”
西奧多臉色微變,“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
“lapd不是超人,查案是需要時間的,我們只能一項一項的調查,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如果你問心無愧,為什麼不配合警方?”
西奧多咬著嘴唇,露出猶豫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那我來做個假設性推測。”
盧克站起身,踱著步子說道,“你忘不了啦啦隊長喬西,你覺得她瞧不起你,還報警抓你,所以你很生氣,從卡波.里爾那買到槍後,你有了報仇的想法,然後就夥同他人策劃了這起槍擊案。
你到了學校後,沒有找到喬西,但是看到了她好朋友芭芭拉。
你就朝著芭芭拉開槍了,將芭芭拉擊傷,你知道她們是好朋友,希望透過這種方式引出喬西。
之後,你看到喬西從女廁所出來,又拿著槍將挾持進女廁所,開槍殺害。”
西奧多露出憤怒神色,“No,我沒有在這麼做,你是在冤枉我。”
盧克攤攤手,“我只是根據現有的證據和線索進行假設性推測,你覺得不對,可以反駁。”
西奧多緊緊的握著拳頭,臉頰憋得漲紅,“我要見律師。”
盧克有些遺憾,其實他的推理是有漏洞的,槍手一定能聽出來。
可惜西奧多對此沒有明確反應。
盧克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也懂微表情分析,或許能看出西奧多此時的真實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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