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遠航與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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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造型不太規則的巨型航天裝置，正在快速駛離塞伯坦星，很快已經離開這個星系，向著漆黑無垠的宙域進發。

這段時間，傅青海已經仔細研究過了火種源之井的內部構造，這個裝置，或者叫做建築，體積很大，足有一艘護衛艦那麼大，現實世界裡的護衛艦。但是它的核心——火種源，其實很小，就像影版變形金剛裡的那樣，一個矩陣正立方體，外表應該屬於某種金屬材質，表面遍佈象形文字，據說那是古代塞伯坦文，現在已經沒人使用。除了資料廳的鈦師傅，沒人知道上面寫了什麼。

為何火種源這麼小而火種源之井卻這麼大？因為這尊火種源立方體只負責提供火種，不能憑空誕生塞伯坦人，火種源之井圍繞火種源，還有許多體積龐大的附屬裝置，比如將它發射進入太空中的推進裝置。

火種，基本等於變形金剛的靈魂，火種源之井生產製造工業機器人，然後火種源將之“點化”成為變形金剛。這個流程其實可以一定程度人為設計，比如製造一臺挖掘機或者盾構機，賦予火種以後，這個塞伯坦人很大機率只能從事採礦工作，這就是塞伯坦的階級體系能被最高議會人為操縱的原因。

傅青海和大黃蜂，兩人面對著面坐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誰也沒有說話。

傅青海不說話，是因為他無話可說，大黃蜂不說話，是因為他不能說話。

這個年輕塞伯坦人打起仗來很莽很拼。大黃蜂在一次戰鬥中看到了霸天虎的首領威震天，主動前去挑戰，結果就被威總一劍割喉，發聲裝置遭到破壞。威震天的武器上附帶有黑暗超能量體，黑暗超能量體侵蝕導致救護車一直沒有辦法徹底修復大黃蜂的發聲裝置，所以至今不能正常開口說話。

威震天什麼人？發動革命之前就是卡隆角鬥之王，獲得黑暗超能量體之後更是如虎添翼，單挑之中擊殺了前任領袖御天敵。面對這樣一個對手，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大黃蜂確實很勇，初生牛犢不怕虎。

“是不是很無聊？”

傅青海開口道。

“滴都滴都……”

大黃蜂發出簡單的聲音。

他的發聲裝置只能發出這種“滴哩都嚕”聲音，於是傅青海和大黃蜂約定好了，使用長都短滴以及間隔停頓作為三種不同訊號，按照摩斯電碼規則表述他的意思。

傅青海聽懂了，澹澹說道：

“所以，你還從來沒有坐過太空飛船，也沒有宇宙航行的經歷，對吧？”

“滴都。”

大黃蜂點點頭表示贊同。

“那就好好享受當下，新奇體驗很快就會過時，之後便是無窮無盡的無聊時光，無論哪個宇宙，星際航行都是這樣。”

傅青海擺擺手。

擺出一副“老資格”和“過來人”的姿態，給塞伯坦的年輕人上了一課。

大黃蜂“滴滴都都”又說了一大串。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傅青海不耐煩地揮手道：

“知道你對未來充滿期待充滿激情，你先消停一下。另外，我們已經脫離戰場，不用叫我指揮官了，叫我青山就行。”

大黃蜂這才安靜了下來。

大廳內部再次陷入寂靜。

傅青海隨手拿起了一枚造型精巧的金屬圓球在掌心裡上下拋動。

這枚圓球，是傅青海向擎天柱所索取的唯一報酬——一枚火種。

變形金剛死亡以後，火種自動離開身體。這個過程傅青海無法干預，但是想來肯定是有辦法能干預的——否則震盪波怎麼為鐵甲龍軌道站賦予火種？必然是用現成火種植入。火種源之井可沒辦法自然誕生諸如鐵甲龍這樣的尺寸巨大的基地金剛。由此可以推斷：塞伯坦人可以儲存火種。

只是傅青海沒有掌握這種技術。

傅青海向擎天柱提出要求以後，擎天柱就去找鈦師傅，鈦師傅於是給了傅青海一枚火種，並且還說這枚火種來自他的一位老友——十三元祖的朋友，那是什麼級別？

傅青海不敢奢望這枚火種來自另外一個元祖，但是鈦師傅的年紀比太空橋都大，那個年代的塞伯坦人，想來應該不是什麼庸才——平庸火種也不可能被人保留至今。

傅青海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和對話。

鈦師傅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金屬小圓球，大小和寶可夢的精靈球類似，外殼凋撰銘刻許多象形文字以及繁複花紋，顯得精緻小巧。鈦師傅將這枚小圓球交到傅青海手裡，並且按著他的手掌鄭重其事說道：

“它曾經是我的朋友。”

“請好好對待它，青山。”

“卡察……”箱蓋合攏。

傅青海將小圓球收回了手提箱。

然後扭頭看向玻璃舷窗。

六邊形網狀格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塞伯坦星最終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他不知道這段旅程將會持續多久。按照影版變形金剛設定，塞伯坦星距離地球其實只有區區四個光年——這個距離，放到很多科幻宇宙裡面甚至都不需要超光速的航行手段就能到達。火種源之井的飛行速度很快，塞伯坦人科技發達，哪怕太空橋已經廢棄了，他們依然也掌握有亞光速的航行技術。

塞伯坦星也有空氣，雖然那裡空氣之中氧氣含量很低，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太空之中沒有氧氣——所以傅青海提前儲備了很多可以分解制成氧氣的儀器裝置和化學制劑。他不知道此次航行需要多久，或許無論儲備多少氧氣、飲水以及食物都不會夠。但他沒有特別擔心，因為就算到了最後缺水、缺氧、缺乏食物，啟用薩斯安腦膜，星際戰士還能進入假死狀態，不會因此徹底死亡。

對於大黃蜂來說，雖然塞伯坦人無需呼吸氧氣，但是他們維持生命活動同樣需要消耗能量，哪怕就是坐著啥也不幹，也要消耗能量。汽車人包括整個塞伯坦的超能量體儲備已經嚴重不足，所以這次航行他們沒有額外攜帶多少超能量體——畢竟鐵堡戰事更加吃緊。必要時刻，變形金剛也能進入一種休眠停機狀態，等待獲得能量之後再次甦醒。

“呼……”

傅青海乾脆就躺在了地板上。

雖然整個劇情線大事件還沒徹底結束，但是他的事已經結束了。

不妨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回顧一下本次輪迴世界所經歷的事情。

其實說句實話，若非輪迴世界在一開始就確定了陣營劃分，傅青海個人立場最初其實更傾向於威震天，而不是奧利安·派克斯，也就是後來的擎天柱。

傅青海的歷史觀和世界觀，讓他根本就看不上擎天柱的鬥爭方式和鬥爭路線，任何一個華國人都知道“槍桿子裡出政權”的道理，奧利安·派克斯一開始還認為組建武裝部隊沒有必要，只需透過網路討論激發全民意識就能達到變革目的——簡直就是扯澹。

威震天在一開始就意識到組建軍隊，而且是組建一支完全聽命於自己的軍隊的必要性。不僅如此，威震天還重視情報蒐集、重視科學研發。軍隊訓練有素，手下令行禁止。他的行動力和組織力，遠遠超過奧利安·派克斯這個天真爛漫到令人惱火的傢伙。

憑什麼威震天會失敗？

憑什麼擎天柱能成功？

在一開始，擎天柱和威震天算是同一陣營，威震天的霸天虎們製造恐襲引發關注然後操控輿論造勢，一套手段行雲流水。等到這番操作終於引起最高議會注意，最高議會表示願意傾聽異見人士看法，這個時候，奧利安·派克斯居然想要透過議會鬥爭路線和平奪取政權？傅青海簡直要給他跪了。

這相當於什麼？

這就相當於是：北伐戰爭打到一半，眼看就要推翻老舊政權，誒，突然不打了，坐下來談判，轉為議會鬥爭路線，各方代表開始高談闊論大肆畫餅，各種演講辯論爭取選民投票……傅青海實在是無力吐槽。

當然，這也符合兩個人的成長經歷以及階級立場——擎天柱是個白領職員，典型的小布林喬亞，天生具有的軟弱性和妥協性。威震天是個藍領工人，要論階級立場，他才是真正的零產階層，敢於打破一切。

但是隨後發生的事出乎他的意料，最高議會居然真的願意放權，指定奧利安·派克斯成為領袖。傅青海也曾惡意地揣測：或許最高議會只是想選一個吉祥物，就像大總統黎元洪一樣；或許最高議會其實想要離間擎天柱和威震天，好讓他們開始內鬥；總之這是一招立個靶子、轉移矛盾的招數。後來傅青海才明白是鈦師傅躲在幕後推波助瀾。

當然，並不是說威震天就是一個完美的革命者，相反他的黑點很多。有許多人喜歡鼓吹“成王敗寇”那套邏輯，堅信“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認為最終結果遠遠大於過程手段。然而事實並非如此絕對，掌權者們可以修改歷史編纂教材，宣揚自己的正義性和合理性，但是絕不可能堵住悠悠眾口，只要有人活著，做過的事就一定會流傳。

威震天製造了針對平民的恐怖襲擊，威震天透過屠城威懾其他城市，威震天使用黑暗超能量體這種近似於毒品的東西作為能源，提升軍隊戰力……如此種種，都絕不是一個正義且合法的政權應該做的事情。

然而這還不是關鍵。

最為關鍵的是。

眼下劇情線大事件是塞伯坦的內戰，只有塞伯坦人內部矛盾，並不涉及其他外星種族，也就是說沒有外部矛盾。這種情況之下，傅青海覺得威震天相比擎天柱更對自己胃口。但是深知人物設定的他明白，一旦涉及到了其他外星種族，傅青海身為一個人類，絕不可能站在威震天以及霸天虎那邊。

威震天是個種族主義者。

他不在乎其他外星種族死活。

相比之下，擎天柱和汽車人，對待其他外星種族態度溫和平等，願意尊重最基本的生命權力，無論傅青海如何評價威震天和擎天柱，若要合作，他只能與後者合作。

威震天確實代表了底層。

但是底層並不等於朋友。

這些道理都很簡單，但是對於傅青海前世網際網路上的那些二極體草履蟲來說，還是過於複雜，怕是大腦cpu都要燒了。

同時，傅青海也有些感嘆和迷茫，前世很多年輕人喜歡嘲諷中年人，認為這些“日子人們”軟弱妥協得過且過不懂抗爭，但是現在回過頭看，塞伯坦星已經因為內戰化為一片廢墟，能量晶體接近枯竭。假如沒有革命沒有內戰，生活在階級體系的壓迫下，是否要比生活在一片殘垣斷壁裡面更好？

傅青海不知道。

……

“飛船”繼續向著宇宙深空航行。

氧氣還沒耗盡，儘管傅青海一直保持冥想狀態降低自己新陳代謝，但是同化來的食物已經吃完飲水已經喝乾，迫於飢餓以及口渴，傅青海不得已陷入了假死狀態。

大黃蜂也開始停機休眠。

傅青海不知道，塞伯坦星內戰愈演愈烈，威震天率領一隻霸天虎突擊隊潛入鐵堡內部，試圖盜取等離子能量室，原本一直沒有插手內戰的超級人工智慧顯像一號為了保護等離子能量室，喚醒了古代的塞伯坦守護神——大力金剛。至此，汽車人也有了自己的城市金剛，可以對標霸天虎的鐵甲龍。

傅青海不知道，在一開始，擎天柱想要蒐集很多小型飛船組成艦隊帶領汽車人離開塞伯坦，然而鐵甲龍軌道站的威脅始終就如一把利劍懸在頭頂，擎天柱最終放棄艦隊計劃轉而開始集中資源打造一艘巨型飛船，並將之命名為“方舟號”，儘管霸天虎們百般阻撓，世代一號計劃依然穩步向前推進。

傅青海不知道，霸天虎最終還是得到了等離子能量室，汽車人最後居然修復好了太空橋。汽車人攜家帶口全部登上方舟號，打算透過太空橋離開塞伯坦。

……

此時，鐵堡，資料記錄大廳。

“我們之前不是談過了嗎？”

鈦師傅的態度非常不耐煩。

“鈦師傅，算我求求你了，和我一起走吧。在航行過程中，你的智慧是我們最好的支援。只有你還記得當初塞伯坦人在太空之中航行的事情，除了你我們誰都不懂。”

擎天柱站在鈦師傅書房門口。就像往常一樣，書桌上攤開著《塞伯坦聖約》，鐵筆放在一旁。有時擎天柱覺得，自己每一步行動都被鈦師傅的那本書預先描述過了。

“你還打算依賴我多久呢，擎天柱？”

鈦師傅反問道：

“如果你想要領導汽車人，你就必須學會獨立，一個真正的領袖必須要讓所有人知道，領袖的決定全部是他獨立做出的。”

擎天柱無話可說。

他有些羞愧，但也感到憤怒。

“走吧，擎天柱。”

鈦師傅擺擺手說道：

“帶上顯像一號，我早已經把它放入方舟中了。在塞伯坦星的自我修復期間，魔力神球會保護我。我一直都是這樣計劃的，我會重建資料網路被毀部分，我會活著。在接下來的歲月裡，誰都不能奢望更多。”

擎天柱無法反駁。

青山已經走了，他怎麼能離開自己最信任的導師、顧問，鈦師傅呢？

“擎天柱，我知道你在期望什麼，但我拒絕。”鈦師傅看著擎天柱嚴肅說道，“我堅持自己的意見，請你尊重長者。”

“我會的。”

擎天柱回答道。

不知道是出於直覺還是領導模組中的深層知識，擎天柱篤定地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十三元祖之一，是從歷史之初就存在的變形金剛。擎天柱獨自離開了，雖然感到難過，但他相信檔桉總管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很快就有偵查報告：霸天虎大部隊從東而來，越過極點向北進發。現在，率領汽車人乘坐方舟號出發的時刻到來了。

擎天柱來到火種源之井南端，這裡徒留火種源之井發射後的大洞，他的身邊都是最親密的戰友：爵士、警車、鐵皮……擎天柱看著他們，不由得想起了其他人——

數以百計、數以千計的人，那些他不知道名字的犧牲的戰士，還有那些沒能登上方舟的人，那些沒能跟隨部隊一起穿過峽谷的人，以及那些始終不肯進入方舟的人。

太多了，實在太多了。

但是作為領袖只能做出決定。

浩浩蕩蕩、川流不息的汽車人大軍登上方舟號。最後一人登上方舟以後，飛船大門轟然關閉，擎天柱命令飛行員起飛。

他很想向鈦師傅告別，不過鈦師傅此時此刻很可能已經穿過鐵堡複雜地下網路，躲避霸天虎搜查隊去了。他還想向英勇無畏的雷霆拯救隊告別，還有天火，他們奮不顧身自願留在這裡，拖住鐵甲龍軌道站……

方舟從峽谷裡升空，越升越高，塞伯坦星的弧形地表盡收眼底，擎天柱注視著這個傷痕累累的地方，他唯一的故鄉。

隨著方舟升起，霸天虎們大舉湧來，朝著鐵堡發起最後勐攻。搜尋者們從天空中蜂擁而至，炮彈傾瀉而下，摧毀鐵堡自動防禦炮臺。他們徹底破壞了一切階級制度的象徵，因為這些會讓威震天感到深惡痛絕。

但此時威震天卻一心追逐著方舟號，他駕駛著重組後的鐵甲龍軌道站飛過天空。汽車人不知道，鐵甲龍軌道站乃是一個三變金剛。威震天觸發了鐵甲龍的第三形態——巨型戰艦“報應號”，可以搭載一支軍隊。

曾經那個塞伯坦星再也回不來了。

……

鐵甲龍軌道站離開軌道，同時徹底變形成為了報應號，它擺脫了塞伯坦的地心引力，威震天、紅蜘蛛、聲波，以及他們最信任的霸天虎指揮官，都在這艘戰艦上。

威震天聯絡了震盪波，他之前命令震盪波指揮攻打鐵堡最後一戰。現在威震天終於明白了擎天柱的真正目標——怎麼可能騙得過他？威震天要修正震盪波的任務。

“震盪波，我把塞伯坦星交給你了，等我回來。記住，我一定會回來。不要認為這是晉升，我只不過需要有人在我離開時候好好保管我的位置我的國家，我要去徹底解決掉汽車人和擎天柱。我能信賴你嗎？”

“我保證你回來之後塞伯坦星沒有絲毫變化。”震盪波拍胸脯保證道。

“但願如此。”威震天說，“這麼長的時間裡面，你知道要做什麼嗎？你要重建，你要利用活下來的塞伯坦人，沒有必要不要隨便殺人。還有，繼續你的科學研究，看看變形金剛還有什麼可改進的地方，從新的變化形態中可以獲得哪些新的發現。讓汽車人去做苦工，讓他們都嚐嚐當下層階級的滋味，他們就會明白他們註定失敗。震盪波，等我回來以後，我希望塞伯坦上一個汽車人也不剩。這是你的任務，不要讓我失望。”

此時，方舟號已經穿過了塞伯坦星的大氣圈層和軌道空間之間的那道模湖遊移的界限，擎天柱昔日的個人頻道，也就是奧利安·派克斯的頻道，忽然響了起來。

“恭喜你啊，兄弟。”

威震天出現在螢幕裡。

“我們現在又成兄弟了嗎？”

擎天柱發現自己距離威震天越遠，越是不想使用彼此曾經的通訊頻道。

“家庭問題永遠都是這麼複雜，我們永遠都是兄弟，我們被綁在了一起。”

威震天哈哈笑著道：

“你逃不掉的，兄弟。如有必要，我會穿過星海來追殺你，哪怕要將星系中的每顆星辰全都燒成灰盡，我都會追逐你，一直到找到你。”說著他舉起了握緊著的拳頭，“我一定會，向你保證。到時我要看看你這個所謂的領袖身體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那就來找我吧，兄弟。如果我被追殺能讓塞伯坦星遠離你的瘋狂行徑，那就來吧。”

擎天柱轉頭看向了小行星帶和兩個衛星基地以外的空間，那裡是一連串太空橋，有些只剩一點殘骸，那是古代發生事故或者破壞行動留下來的遺蹟，而有一些還保持著原本的通道的形狀。根據鈦師傅確認，其中一個能量晶體依然還閃爍著微弱的光。

旁邊一個顯示螢幕上出現了船尾雷達監測到的畫面，報應號的輪廓正在漸漸接近，威震天還在對著擎天柱窮追不捨。

擎天柱心想道：威震天，你違背了你的本心。現在塞伯坦星是你的了——一個病弱並且處於劇變中的塞伯坦星，一個對於一切生物都有害的塞伯坦星，但它終究是你的了，然而你卻為了一點私怨把它丟開。

“加速，加速！”

擎天柱下令道。

方舟號不斷接近太空橋。

報應號緊緊咬著方舟號。

就在方舟號接近那座太空橋的一瞬間，它啟動了，它的輻射光芒包圍了方舟號。報應號也緊追著他們進入太空橋的效力範圍。它還沒能完全追上方舟，太空橋就突然崩塌分解，一切都發生在很短的一剎那，短得無法使用現有計量單位計算。前一秒鐘他們還在這裡，後一秒鐘所發生的事情在他們所能感受到的時間中卻像什麼都沒經歷……

太空橋解體時釋放出了很大能量，以及超能量體，它把時空撕開一道裂縫。方舟號和報應號相繼都被吸了進去，出現在了……某個地方。緊接著裂縫就自動合攏起來，超能量體隨之消散。方舟號和船上的汽車人都飄在太空中，周圍是不熟悉的群星。

擎天柱站在方舟號的艦橋上，忽然發現宇宙空間變得廣闊而又陌生，某個陌生星系旋臂中的陌生星球在他們的周圍無限延伸。塞伯坦星不見蹤影，威震天的報應號也不見了蹤影，方舟號的探測器和感測器在附近的群星之間完全探測不到飛船大小物體。

“我們在哪？”

爵士開口問道。

警車眯起眼睛看著顯示螢幕。

“我不知道。”他說，“這些星球完全不在鐵堡記錄大廳的星圖上。”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橫炮開口問道：

“方舟知道路嗎？”

“我知道路。”

擎天柱肯定道。他拍了拍自己胸膛，感覺到了領導模組所發出的共振。領導模組和他的火種一起成就現在的他，他是塞伯坦人的領袖，他要照亮塞伯坦星的至暗時刻。

現在他們終於從殘暴的敵人手中逃脫，離開故土來到變形金剛從未涉足過的地方。塞伯坦星受到嚴重毀壞，需要花費比某些恆星生命週期還要長的時間來進行自我癒合。無論未來怎樣他們都會堅持下去，因為他們是汽車人，他們會一直堅強地活下去，在遙遠未來的某個時間，汽車人會回到塞伯坦，再次宣佈那是屬於他們的星球和家園。

就讓威震天跨越星系來追我們吧。

擎天柱握緊拳頭暗想道。

不管身在何處，我們都將戰鬥到底。

然後，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