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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陣法,陳平打量了一下院外的兩人。
女修一襲耀眼的粉色衣裙,看上去如花朵一般粉粉嫩嫩。男修一身青衣,秀氣中帶著儒雅的書生氣息。
陳平確認自己不認識這兩人。
事實上,天音仙城內,除了賈中收和徐亮。其他人他都不太熟,即便是鄰里頂多也只算是點頭之交。
是新的鄰里?
陳平起身走到外院,開啟院門:
“兩位道友,找在下有事?”
粉色女修見院門開啟,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陳平,砸吧著小嘴道:
“身材高挑,健壯有力,渾身氣息渾厚,嗯,還不錯。面容嘛,也還行,偏上等的姿色,等並非絕色,無所謂了,蒙上臉的話”
“咳咳。”青年男修清了清嗓子,打斷粉色女修不禮貌的評價。
青年對陳平拱了拱手:
“冒昧前來打擾陳道友,還望諒解,在下榮融,這位是我的師姐,道友可以稱呼她為‘十八’即可。”
“道友認得我?”陳平眯了眯眼。
搞不清兩人到底是誰,來此有何目的。
男修榮融見陳平沒有請他們進屋坐的意思,笑了笑,剛準備說話,就被自己的師姐搶過了話:
“陳師弟,你運氣真好,你來了大機緣,我師父說願意收你為徒。”
陳平再次蹙眉。
什麼叫願意收我為徒?
你師父誰啊?這麼臉大?願意收我為徒就叫我的機緣來了?
“雖然不知道道友的師父是誰,但這份心意心領了,還望兩位回去轉告貴師父,我已有師尊,本人師出名門,更沒有改換門庭的意圖。”陳平果斷拒絕道。
“兩位請回吧。”
“等等。”見陳平就要關門,十八連忙制止:“都還沒說本姑娘師父是誰呢?就不怕拒絕的這麼幹脆會後悔?”
見陳平面無表情,她繼續道:
“碧元仙子聽說過嗎?”
“那就是家師。”
語氣平淡,但其中暗含的‘驕傲’之氣都快滿溢了出來。
陳平卻不由地心中一震。
碧元仙子?
那不是那個元嬰九層大佬嗎?那個連雲津仙宗掌門的親傳弟子獨孤祭九都求而不得的仙子嗎?
陳平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可這時又傳來了十八的聲音:
“沒錯,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個碧元仙子,驚喜吧?”
“意外吧?”
“後悔剛才拒絕的話了沒有?”
陳平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兩人,十八說話有點癲,真假難辨。但那身後的男修榮融看起來穩重不少,而在榮融的眼中,陳平看不出撒謊的成分。
對方說的是真的!
他們真是碧元仙子的徒弟。
陳平平復心境:
“冒昧問一句,碧元仙子為何要收我為徒?”
他來天音仙城雖然已經二十多年,但出門次數寥寥無幾,更加沒有參加過任何的比試,也沒有在大事件中出過彩。
修為只是金丹中期修為。
這個修為在整個天音仙城當中只會泯然於眾人,同樣不突出。
碧元仙子為何會看上我?
若不是近距離接觸之下發現這兩人穿的法袍上面確實有天音宗的標緻,而且在榮融的眼中看不到假象,否則的話他更願意相信兩人是在騙他。
“為什麼?收徒需要理由嗎?師父看你順眼唄。你的大機緣來了誰都擋不住。”十八僻重就輕。
見陳平眯眼,榮融連忙道:
“師父收徒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師父元嬰九層,看人向來很準,想必陳道友定有過人之處。”
“但師父並沒有和我們兩人說,我等也不知道。陳道友若是還不相信,可以隨我等去城主府見見師父便知。這天音城內安全得很,道友不必擔心被暗算。”
陳平抬頭望了一眼那座漂浮在半空中的古堡。
對兩人道:
“勞煩兩位回去轉告貴家師,仙子的好意心領了。但在下確實已經有師尊,師尊對我也很好,我無意改換門庭,還望見諒。”
他總覺得不太正常。
碧元仙子突然出現要收自己為徒,這太讓人匪夷所思。
明明你在學校成績平平,也沒參加過奧林匹克獲過獎,更沒參加過社會實踐,可突然清北不去找全校第一,卻找到你說錄取你了,這太特麼扯淡。
當然,擔心是其一。
更重要的是,他真的無意再拜師尊。
已經有一個,而且是一個很好的師尊。
他前輩子又不是姓呂。
“喂?你有沒有搞錯?你該不會不知道碧元仙子是誰吧?你自己去打聽一下,多少人想要這樣的機緣都求而不得?我實話告訴你吧,只要師父願意收徒的訊息傳出,排隊的人可以從天音仙城排到雲津仙城你相信不?”
“你居然還拒絕?”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本小姐告訴你,過了這村沒這店。”
“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粉紅色的十八惱怒成羞,一口氣罵了一大堆。
她難以想象居然有人聽到是碧元仙子想要收他為徒,他還拒絕。
拒絕的這麼幹脆。
換著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喜不自禁,恨不得全城通告,恨不得馬上叫她師姐。
“再給一百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在下也是一樣的回答,真無意重新拜師。”陳平鏗鏘道。
十八:.
她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
“你這人是不是傻了?那是碧元仙子。本小姐告訴你,師父她很少收徒,現有的幾個徒弟也都是透過層層考核才得以勝出。像你這樣的,師父親自出口願意收為親傳弟子的還是師父的第一次。你是真一點不懂得珍惜?”要不是顧忌到師父,十八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打一頓。
陳平不卑不亢:
“我的意見已經說過,無意拜師。你們是天音宗的人,以你們的實力,想要讓我屈服易如反掌。”
“你”十八真的生氣了。
她算是聽出來了。
陳平的意思是說她們這些天音宗的人在利用權威強人所難。
一旁的榮融見師姐雙腮氣成了紅蘋果,又見陳平也有些煩躁,連忙打圓場:
“陳道友別急,師姐就是性子急了點,我等並無惡意。天音宗也絕不會強人所難。”
“道友不必急著拒絕,也無需此刻就答應我等。道友日後可以慢慢了解一下碧元仙子的情況,倘若哪日改變了主意,可以隨時去城主府找我和師姐。”
“今日天色不早,我等就不再打擾了。”
說完他對陳平拱了拱,拉著師姐往回走。
“喂,你拉著我衣袖做什麼?本小姐話還沒說完呢?”
“你等等,等我再罵她一頓再走,真是的,氣死了。”
“姓陳的,有本事你以後別來求著入門”
“.”
暮色降落。
‘神經病。’
陳平罵了一句,望著兩人背影走遠,轉身回了自己的屋舍。
今日一事實在是蹊蹺,百思不得其解。
碧元仙子這樣的元嬰九層大仙子,據說已經半步化神,為何突然要收我為徒?
這怎麼給人一種緬北老闆拉人頭的感覺?——過去就能致富。
等等看,實在不行就去打聽打聽碧元仙子的情況。
要真對我不利,這天音仙城恐怕也沒法待了。
哎。
真的是。
這裡多好的一個修仙環境啊。
又得流浪。
‘不過先等等看,天音宗聲譽還是很好的,並非那種肆意妄為的宗門。’
‘最近就別出門了,那粉紅十八一看就是心眼小的女人,說不定會暗地裡陰我。’
繼續修煉。
隨著煉體功法接近‘大宗師’之境界,他感覺到功法正在發生著蛻變。
每次修煉百毒真魔功之時,都彷彿有千萬只蟲子在啃咬自己的肉體。
也正因此,他增多了煉體的時間。
時間如梭,就這樣又過去了5年,百毒真魔功也終於瀕臨了‘大宗師’之境界。
此刻。
浴桶裡。
整個浴桶裡面的水呈深紅色,如同一桶赤紅的鮮血。
這是藥浴包加入後特有的現象。
陳平閉目身居藥浴之中,只有胸部以上的部分裸露在水面之上。
大量的霧氣從他的頭上冒出,肌膚在鮮紅色的藥水浸泡之下有節奏地上下跳動。
體內。
藥力有條不紊地透過面板,侵入體內每一寸角落。
千萬只蟲子啃食肉體的感覺再次出現。
而隨著修煉的進行,不只是啃食的痛苦感,那些啃食之後留下的餘韻連成了一片,形成了一道道內生的閃電。
陳平心中驚訝。
他修煉過天罡雷和天罰雷,知道這種內生的閃電即為‘內雷’。
沒想到這種煉體功法居然能生出內雷。
這種‘內雷’與天罡雷和天罰雷的內雷還不太一樣,天罰雷的內雷主要是為了和天地之間的‘外雷’形成共鳴。
而百毒真魔功形成的內雷則不斷遊走,先是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在渾身的竅位、筋脈、肉體、面板、骨頭、內臟之間橫衝直撞。
而後一部分內雷彷彿找到了方向,目標明確地一遍遍撞擊面板。
這個過程讓陳平如同墮入天雷之中,渾身被雷擊的焦麻。
巨大的疼痛之感讓他幾乎失去了意識。
很快,藥浴中的紅色藥力被消耗一空。
眼見焦麻感降弱,陳平神識一動,一包藥浴包再次飛入到了浴桶之中。
紅色迅速蔓延開來。
雷擊感再次籠罩全身。
陳平知道功法到達了‘大宗師’的邊緣,他更知道自己的肉體也到達了一種蛻變的邊緣,再次專注修煉。
數日之後,一股內雷脫體而出,衝出屋頂,很快又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內體所有的內雷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無頭蒼蠅’,而是全部目標一致地衝向面板。
【功法:百毒真魔功(大宗師):1/100。】
‘大宗師了!’
‘煉體的最後一個階段了。’
陳平吁了一口氣。
但也有些困惑,為什麼到了‘大宗師’之後,生出的內雷竟一個方向地淬鍊面板。
難道要像築基期的‘太虛煉體決’一樣,先後定向淬鍊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可惜這些知識沒地方可問。
不管了。
練下去就知道了。
陳平抬頭望向屋頂剛才突破‘大宗師’時,內雷衝出去了一股,引起了一些動靜。不過動靜不大,應該沒人關注到吧?
誰會那麼無聊,連這麼小的動靜都關注。
城主府,一間閣樓裡。
十八從洞府裡走出,伸了伸懶腰,神清氣爽,進入閣樓,見到自己的師弟榮融正在閣樓裡煉丹,過去提起榮融的耳朵:
“你是不是忘記了答應過師姐的事?”
“啊,疼,疼師姐。”榮融一臉無辜。
十八怒道:
“師姐閉關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陳平過來拜師時讓你叫我出關,師姐好羞辱他一番。怎麼不叫師姐出關?”
榮融一臉無奈道:
“師姐,你閉關的這幾年,陳平從未出過屋舍。”
十八一愣,又聽榮融道:
“事實上,在你我上次去找過他之後,他就沒有出過屋舍。”
十八嘴角抽搐:
“他那麼能閉關?他是金龜轉世嗎?”
頓了下,低聲弱弱道:
“那啥,當年師姐對他說‘有本事你以後別來求著入門’,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導致他不好意思再來?”
榮融笑了笑沒說話。
“你在煉什麼丹?”十八打量了一下丹爐。
“毒丹,用來毒到陳平的。等他被毒暈之後,師姐直接去把他抗了來,綁在師父的寢宮,仍由師父處置。”榮融淡淡道。
“真的?”十八大喜。
這種事她最喜歡幹了。
“師父說的?”
見榮融笑,她才反應過來,怒罵道:
“好你個榮融居然敢欺騙師姐了是吧?你是不是想死?”
榮融笑道:
“也不是全開玩笑,師弟只是把師姐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而已。”
“好了,師姐剛出關,去找找師父吧。師姐閉關期間,前些日子陳平又弄出了一些動靜。”
十八:???
碧仙亭。
十八和榮融達到時,面紗女子正立在涼亭裡,俯瞰著天音仙城裡的那間屋舍。
“師父。”*2
兩人走過去,站在面紗女子身邊。
十八猶豫了一下道:
“雖然弟子不喜歡他的傲氣,但不得不承認,在修煉百毒真魔功方面真的很有天賦,他確實是最適合師父的那個人。”
見師父沒說話,她發起牢騷。
“但弟子就是看不慣他連師父都藐視的那股勁。這天音仙域,誰人不是見了師父都要低下三分腰?”
“那獨孤祭九的身份是何等的顯赫?修行天賦是何等的逆天?就這還不是隻配在演武臺等?他陳平卻一點不都懂得珍惜。”
“.”
“他只是不喜麻煩,怕死罷了。”面紗女子突然說了一句。
頓了一下,又補充一句:
“或許還重義。”
十八詫異地看向自己的師父,不解道:
“師父這麼瞭解他?”
“師父以前就認識他?”
沒有得到回答。
陳府。
陳平這些日子心情不錯。
功法進展不錯,本命法寶的溫養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面板上的數字每隔幾天就會跳動一次,每一天都在進步。
這種感覺很棒。
他難得放鬆,自己燒了一壺靈茶,坐在內院歇息。
遠處,雪隼如同普通麻雀一樣站在一顆樹枝之上閉目修煉,彷彿睡過去了一樣。
樹下,徐如嫣和徐如鸞難得出來透透氣,一幫的笑面狐玩耍著手中的撥浪鼓。
“家主,你怎麼不去請一個僕人?你看看內院都長滿雜草了,靈植沒有幾株。”徐如嫣認真地清理著院子裡的雜草。
去雜草,留靈植,去野花,留鬱金香
“這不是有你嗎?以後就交給你了。”陳平淡淡道。
徐如嫣姐妹是邪祟,自帶穢氣,實際上是不太方便接觸靈植的,她們自己到沒事,但一些對環境條件要求比較苛刻的靈植一旦頻繁接觸穢氣會死去,或變異失去靈性。
不過陳平無所謂,他沒指望這個院子裡的靈植能發揮什麼靈材方面的作用。
只要能起到賞心悅目的目的就行。
“真的?那嫣兒以後能經常出來嗎?”徐如嫣喜出望外。
“能,以後石碑就放在修煉房,你們想出來就自己出來,不過不能走出陳府,外院也最好不要去,就在內院活動就行。當然,不要忘記了修煉。”陳平道。
“是,主人。”徐如嫣喜道。
陳平喝了一口茶,望著兩姐妹打理院子,覺得這樣安靜修仙的生活真的很好。
可惜兩個媳婦不在,不然更好。
徐如嫣和徐如鸞兩姐妹在修為拉近之後,長得是更加相像,若是不說話,僅僅是站在那裡幹活,陳平都沒辦法快速分辨出誰是誰?
當然,一開口就知道了。
兩人性格完全不一樣。
一個活潑,一天文靜大方。
陳平認真打量了一下她們的身軀,嗯,認真打量之下,其實也並非完全一模一樣,徐如鸞稍稍顯得更豐滿一些,蹲在那裡的線條更圓潤一些。
“主人,你怎麼老盯著姐姐的胸脯看?”突然,徐如嫣的聲音傳來。
陳平:.
這妮子。
養不熟啊。
他老臉一紅,瞥了一眼臉色微紅的徐如鸞和惡作劇嘻嘻笑的徐如嫣,順手拿起一冊,轉過身去自顧自地閱覽起來。
這本籍冊是徐亮的《失魂靈鷹御獸術》。
多年前他陳平習修過這門法術,並且已經順利入門。但也僅僅只是入門,解決了徐亮的問題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這門法術。
如今算是重新撿起來。
與此前的那本籍冊不一樣,這本徐亮新給的籍冊寫滿了徐亮自己創作這門功法的原則和所思,也寫滿了徐亮自己習修的心得。
包括了他自己對遇到的問題的思索。
陳平認真看完了這些紀要,目光重新落在法決行文之上,看完之後,心中瞭然。
徐亮自創的這些法術看起來天馬行空,但實際上並非雜亂無章,而是同樣遵循最籍冊的御獸要義和規則。
理解清楚了徐亮的創作理念,這門法術看起來也就沒有那麼高深難懂了。
是可以快速理解的。
他取出靈獸袋中的靈鷹,在原來的基礎上開始重修這門獨特的御獸術。
他也想知道,徐亮的師父當年到底知道了什麼秘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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