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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爾·梅迪安鑄造世界。
鋼鐵環帶戰區最高指揮部。
身穿軍裝的白髮老者,獨自一人坐在辦公桌前,閱讀完了手裡這份抄送簡報,一張星語合唱班呈遞來的生化羊皮紙,文字十分簡短,但是所傳遞的資訊卻很震撼:
尼·德利納次級星區戰鬥結束,帝國軍隊贏得一場光榮勝利!黑暗機械神教全軍覆沒,混沌艦隊部分逃離。目前已將叛軍勢力徹底逐出這片區域,十三個工業世界、兩個艦隊錨地和一個巢都世界重歸帝國掌控。烏列什擲彈兵、帝國海軍艦隊和破曉群星泰坦軍團損失嚴重,但是依然保留建制。德拉科尼斯家族無人生還,鐵浮屠戰團損失未知。
白髮老者反覆閱讀這份戰報。
臉上表情還是異常難以置信。
他將星語簡報放下,抬手用力揉了一下自己因為長期熬夜而充血浮腫的眼皮,重新拿起簡報閱讀,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這是什麼情況?
赫胥羅大元帥心裡產生巨大疑問。
尼·德利納次級星區情況非常糟糕,所有世界全部淪陷,帝國殘軍龜縮防守。他都已經放棄那片次級星區了,只是象徵性地派了一個阿斯塔特戰團外加一個騎士家族過去,並且下令青山·可汗自行定奪——本來就不報以任何希望,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待接收失敗訊息,然而……這都可以扭轉敗局?
赫胥羅大元帥對青山·可汗的最大期望,不是戰勝叛軍——兵力差距太過懸殊,而是期待他能解救一些帝國軍隊,就算不能帶回泰坦軍團和帝國衛隊,把那幾艘海軍戰艦給帶回來也算不錯。然而元帥壓根沒有想到,青山·可汗根本不滿足於解救巢都世界裡的帝國軍隊,他把整個次級星區都收復了!
這份戰果太大。
完全超出他的心理預期。
“他是怎麼做到的?”
赫胥羅大元帥喃喃自語。
他也曾指揮過阿斯塔特戰團,他很清楚星際戰士的戰鬥力——鋼鐵環帶戰區這不還有另外四支戰團的嘛,可是戰團和戰團之間的差距為什麼這麼大?鐵浮屠戰團,究竟有何特殊之處,能讓這份戰果如此誇張?
想到這裡,赫胥羅大元帥扭過頭,看向靜靜放在桌子上的那枚伺服顱骨。
這枚伺服顱骨來自他的直屬部隊——烏列什擲彈兵的詳細戰後總結報告。
赫胥羅大元帥拿起這枚伺服顱骨,按下啟動按鈕,顱骨眼眶裡面綻放幽幽光芒,自動懸浮半空,元帥拉下一根細細金屬線纜,將末端的插頭插入自己額頭側邊的植入物裡,眨眨眼睛驗證身份之後,一段文字資訊自動出現在了赫胥羅大元帥的腦海裡。
……
時間:2.16.31
文件:帝國衛隊戰後總結報告
名稱:尼·德利納次級星區戰鬥
尊敬的赫胥羅大元帥:
一場慘烈的戰鬥,我們直面兩個泰坦軍團的狂轟濫炸,事先修築好的工事形同虛設,很快化為一片廢墟,完全沒有辦法阻擋叛軍泰坦推進,烏列什擲彈兵損失慘重。
萬幸,帝皇保佑,我還活著。
這讓我能見識一場畢生難忘的戰鬥。
並將這場戰鬥彙報給您。
早在叛徒泰坦軍團成功登陸地表的第一時間,行星總督一家就已經向空港撤離,他們拋棄了一號巢都城市和行星防禦部隊。無奈之下,我只能接過了行星防禦部隊的指揮權。然而這對守衛巢都並無幫助,庫裡撒臺和不馴領主的大型泰坦開始穩步推進,很快就突破了外圍防線。庫裡撒臺泰坦火力精準老辣,他們定點拔除巢都防禦設施,很快就讓我們精心構築的炮臺和堡壘化為烏有。
這群喪心病狂的叛徒,他們摧毀巢都防禦設施以後,城市大門已經向著他們洞開,但是他們依然瞄準城市居民區域持續炮擊,他們想要製造一場徹底的屠殺和滅絕!
直到那臺泰坦從天而降。
一臺我從未見過的泰坦,深黑色和暗金色的塗裝,軍團紋章沒有看清,它有四條手臂,頭部位於兩肩之上,四條手臂各自持有不同武器。這臺泰坦從天而落,落入叛徒泰坦方陣中間,剛一落地,它就轟殺掉了兩臺叛徒泰坦,就像槍斃兩隻屁精那麼簡單。
等離子反應堆的爆炸沒有傷害到它,原因令人震驚乃至難以置信……王座在上,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幕——那臺四臂泰坦向後一個空翻,避開了泰坦能源核心的爆炸衝擊,一個九十多米高的龐然大物,在我面前空翻!所有目睹了這一幕的人都感覺到頭皮發麻,我們許多年輕士兵都做不出這種動作。
四臂泰坦屠殺整個泰坦軍團。
它的動作難以形容。
優雅,致命,而又狂暴。
庫裡撒臺泰坦開始進行無差別的攻擊,很多小型泰坦死於大型泰坦不分敵我的火力中,但是那臺四臂泰坦依然屹立,他的護盾強度並不亞於其他大型泰坦,它以一臺泰坦抗衡兩支軍團不落下風,破曉群星泰坦也趕過來加入戰鬥,戰鬥開始朝著有利於我們的方向發展……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叛徒最後一臺大型泰坦,死於一隻黑色巨獸之口。
(黑色巨獸又是什麼東西?)
(赫胥羅大元帥讀到這裡不禁皺起眉頭,又是“四臂泰坦”又是“黑色巨獸”,感覺這份戰報越來越離譜了,簡直就像三流作家寫的太空冒險,若非這名上校還附上了照片,他都以為對方是在胡編亂造。)
(繼續往下閱讀。)
一頭形似巨型格洛克斯獸,背部長滿片狀黑色棘刺,雙足站立尾巴很長的黑色巨獸,這頭巨獸張口噴出藍色能量射流,一擊就幹掉了一臺戰帥級泰坦,令人駭然。
這隻黑色巨獸並非憑空出現,它從鐵浮屠戰團的運輸巡洋艦裡爬出來的。我很確定它在聽從青山·可汗指揮,我曾親眼所見,青山·可汗利用噴氣揹包飛到怪獸面前,然後使用手語和它溝通交流……一個阿斯塔特戰團飼養宇宙巨怪用於戰鬥,讓我感到迷惑,我不知道這種行為是否違背《阿斯塔特聖典》,我也不知道異形審判庭是否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我已禁止我計程車兵公開談論這些,我也沒向除您之外的任何人提起,我只是將我所目睹的這一切如實彙報給您。
以上,長官。
此致,敬禮。
文件作者:柏特萊姆·庫斯上校
檔案編號:KB-281-27-1
記錄裝置:伺服顱骨#3
修改日期:[資料刪除]
記錄地點:艾克斯洛斯二號巢都世界
+散播此檔案將導致立即處決+
……
眼眶裡的光芒熄滅。
伺服顱骨慢悠悠地落了下來。
赫胥羅大元帥端坐於座位上。
久久沒有言語。
柏特萊姆上校倒也懂得明哲保身,面對無法理解的事物,不去猜測,不去評論,不準部下討論,只向自己這個直屬領導如實彙報,然後便是等待上司下達命令。
他也沒向攘外修會打小報告。
那臺黑金四臂泰坦怎麼回事,實話實說,赫胥羅大元帥既不清楚也不關心,因為那是機械神教要去頭疼的事。
至於那隻黑色巨獸,憎恨異形仇視異形是人類帝國的基本國策和全民共識,異形審判庭就是專門處理這個的,但是“異形”這個概念一般是指成規模的、有威脅的、能對人類生存造成損害的外星種族或者文明,單獨一隻宇宙巨怪,算不算是“異形”?
赫胥羅大元帥也不清楚。
就看異形審判庭怎麼定義嘍。
赫胥羅大元帥回想一下那張照片,那頭黑色巨獸造型確實有一點點神似格洛克斯獸,都是黑色棘皮的爬行動物,但是……去他媽的,哪有那麼大的格洛克斯獸?
站起來比泰坦還要高。
格洛克斯獸是人類帝國最廣泛飼養的肉用牲畜,雖然脾氣暴躁好鬥,但是適應力強產肉率高,每個帝國公民都認識這種生物,它的名字也常出現在低哥特語的髒話問候裡面,比如:像格洛克斯獸一樣笨,像格洛克斯獸一樣臭,甚至說他/她是格洛克斯獸的小情人。它甚至可以被用作一種讚美——你像一隻格洛克斯獸一樣強壯或者堅強。
看完自己下屬的戰後總結報告,赫胥羅大元帥又拿起了一份秘報,封面標註許可等級:硃紅。這是一份聖錘修會的絕密報告,透過秘密渠道傳來,來自遠在尼·德利納次級星區前線的大審判官錫德·諾拉。
拆開信封翻開信棧。
首先映入眼簾就是幾張照片。
高空中的俯拍,地面上是一個臨時登陸場地,但是這個登陸場奇怪地被修建成了一個八芒星形狀,周圍還有很多意義不明的擺設和物品。大審判官依照自己的惡魔學知識和亞空間秘辛一一進行標註解讀,告訴赫胥羅大元帥這個圖案代表什麼,黑暗機械神教利用這個儀式祭壇想要達成什麼樣的目的。
最後附有一份供詞。
來自被俘虜的黑機油佬。
這份供詞裡面明明白白寫著,黑機油佬想要利用整個一號巢城裡的所有居民以及八臺忠誠泰坦,完成一場八重之道獻祭儀式,開啟一道亞空間傳送門,逃離星系。
兩相佐證之下,錫德·諾拉順勢提出自己猜想——黑暗機械神教並不是想佔領鋼鐵環帶,而是想要掠奪資源帶回恐懼之眼,現有作戰計劃存在很大問題,必須修改。
赫胥羅大元帥陷入沉思。
…………
肅正號,居住甲板。
一間星際戰士標準的個人艙室。
佐菲亞一個人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意識已經脫離了“破軍金甲”的控制系統,但是泰坦的自動感知和探測單元還在她的腦海裡面肆意奔流,現在這股印象被她肉體的自然五感蓋了過去。女孩渾身痠痛,心中有股疏離感覺正在流逝,麻木的金屬軀殼的記憶,逐漸消弭無形。這種感覺,似乎要比她的天生軀體更加真實。即便一切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即便已經離開神經脈衝單元和龐斯橋接裝置,她與“破軍金甲”間的連線還是恍如一場夢境,就像是藥物引發的幻覺。
佐菲亞忍不住把頭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抬手揉了揉油膩的頭髮。這種觸感略微減輕她的痛楚,直到她的手指劃過了顱骨下的輸入埠。頭痛再次湧上她的大腦,枕骨散發陣陣寒潮,指甲鉤住植入埠周圍某個東西,是個瘡痂。女孩摳著傷疤,一陣細微而尖銳的刺痛,蓋過了偏頭痛。佐菲亞看了看手指,上面已經沾上一層薄薄的血。
肅正號的居住甲板一直保持恆定溫度,只是過分溫暖偶爾也會讓人感到不適。薄薄床單上浸滿了汗水,和她一絲不掛的大腿粘在一起。佐菲亞早就感覺到失眠,她本應該再次合上雙眼,但是這隻會讓她的神經介面周圍陣痛更加嚴重。除了生理陣痛,就連心靈幻覺也找上了門來。女孩感覺自己異常渺小,彷彿她在塵世穿行的肉體只不過是荒唐的袖珍模型,感覺自己正在萎縮,不再是原本的高度,就好像是諸神降下來的懲罰。
“這是浪費時間。”
她喃喃自語道,又開始了呻吟:
“你並不想睡覺,佐菲亞。”
房間裡面鴉雀無聲。
她不喜歡這種孤苦伶仃、無人問津的感覺,沾滿汗水的雙腳落在了地板上面,發出了沉悶的響聲,佐菲亞來到盥洗室開啟水龍頭,溫水有股機油味道,不過還是用水漱了漱口,然後捧起了一蓬水潑到自己臉上,用力搓揉,讓她感覺稍微好了一些。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虛弱、憔悴、疲倦、病態……
佐菲亞忽然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麼。
一股強烈衝動在她腦海裡面升起。
“我要找他。”
洗漱之後穿上衣服直奔艦長室去。
……
“什麼情況?”
傅青海好奇地問道。
他正坐在桌子後面處理公務。
“我不知道,我好難受。”
佐菲亞頹廢地說道。
“可是卡密爾告訴我,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並不存在什麼暗傷。”
傅青海疑惑地說道。
佐菲亞癟著嘴不說話。
傅青海仔細打量佐菲亞,她的臉色很差,雙腿正在不受控制微微顫抖,她似乎在努力壓制自己不要抖腿,但這隻會讓她更加難受。女孩難為情地以手掩面,她的五官依然精緻,但是頭髮有些油膩凌亂。
怎麼像是……剛磕完藥似的。
傅青海見過癮君子,無論是國內戒毒所的紀錄片,還是國外戒毒中心的新聞報道,畫面裡的人們就和女孩現在狀態非常相似,渾身難受彷彿面板上有螞蟻在爬。
但他知道佐菲亞從不磕藥。
傅青海按下桌面通話器:
“讓肖飛到艦長室來。”
……
“這很正常。”
肖飛聽完佐菲亞的描述開口說道:
“我們通常將之稱作‘機械幻夢’。”
“機械幻夢?”
傅青海得到一個新名詞。
“沒錯,我曾經在火蜂軍團擔任聖物守護,我對這種情況非常熟悉。”
肖飛侃侃而談:
“對於泰坦機長來說,無所事事是最糟糕的狀態。他們嚮往戰鬥,他們當然渴望殺敵建功,他們自然也會追逐榮耀。然而,在此之外他們還有更加深層次的渴求。”
“機長與泰坦連線幾十次上百次之後,什麼榮耀,什麼職責,什麼勝利,戰爭的所有優良品質都會變成次要的因素,始終縈繞不去的只有深刻的生理需求——他們渴望逃離自己的脆弱肉體,一旦體驗到了成為神之機械的刺激,怎麼可能不會流連忘返?”
“這種症狀沒法診斷得出任何生理上的疾病,更多則是一種神經性和認知性的衰退——所以卡密爾會說佐菲亞是健康的。根據我的經驗,通常情況,駕駛機組脫離泰坦之後可能表現出的狀況包括:全身冷顫,骨骼痠痛,從噁心反胃到倦怠不滿,乃至嚴重的偏頭痛,各種各樣的症狀都會接踵而來。”
肖飛歷數這份痛苦列表。
很久以前,火蜂軍團技術神甫都會告知成為泰坦駕駛機組的後果和代價。
肖飛知道很多機組成員,他們就和現在的佐菲亞一樣,在夜深人靜時躺在床上,與脫離神機的戒斷反應作著激烈鬥爭。
龐斯橋接裝置只能用於人形泰坦,“破軍金甲”不是一臺純粹的人形泰坦,它有很多機械結構完全異於人體構造,所以“破軍金甲”同樣使用精神脈衝單元,肖飛結合兩種不同控制方式,打造出了“破軍金甲”的控制系統,這也是它超越普通泰坦的原因之一。
“那為什麼我沒反應?”
傅青海奇怪地問道。
他也駕駛“破軍金甲”,而且還是主駕駛員,換作泰坦修會里的描述,他就屬於“機長”,佐菲亞只是副駕駛而已。
“伱有魔多客之腦。”
肖飛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嗯……”
傅青海陷入了沉吟中。
他是星際戰士,體魄強度異於常人,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難道完全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其他泰坦機組怎麼做的?
似乎猜到傅青海在想什麼。
肖飛直截了當地道:
“非常遺憾,這種症狀幾乎沒有解決辦法,而且越是天賦異稟的機長就越是容易陷入這種症狀之中,反而是那些天賦平庸常常遭到泰坦機魂排斥的機長,不會擁有這種症狀。最後的最後,就是徹底無法離開泰坦,最終徹底浸泡在了羊水箱裡,然後……”
肖飛聳了聳肩:
“你知道的。”
傅青海微微皺起了眉頭。
“只不過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如果沒有陣亡,通常泰坦機組的服役時間很長,配合延壽手術,一兩百年都有可能。很多泰坦軍團甚至利用靜滯力場‘冰封’那些戰鬥經驗異常豐富、擊殺記錄無人企及的泰坦機長,爆發戰爭時再喚醒他們。”
肖飛又說出了一個不算好訊息的好訊息,但是對於眼下情況幫助不大。
事情似乎陷入僵局。
兩人都有一些一籌莫展。
“我倒覺得沒有那麼麻煩。”
佐菲亞忽然開口道。
兩人一齊看向了她。
“我的身體我最清楚。”
佐菲亞自顧自說道:
“情況沒有肖飛描述那麼可怕,我僅僅是感到了孤獨和寂寞而已……”
“可我就在……”
傅青海正要開口,佐菲亞抬手打斷他的話語,盯著他的眼睛說道:
“我要通感連結,和你,現在。”
傅青海愣愣看著佐菲亞的灰綠眸子,忽然就明白了,恍然點頭說道:
“確實,沒錯。完全沒有那麼嚴重,‘破軍金甲’的控制系統不是純粹的精神脈衝單元,同時也有龐斯橋接裝置,這個事情其實很好解決,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肖飛看看佐菲亞又看看戰團長。
心想你倆擱這兒打什麼啞迷呢。
在我面前秀起來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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