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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駐停和上次類似,依然是靠近河流的一處地方。
靈雀再次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不願意靠近河流。
雖然上次安然無恙,但保險起見,陳平依然是選擇了一處遠離河流的斜坡處構築土洞。
「陳道友,張道友,我們也去沐個浴?」陳平五六個人圍在篝火旁吃食補充能量時,林長壽躍躍欲試提議。
河流裡已經有人在沐浴,企圖洗淨一身疲憊。
「不去了,吃著呢。」陳平把一塊妖獸肉乾遞給俞玲春,又遞了一塊給張嫻秋,自己也饒有興致地吃起來。
張政的娘子虛弱的不行,張政自然也沒有雅興去冷水浴。林長壽見大家都不去,他也就興致缺缺。
「嘶哈。」張嫻秋哈喇子直流:
「大叔,這個辣...」
然後盯著陳平手中另外一塊不辣的妖獸肉乾直吞口水。
「你這孩子,爹這裡有。呵呵,陳道友見諒,這孩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張政尷尬訓斥道。
這孩子,太丟臉了。
「大叔的好吃。」張嫻秋弱弱道。
「不礙事,小孩子嘛。」陳平笑了笑,遞給張嫻秋幾塊原味的妖獸肉乾,又問張政:
「你們沒問題吧?」
張政這段時日彷彿人都痩了一圈,他是實實在在的負重前行。
「不礙事。」張政原本是嘆氣的語氣,但話到嘴邊,見自家娘子就在身邊,語氣強行變得輕鬆無比。
見狀,陳平便沒有再多問。
就在此時。
「嘭…」
深河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一隻巨大的青蛇昂起兩層樓高的身軀,鱗片泛著翠綠的光,張開血盆大嘴,長信如劍,向河流裡游泳和岸邊扎堆的散修發起致命攻擊。
頓時慘烈聲響徹森林。
「嘶,嘶,嘶~」
「禽獸休得囂張,看劍。」一個練氣後期修士猛衝了上去。
「昂…」
青蛇口吐靈音。
那修士似乎失去了活動的能力。
竟然被一***活吞下。
原本躍躍欲試的修士們頓時被嚇破了膽。
「二階妖獸?」
「跑啊。」
「是二階妖獸。」
「往森林裡撤。」寧府家主的聲音。
「……」
陳平第一時間聽到了動靜。
頭皮發麻,二階妖獸的戰鬥力相當於築基修士。而能一口吃掉一個練氣後期,並不讓對方有任何反擊的能力,這隻能是築基後期實力的二階妖獸。
他們這些人,在築基後期手裡不堪一擊。
「跑。」
陳平大吼一聲,提起俞玲春,頓時發力向森林裡疾馳。
而俞玲春原本就抱著張嫻秋。
其他幾人緊隨其後。
「嘶,嘶,嘶~」
青蛇無差別攻擊中,一股巨大的威壓頓時襲來,陳平一瞬間具現出金龜甲,巨大的金龜甲籠罩幾人。
「嘭。」
一聲巨響,金龜甲一條巨大的裂紋延展,瞬間破裂。陳平幾人不受控制地倒飛數丈。下一秒,如同一道青煙般繼續往森林裡面跑。數里之後,聽到沒了動靜才停了下來。
陳平大口大口地喘氣,不是累的,而是嚇的。
太驚險了。
還好跑得快。
僅僅是餘波,都讓滿級的金龜甲一擊即破,竟恐怖如斯。
築基後期,摸一下都得死。
連寧府家主都選擇了下令撤退。
「沒事吧?」
陳平看了看俞玲春,剛才全程護著她,應該沒什麼問題。
「沒事。」俞玲春驚魂未定,抱著的張嫻秋鼻涕都哭出來了。
「陳道友,多謝剛才的相護之恩。否則的話,我怕是難逃一劫了。」張政心有餘悸,此時拱手相謝。
沒有俞玲春始終抱著張嫻秋,沒有陳平的金龜甲相護,幾人不死都得重傷。
林長壽也過來致謝,心有慼慼,幸虧沒去溪河裡泡澡。
陳平倒沒多說什麼,純粹是舉手之勞。
他現在更加關心的是現在的情況如何,放眼望去,這裡聚集的修士們越來越多,包括家族的弟子。
慟哭聲,哀嚎聲,痛苦的低吟聲…到處喧囂一片。
一陣之後,寧府家主走了過來:
「陳道友,這裡實在是太亂,還請陳道友相助,維繫一下這裡的秩序。唉,受傷的修士太多了,我們也只能盡力相助。」
陳平緊張問:
「寧前輩,那頭妖獸怎麼樣了?」
「回到水裡去了,那是一頭二階妖獸,具有築基後期實力,我等無能為力,好在它只是攻擊了近岸的修士後便隱匿回去了。唉,我也是大意了,沒有第一時間提醒大家莫要隨意下水。」寧家主無奈道。
陳平吁了一口氣。
這次真的是太驚險了。
第一次面臨這麼強大的敵手。
「還請陳道友維繫一下這裡的秩序,這裡血腥味很重,我等要謹防其他妖獸趕來這裡。」寧家主憂慮道。
「行。我盡力而為。」陳平應諾。
安頓好俞玲春,協助著兩府弟子清理現場,才發現這次遭厄有多慘烈。
儘管寧王兩府表現出來穩重的臨危協作撤退手段,但依然死了六十多個修士,其中十來個是家族弟子,剩餘的是散修。
練氣後期都死了三個。
大大小小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百餘人掛彩,輕的只是皮肉之傷,重的斷腿斷胳膊,亦或嚴重內傷。
更麻煩的是,不少修士當時來不及取行囊,現在又不敢回去溪河邊去取,連生存的物質都已經沒了。
林長壽和張政也在此列,但他們歇息的地方本來就靠陳平不遠,離河流有一段距離,咬著牙又偷偷回去了一趟,取了來。
望著河岸那邊的一片狼藉,他們一面慶幸自己沒有選在岸邊歇息,一面感慨不已。
到了傍晚。
寧家主面對一百多號傷員,艱難地做出決定,繼續遷徙,不在這裡停留。
這裡的血腥味太重,待久了遲早會出事。
大部隊連夜繼續出發。
與此前不一樣,整支隊伍除了痛苦的低吟聲,再也聽不到第二種交流聲。
甚至於那些練氣後期都變得無比沉默。
只有悶頭趕路聲。
一夜之後,有受傷的修士再也支撐不住,開始掉隊。
有一便有二。
但大隊伍依然向前,不曾停歇。找不到合適的歇息點,大隊伍不會因誰而停下。
掉隊,基本就意味著死亡。
等到第十一天的時候,張政的娘子梁玥終於支撐不住,嘭咚一聲摔倒在地。
張政抱著自己的娘子,痛哭流涕。
「公...子,玥兒...此生追隨於你,無怨無悔。...把我放這兒吧,就此別過,我...累了,想歇息歇息了。…。」梁玥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張政
泣不成聲,老淚縱橫。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娘子生命流逝,卻無能為力。
唯有鑽心的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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