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鍛石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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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耶斯的戰鬥結束了。

來到這樣一個以考古著稱的鑄造世界作戰，若不順點什麼離開，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但是這次有些不太順利，或許是“鐵掃帚戰團”的名字已經傳遍整個鋼鐵環帶，還是有一些人暗中敗壞戰團名聲，總之，泰坦修會以及本地機械神教對於青山·可汗非常警惕，牢牢看住碩果僅存的考古發掘據點不讓可汗染指，各個鑄造城市的鍛爐生產車間也被嚴密保護起來，就跟特麼防賊似的，只剩下一片被黑機油佬糟蹋過的廢墟。

可汗心想：那我黑吃黑行了吧？

結果黑機油佬跑得更快。

聽聞青山·可汗到來，看到了肅正號和哥斯拉，黑暗機械神教艦隊二話不說立即脫離戰鬥，留下三辰軍團還在地表苦戰。這支叛徒泰坦軍團至死都沒等到來自軌道上的火力支援，壓根就不知道艦隊已經拋下自己提前撤離，全程都被矇在鼓裡，一臉懵逼。

傅青海指揮哥斯拉，率領獵兵軍團殘餘部隊，一一收復被佔領的鑄造城市。

一場戰鬥打完什麼都沒撈到。

青山·可汗很不開心。

雖然同化點數賺到手了。

可是遺物科技和STC沒拿到呀。

傅青海很有軍閥覺悟，他很清楚，人類帝國是個披著“帝國”外衣的分封國家。行星總督高度自治，個個都是微型諸侯，鑄造世界更是完全歸屬機械神教管轄，全部都是特級免稅。傅青海對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地方軍閥而非人民軍隊。阿斯塔特的使命感和責任感，讓他不至於對忠誠鑄造世界出手。但是老子勞師遠征幫助鋼鐵環帶抵禦外敵，你們這種一毛不拔的態度是怎麼回事？

可汗有點不太高興。

青山·可汗一不高興。

哥總也就不高興了。

哥總不高興了。

原子吐息難免擦槍走火。

“轟——”

一座城市廢墟徹底夷為平地。

獵兵泰坦紛紛回頭，驚訝地看向哥斯拉，心想這裡已經沒有敵人了呀。

“嗝～”

哥總打了個嗝，一團藍焰從他嘴裡冒出，垮著個臉一副無賴惡霸表情。

青山·可汗攤開雙手一臉無辜。

表示我有時候也管不了這頭畜牲。

獵兵軍團駕駛機組有些疑惑不解。

但是本地機械神教好像懂了。

一番商議之後，阿爾·耶斯鑄造世界技術神甫乖乖奉上一堆考古發現。

“可汗，我們非常感謝您能不遠萬里前來支援，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一群技術神甫諂媚笑道。

說著，指揮身後一隊機僕奴工，合力搬動一個精美金屬箱子呈遞上來。

傅青海開啟箱子一看。

整整十二枚鐵光環。

一把精工重力手槍。

一把精工爆燃手槍。

阿爾·耶斯本地教派代表搓手說道：

“這些古代科技遺物，都是我們考古中發現的，我們特意從中挑選了一批適合星際戰士的武器裝備，希望可汗喜歡。”

雖然全部都是個人裝備，明顯奔著討好戰團長一個人來的，沒有期待中的STC——但是想來也很正常，機油佬們一貫都把STC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怎麼可能拱手讓人，想讓他們共享技術完全就是痴人說夢。

而且這些個人裝備。

確確實實都是遺物科技。

鐵光環功能就不贅述了，無論戰錘40K還是星球大戰，偏折力場都堪稱是主角標配。這裡強調一下鐵光環的市場價格：後世42K時代，噬人鯊戰團利用繳獲來的遺物戰利品，私底下和機械神教進行“灰稅”交易，一枚鐵光環可以交換五臺蘭德襲擊者——但是五臺蘭德襲擊者卻換不回一枚鐵光環。

鐵浮屠戰團之前只有兩枚鐵光環，一枚屬於喬士達，一枚屬於傅青海，現在多了整整十二枚鐵光環，戰團所有高階軍官完全可以做到人手一個。從此往後，衝鋒陷陣不再擔心流彈飛矢，絕大多數遠端狙殺手段都已不足為懼。基本只有少數幾個初創戰團可以做到連長級別以上均佩戴鐵光環。其他很多子團別說佩戴，見都沒有見過這玩意兒。

為什麼主角都不戴頭盔？

沒看到他們背後都插著鐵光環吶。

至於重力手槍和爆燃手槍，前者又是暗黒天使戰團獨有武器，後者直到貝利撒留·考爾掀起科技復興之後才將這種武器成功復原，兩者都是不折不扣遺物武器。

“很好，你們有心了。”

傅青海讚賞地拍了拍機油佬的肩膀。

“我們都是自願的，自願的。”

技術神甫陪著笑臉說道。

鐵浮屠戰團畢竟不是噬人鯊戰團，青山·可汗多少還要點臉，之前是黑吃黒習慣了，現在突然接受鑄造世界孝敬還有一點不好意思。噬人鯊戰團的血稅和灰稅怎麼玩的？一支行商浪人艦隊被黑暗靈族海盜打劫，發出求救訊號，趕過來的是噬人鯊戰團，太空鯊魚戰勝黑暗靈族以後，公然要求行商浪人艦隊留下船艙裡貨物的十分之一作為報酬，並且宣稱這都是他們應得的是帝國默許的。

誒，就是這麼直接，直接明搶。

阿爾·耶斯鑄造世界實力不強，他們沒有自己的泰坦軍團，一旦面臨黑暗機械神教入侵，尤其還是這種攜帶叛變泰坦軍團和墮落騎士家族的超大規模入侵，只能選擇求助火星或者其他鑄造世界，導致他們說話確實也不硬氣，哥總稍微發點脾氣，立即乖乖送上禮物。傅青海有一種欺負人的感覺。

這次過來只帶了一艘戰列艦一艘運輸船，戰團的戰士們全都留在之前那片戰場處理善後事宜。不能徹底打掃戰場，青山·可汗帶著一點小小遺憾離開阿爾·耶斯。

本地機油佬們揮淚送別。

…………

烈馬號，醫療甲板。

喬士達猛然睜開眼睛。

月狼戰士全身肌肉驟然繃緊，雙手下意識地就要抓向周圍找尋武器。

“喔喔，放鬆，放鬆，老喬。”

耳邊響起卡密爾的聲音。

喬士達扭頭一看，藥劑長站在旁邊，周圍環境佈置非常熟悉，冷冰冰的無菌手術室，頭頂上的白色無影燈和消毒噴霧器。

是烈馬號的醫療甲板。

老喬渾身肌肉終於放鬆下來。

腦子裡面回想起了昏迷前的畫面。

“我這是得救了？”

“是的。”

“敵人全都死了？”

“還在打掃戰場，我不確定。”

“法庫斯·凱博呢？”

“被可汗砍死了。”

“呼……”

月狼戰士吐出一口濁氣：

“好的。”

問完這些問題之後，喬士達忽然察覺到臉龐有些異樣感覺，抬手摸了摸下巴，摸到的是一股冰冷而堅硬的金屬質感。

月狼戰士扭頭一看，旁邊拋光金屬手術器具上面映照出了自己模糊臉龐，發現自己整個下巴竟然透著一股暗啞金光。

“我的下巴……”

喬士達遲疑地開口道

“你之前不是想要個鐵下巴嗎？”

卡密爾笑嘻嘻地說道：

“之前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給你換掉，可汗親自給你打造了個精金下巴，我就自作主張幫你給裝上了，怎麼樣，滿意嗎？”

說完遞過來了一個鏡子。

月狼戰士接過鏡子一看。

精金下巴稜角分明，完全按照他原本的下頜尺寸打造，通體磨砂啞光泛著暗金色澤，渾然一體鑄就沒有任何焊縫瑕疵。

“不錯。”

喬士達摸著下巴點頭道。

“你能適應就好。你的身體之前從來沒有裝過任何機械義體，我很擔心你可能會排斥義體增強改造，很多星際戰士都有這種情況，目前看來倒是一切正常。”

卡密爾檢查一番後說道。

著名案例，聖血天使“報喪者”多米尼恩·澤豐，就是強烈排斥義體改造那種體質，手臂斷了以後換了六次義體都沒辦法恢復戰鬥能力，最後考古大賢者阿克漢·蘭德給他裝了一個網道里面找到的包含人工智慧的遺物機械手臂，終於才讓這名聖血天使重返戰場。許多星際戰士都有這種情況。

兩人話還沒有聊完。

手術室門就被一把推開。

“喲喲喲，這不咱們戰團的第一連長嗎？幾天不見，這麼拉了？”

五十六號哈哈笑著走了進來。

緊隨其後還有林宇、崔斯坦、卡拉曼達，依次走進這間手術室內。

“行不行啊老喬，要是不行乾脆趁早換人，第一連長我也想當。”

卡拉曼達陰沉笑著說道。

夜蝙戰士開玩笑時也是這副表情。

林宇和崔斯坦笑了笑沒說話。

無論是在軍團時代還是戰團時代，第一連長，都是一個極為殊榮的職位。伊澤凱爾·阿巴頓、貢納爾·岡希爾特、阿澤克·阿里曼、朱巴·可汗、卡拉斯·泰豐、亞戈·賽維塔……個個都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喬士達身為鐵浮屠戰團第一連長，戰團長之下第一人，也可叫做“青山冠軍”。他的位置惹得很多人都眼饞羨慕。但是月狼戰士實力確實不是蓋的，訓練籠裡除了青山·可汗本人，單挑沒有人能打得過他。

喬士達還在不斷張合適應新下巴。

對於戰友們的奚落無動於衷。

五十六號和卡拉曼達繼續嘲笑：

“我聽說要不是林宇捨命相救，你老喬的狗命就要交代在那裡了。區區一個穿鐵騎型終結者的附魔戰士就把你給幹了？”

喬士達也知道，自己甦醒以後這幫傢伙第一時間趕來看望，都是關心自己，而非真的想要嘲笑。月狼戰士翻身走下了手術檯，活動一下四肢關節，語氣平淡地道：

“走，跟我去訓練籠。”

五十六號臉上戲謔笑容緩緩消失。

卡拉曼達嘿嘿一笑打算糊弄過去。

“如果是我輸了，第一連長讓給你們。”

喬士達頭也不回走出手術室。

首席牧師笑著看著三人離去。

忽然想到什麼轉頭問道：

“話說回來，薩特法蘭哪裡去了？”

“他有任務。”

林宇解釋說道：

“我們搜查那艘屠夫級巡洋艦，發現上層甲板的逃生艙少了一個，我們懷疑有人跳船逃跑。卡拉曼達拷問俘虜，戰艦裡的凡人船員告訴我們，法庫斯·凱博不是混沌艦隊的總指揮官，總指揮官另有其人，乃是一個叫做索塔恩·布朗恩的戰爭鐵匠……”

林宇往外邊走邊說：

“薩特法蘭率領一個戰術小隊駕駛一架雷鷹炮艇，去尋找那個逃生艙。”

……

一名扎著巧格里斯式的“焦婆”髡髮的星際戰士正在操控雷鷹炮艇，看這髮型就知道用的是哪個軍團的基因種子。

這名戰士嫻熟地操控著雷鷹炮艇，穿梭於隕石帶之中。一場太空海戰結束，雷區裡的太空水雷還剩大半尚未引爆，不僅如此，還有大大小小很多戰艦殘骸混雜其中。隕石、水雷和殘骸，構成一片複雜宙域。

雷鷹炮艇穿梭其中，需要極為強大的飛行駕駛技術。水雷靜止不動，但是隕石殘骸還在不斷運動，它們時不時地互相碰撞，濺開一蓬金屬殘片或者隕石碎末，打在炮艇外殼或者裝甲玻璃上面，發出“叮叮噹噹”響聲。一團近防炮塔的扭曲殘骸迎面翻滾撞來，覆蓋住了炮艇正面整個視野。

這名星際戰士不慌不忙，就在炮艇即將撞上殘骸的一剎那，猛地向上拉起操縱連桿，雷鷹機頭瞬間揚起，差之毫釐地避開了這團戰艦殘骸。接著又是一個桶狀翻滾，炮艇從一塊隕石和一枚水雷之間滑過。

薩特法蘭坐在機艙裡面，雷鷹炮艇沒有人造重力，他將自己牢牢固定在了座椅上面防止失重飄起。儘管沒法看見外界情況，但是仍然感受到了劇烈顛簸和天旋地轉，把他晃得左搖右甩。鴉衛戰士知道炮艇此時正在躲避障礙，只是這個方式未免有些太過激烈——不是還有機載武器的嗎？直接打爆不就行了？為何非要利用機動動作規避？

又是一陣搖晃甩動過後。

雷鷹炮艇忽然停了下來。

“發現目標，薩特法蘭大人。”

駕駛艙裡傳來聲音。

“好的。”

薩特法蘭素來沉默寡言，聽到以後迅速斷開胸前固定綁帶然後起身，其他星際戰士紛紛跟隨著他起身走向尾部艙門。

雷鷹炮艇懸停一塊巨大隕石面前，足有一座堡壘那麼大的隕石。黑色隕石表面墜毀了一架逃生艙，逃生艙整個地鑲嵌在隕石上。艙壁已經裂開一道大口，鳥卜儀的掃描顯示裡面空空如也，乘客已經不知所蹤。

薩特法蘭帶領戰術小隊利用噴氣揹包噴出等離子流作為助推，飄在虛空之中，呈現包圍陣型緩緩接近這塊黑色隕石。

雷鷹炮艇上的武器也對準了隕石。

薩特法蘭鐵靴慢慢踏上隕石表面，這顆巨型隕石就像一個蜂巢，上面遍佈大小孔洞。鴉衛戰士單手持槍謹慎靠近破損的逃生艙，準備尋找一些敵人逃離後的線索。

薩特法蘭剛剛伸出手摸向這個單人逃生艙，旁邊孔洞裡面驟然撲出一個黑影，早有準備的薩特法蘭，扭身讓開這一斬擊，順勢拔出腰間格鬥短刀，反手一刀刺出。

清晰無誤的手感傳遞。

刀尖順著敵人動力盔甲手肘縫隙薄弱部位刺入，穿透他的筋肉骨骼然後刺出，將他一條手臂狠狠釘在巖壁上面。

幾個星際戰士迅速開火，脈衝爆彈精確無誤地鑽入偷襲者的大腿、小腿和肩膀，讓他渾身綻放血花，一顆顆一粒粒血珠，混合盔甲碎片朝著四面八方飄散。

手肘筋骨慘被格鬥短刀切斷，混沌星際戰士自動鬆開手掌，手裡的動力劍向外飄走，似乎痛苦地高呼了一聲，但是太空之中沒有傳導介質，彷彿一部默片，一切皆是無聲，只能看見敵人身軀抖了一下。

打量一眼敵人這身盔甲配色。

灰色主體外加黃黑斜紋肩甲。

經典鋼鐵勇士動力盔甲塗裝。

薩特法蘭開啟公共通訊頻道：

“索塔恩·布朗恩？”

“是我。你也可以叫我‘鍛石’。”

公共頻道里面響起一個陌生聲音

聲音裡面飽含壓抑著的痛苦嘶氣。

戰爭鐵匠精工動力盔甲已經破裂，血液裡的拉瑞曼細胞跟隨白細胞迅速湧至傷口形成纖維疤痕組織，凝固血液封住創面，加上太空中的低溫，導致戰爭鐵匠沒有立即死亡，盔甲內的氧氣也沒流失太多。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薩特法蘭聲音平靜冷漠：

“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情報，或許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或許。”

“哈哈，哈哈哈……”

索塔恩·布朗恩慘笑著，卻不回答薩特法蘭，而是自顧自地說道：

“你知道嗎，你們太空海戰確實厲害，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魚雷還能這樣使用，提前佈置好的雷區沒有限制你們，反而……咳咳，反而傷害到了我們自己。是的，太空海戰沒有打過你們，我很服氣，但是……”

戰爭鐵匠惡狠狠地吼道：

“但是也給我提供了一個創意！”

說完，戰爭鐵匠左手迅速拔出腰間一把怪異手槍，悍然指向薩特法蘭。

磷火爆破手槍？

薩特法蘭看了一眼，馬上認出這個奇怪手槍，機械神教特有武器，通常用來作為訊號手槍標記目標指引炮火打擊。

磷火手槍吐出一顆白色光球。

扣下扳機瞬間鴉衛戰士一個側身，輕而易舉地閃開了這次射擊，卻沒想到，戰爭鐵匠所瞄準的根本不是薩特法蘭。

而是他身後的雷鷹炮艇！

白色光球命中雷鷹炮艇，隨即就在炮艇外殼表面炸開形成一灘熊熊燃燒著的熾白光芒。這時，巨型隕石周圍環繞著的幾顆太空水雷，忽然一齊顫抖起來，探測到了強烈熱源訊號，水雷背後推進裝置瞬間啟動，推動水雷紛紛朝著雷鷹炮艇聚集過來。

“哈哈哈哈，死吧！”

戰爭鐵匠猖狂地笑起來：

“一起為我陪葬，偽帝的走狗們！”

“唉……是我貪了。”

薩特法蘭嘆息一聲：

“放棄雷鷹炮艇，啟動傳送信標。”

“收到，長官。”

白光紛紛閃過，星際戰士接連消失。

留下索塔恩·布朗恩和雷鷹炮艇一起，被蜂擁而來的太空水雷徹底淹沒。

“轟！轟！轟！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