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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衍城。
陳平沒有直接回酒坊,而是先去了一趟法服店,預定了一件三階下品的法袍。
採藥一行,讓陳平認識到了同樣是三階下品的天罡靴的價值。
在躲過八角鹿的追擊過程中,天罡靴發揮了不可估量的價值。
有必要再給自己來一件高階法袍。
三階法袍同樣是五個月的預定期,辦理完所有手續,陳平才轉身回到劍南春酒坊。
睡房裡。
陳平關上門之後,先是將採藥師的那個儲物袋煉化。
清理了一下里面的財務。
【儲物袋1個,上品靈石3顆,中品靈石398顆,下品靈石668顆,步搖1支,玉簡2枚,玉佩1枚。丹藥、符籙少許,其他物品一堆。】
儲物袋是6方的,還不錯。
裡面有一支步搖,看得出來這個儲物袋是那個二姐的儲物袋。
所謂步搖,上有垂珠,步則動搖也。
女子通常插於鬢髮之側以作裝飾,同時也有固定髮髻的作用。
兩塊玉簡都是這個採藥家族的不外出秘籍,其中一本標記了天衍域和部分西側蠻荒森林裡的高階靈材分佈情況。
另外一本則記載了一些靈材培育方面的知識,註釋滿滿。不只是高階靈材,甚至連蝶靈月見草這樣的常見靈材培育也有,陳平不禁又想起了溪邊的那些蝶靈月見草。
都是不錯的籍冊。
那塊玉佩,則是一塊聚靈玉佩。這並非法器,沒有品級,是天然的聚靈玉器所制。
這種玉佩通常很難得。
屬於可遇不可求的好貨。
陳平當即戴在了身上,法袍裡側,確保不外露。
隨即入座運轉功法感知了一下,聚靈效果非常不錯,如果非要做一個對比的話,其聚靈效果比二階上品法器還要好上一些。
更重要的是,這塊玉佩具有篩選靈氣的效果,經過這塊玉佩聚集而來的靈氣非常醇和,靈氣流轉很柔和。
更有利於為修士所用。
‘好東西!,
陳平愛不釋手。
這大概是這些財物中,對他最具有價值的一件物品。
當前劍南春酒坊靈氣算不上太好,有了這塊玉佩,剛好可以彌補回來。
陳平將這些財物分門別類收拾好,又整理了一下靈植袋中的所得。
然後出睡房將朱虹果和六株上品慕荷蓮交給了俞玲春,慕荷蓮需要種植起來,朱虹果則可以先曬乾,以後再賣。
六株上品慕荷蓮少是少了一些。
但也勉強夠用。
而且說不定藥材鋪那邊還能幫忙找到一些,還有半年多的時間。
至於靈獸袋中的八角鹿,暫時不準備放它出來,偶爾給它治療一些就行,讓它保持虛弱狀才是最佳的做法。
以後再找機會看看能不能把它馴化為靈獸。
馴化不了就殺了賣肉。
不過,靈獸袋倒是需要買幾個了。
現如今雲翅鳥和九幽七彩蟬都沒有自己的靈獸袋,多少有些不方便。
和俞玲春交代完,陳平再次投入到釀酒術之中。
這次出行先後花了二十多天,他得儘快投入,把這段耽誤掉的時間彌補回來。
兩個半月後。
陳平的無名酒釀酒術已經到達了‘專家:1/1000,。
專家級別的酒,從品質上來說,已經遠遠超越了當初那個老釀酒師釀出來的醉仙花,也就是說,這個酒已經
達到了曦月仙子的要求。
但陳平決定再繼續刷一下。
到宗師再說。
他不確定曦月仙子是純粹喜好這個酒的口感,還是知道這個酒背後的故事。
若如是前者,那現在就可以交易。
但這不是好事,僅僅是這個口感吸引她的話,想要用這個酒換取她的出手,還真不一定能行。
陳平更希望是後者。
這樣只要繼續肝下去,這個酒的分量就會足夠大,等價交換的實施性就更可行。
當然,事已至此。
陳平現在刷這個酒,不只是為了救俞玲春,於他個人而言,這個酒對他同樣十分珍貴,哪怕只能改善一點點某方面的體質,對他來說也是值得的。
至少得嘗試後再說。
幾日後,閉門釀酒中時,凌道友突然上門拜訪,神色不是很好看。
「凌道友,進來坐。」無事不登三寶殿,陳平看他的樣子似乎有重要之事。
凌修士搖了搖頭:
「哎,不坐了。那個,申道友的道侶仙逝了,哎,陳道友也去送一程吧。見陳道友一直沒開門,我特來和陳道友說一聲。」
聞言,陳平頓時一怔。
居然就死了。
幾個月前曾見過申九迪的道侶,雖然臉色非常不好看,但看起來年歲不大。
不曾想才幾個月已是陰陽兩隔。
陳平輕道:
「什麼時候的事?」
「就兩個時辰前,我也是剛剛無事去申道友家做客,才看到申道友抱著他道侶的屍首,楞楞地跪在院子裡。一問才知道死了兩個時辰了。」凌修士嘆息不已。
「一起去看看吧。」陳平出門。
申九迪的奉全酒坊大門半掩,陳平進屋,凌修士則繼續去通知其他街坊鄰里去了。
奉全酒坊裡,已經有一些幫襯的鄰里在裡面,包括僕人。一兩個在安慰失神的申九迪,另外一些修士則開始在院子裡掛起來喪幡白紗。
整個酒坊氣氛悲涼。
所有人都沒有太多多餘的話。進駐醉仙巷的釀酒師,大多數背後都有自己的故事,這種場景最能讓人觸景生情。
今日是申九迪,明日可能就是申八迪,後日說不定就輪到申七迪。
片刻之後,來的鄰里越來越多,從這些道友嘴中,陳平也得知了申九迪道侶的情況。
原來,申九迪和他的道侶兩人都是築基修士,十幾年前在外遊歷時,她的道侶招人暗算,中了一種旁門左道的軟仙毒。
事後雖然救下了性命,但也落下來病根。
每隔兩年就會發作一次,每一次爆發都是生不如死,性命攸關。
而這一次,沒挺過去。
「申道友,節哀順變。」陳平走過去安慰了一句。
申九迪對陳平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呆呆地跪在地上,目中無神,嘴中喃喃自語:
「怎麼就走了呢?」
「怎麼就走了呢?」
「不是說好了嗎?等夫君我找到釀酒之術,你我一道浪跡天涯。怎麼就先走了呢?」
「夫君一定能釀製出醉仙花的,為何不等等我呢?」
「申道友。」有鄰里喊他。
「怎麼就走了呢?」
「怎麼就走了呢?」
「……」
申九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陳平沒有打擾他,這種情況下任何的安慰都是多餘。
申九迪需要的是時間。
陳平在豐全酒坊幫襯了半天,直到其道
侶仙化,大家才慢慢散去。
晚上。
和俞玲春深入交流了一陣子,不得不說,這丫頭越來越水靈了。
完完全全水做的一般。
「尤道友(申九迪道侶)挺可憐的,我和她聊過,她其實這些年一直很痛苦,但不想讓申道友擔心,才沒有說。」俞玲春伏在陳平的懷裡。
陳平摟著她:
「也算是解脫了吧。」
「不過你無需擔憂,等這個酒釀製成功,我就去找曦月仙子。」
這幾個月以來,醉仙花已經初見雛形,俞玲春是知道的。
她原本對此沒有指望,只是如同尤道友一樣,本著順從自己夫君的心態,跟著陳平來到了這裡。
甚至故作堅強地讓自己常帶笑容。
可這大半年下來,她發現自己的夫君實在是太厲害了,居然默默地把醉仙花探究了出來。
她臉上的笑容變成了真摯的笑。
曦月仙子一定願意幫忙嗎?她不知道了。她知道的是,自己和夫君都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這大半年以來也過的很開心。
這就足夠。
「嗯。對了,那些靈植都已經養活了,但品質並不好提升,只有一兩種靈植提高了一點點成色,這還是託了靈酒的福。」俞玲春嗡聲。
陳平嗯了一聲:
「先養著吧,提不提高品質無關緊要,保持成色不降品就行。按當前這個進度,再過幾個月就會用到。」
俞玲春應諾,又道:
「這三個丫鬟當中,小翠的靈植培育天賦最好,我看她還不錯,這段時日我多教她一些靈植培育技巧。以後,以後或許她也能幫上忙。」
陳平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丫頭打心裡還是不太相信曦月願出手。
……
三日後。
陳平去了一趟郭子昭那邊,這幾個月以來,他們兩人的法器售賣進行的有條不紊,如今已經賣完了一階法器和法袍。
陳平將二階法器取了三十柄,交由他們,並收回來此前賣貨的收益。
二階法器會貴很多,相對來說出售也會慢很多,風險相對較高,因此適合少量多次。
兩人很好奇陳平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法器,都可以開法器店了。
但也只是心裡想一想,沒有多問。
陳平回到醉仙巷,不經意間見到凌修士的那棵靈枇樹杆上,已經刻上了一列醒目的大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陳平咧了咧嘴。
彷彿看到了凌修士站在街道上,面對一群打趣他的修士,面紅耳赤,最終怒喊出了這句豪邁的宣言。
下次得跟凌道友說一聲,萬不可說是我教他的。
這傳出去太羞恥了。
回到劍南春酒坊,陳平再次投入到了釀酒之中無法自拔。
時間一天一天流逝。
又一日,陳平習慣性出酒坊透透氣,卻詫異地看到豐全酒坊的招牌已經斷成兩半,一半歪歪地掛在大門上方,一半則掉落在地,無人收拾。
陳平楞了一下。
申九迪難道搬走了?
上前敲了敲大門,果然沒有得到回應。也對,申九迪本身就是為了道侶而釀酒,如今道侶沒了,還釀什麼釀?
醉仙坊的這些人,沒有人知道無名酒背後的故事的。
興許是被陳平的敲門聲驚動,近鄰俏寡婦和凌道友都走了出來。
「陳道友,莫敲了。」凌道友嘆息一聲:「那是申道友自己劈
爛的,當下他多半不在酒坊裡。」
「申道友搬走了?」陳平問。
這申九迪怕是對這釀酒之路心生怨言的。
否則也不至於搬走了還劈爛招牌。
「倒沒有搬走。不過……」凌修士臉上帶著惋惜:「陳道友很少出門可能有所不知,若常出門的話,在外面街道上,特別是酒館裡就能常見到申道友。申道友算是失了心,常露宿酒館,有這個酒坊也不常回了。」
失了心?
就是瘋瘋癲癲了?
陳平心中無比震撼:
「凌道友此話怎講?」
凌修士神色黯淡:
「申道友自從道侶仙逝之後,就經常喃喃自語,道一些胡話。最近愈發嚴重,已經很少歸家。甚至還對曦月仙子頗有抱怨之詞,哎,但願他能早日走出來吧。」
沒想到申九迪用情居然如此之深。
完完全全把自己陷了進去。
仙途一道,這是好事,可何嘗又不是壞事?
拿的起,卻放不下,這如何修仙。
陳平難以評判,這是申九迪的劫。
唯有他自己才能克服。
「對了,這醉仙花不好釀,前一次酒會,隆鑫酒坊倡導釀酒師之間進行協作,取長補短,共同探究醉仙花。我已與一名釀酒師取得共議,近日將會合並酒坊。」凌修士從申九迪的話題中回過神來,緩緩道,又提醒:
「陳道友和曲道友(俏寡婦)何不一起協作呢?依我看,你兩人最為合適,互為近鄰,將其中一堵牆拆除便可以合併酒坊,如此還可以取對方之所長,填補己方之不足。可大為節儉探究時日,實乃共贏之舉。」
聞言,陳平還沒有說什麼。隔壁的俏寡婦倒是摟了一下包裹著妙曼身軀的法袍:
「啊,我才疏識淺,對釀酒也是一知半解,就不耽誤陳道友了。前兩日還有一名釀酒師邀約了我,已經答應她了呢。」
俏寡婦笑了笑…其實並沒有什麼其他釀酒師邀約她,但她多少有些看不上和陳平合作。
合作講究門當戶對。
陳平才來半年。
而且從此前她和陳平的交流來看,陳平一開始對釀酒並沒有什麼經驗,也不是來自於釀酒世家。
她已經自修釀醉仙花兩年有餘,而且來之前就有釀酒經驗。
遠不是陳平能比擬的。
她心中甚至對凌修士有些不爽,心想你怎麼不和陳道友合作,還不是嫌棄陳道友釀酒時間短。
陳平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自己也不會選擇和別人合作。
修仙界,講究的都是利益,人情永遠是其次的。
自己一個人默默釀酒不香嗎?
……
幾日之後,陳平路過街頭的酒館時,見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申九迪,雙目赤紅,在那裡高談闊論。
「我猜測這醉仙花根本就是個莫須有的酒。諸位誰見過?沒人吧?」
「假的,都是假的,杜撰出來的。害我等在此白白浪費了數年光陰,孃的。」
「那曦月仙子也不是好人。本修士甚至懷疑她是同謀者,有益處糾葛的。諸位難道不見這滿大街的酒坊?有多少家族賺的盆滿缽滿?」
「……」
越說越出格了。
且不論是不是真的,這麼說元嬰修士很容易出事的。
陳平本著昔日鄰里的情分,企圖制止他,但根本無濟於事。
申九迪甚至還越說越起勁。
「……」
「呸,仙子?什麼仙子?她配嗎?
」
「這一條街的修士,有多少想著求見她一面,她甚至只需要微微出手,就能救我等性命,她呢?出現過嗎?」
「hetui!」
「……」
「莫說了,莫說了。」見話題開始不對勁,店小二連忙出聲制止。
在無效的情況下,掌櫃不得已祭出法術打暈了申九迪才了事。
事後派人把他送回來豐全酒坊。
陳平也沒有多停留,快速地回到了自己酒坊。
……以後還是少出門,激怒了元嬰遲早得遭殃。
都什麼破事啊。
這申九迪也不是省油的燈。
釀酒吧,還是釀酒最安全。
四個月後。
劍南春酒坊裡,陳平欣喜地灌了一小口靈酒。
終於「宗師」了。
【無名酒釀酒術(宗師):1/1000。】
一年多了,終於可以真正地釀製無名酒了。
當前坊間,大部分釀酒師釀製出來的酒都是‘熟練,或‘精通,初期酒,甚至都算不上是缺失了上百年的醉仙花。
‘精通,中後期則相當於那個老釀酒師釀出來的靈酒,也就是曦月仙子喜歡飲的酒。
‘精通,後期,甚至‘專家,之後,每一天都是在製造傳奇。
這種功效上的區別,普通修士不一定品嚐得出來。
但陳平相信,曦月仙子一定能。
至於‘圓滿,級別的酒……
呵呵。
曦月仙子不配。
「小紅,去叫夫人取上品靈材來。」陳平吩咐道。
上品靈材雖然少,但一年多以來,藥材鋪也先後收集了不少。
8種新鮮靈材中,除卻慕荷蓮一共只有8株之外,其他的七種都是在10-16株之間。
陳平算了一下,大概夠用四次。
足夠了。
自己現在的技術,不存在失誤的可能性。
「是,家主。」小紅麻溜地跑了出去。
片刻之後,俞玲春帶來了8種新鮮靈材:
「夫君,要開始用大的釀酒場地釀酒了嗎?」
「嗯。你和小紅把藥材準備好,我先做好其他準備。今日就正式釀製醉仙花。」陳平吩咐道。
這些上品新鮮靈材的備料很有講究,比如其中一種靈材葉片,並非將其磨得越碎越好,而是要保持葉片中央葉紋的完整性,這個紋路是釀酒過程中,匯入靈力的通道。
若完全研碎了則效果大打折扣。
這一點非常重要。
但這些在配方和工藝中都沒有講,配方中只講了這種靈材需要多少兩。
陳平也是在不斷肝釀酒術的過程中,受到面板引導瞭解到的。
大容量流水線此前陳平已經打理好,並用下等靈材做過了兩次嘗試,沒有任何問題。
等的就是今日的正式投入使用。
待所有靈材準備好之後,陳平深吸一口氣,正式釀酒。
……備材,混合,施法,發酵,施法,施法,發酵,蒸餾,施法,蒸餾……
為了讓其發酵足夠好,進入專家後期後,發酵過程是在慢慢延長的。可以用秘術加速,但沒有細水長流效果好。
在肝經驗時,陳平大部分時候都是走捷徑。偶爾實踐細水長流發酵法。
此刻真正釀酒,陳平不急,慢慢發酵即可。
直到十五天後,第一壺無名酒才釀製完成。
陳平懷著激動的心情喝了一口,儘管自己的技藝爐
火純青,但真正到了這個檢驗成效的關鍵時刻,他還是有些緊張的。
一小口入口,非常甘甜。
香味,很對。
色澤,很對。
口感,很對……
陳平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成了。
陳平再次喝了一小口,回味了一下,靈酒非常的醇和,入口微辣中帶著香甜。瓊漿玉液流入腹部,彷彿有一團靈物在胃部散開,迅速的被自身所吸收。
那種感覺,很舒服。
「你也喝一口。」陳平笑了笑,遞給俞玲春。
俞玲春抿了一小口,秀眉微蹙,似乎那股微辣有些嗆人,但因為這玩意太珍貴,她強行嚥了下去。
可隨即而來,便是回味無窮的香甜感。
她秀眉舒展:
「好喝。…這就是醉仙花?」
「這就是醉仙花。」陳平笑了笑。
他心想醉仙花在這個靈酒面前只能算是弟弟。
拿起酒壺看了看。
‘量倒是不多,這麼多靈材下去,最後的精華也就一壺而已。,
‘差不多三斤的量。,
‘這段時間可以再釀一壺出來,靈材還足夠。,
‘等到第二壺出來,準備一下,就可以去找一趟曦月仙子了。,
陳平繼續釀酒。
發酵期間,次日去找了一趟郭子昭和林長壽,再次將一些法器給他們倆。
「手上的賣完了嗎?」陳平問。
「大哥,賣完了。過兩個月是一年一度的天衍城拍賣大典,這段時日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外宗修士,這段時日好賣。」郭子昭連忙道。
陳平卻是楞了一下。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拍賣會?
好快啊。
原來一年已經過去了。
真是釀酒不知歲月啊。
回到酒坊,繼續釀第二壺無名酒。
幾日後,釀酒中的陳平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走出去看了一下,只見不少人站在外面低聲討論著什麼,還有不少修士開始往醉仙巷的巷子頭走去。
陳平所在的劍南春酒坊是在巷子裡的最裡面角落,巷子完彎彎曲曲,陳平看不到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凌道友,外面發生了什麼?」陳平見凌修士從外面回來,打聽了一下。
「申道友死了。」凌修士說得有些小心翼翼。
死了啊……
申九迪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陳平不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怎麼死的?」
凌修士走過來,低聲道:
「哎,他那嘴巴,惹下禍再正常不過。能到今日才死,算是好的了。」
「聽聞,他對曦月仙子心生不滿,竟大膽到策劃謀殺曦月仙子。近日不是即將有一個一年一度的拍賣會嘛,申道友居然想著冒充外宗來客拜訪天衍宗,說是要獻上寶貴天材地寶,想趁機擊殺曦月仙子。」
「不曾想連山門那一關都沒過就被發現了端倪。他那瘋瘋癲癲的,還策劃什麼謀算。結果被輕易擊殺。」
「他的屍首現下就掛在巷子街頭,說是用於警示後人。哎,那樣子,太悽慘了。」
凌修士咂舌不已。
陳平也是心中一緊。
他轉過兩個巷角遠遠地望了一眼巷頭,申九迪的屍首就掛在那裡,身軀千瘡百孔,旁邊還貼著告示。
供人圍觀。
沒有任何人敢取下他的屍首。
這是何必呢
!
人家元嬰,你築基,不要說你搞什麼謀算,即便是元嬰修士站在你面前,讓你殺,你也未必能傷別人半毫。
況且,這事無論如何也怪不到曦月仙子身上。
高修為的修士,人家願意幫是情分,不願意幫是本分。
但不能道德綁架啊。
來醉仙巷紮根的修士中,其背後需要解決的問題哪個不是異常的繁瑣?基本都是築基無能為力,甚至金丹也無能為力的***煩。
就如俞玲春這種,動輒需要數十年的持續仙治。
這麼麻煩的事,人家平白無故為何願意幫你?
別人的時間也是時間啊。
陳平不認可申九迪的價值觀。
他更認可等價交換原則。
互利互惠才是最長久的合作模式,而不是單方面索取。
陳平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回酒坊。
道理他都懂。
但還是頗為感慨。
申九迪是第一個失望至極的人嗎?
肯定不是。
當初陳平剛剛遷徙而來時遇到的那個蒼髯大漢便是帶著滿腔的失落黯然離場。
事實上,除了他,這條巷子裡所有的人都只有一條命運之路。
那就是黯然離場。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後面是莫欺中年窮、莫欺老年窮、死者為大。
這條路,從來不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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