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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修士的一番交流,讓陳平茅塞頓開。

看清了方向。

總結來說,解開禁錮有三個難點。

其一,符文沒有籍冊要義可言,全靠自己習修禁錮術的過程中去領悟。

符文還很多,一百多張。

單單一個符籙想要學會就很難,一百多張連在一起只會更難。

其二,禁錮術習修困難。

禁錮術的特點是法術體現在符文中,為了避免禁錮被他人解開,施法者會在禁錮術之中增加各種各樣的支線。

企圖透過符文習修禁錮術的修士,需要去辨別這些支線,參悟之,才有機會能夠習修會禁錮術。

而且,禁錮術和符文相輔相成,攪在一起,二者需要同時推進。

這無疑又增加了難度。

其三,學會了禁錮術,只是意味著能夠施法佈置禁錮術。

並不意味著就能解開前人的禁錮。

這同樣需要去參悟支線,去靠自己的理解慢慢琢磨解禁之法。

這三者疊加在一起幾乎是無解的。

即便有些修士具有這方面天賦,那也需要用無數的時間去堆積。

這就是為何姜有為他們此前花了那麼多時間才啟動再一次戰鬥的緣故。

不過陳平卻在這個過程中看到了希望。

‘第一個難點……’

‘…對我來說不算太難,我符籙功底紮實,只要慢慢習修禁錮術,應該能感知到一點點要義。’

‘只領悟一點點要義對別人來說是沒用的,完全不夠,但對我來說足夠了。’

‘只要有了一點點要義,入了門,剩下的就交給面板,無需自己再去耗時耗力參悟,速度會飛起來。’

‘第二個難點……’

‘……同樣不算太難。與第一點類似,禁錮術也可以靠面板引導。’

‘唯一不同的是一個是符籙,一個是法術。’

‘第三個難點……’

‘…這個倒是有點難度。確切來說,是有點耗時。’

‘這一步相當於跳出來禁錮術,去做延展性的事情。’

‘既如果說禁錮術長度是100米的話,那解禁相當於要去做105米的事情。’

‘但如果我能將禁錮術習修到大宗師之後,那個時候可以參悟這門禁錮術的不足之處,甚至改良禁錮術。這意味著,這個階段或許有機會去窺探這一點。’

總的來說,算是有了一個方向和希望。

比之前完全抓瞎要好了太多。

“是不是很開心?以為看到了你也可以的希望?”曦月倚在石門上,冷不丁地給陳平澆了一盆冷水。

順帶開啟嘲諷光環。

陳平知道她還在為一天前陳平和馮理的對話生氣,所以自動忽略了她的冷嘲熱諷。

“師尊此話怎講?”陳平在她的話中聽到了言外之意。

曦月見陳平沒鬥嘴,嘲諷技能相當於打了一個空,反倒是失去了繼續嘲諷的雅興。

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陳平,道:

“那金道友並沒有把最令人絕望的一點告知與你。”

“這斷臂禁錮術和啟動石塔的秘法不一樣,禁錮術一旦涉及到活物,包括元神,都必須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施法之人的修為必須壓制得住被禁錮之人。”

陳平瞬間懂了曦月的意思。

那條斷臂能以被禁錮的狀態傷及一名金丹,

而且只是一條斷臂,一個虛無的元神。

可知修為絕不會低。

元嬰斷然是做不到的,即便是化神,恐怕都是化神中後期才可為。

這意味著當年施法禁錮斷臂的人修為也不可能低。

這種禁錮術只可能是高階禁錮術。

既然是高階禁錮術,自然是隻有修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才可以觸及、領悟、解開。

這確實不算是好訊息。

“師尊的意思是,只有化神修士才可能解得開這一禁錮?”陳平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倒是能理解金修士了。

這話一說出來,村民們只會更加絕望。

還不及隱瞞一些事實,為大家保留一點希望。

“不全是。”曦月雙臂抱胸,傲嬌道:

“解開嘛,又不是重新禁錮。差半個、一個境界也是有可能的,至少有機會。但金丹修士的話,就不用想了,經驗太少,沒戲。”

她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

不是我曦月針對誰,想要找到破開禁錮的方法,在座的各位都是廢物。

“不過,大多數禁錮術都分層次,就如同本座給你的冥王裂魂術一樣,可跨境界習修,只是習得的效果不一樣罷了。”曦月補充道。

陳平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伱倒是可以多琢磨琢磨這秘術,替本座貢獻一些旁枝末節的感悟,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做法。

經曦月這麼一補充,陳平大概了理解的蒼瀾草原和禁錮之間的一些邏輯。

即為什麼要將這個禁錮放在壓制修為的蒼瀾草原。

因為壓制修士,人類修士很少能涉足這裡。

高階修士更是少之又少,即便來了,也只有經驗沒有修為,價值要大打折扣。

這種情況下,禁錮被破壞的可能性要低很多。

“.”

和曦月交流片刻,回到靜室,陳平開始重新習修那些符文。

雖然按曦月的說法,以陳平金丹的修為對此基本無能為力,但陳平心態並沒有因此受到大的影響。

這些地宮符文依然是當前最值得研究的東西。

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萬一能發現有價值的資訊呢?

陳平將一百多張符文放在眼前。

有了和金修士交談的經驗,這一次他沒有再執著於畫制符文,而是將這些符文連為一體。

才知道這一百多個符文組合在一起本身就是禁錮術法決。

按照曦月的介紹,禁錮術是分層次的,興許自己以金丹之軀也能習修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禁錮術,慢慢領悟其中的要義。

一邊習修禁錮術,一邊偶爾繪製符文,從中體會禁錮術中的補充性要義。

反覆琢磨,不懂的地方就去叨擾曦月。

半月後,隨著心中的一陣悸動:

【太清禁錮咒(第一層)(入門):1/1000。】

陳平大喜。

果然可以入門。

很慶幸金丹也能習修。

說實話在習修之前他並不確定這一點是否可行,如今看來命運的天平在向他傾斜。

這‘第一層’或許就是類似於冥王裂魂術的‘第一層’吧。

適合金丹習修的一個層級。

金丹的修為能不能習修到第二層不好說,但既然第一層入了門,先將這一層法術習修到圓滿再說,看看能否領悟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

‘禁錮術現如今已經入門,看看再來畫第一個符文會有什麼反應。’

陳平取出符皮,清心靜氣之後開始繪製。

果然。

這一次動筆之前,冥冥之中對這一個符字的繪製就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這個符文不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陳平更是在一筆一劃之中讀出了其中的含義,知道這一符字在禁錮咒中的價值和要義。

儘管這個領悟還很弱,很虛無縹緲。

但這已足夠他將這個符字繪製出來。

當最後一筆收尾之後,這一次符文沒有變得死寂無光。而是靈力流轉,符文染上了充滿靈韻的光澤。儘管這種光澤一閃而過。

而且這個符文畫出之後,陳平感覺到自己對禁錮術的理解彷彿又要深了一層。

當真是相輔相成啊。

陳平繼續拿出第二個符文,嘗試繪製。只是這一次沒有成功。

心中的那一絲感悟要比第一個符文時弱了太多。

‘如此看來,應該是禁錮術剛入門,習修的還不夠深入所致。’

‘那接下來的過程就簡單了,只要一邊習修禁錮術,一邊繪製符文,互相促進,未來還是很美好的!’

陳平起身活動了一下,把自己關在靜室裡十多日,也算是有所收穫了。

十餘日後。

如金修士所言,古塔守護者將地宮符文全部公佈了出來。

並將所有金丹修士召集起來,號召大家一起解讀地宮符文。

興許是因為經過一次大戰,內奸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這一次的議事居然安排在陣法中的一間議事廳。

但即便是處於神秘的陣法中,議事廳也並沒有顯得多豪華。

甚至顯得有些寒酸。

不說和宗門大殿相提並論,即便是和連雲城當初的寧府這樣的練氣家族相比都顯得寒酸。

“諸位道友,我等只要齊心協力,力便可斷金。這一次沒有給諸位分工,諸位可以根據自己的所長,自行去參悟這些符文,任何所得均可告知於我等。”姜有為在議事廳主位上激揚闊論。

這個村落二十餘日前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氣氛悲憫到了極點。此刻聽到姜有為信心滿滿的言語,大家多少都有些受到鼓舞。

變得更為樂觀起來。

“姜道友,那禁錮一旦解開,會不會真的打通了魔界通往人界的通道?”有一個修士問。

這一問題其實很多人都關心。

不單單是為了人界,更重要的是:

若一旦開啟通道真的意味著魔族會湧入,那蒼瀾草原首當其衝,大家估計也逃不出‘身死道消’這一結果。

姜有為鏗鏘有力道:

“此時談這些還為時稍早,會不會如此等探究清楚那禁錮術再談不遲。”

“不過既然諸位提到了此事,老夫為諸位介紹一個從另外一個村落過來的道友,隋道友是一名具有數十年禁錮術經驗的修士,他可為諸位解惑。”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離主座最近的一個青年修士身上。

青年修士起身拱手行禮,躊躇滿志地進行了自我介紹,也介紹了禁錮術的一些情況。

青年修士的原宗門就非常擅長禁錮一術。

青年修士能習修到金丹的修為,在其原宗門也是天才般的存在,對禁錮術有不錯的造詣。

是這次解開禁錮任務的最為核心的修士。

被古塔守護者寄予了眾望。

“.諸位放心,禁錮魔界到人界的通道這麼大的事,並非單單一個禁錮點可以辦到的,也並非單單一個禁錮術可以辦到。”

“換言之,即便破壞了這個禁錮點,最多也只是導致魔界通往人界的通道出現一定的紕漏,並不會導致整個禁錮坍塌,魔族大軍同樣進不來人界。”青年修士經驗之談。

聽到青年修士的介紹,陳平心中一直擔憂的事也算是放了下來。

如果‘走出蒼瀾草原’真的就意味著‘魔界通往人界的道路會變得暢通無阻’。那麼,所有人可能都會面臨最艱難的抉擇。

但若如青年修士所言,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頂多只是讓禁錮出現了一些漏洞,讓魔界的個別魔族得以進入人界,如蚩涼那樣一般。

這個風險是可控的。

等這些被困在蒼瀾草原的修士得以走出了蒼瀾草原,就可以將訊息帶出去,再由高階修士進來將這一禁錮進行加固或重新佈置即可。

如此便解決了‘同時掉進河裡先救媽還是先救女朋友’的問題。

當然,這只是青年修士的一面之詞,真假不可盡信。

畢竟姜有為屬於妥妥的想要走出蒼瀾草原而不惜一切代價的鷹派,借青年之口打消大家心中的顧慮也未必不可能。

這種事姜有為做得出來。

陳平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曦月,大意是問:

“真的嗎?”

曦月回了一眸眼光,大意是回答:

“本座怎麼知道?本座又不會禁錮術。”

‘你除了說‘不知道’,你還懂什麼?’.陳平原本想吐槽曦月,不過看到她的目光後忍住了。

在她的眸子裡看到了一絲孤寂和悲涼之感。

甚至顯得有些可憐。

也對。

自己以半條命的代價去做一件事,可到頭來卻發現這裡面隱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自己被隱瞞了太多太多的細節。

自己作為禁錮者甚至都顯得有些孤陋寡聞。

這多少有些不好受。

雪上加霜的是,自己作為禁錮者,而如今卻在為了破開禁錮而殫精竭慮。

這多少有點諷刺。

可以想象,倘若這一次走出了蒼瀾草原,曦月回去後恐怕有非常多的謎團等著她去了解。

“別擔心,你自己說的,總能找到兩全其美之法的。”陳平傳音,給了這個便宜師尊一個笑臉。

曦月楞了一下,眸子中的悲涼之感消失,倔強道:

“要你安慰?”

話雖如此,但她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坐姿。她自己或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離陳平坐的更近了一些。

停頓片刻,她輕聲道:

“有時候本座都會懷疑你不是一個只活了幾十歲的人,而是一個活了幾百歲的糟老頭子,見慣了世態的滄桑。”

那你就是幾百歲的老婆子。

“我就當師尊是在表揚我了。”陳平厚臉皮一笑。

“.”

等到青年修士介紹完禁錮術,並回答完一些修士的疑惑之後,姜有為繼續為大家打氣。

為大家介紹了包括隋修士在內的三個對禁錮術或符文有相當不錯造詣的修士。

即此次任務的核心成員。

三個修士分別來自於三個不同的村落,據說是幾個村落中最為厲害的禁錮術修士或符文師,這一次被姜有為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諸位道友不用太擔心,有這三位道友協作,定能速戰速決,攻克禁錮術。”姜有為一錘定音。

眾人低落的心情也再次被拔高。

議事之後,便是諸位之間的飲茶交流。

三位核心修士成為了茶會上的焦點人物,頻頻被各個修士拉著一起聊天敬茶。

在眾人一聲聲的期許之中,三個修士連連回復‘哪裡哪裡’,但臉上卻是顯得意氣風發。

這也羨煞了一些修士。

其中就包括馮理。

“哎,其實當年我也有機會習修禁錮術,但是當初認為這一門法術太偏門,沒什麼用就放棄了。哎,別的不說,你看看他們,此刻多威風,多耀眼。”馮理端著茶杯,和陳平低聲交流。

陳平微笑:

“這事得講究機緣,誰又能料到自己會掉落到這裡?”

“那倒也是。”馮理喝了一口茶:“都是命,羨慕不來,也沒什麼好羨慕的。”

“噗,噗。”馮理吐掉喝在嘴裡的茶渣子,一臉嫌棄道:“這茶怎麼回事?都發酸了,還拿出來。”

陳平楞了一下,喝了一口。

你可拉到吧。

哪裡酸了?

那是你心裡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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