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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刺小隊正在從憎惡蠕蟲號運輸船向著弗拉霍斯所在的血腥蠕蟲號運輸船快速前行。
一路上穿過溶洞和峽谷,沒有遇到自己人,也沒有遇到敵人。
直到毒刺小隊從血腥蠕蟲號的另一側鑽進了運輸船內部。
古爾特領頭,傅靑海緊隨其後。
小隊成員們呈一條線,快速地在運輸船狹窄的通道里穿行。
一路上,都是戰鬥的痕跡。
小隊成員看見了極限戰士的屍體,也有懷言者的屍體,還有叛徒的凡人船員的屍體,以及一些不像船員的奇裝異服人士的屍體。
星際戰士們的屍體身上都是各種各樣的致命創傷,但是令傅靑海感到奇怪的,是一些叛徒凡人船員身上的傷口。
他們臉上有殘留的粘液,胸口向外破開了一個開放狀的大洞,胸腔內空空如也。
奇怪……看著這些屍體傅靑海暗暗皺眉,他不記得戰錘40K世界裡有什麼武器能造成這種形狀的傷口。
正行進著。
突然,一個黑影從通道一側的管道破洞裡竄出,撲向了傅靑海。
阿斯塔特超人的反應能力沒有絲毫猶豫,傅靑海眼角餘光撇到黑影的一瞬間,手腕一抖,長刀已經向上斜撩起。
刀光閃過。
黑影被一刀兩半。
傅靑海低頭一看,心裡一驚。
臥槽,異形?
一個渾身黑色外骨骼甲殼,體格纖細的怪物躺在傅靑海腳下,向後延伸出長長頭冠的頭顱,沒有眼睛,只有一張流著透明口涎的利齒口器。
是《異形》系列電影裡的那個異形。
這隻異形的身軀已經被傅靑海一刀斬斷,從斷面裡流出的黃濁血液已經把鋼鐵地板腐蝕得嘶嘶冒白煙。
就在整支隊伍隨著傅靑海停下來的這幾秒鐘,一陣驚叫響起。
又一隻黑色異形從一側撲出,整個地抱在了古爾特的頭盔上。
“嘶~嘶嘶~”
令人恐懼的詭異嘶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毒刺小隊從各個方向遭遇到了異形的襲擊。
一隻只迅捷的黑影從狹窄的管道、頭頂的通風口、纜線的背後,迅速現身,撲向了毒刺小隊的隊員們。
爆彈槍的十字型槍口焰在狹窄的通道里亮起,整個通道內頓時槍聲大作。
毒刺小隊的星際戰士們被突如其來的外星生物打了個猝不及防。
一根鋒利的黑色骨節長尾如鞭子般甩來,“啪”一下就纏住了一名極限戰士的手裡的爆彈槍,但是這名戰士抬手用力一拉,整隻異形就被一股沛然巨力扯了飛起來,整個地撞在了艙壁上。
接著被一槍爆頭。
此類情景不斷上演。
不一會兒,槍聲漸漸消停了下來。
各自結束了與異形纏鬥的星際戰士彼此左右看看。
沒有減員。
“毒刺小隊,彙報情況。”古爾特的聲音從擴音器裡發出。
“沒有受傷。”
“無恙。”
“無恙。”
……
小隊成員們依次報數。
甚至沒有一個人受傷。
居然有人在運輸船裡孵化異形……是輪迴者沒錯了,傅靑海心中揣測著。
這是傅靑海進入戰錘40K世界以來第三次遭遇其他輪迴者。
這場看似尋常普通的戰鬥任務,攪局者比想象中還要多。
暫且不知道是敵是友。
不過這些異形的戰鬥力也忒弱了點。
對於阿斯塔特修士來說。
傅靑海甩了甩手裡的動力長刀,心中暗想。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傅靑海低頭一看,大拇指猛按手中動力長刀的裂解力場發生器按鈕。
幽藍色的電弧沒有如料想中出現,動力長刀刀柄處的裂解力場發生器,已經被黃濁液體腐蝕開了外殼,露出了裡面坑坑窪窪的構造。
“媽了個巴子的,我的刀壞了。”傅靑海忍不住罵道。
原來是之前與異形的遭遇戰中,被異形的血液濺到了刀柄上。
“長官,我的頭盔顯示有問題。”
又一個星際戰士報告道,說著,他把自己的頭盔摘了下來。
黃濁的液體順著頭盔流下,猩紅色的護目鏡已經變得模糊不堪。
古爾特看著自己胸前坑坑窪窪的藍色陶鋼護甲,金色的骷髏鷹徽已經被腐蝕得不堪辨認。
大家各自檢查武器護具。
發現小隊成員的武器和裝備都遭受異形噴灑飛濺的血液不同程度的腐蝕。
陶鋼塑鋼被腐蝕的情況不強,但是動力盔甲縫隙裡一些外露的纜線和機械構造就被腐蝕得比較嚴重。
“這種異形生物的血液有點詭異。”古爾特沉聲道。
他轉頭看向傅靑海,道:“青山,看你的表情……你之前接觸過這種異形生物嗎?”
傅靑海搖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古爾特,我的服役時間很短。”
古爾特點點頭,倒是不疑有他。
而傅靑海依舊心疼地摩挲著自己的愛刀,確認沒有了臨時修復價值了以後才依依不捨地扔下。
古爾特見狀從一名極限戰士的屍體旁撿起一柄鏈鋸劍扔給了傅靑海。
傅靑海一把接住。
左右轉動看了看,啟動鏈鋸確認武器完好後,向古爾特點了點頭。
眾人繼續前進。
身為技術軍士的傅靑海對於帝國列裝的各型武器都瞭如指掌。
這是一柄馬克5利齒吞噬型鏈鋸劍,寬大且方方正正的劍身,鋸齒從正面一直延伸到劍背後三分之一處,深藍色塗裝,由鑄造世界康諾生產製造。
動力武器的造價比鏈鋸武器要高,原理上來說也是動力武器更先進一點,但並不代表鏈鋸武器就不行。
傅靑海單手揮舞了一下這把鏈鋸劍,試了試配重和平衡。
鏈鋸劍代表著一種和動力長刀完全不同的戰鬥方式,傅靑海在心中暗暗回憶著訓練籠裡的訓練內容。
從單次攻擊的威力來看,有裂解力場的緣故,動力武器是要強於鏈鋸武器的。
但是鏈鋸武器的強悍就在於它幾乎不存在“單次攻擊”這種概念。
在使用動力長刀的戰鬥中,傅靑海習慣於去尋找敵人防禦的空隙和盔甲的薄弱點,然後一擊致命。
而如果使用鏈鋸劍,或者鏈鋸斧,他完全可以直截了當地砍在敵人最堅硬的胸甲正前方,然後用力下壓,讓飛速轉動的鋒利鋸齒一口一口地把陶鋼護板啃噬下來,直到敵人的動力盔甲完全被鏈鋸咬穿。
或者自己的鋸齒先被磨平。
但凡對自己的戰鬥技藝有一點講究的星際戰士都不喜歡使用鏈鋸武器,比如白色疤痕的很多人,覺得這玩意兒太簡單粗暴了。
但是不可否認,鏈鋸劍也很管用。
如果輪迴世界是款網遊的話,動力武器砍在敵人身上,頭上就該冒起個“-100”的紅字暴擊,而鏈鋸武器則是連續不斷的“-5-5-5-5”的持續傷害。
言歸正傳。
毒刺小隊繼續穿越運輸船內部。
傅靑海注意到,和剛剛軌道空降時不一樣,現在的毒刺小隊人人帶傷不說,和滿編時的八個人相比,現在只剩下了五個人。
有三個人犧牲了,意識到這一點的傅靑海默默前行,沒有多說什麼。
即便已經算是銀河系高階戰鬥力,戰死對於星際戰士來說是依然家常便飯。
頂多是在訓練後的祈禱環節多增加幾個戰鬥兄弟的名字而已。
傅靑海其實很想提醒去弄清楚敵人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把傳送裝置遮蔽掉的。
他一路上都在努力回想戰錘40K官方小說裡的內容。
依稀記得,哥特星區有幾個叫“黑石要塞”的,疑似太空死靈遠古科技造物的太空要塞,具備開啟禁魔力場的能力。
但是且不說這裡距離風暴星域的哥特星區十萬八千里,三艘運輸船和黑石要塞的重要性也完全沒法比,在後世的幾千年後機械神教的技術神甫才堪堪破解了上面的部分遠古科技,做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勉強使用,此等黑科技,絕不是三艘叛徒的運輸船可以掌握的。
再說那麼大一個太空要塞在軌道上的話,月級巡洋艦不可能發現不了。
泰倫蟲族的蟲巢艦隊在降臨一顆行星前,扭曲的引力和龐大的蟲巢意志會形成巨大的亞空間陰影,似乎也有著禁魔領域的效果。
但是且不說這顆荒蕪死寂的行星根本沒有足夠的有機物質來吸引泰倫蟲族的到來,這個禁魔力場明顯是懷言者們早已佈置好了一個陷阱,就等著極限戰士們準備撤離時開啟,而泰倫蟲族沒有和混沌星際戰士打配合的必要,它們也不會與任何種族交流,更別說配合。
兩種傅靑海已知的可能都被排除。
除此之外,傅靑海想不到還有什麼玩意兒能禁止一個範圍內的傳送。
想到血腥蠕蟲號裡突兀出現的異形……那答案就只有一種可能——輪迴者!
雖然很想去搞清楚敵人究竟靠什麼實現了禁止傳送,但是傅靑海更清楚,在不知道叛徒們還有什麼後手和陰謀的時候,與弗拉霍斯匯合抱團是最穩妥的辦法,而不是自己一個人在運輸船裡單獨行動。
毒刺小隊尋找著隊友的蹤跡,追尋著戰鬥痕跡的方向,穿過了運輸船的內部通道,來到運輸船的另一側。
運輸船外激烈的戰鬥聲吸引了傅靑海等人的注意力,他們意識到,自己離隊友可能越來越近了。
眾人剛剛鑽出艙門,就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飛了過來。
“躲避!”
領頭的古爾特大呼一聲然後向側邊撲倒。
傅靑海連忙縮回艙門後。
“砰!”
一聲巨響,黑影狠狠地砸在了運輸船外殼上,並且“噗”地吐出了一口鮮血。
古爾特定睛一看,驚呼道:
“弗拉霍斯長官!”
古爾特連忙上前扶起身穿龐大終結者盔甲的賽特•弗拉霍斯。
門後的傅靑海也驚呆了,能把沉重龐大的終結者戰術無畏裝甲甩飛起來的,究竟是……
他猛然抬頭一看,遠處一個寬闊巨大的身影正在緩緩走來。
透過那些根根林立的粗大黑色尖角,那些在機械結構縫隙間黏連的皮肉組織,傅靑海能看得出來,那曾經是一架利維坦攻城無畏機甲,一種比蔑視者無畏機甲更龐大的型號。
深紅色鑲金邊的塗裝,屬於懷言者軍團的利維坦攻城無畏機甲。
而現在,這個被混沌吞噬扭曲的怪物,有了一個更新更恐怖也更適合他的名字——
地獄獸!
弗拉霍斯被古爾特攙扶著,他的頭盔已經不見了,露出了滿是血汙的臉龐,他努力地想要站起來,卻是像一個半身癱瘓的殘疾人一般,雙腳使勁的蹬動著,卻無法站立。
弗拉霍斯“庫嗤”“庫嗤”地咳嗽著,混合著泡沫的鮮血從他嘴裡湧出,傅靑海這時候才看見他的整個胸甲已經凹陷了下去,連同胸骨一起,深深地陷入了胸腔之中。
他一隻手不斷地扒拉著古爾特的盔甲,努力地想要說話,臉卻被憋得通紅,最後,只吐出了兩個單詞:
“小心……噗,電漿……”
遠處,地獄獸右手粗大的炮口上,藍光亮起。
“電漿炮,閃開!”
傅靑海撕心裂肺的大吼道。
古爾特一下子撲到弗拉霍斯身上,將他按到了土坑中,藍色的光柱擦著他後背的動力揹包,將他身後的艙門連同運輸船的外殼一併洞穿,只留下一個焦黑冒煙的圓形大洞。
艙門後兩個來不及躲閃的極限戰士已經連人帶甲被瞬間汽化了。
傅靑海從焦黑洞口的一側閃身出來,提著鏈鋸劍就衝了上去。
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深知,不能再給地獄獸開第二炮的機會。
電漿武器的威力極強,穿甲能力堪稱載具殺手,但缺點也很明顯,冷卻時間很長,小到一柄電漿手槍都需要二十秒到三十秒的冷卻時間,而口徑越大的電漿武器,需要的冷卻時間就越久,如果不顧冷卻時間連續發射,電池就會過熱爆炸。
傅靑海雙腿發足狂奔,跨過一段壕溝,躍過一個坑道,一個人直奔龐大的地獄獸而去。
好像單槍匹馬對著風車發起衝鋒的唐吉訶德。
越跑越近,傅靑海已經看清楚了地獄獸混沌無畏那異化成了一張尖牙利齒大嘴的駕駛艙中,那顆被肌肉筋膜包裹著的,青筋暴起、皮肉膨脹的光頭,那是地獄獸的駕駛員。
他正獰笑著看著衝過來的自己。
傅靑海此刻頭腦非常冷靜,他銳利的雙眼目視前方,一邊向前飛奔,一邊在心中分析著:
我先一個滑鏟,躲進視野盲區,然後……
“啪!”
一道銀光閃過。
傅靑海被整個兒地抽飛了起來。
“啪嘰”一聲落到了一個土坑裡。
暈頭轉向的傅靑海抬頭一看,是地獄獸左手裝載的猶如章魚腕足一般的銀色動力鞭。
隨著尖銳的破空聲,第二鞭正在向自己揮來。
第一鞭已經把傅靑海的頭盔都抽裂了,還在盔甲正面的護甲板上留下了兩條深深的凹痕。
透過頭盔裂開的縫隙,傅靑海肉眼可見一節節鐵環組成的銀色長鞭已經狠狠向自己揮來,他看到了駕駛員那張扭曲畸變的臉,他看到了這臺混沌無畏身上尖刺上串著的蒼白頭骨。
那一個個空洞的眼眶彷彿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敢於挑戰一隻地獄獸。
視覺計算告訴他,自己賴以成名的絕技——賴驢打滾,並不足以滾出這跟動力鞭的範圍。
完了。
衝動的懲罰。
這是傅靑海最後的想法,臨死前玩了個歌名梗,死了也要做個幽默的鬼。
就在這時,一聲超越了人耳聽覺極限的刺耳尖銳嚎叫爆發出來,無形的聲波掃過,傅靑海頓時感覺整個腦袋“嗡”地一下。
眼前正在揮舞著動力鞭的地獄獸一下子頓住了。
傅靑海整個人還迷糊著呢,一股不小的力量拽著他的肩甲將他提起來了一截。
傅靑海頓時清醒過來,連忙翻身爬起,連滾帶爬地跑開。
地獄獸也馬上就恢復了清醒,它爆發出了一聲惱怒的非人嘶吼,渾身上下的增生血肉組織都在蠕動縮緊,身上尖刺頂端插著的大小頭骨都在叮鈴鈴的搖晃。
傅靑海轉頭一看,救自己的,是一個身穿修身骨白色戰甲的高挑女戰士,頭頂火紅色的鬃毛如烈焰一般飄揚。
是她,那個艾達靈族的狂嚎女妖!
陷入狂怒之中的地獄獸邁動著粗大的雙足機械底盤,大踏步向傅靑海追來,銀色的骨節動力長鞭又甩起來了。
骨白色戰甲的女戰士輕輕躍起,一腳正蹬,踏在傅靑海背後,將他踹了出去,而自己藉助反作用力向後來了一個漂亮的後空翻。
三根動力長鞭將將從兩人之間劈下。
卻是毛都沒有沾到一根。
傅靑海被這一腳正蹬踹進了坑道中,臉朝地鏟了個狗啃屎,一堆砂石順著頭盔裂縫被鏟進了他的頭盔裡。
傅靑海一把扯下開裂冒著電火花的頭盔,連著“呸呸呸”了幾口,吐掉嘴裡的砂石。
沒有頭盔的傅靑海提著鏈鋸劍站了起來,不遠處一個骨白色戰甲的狂嚎女妖戰士正在圍繞著地獄獸上下翻飛,手中的纖細修長的動力彎刀時不時在地獄獸的皮肉組織上劃出一道鮮血噴灑的豁口。
簡直是在刮痧。
傅靑海心中評價道。
看似地獄獸被狂嚎女妖耍得團團轉,但是地獄獸的駕駛員只要護住自己裸露的腦袋,狂嚎女妖這種反步兵單位想要靠一柄動力長刀和一把星鏢手槍把混沌無畏機甲的外殼刮穿,就是痴人說夢。
這個靈族女人堅持不了多久的,傅靑海暗下結論,只要被地獄獸抓住一次機會,她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傅靑海看向了地獄獸左手上裝載的那一簇皮肉包裹著的銀色環節狀動力長鞭,一共有四根鞭子,上面閃爍著幽藍色裂解力場的電弧,揮舞起來面積極大,以傅靑海的敏捷依舊躲閃不開,他就是差點死在了這簇鞭子下。
手裡沒有重武器的傅靑海想到:只有用坦克來反坦克,唯有用機甲來反機甲!
正思考著,地獄獸右手的粗大的電漿炮側邊的能量槽上又亮起了正在蓄能的藍光。
傅靑海來不及多想,提著鏈鋸劍硬著頭皮又準備上了。
就在這時,一發金紅色熾烈如岩漿般的熱熔氣體從地獄獸的側後方噴湧而來。
“嗷嗷嗷啊啊——”
地獄獸的駕駛員發出了撕心裂肺的非人慘嚎,這臺混沌機甲身上粘連的皮肉似乎與他血肉相連。
是古戰士希勒!
傅靑海看到了地獄獸身後那臺比地獄獸稍小一些的深藍色龐大無畏機甲。
原本奉命守在憎惡蠕蟲號外面的極限戰士無畏機甲也匯合過來了!
此時他左手掛載的雙管熱熔炮正在對著地獄獸大肆傾洩著火力。
狂嚎女妖連忙閃身避向一邊,她身上骨白色的盔甲被剛才濺射的熱熔氣體燎到了一點,已經彎曲發皺翹起。
剛才蔑視者無畏機甲攻擊地獄獸的時候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靈族女戰士,在大部分星際戰士眼中,異形和叛徒沒有區別,能順便一塊殺了就最好不過了。
地獄獸的裝甲被熔穿大半,惡魔的皮肉在熱熔火焰中捲曲焦乾,鋼鐵裝甲在熱熔火焰中變形扭曲,掉下滴滴融化的鐵水。
雙足底盤上裝載的機身猛地旋轉,龐大的機身轉過身去直面深藍色的蔑視者無畏裝甲,一簇動力長鞭剛剛揚起,就被一隻巨大尖利的動力爪扣住,動力爪掌心的小型電漿炮噴出了一柱藍色的光芒。
“青山!”傅靑海聽到身後傳來古爾特的大喊。
他連忙回身看去,看到一個身穿混沌終結者盔甲的高大懷言者光頭正率領著一隊星際戰士,衝向了將弗拉霍斯圍在中間的毒刺小隊。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沒有時間廢話。
傅靑海對身邊的狂嚎女妖說了聲“小心”,就提劍奔向身後的戰場。
兩名手持鏈鋸斧的懷言者戰士向傅靑海迎了過來。
傅靑海一改剛才面對地獄獸時的狼狽,踏在地上一躍而起,雙手握著鏈鋸劍,一擊勢大力沉的跳劈就斬向了突前的那名懷言者。
“鏘!”鋼鐵交擊,火星四濺。
鏈鋸劍比動力長刀沉重得多,這名懷言者戰士轉動斧柄,想用鏈鋸斧底部的斧刃勾住傅靑海的鋸齒。
傅靑海怎能如他所願,鏈鋸劍不退反進,掌心在劍格處用力一推,劍頂端飛速轉動的鋸齒瞬間逼近懷言者戰士的頭盔,嚇得他連忙仰頭後撤躲避。
傅靑海抽出鏈鋸劍,雙手握緊,藉著抽劍的勢,轉身向後掄足了一個360度的圓弧,帶著轉動慣量的動力勢能,狠狠斬在了懷言者戰士的腰間。
猩紅刺眼的鮮血瞬間隨著鋸齒轉動噴灑而出,雜亂無章地四處濺射。
與此同時,另一柄嗡嗡作響的鏈鋸斧也斬向了傅靑海的肩膀。
傅靑海已經收縮肩膀肌肉,做好了硬吃這一擊,先幹掉一個的打算,卻沒想,空氣中一道黑影閃過。
傅靑海的餘光看到似乎是一個薄薄的黑色圓盤飛鏢閃現過去。
另一名懷言者的頭盔飛天而起,徒留下一個滋滋噴血的脖頸在兩肩之間。
是狂嚎女妖的星鏢手槍!
傅靑海不用回頭都知道誰來幫助他了。
靈族女人沒有選擇繼續介入兩臺無畏機甲的戰鬥。
因為雙方都不會考慮她的死活。
傅靑海對戴著面具的靈族少女點了點頭,給倒在地上的懷言者補了一刀,然後就繼續向前。
前方,身穿終結者盔甲的光頭懷言者掄起了雙刃戰斧,和古爾特拼殺在了一起,他龐大的終結者戰甲上鑄滿了長長的鐵刺,每一根鐵刺上都插著一個頭顱,有的已經變成骷髏,有的還粘連著腐爛的血肉。
看得出來古爾特完全不是這個光頭的對手,光頭的每一次重擊都令古爾特招架不住,連番後退。
正常,且不說能穿終結者盔甲的都是軍團中的佼佼者,終結者盔甲本身的精金骨架和更多的電子肌肉纖維,也帶來了比普通動力盔甲更堅固的防禦和更澎湃的力量。
而終結者盔甲稍顯遲緩的速度,則可以透過穿戴者的戰鬥技巧去彌補。
這就是為近戰肉搏設計的專用動力盔甲。
光頭懷言者的每一擊都重若千鈞,儘管自己也空門大開,可是古爾特卻只能費力招架而不敢反擊,因為他的反擊對終結者盔甲來說不一定致命,但是光頭懷言者的每一擊如若不招架格擋的話,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
傅靑海和狂嚎女妖迅速切入戰場,察覺到兩人到來的光頭懷言者似乎玩膩了一般,一斧頭拍飛了已經搖搖欲墜的古爾特,轉過身來。
黃色沒有瞳孔的混濁眼珠子直勾勾盯著傅靑海,殘忍地笑著:
“我在監控裡見過你了,小子,技術軍士衝鋒在前,你很勇嘛。”
“傻逼。”傅靑海直接罵道,一擊斬擊劈向光頭。
光頭輕描淡寫的一抬手就以厚實的護腕格開了傅靑海的鋸刃,繼續說道:
“我過去還從來沒有虐殺過白色疤痕的人呢,你很幸運,小子,我為你在我的盔甲上預留了一個位置,你的頭可以插在我左邊的肩甲上,成為我光榮的戰利品之一。”
他一斧子向傅靑海劈來,被傅靑海閃開。
“這是你的榮幸。”光頭說道。
就這點垃圾話水平也想幹擾我的心態?傅靑海心中不屑地想道:
那是你打天梯沒和我排在對面過,不然老子噴得你爹媽都不認識。
狂嚎女妖和另外兩個懷言者戰士槓上了。
而傅靑海則一個人對上了光頭混沌終結者。
此刻他還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這三艘運輸船的指揮官,克洛法。
幾個回合的交擊之後,克洛法的又一記重重斬擊被傅靑海躲開,斧刃深深插進了泥土裡。
傅靑海左腳一腳踏在斧面上,不準對方將動力斧抽出,右手鍊鋸劍以一記出其不意的直刺刺向對方面門。
飛速旋轉的利齒擦著光頭的鼻尖而過,灑出一絲血液。
要不是光頭及時鬆開斧柄,放棄武器抽身後退,剛才他的整張臉就已經被傅靑海切開了。
“就這?”
傅靑海一腳踩著動力斧,一手提著鏈鋸劍,看著前面兩手空空的光頭,不屑地問道。
對面的光頭陰沉著臉,不說話,接著,他沉肩擺出肩撞的姿勢,一下子猛撲了上來。
傅靑海卻沒有硬接,一腳將腳下的動力斧踢開,自己則靈敏地轉身避開。
讓沉重的光頭終結者撲了個空。
“啊??”
傅靑海張嘴發出一聲大大的疑惑,雙方都沒戴頭盔,傅靑海臉上更是一種極度誇張的疑惑表情,彷彿光頭剛才做了件多麼奇怪離譜的事情一樣。
光頭的臉更黑了,沉沉的喘著粗氣,臉色陰沉得似乎要滴出水來。
他意識到。
這個白疤的戰士在故意戲耍自己。
最極致的嘲諷往往不需要過多的辭藻,一個問號,一句“就這”,足矣。
深諳此中道理的傅靑海能感覺到,眼前這個光頭的心態已經要爆炸了。
光頭猶豫著,對峙著,和一開始的神態自若不同。
幾回合下來,他有些怕了。
他不敢彎腰蹲下去撿掉在坑道里的那柄動力戰斧,他知道這個白疤的戰士速度很快,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很近,他一定會趁著自己躬身彎腰霎那間露出的丁點破綻就斬下自己的頭顱。
正僵持著。
誰知道,對面的白疤戰士突然做了一番令他費解的舉動——
傅靑海將手中的鏈鋸劍隨手一扔,攤開了空著的雙手,一臉挑釁地看著光頭。
什麼?
光頭懷言者瞬間瞪大了雙眼,憤怒的火焰似乎要從眼睛裡噴出。
傅靑海的舉動讓他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他尖利的牙齒用力地來回銼動著,惡狠狠的話語從滲血的牙齦縫隙中一字一句擠出:
“你、在、找、死!”
光頭懷言者發出一聲大吼,不管不顧地向傅靑海撲來。
這次傅靑海沒有躲避,兩具盔甲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傅靑海被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終結者撞得連連後退,堪堪才抵住腳步。
雙方肩甲和胸甲都抵在了一起,互相鉗制住了對方的手,怒目圓睜,瞪著對方。
像兩隻角力的公牛。
動力盔甲內的電子肌肉纖維束都開始收縮。
但是終結者盔甲帶來的力量幅增明顯強於普通動力盔甲,傅靑海漸漸被光頭壓制住了,開始步步後退。
這時,傅靑海背後動力揹包上連線著的粗大機械臂,突然如一條靈蛇一般展開,揚起,蝰蛇頭一樣的兩根鉗爪對準了光頭懷言者的臉。
鉗爪張開,一根黑洞洞的焊槍噴口直指著光頭懷言者的眼睛。
傅靑海冷酷的眼神彷彿在說:傻逼,你以為我故意放棄了武器?
我永遠比你多一個武器。
“啊——”
光頭眼瞧著這根機械臂,想抽身卻發現自己早已經和傅靑海緊緊地互相抓在了一起,他瞪大了雙眼,張嘴怒吼。
熾白色的射流瞬間噴出,直直地噴射在在光頭瞪大的雙眼上。
能熔化金屬的射流將這個叛徒的眼珠子瞬間融化了,穿進了後面的腦漿裡。
傅靑海感覺到像兩根鐵鉗一樣箍住自己雙臂的鐵手漸漸失去了力量。
然後,傅靑海輕輕一推,高大的終結者如同一面高牆一般,推金山倒玉柱地,轟然倒下了。
傅靑海看著光頭懷言者眼眶中,徒留下一個深邃焦黑的洞口。
搞定了。
傅靑海胸口起伏著,心中暗暗振奮。
我單殺了一個混沌終結者。
過程中,有技巧,有計謀,這個強大的敵人最終還是倒在了自己的腳下。
帶著興奮的微笑,傅靑海轉頭看向自己的隊友們。
卻發現他們都驚恐地看著遠方。
傅靑海順著他們目光看去。
正好看到了。
深紅色的地獄獸捲動著自己的動力鞭。
四條動力鞭像機械章魚的四根觸手。
它對著一臺倒在地上的深藍色蔑視者無畏機甲,觸手探入。
將這臺無畏機甲的駕駛員殘軀,從石棺駕駛艙裡硬生生扯出。
一個只剩下頭顱和脊柱軀幹的,連線著各種管路和導線的水淋淋的人形物體,被地獄獸高高的舉在了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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