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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域,另外一個宗門。

幾個執事正聚集在議事廳裡。

「師侄沒聽錯吧?凌霄宗的司馬道友十餘招敗給了路姓小子?」一老者聽到下屬的彙報,楞了一下。

中年修士作揖:

「師叔,傳回來的訊息確實如此,千真萬確。沒想到司馬道友竟這般不堪一擊。這次凌霄宗恐怕要認輸了。」

聞言,另外一個灰袍築基修士搖了搖頭:

「並非司馬道友弱。青雲域被封期間,我和司馬道友打交道了好多年,他實力絕對不容小覷,你我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是那路向北確實天才。在來凌霄宗之前,南蠻域那邊已經有三個宗門敗在了路向北的手裡。」

老者捋了捋鬍鬚:

「如此看來,路小子繼續東行勢不可擋。說不定被他選中的下一個宗門便是我宗。」

中年修士思索了下:

「師叔,凌霄宗處於重建期,敗了也就敗了。但倘若我們宗門也一邊倒地輸給了路向北,那對宗門長虹的氣勢可謂是一次不小的打擊。要不?找個辦法迴避迴避?」

老者臉色嚴峻:

「我宗門的成長老如何?有贏路小子的可能嗎?」

會袍修士搖了搖頭:

「成師兄和司馬峰主的實力相當。從凌霄宗那邊傳來的訊息來看,司馬峰主在那一劍之下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成師兄多半也不是對手。」

老者臉色異常難看:

「竟如此之強。看來路小子東行已成定局。此事我會親自向掌門稟報,看看有沒有法子儘可能將路小子引入到其他宗門去。師侄繼續打探路小子在凌霄宗的動向。」

「是。」

「......」

小竹峰。

陳平回到洞府,習修了一會兒功法,想了想,去了一趟小竹峰後山。

修煉‘青芒劍,。

他的青芒劍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進入‘宗師,級別。

可這個級別之後,這門秘術的習修變得更為艱澀,不是每揮一下劍就能增加一點熟練度。

需要將一整套劍術完整練習下來,而這個過程中會有冥冥之中的意念不斷引導陳平去領悟其中的奧妙,糾正錯誤,達到最精妙的動作。

只有完成一整套動作的精進,才能增加一點熟練度。

這個過程讓進階變得很慢。

但卻產生了巨大的收益,讓陳平將這個劍術領悟的越來越深入,甚至思索其中的緣由。

有的時候甚至會產生在此基礎上自創劍法的想法。

不過鑑於自己才築基,修為、心境都還不足以支撐自創法術。境界的差異讓他決定不輕舉妄動。

穩妥起見,選擇了繼續按部就班修煉當前的劍訣。

此刻。

意念一動。

1080柄青色的劍芒瞬間浮現在空中,圍繞著陳平形成了一面密集的劍盾。

乾坤倒轉,剛柔並濟;

青芒出,萬劍歸。

口訣默唸之下,1080柄劍芒迅速旋轉,‘duang~duang~duang~,合而為一。

一柄巨大的青色劍芒帶著摧枯拉朽的劍氣,瞬間浮現。

就憑這份氣勢,就要強了路向北的大劍一大截。

‘收!,

陳平沒有擊出這一劍,而是意念微動,收回青芒。

看了下面板。

【青芒劍訣(宗師):888/1000。】

青芒劍作為一門艱澀的秘術,確實是強啊。

陳平抬頭往了一眼主峰頂上的那座高塔。

據說青芒劍是凌霄宗開宗祖師爺創立的一門獨家秘術,早年一直是秘籍一般,很少對弟子開放。

而後因為很多年一直沒人能領悟真諦,凌霄宗怕斷了傳承,甚至懷疑秘術是不是不完善。

此後才逐漸開放這門秘術,讓弟子們自由選修。

也對。

陳平從進入築基就開始習修這門秘術,如今都已經二十多年,到現在還沒有修到‘大圓滿,的境界。

這對於沒有‘面板,的其他修士來說,只會更加艱難。

想要習會恐怕不是一件容易事。

翌日,下午。

陳平正在小竹峰上釀酒時,九幽七彩蟬突然飛了回來。

畫面共享之下,陳平看到了路修士往東面森林而去。

‘終於動了麼。,

陳平這段時日一直有留意路修士的一舉一動,當其習修普通法術時,就在荒原進行。

可當習修最終極的那一招法劍秘術時,都是去森林裡面。

顯然不希望被人看了去。

陳平看了下還早的天色,想了想,稍作準備,不聲不響地偷偷出了宗門。

進入森林之後,才停下來認真換了一個容態。

給自己來了一個關二爺的形象。

然後才繼續向東疾行。

......

另外一邊。

路向北向東疾行了近百里,然後才選了一個僻靜之地,在外圍佈置好預警符籙後,嘗試他的絕招劍術。

五日已經過去,身體完全恢復過來,他需要知道自己使出絕招時是不是還存在問題。

他在語言上藐視一切對手,在行動上卻十分重視。

一頓嘗試之後,一切無恙。

突然,他神識動了動。

路向北看了看森林外圍,在一塊青巖上一屁股坐了下來,一指輕輕摩挲劍體,靈力流轉,劍體上的禁制紋路褶褶生輝。

「既然來了,卻不敢現身,這就是凌霄宗的待客之道?」路修士頭也不抬,淡淡道。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輕飄飄地落在了數十丈之外。

來人正是陳平。

路向北冷笑一聲,依然沒有抬頭:

「就你一個人來?想刺殺我恐怕不容易吧?」

陳平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代表凌霄宗,來應戰。」

聞言,路向北第一次微微抬頭,雙眼微眯。

可就這一抬頭,讓眼睛微眯的路修士頓時楞了一下...這人臉好紅啊,鬍子好長,而且,眼睛好小啊。

不對,這人眼睛都沒睜開。

他是在嘲笑我嗎?

可惡。

路向北有些憤怒,不過他養氣功夫了得,心境很快恢復正常,沒有什麼波動:

「你回去吧,我只與凌霄宗最強的打。」

陳平微微抬頭:

「我就是凌霄宗最強的築基。」

「好。」路向北剛想說——‘好,既然你是凌霄宗最強的修士,何必偷偷摸摸來這裡,在荒原光明正大地打一場不好嗎?,

可一個‘好,字剛說出口,頓見陳平動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青芒瞬間浮現在高空中。

...這該死的紅臉老賊,這麼不講武德。

不過路向北什麼突發之招沒見過?他冷笑一聲,眼睛都無意睜大,兔起鶻落間使出他的絕招。

輕蔑地‘看,了一眼滿天的青芒。

可這神識一‘看,,路向北大驚。

青芒眨眼間聚集,威壓一次次變大,數分之一息之間竟大到讓路向北覺得呼吸苦難。

神魂彷彿都受到了鎮壓。

來到凌霄宗之後,決戰五次以來,路向北第一次完全睜開了雙眼。

不只是完全睜開,而是瞪大。

他知道自己遇到對手了。

作為一名劍修,他自然知道眼前的青芒劍有多強。這是他走出宗門以來,遇到的最強一擊。

路向北爆吼一聲,手中的古劍鏘地一聲,頓時飛了出去。源源不斷地靈力注入劍體之中。

作為一名劍修,劍就是命。

這一劍,他用盡全力。

「破!」

一聲爆吼,古老的青銅色法劍沖天而起,迎接高空中的青芒。

與此同時,一柄巨大無比的青芒劍‘嗖,地一下從天而降,彷彿要撕裂虛空一樣,空氣在摩擦中發出了耀眼的光暈,光暈拖出長長的尾巴。

「嘭~」

青芒VS古劍。

虛VS實。

一陣巨大的衝擊波,以雙劍為中心,盪漾開來,十餘里之外的飛禽走獸一時間雞飛狗跳。

路向北抬頭,由默唸法決變成了爆吼法決,一束束純淨的靈力形成了古劍最堅定的支撐。

然後。

Duang...

古劍在與無形的青芒對決之下,竟半息都沒堅持住,頓時下降了半分。

Duang...

Duang...Duang...Duang...

古劍徹底崩潰,發出‘鏘鏘鏘,的一陣劇烈震盪,隨即被擊飛。古劍彷彿失去了重心一般,呈螺旋狀飛了出去。

一顆大樹被古劍劍氣切斷,直到古劍沒入土地消失不見,古樹才如同反射弧非常長的樹獺一樣,轟隆攔腰斷裂,切面平整。

而半空中,巨大的青芒在阻力消失之後,風捲殘雲般直插路向北。

路向北在巨大的威壓下,面部猙獰。

那劍氣彷彿要撕裂一般,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路向北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在青芒中彷彿看到了生命的盡頭。

可就在距離路向北還有數丈之遠時,青芒猝然消失。

空氣中的威壓瞬間消失不見。

路向北豁然望向遠處的那個紅臉長鬚修士,那修士眼睛微眯,彷彿全程都沒有完全睜開過。

「敢問道友如何稱呼?」路向北踉蹌站起,臉色蒼白。

紅臉修士淡淡道:

「峰頂古塔,關二爺。」

「凌霄宗需要安穩,希望道友儘早離開青雲域。」

峰頂古塔?

關二爺?

好霸氣的名字。

「好...」路修士微楞了一息,隨即回過神來,可剛準備說——‘好,我既已敗,自會離開。多謝道友手下留情。,

可剛說出一個‘好,字,才發現對方已經消失不見。

不禁嘴角抽了一下。

陳平一劍得手,即刻撤退。

剛才那一招他看起來輕鬆,實際上那是全力一擊,而且持續注入靈力,持續施法,他的靈力也消耗了不少。

路向北的那一劍確實不弱。

再待下去,連關二爺的神態都維持不了。

不過維持關二爺的‘裝杯,範有好處,這樣怎麼樣都不會讓人將關二爺與他給聯絡在一起。

反差越大越好。

陳平偷偷回到小竹峰,繼續釀酒中,彷彿什麼事都沒

發生過。

......

兩個時辰後。

散修城。

散修城修成之後,在城中開闢了一個散修坊市。坊市依然是散修城中最為熱鬧的地方,東西琳琅滿目,人流如織。

一處攤位前。

「聽說了嗎?路姓修士準備打道回府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你去荒原看看就知道了,住所前的那杆寫著‘爾等築基皆螻蟻,的旗幟都已經撕下來。」

「我等凌霄宗認輸了?」

「認什麼輸?聽聞是路向北輸了。」

「又比試了?怎沒見動靜?」

「據說是在森林裡打的,沒有誰看見。猜猜輸給了誰?」一個山羊鬍修士嘿嘿一笑道。

戰鬥的地方離散修城有近百里,又是在森林裡,發生的戰鬥又短,僅僅只過了一招而已,所以散修城這邊基本沒聽到動靜。倒是活動在森林裡的一些修士聽到了動靜,甚至不排除有人看到了異象,但大多沒往‘對決,上面去想。

「誰?誰有這般能耐?竟然能贏得了路修士。」

畢竟司馬峰主都輸了。

山羊鬍修士湊過來:

「青劍修士。」

青劍修士?

傳說中的青劍修士?

聞言大家都往後昂了昂脖子,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真的?你見到了?」

「什麼見到?有好事之人問了,那路修士親口說的,還說叫什麼關二爺,殺招是一柄巨大無比的青芒劍。」

「嘶!」

巨大無比的青芒劍,那不就是青劍修士的殺招嗎?

沒想到青劍修士居然比路修士還厲害!

坊市的另外一處。

聽到這個訊息的還有季言。

與其他修士不一樣,季言聽到‘青劍修士,一詞,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陳平。

雖然不確定,但總覺得很有可能。

與幾年前第一次聽聞青劍修士時不一樣,經歷過這麼多事,他的直覺告訴他陳平絕不簡單。

想起當年兩人同為雲中城的最弱築基客卿...

人與人之間,果然不能比。

......

主峰.掌門府。

魏恂望了一眼峰頂的高塔,輕嘆一口氣。

五日之期已到,終究還是要承認敗績了。

沒人贏得了路向北。

可就在此時,寧小七匆匆叩響了掌門府的大門。

「怎麼了?」魏恂見寧小七行色匆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師尊。」寧小七作揖行禮,緩了緩道:

「路修士敗了。」

「敗了?」魏恂楞了一下,不知寧小七說的是什麼敗了。

「什麼意思?敗給誰了?」

寧小七將自己所見所聞闡述了一遍,原本她也不信,於是不得不去找了一趟路向北。

路向北雖然囂張、目中無人,但也是個敢作敢當的人。

將事件原委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你是說,擊敗路向北的是一個叫‘關二爺,的修士,自稱凌霄宗最強築基?還說出自於‘峰頂高塔,?僅一招就敗了路向北?」魏恂雙眼圓瞪。

只覺得滿腦子混亂極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

「是啊。師尊,峰頂高塔裡不是隻有老祖的雕塑嗎?」寧小七也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

峰頂高塔裡只有老祖的雕塑。

莫不是老祖已經輪迴在世?

當前修到了築基後期的修為?

對,那一柄青芒劍...按路修士的描述,那一柄青芒劍...不就是老祖自創的青芒劍訣嗎?

可既然如此,為何老祖不現身?

這太不可思議了。

魏恂同時將有可能擊敗路向北的各種可能性的人選都想了一遍。

莫不是某個築基修士不想露出底牌?對決時故意輸了,而如今又暗地裡去找了路向北?

魏恂搖了搖頭。

他甚至把陳平都想了一遍。

這作風很像陳平。

可下一息又否定了他自己的想法。

覺得不大可能。陳平總是能帶來一些驚喜,但主要是在陣眼尋覓上如此,修為進階還算可以。除此之外,其他各方面都只能算是普普通通。

況且還才晉級築基七層。

怎麼可能贏得了徘徊在大感悟邊緣的路向北?

魏恂僅僅想了那麼一下,就轉而思索其他。

‘不管怎麼說,這是好事。,

誰偷偷贏了路修士可以慢慢再瞭解,況且此人沒有惡意。

當前最重要的是利用這個契機,好好宣言一番,增加一下凌霄宗的凝聚力和影響力。

這才是當前的大事。

......

散修城.雲府。

雲海棠聽聞青劍修士和路修士的對決之後,大為震撼。

別人不知道青劍修士是誰,她可是清清楚楚。

她深吸一口氣,望了一眼小竹峰的方向,匆匆出了雲府。

來到小竹峰,見陳平正在釀酒,連忙上前:

「你沒受傷吧?」

陳平回頭見到是神情緊張的雲海棠,淡道:

「我能受什麼傷?沒事的。你怎麼來了?」

雲海棠不放心地上前看了看陳平,確認陳平真的無事後,才鬆了一口氣:

「聽到青劍修士擊敗了路向北,就馬上來了,沒事就好。」

她只是有些震驚。

幾年之前,她和陳平兩人一起對決半步金丹的丁常山,她差點隕落,最後才擊殺了丁常山,代價不可謂不大。

而如今,自家男人居然具備了獨自擊敗築基九層強者的能力。

「怎麼?第一次知道你家男人很強?」陳平拉著她的手在身邊坐下,笑著揶揄了一句。

雲海棠聽出了陳平的一語雙關,臉蛋微微紅了一下,嗔怪道:

「你也不讓我去幫你盯著點。萬一出了點岔子就危險了。」

陳平其實知道她心中多少有些責怪自己做這麼危險的決策之前沒有告訴她,可能她心中也有點失落。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

「放心,出行之前我全面評估過雙方的實力,有勝他的絕對信心。」

「而且,從打聽到的訊息來看,那路向北人品還過得去,幾次對決都沒有下死手。」

「既然風險可控,又能換得凌霄宗的安穩,偷偷出一次手也是值得的。老實說,我也不希望再過以前那種到處一片混亂的日子。」

雲海棠點點頭:

「嗯。」

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頭輕輕地歪了歪,靠在了陳平的肩膀上。

覺得異常的有安全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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