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靈魂研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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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馬爾克斯·王星區。

切斯拉坦農業世界。

這顆行星已經進入傍晚時分。

引擎轟鳴由遠及近。

一艘雷鷹炮艇劃過昏黃天空。

炮艇機艙內部，站著幾個身形著裝各異的人，一個身穿強襲型終結者動力盔甲的高大光頭星際戰士，兩個身披貼身法袍的漂亮女人，還有一個身著帝國行政官員制服的中年男人。炮艇的側面艙門敞開著，夜晚的風“呼啦啦”地灌進機艙，吹得兩個女人髮絲紛飛，風衣式的法袍下襬也在迎風飄蕩。

“長官，兩位女士。”

中年男人指著地面說道：

“正如你們所見，自從天空變了顏色以來，切斯拉坦農業世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收穫過哪怕一粒糧食了。我們的作物正在變得越來越奇怪，土壤也變得越來越奇怪。剛剛播種下的小麥，第二天就完全成熟，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收割，第三天就全部枯萎。”

炮艇機艙裡的這四個人，正是代理戰團長喬士達，陳昕雪，陳忻露，還有切斯拉坦農業世界的總督兼主管，卡爾文。

卡爾文繼續介紹道：

“然後怪事接踵而至。很快就有農民發現，部分果樹結出來的水果，竟然是嬰兒骷髏的形狀，並且還會發出嘶啞啼哭。播撒農藥和化肥的農用機僕經常出現故障，嘴裡時不時地發出莫名其妙囈語。河水偶爾改變方向從低向高逆流。各種例子層出不窮。”

這個行政官員唉聲嘆氣。

陳昕雪姐妹默默地聽著。

其實她們早就應該發現端倪。

按理來說，人類帝國裡的農業世界都是大規模和機械化的賽博朋克生化農場，產量遠超傳統農業，供應區區三個星球根本不成問題。雖然航線被切斷了，但是戰團擁有蟲洞架橋裝置足以保障糧食按時供給。

但在巢都世界行星總督格拉迪斯的餐桌上，依然只有蛋白糊糊以及蟻牛肉排，那就說明農業世界供給出現很大問題，而眼前的這副場景就是問題所在——一眼望不到頭的遼闊農場，已經長滿各種奇怪雜草。

這些雜草張牙舞爪葉片扭曲猙獰。

連除草劑和噴火器都沒辦法根除。

“現在全靠儲備糧食支撐。”

聽著農業主管所發出的哀嘆抱怨。

機艙裡的眾人卻也只能默默無言。

雷鷹炮艇很快飛越大型農場。

進入殖民據點的城市範圍內。

陳昕雪站在艙門的邊緣，手掌緊握扶手，看著下方那連綿成片的巨型倉庫。低溫冷庫，水培儲罐，化肥車間……還有規劃好的居民生活區域。而在整齊劃一的生活區域中央，一棟三層別墅小樓卻顯得尤其地突兀，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就像個釘子戶一樣紮在那裡，從天空中看下去異常顯眼。

“那是什麼地方？”

陳昕雪指著別墅好奇問道。

“哦，那是青山·可汗故居。”

卡爾文說起這個滿臉自豪：

“青山·可汗還沒成為星際戰士之前，曾是殖民據點裡的一個孤兒，那裡就是他小時候居住過的房子，我們將它一直保留下來，並且裡面傢俱陳設完全沒有改變。”

“哦？”

陳昕雪姐妹倆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心想待會可以提出要求過去看看。

看看青山以前住的房子什麼樣子。

然而兩人卻不知道，殖民據點發給傅青海的那棟單人小屋早就被推平了，這棟小型別墅是斐依父母生前留給她的房子，承載了傅青海一些記憶，所以才被保留。

雷鷹炮艇繼續平穩向前飛行。

越來越靠近了那棟別墅小樓。

若從概念角度分析，農業世界對於奸奇魔軍的吸引力，可能沒有巢都世界裡的那棟遺物建築大圖書館那麼強烈，通常納垢魔軍會對農業世界產生興趣。但從實際情況分析，農業世界關乎整個星區的人能否填飽肚子，這裡當然也是防禦惡魔的重中之重。

陳忻露一直盯著那棟小別墅。

看著看著，她忽然皺起了眉頭：

“卡爾文長官。”

“怎麼了女士？”

農業主管連忙轉過身來。

“那棟房子，有人住裡面嗎？”

陳忻露指著小別墅問道。

“怎麼可能？”

卡爾文連忙出言否認道：

“我們很早就把那棟房子給封存了，除了可汗，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可是它裡面的燈光亮著。”

陳忻露平靜地說道。

眾人連忙轉頭看向下面那棟別墅。

別墅三樓窗戶確實亮起一道燈光。

“這是怎麼回事？”

農業主管大驚失色馬上說道：

“我要詢問行星防禦部隊。”

“不對，不是燈光……”

陳昕雪眯起眼睛低聲道。

窗戶裡面透露出的燈光，形狀和顏色都沒有變化，但是帶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光芒逐漸變得更加寒冷、更加強烈。那道光暈給人感覺就像是正在流血的傷口和裡面參差不齊的骨頭。房頂周圍形成一種扭曲而脈動的氣場，光芒猛地聚集起來後又蔓延開來，就像一場無聲詭異煙火在夜空中翻湧。

“轟——”

地面忽然一陣起伏！

彷彿一道波浪以別墅為中心傳遞到了周圍，血紅和慘白的炫光灼燒黑夜。劇烈爆炸突然響起，震動現實。斑斕的火焰從別墅的大門裡猛烈噴出，多股火焰糾纏一起，融合、扭曲、生長。咆哮著的火焰發出了尖叫和笑聲，沿著螺旋樓梯飛上屋頂，幾秒鐘內就包裹了小樓，將其變成一座巨大火炬。

整座別墅就像活物一樣巍巍顫動。

對闖入現實世界的噩夢發出慘叫。

現實宇宙的界限已經被暴力擊碎。

混沌已然入侵切斯拉坦。

奸奇魔軍竟然選擇這裡！

眾人臉上表情各異。

選擇在青山的故居入侵現實。

“這是何等的挑釁和褻瀆！！！”

陳昕雪和陳忻露都還沒說話。

喬士達已經怒不可遏地吼道。

姐妹倆驚奇地發現，這個平時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滿臉嚴肅的代理戰團長，此刻突然就像炸了毛的獅子一樣暴怒，扭頭衝著前艙負責駕駛雷鷹炮艇星際戰士大吼：

“下降高度，開火射擊！”

“遵命，長官！”

前艙裡的星際戰士傳來回話。

雷鷹炮艇陡然扭頭向下俯衝。

兩個女人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地上的轟鳴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就像一股颱風正在刮過地表。雷鷹炮艇剛剛下降一段距離，一團火球在別墅的門裡炸開，兩片門扇從鉸鏈上飛了出來。衝擊波的破壞力如此之大，震得炮艇搖晃抖動。熊熊燃燒著的火焰竄了出來，別墅徹底化為飛灰。

“吼！吼！吼——”

無數道亞空間裂口從廢墟里延伸周圍，炮艇裡的眾人只能看到夜色中出現了一些脈動著的令人作嘔光芒。有什麼東西在憤怒地咆哮著，它的咆哮聲甚至迴盪在整個夜空。咆哮聲伴隨著機械的咔噠聲和嘶嘶聲，然後是撞擊聲、爆炸聲和磚石倒塌的聲音，最後則是人類的尖叫和非人類的胡言亂語。

雷鷹炮艇引擎劇烈轟鳴。

一個拉昇再次躍向天空。

從這個高度看下去，惡魔如同昆蟲一般蜂擁而至。就像有人用淚水編織出了一張令人憎惡的破爛地毯。惡魔在街道上橫衝直撞，撲向驚慌失措的凡人們。在靠近外牆的軍營裡，行星防禦部隊已經開始反擊。

“他們抵擋不了多久。”

陳忻露皺起眉頭沉聲說道。

柯什維託訓練過的行星防禦部隊很有勇氣也有紀律，面對這些超現實的敵人，他們組成了嚴密陣型面向扭曲變化的中心區域。瘋狂而邪惡的顏色從牆壁上湧現，那些粉色和藍色的畸形肉體突然在街道上蔓延開來，奸奇的恐怖火焰瞬間吞噬了這些凡人。

低階惡魔大量湧出裂隙之後。

那個咆哮著的怪物終於姍姍登場。

這是一尊紅色巨獸，六個活塞驅動的金屬機械蛛腿底盤上，它的軀幹就像是由壯碩肌肉堆積而成，每條腿上都覆蓋著刀片和混沌的標誌，比巨型倉庫的頂棚還要更高。一隻手臂是巨鉗以及大炮的複合武器，另一隻手則是某種巨型鐵爪。它細長的頭骨在無盡的憤怒咆哮之中裂開，裡面全是獠牙。

惡魔引擎！

奸奇魔軍出動了惡魔引擎！

靈魂研磨者，又叫做“碾魂者”，有點像是另外一款惡魔引擎“混沌褻瀆者”的放大版。如果此時傅青海身處此處，看到這臺惡魔引擎定會感到不出所料——氤氳·克里亞斯麾下果然已經沒有多少兵了，都已經開始從無形廢淵的靈魂熔爐裡借惡魔傭兵了。

碾魂者面前建築物在爆炸中轟然倒塌，碾魂者從支撐柱間擠出一條路來，倉庫屋頂坍塌廢墟鋪滿惡魔身後地面。六條機械巨腿推動著它前進，每一步都像是炮擊一樣猛烈地錘打著大地。惡魔引擎直起身子肩膀甚至高過牆壁，吼叫變成了震骨的咆哮。

雷鷹炮艇繞著惡魔引擎開始盤旋，背部的戰鬥加農炮正在連續不斷開火，側翼的雙聯重爆彈也在瘋狂傾洩火力。然而碾魂者的扭曲金屬外殼受到了非物質的超自然能量保護，重爆彈打在鋼板上面連個凹坑都沒炸出來，炮彈擊穿部位頃刻之間又癒合了。

“馬上部署反亞空間戰術小隊！”

喬士達對著通訊頻道吩咐道。

“砰！”

又一枚加農炮炮彈擊穿了碾魂者肩膀，惡魔引擎猛地向後一歪擺脫了衝擊波，抬起右臂上的收割者炮追著雷鷹炮艇發射出了一連串的炮彈，星際戰士駕駛員手臂一甩操縱桿，炮艇桶滾機動差之毫釐避開炮彈。

“吼——”

碾魂者仰起頭髮出憤怒咆哮。

戰鬥加農炮能傷害到碾魂者！

發現了這一點雷鷹炮艇再次俯衝。

碾魂者在雷鷹炮艇從頭頂掠過時再次發起攻擊，剛剛成形的靈能物質擊中了右舷機翼，恐怖的光芒吞噬了雷鷹炮艇的複合裝甲。炮艇的機翼被斬斷，斷口邊緣隨著現實世界的溶解而流下液體，艇身搖晃顫抖。

“我們一起往下面跳！”

陳昕雪當機立斷大聲說道。

兩女縱身一躍前後跳出機艙。

一起乘風飄飛接近那臺惡魔引擎。卡瑪泰姬沒有飛行魔法，姐妹兩人能夠飛行全憑裝備——十戒中的右手中指“渦流氣旋”，還有伊碧斯提法杖所賦予的飛行能力。

缺失一邊機翼以後，雷鷹炮艇開始失控旋轉，歪歪扭扭搖晃起伏，但最終以一定角度迫降，在街道上犁出一道深溝，堪堪停在化作廢墟的外牆與枯萎的田野中間。

前部艙門轟然落下砸在地上。

喬士達和卡爾文從中走了出來。

深沉目光望向遠處那臺惡魔引擎。

“通知隱修長還有審訊官。”

喬士達扭頭低聲吩咐道。

他預感到這次戰鬥不會那麼簡單。

碾魂者仍然在大肆破壞，它穿過了倉庫叢集並把行進路上的每一堵牆都砸成了粉末，儲藏著肉類和糧食的倉庫化為了廢墟。農業主管見此一幕跪在地上抱頭哀嚎。

“滋嗚！”“滋嗚！”“滋嗚！”

七八道玫紅色能量束從廢墟間亮起，瞬間連線在了惡魔引擎身上，碾魂者身體忽然僵住了，發出不正常的顫抖。原本宛若實質的暗紅肌肉身軀，忽然開始閃爍起了虛實模糊的馬賽克式碎片。反亞空間戰術小隊從倉庫廢墟中現身，手裡面緊握著質子槍。

“嗷……”

碾魂者正欲張口嘶嚎。

一道螺旋狀的冰冷寒氣從天而降。

瞬間灌進它的嘴裡，雪白魔法凍氣順著鼓起來的喉嚨一路向下，“咔咔咔咔”細碎聲音響起，細密冰稜冰晶順著惡魔內臟由內而外迅速蔓延，血液瞬間凍結，心臟停止跳動……整臺惡魔引擎被凍成了一座冰雕。

惡魔引擎底盤裡的機械零件轟鳴聲音陡然加劇，試圖崩碎覆蓋在關節和表面的冰殼。就在這時，一面金色線條勾勒出的魔法秘扇旋轉著從惡魔胸膛正中穿出，扇子繞著惡魔來回交織切割，隨後冰雕轟然垮塌。

機械六足底盤依舊完好無損，但是被束縛在底盤上的寬大惡魔軀體已經分崩離析消失在了現實宇宙，露出背後身影：

陳忻露一手佩戴懸戒一手捻著金色小巧朱鷺法杖，一個黑寡婦式的超級英雄落地姿勢，分瓣狀的法袍下襬將將飄落。

陳昕雪懸浮在半空中，滿頭黑絲無風自動紛飛，手指上的十枚戒指璀璨閃光，唯獨一枚膠囊狀的戒指暫時失去光澤。

“冰雪風暴”戒指進入冷卻狀態。

反亞空間戰術小隊悚然一驚。

心想這兩個非法靈能者這麼厲害？

實際上陳昕雪姐妹兩人在戰錘40K宇宙裡實力還略有些下降——因為她們沒有掌握藉助靈能施法只能依賴規則侵染。能夠乾脆利落解決這臺惡魔引擎，主要還是依靠十戒以及伊碧斯提法杖兩套強力魔法裝備。

眾人還沒有來得及高興。

“吼——”

新的怒吼又從裂隙裡面傳來。

眾人駭然轉頭看去，只聽那道紫紅光芒變幻著的裂隙裡面，機械的咔嗒聲和錘地的悶響聲再次響起，一臺、兩臺、三臺……整整八臺碾魂者緩步踏出亞空間裂隙。

一共來了九臺惡魔引擎！

陳昕雪和陳忻露對視一眼。

均從對方眼裡看見震驚之色。

奸奇魔軍這次真是下血本了。

八臺惡魔引擎剛剛進入現實宇宙，就迫不及待地展開了殺戮和破壞，急於還清它們所欠下的靈魂債務。碾魂者們分散開來向前猛衝，爪鉗轟擊牆壁，反亞空間戰術小隊連撲帶爬地向兩側分開，躲避它的攻擊。

牆壁瞬間四分五裂解體，在惡魔引擎的面前，石堊塑鋼牆壁就像空氣一樣完全無法構成阻礙。碾魂者憤怒地向前推進，每當機械巨腿踏下一步都把地面震得粉碎。

在它們的身後，惡魔的力量從閃爍的裂隙中沸騰起來，浸透著被它們屠殺的凡人的鮮血。大群奸奇低階惡魔跟在巨大惡魔引擎身後跳躍慶祝，然後就在一道洶湧魔法烈焰之中尖叫起來。烈火焚盡了惡魔的肉體，只留下了不成形的、蒸發後的詭異水坑。

陳昕雪收回了手臂。

左手食指，“火焰爆炸”戒指熄滅。

陳昕雪轉頭環顧周圍混亂的景象。

她知道，大亂戰，開始了。

……

“跟緊，小露！”

陳昕雪厲聲大喊道。

然後低頭翻滾飛進一片廢墟之中，躲避惡魔引擎遠端武器連續掃射。她吸引了一臺碾魂者的火力，陳忻露伺機從背後殺出，一招“博薩特之雷”配合一招“德納克之手”，伊碧斯提法杖為她提供魔力增幅，碾魂者就在金紅色的奔雷和巨手之間被扯碎了。

又幹掉了一臺惡魔引擎。

兩個法師已經氣喘吁吁。

儘管掌握著浩瀚的神秘知識和強大的魔法偉力，兩個女人終究還是凡人之軀，不是星際戰士這種體力怪物。混亂的戰場上，始終保持神經緊繃和連續不斷快速施法，陳昕雪和陳忻露的精力都有一點跟不上了。

陳昕雪帶領妹妹追擊碾魂者。

這一次陳昕雪沒有把寶貴的法力浪費在粉懼妖和藍懼妖這些低階惡魔身上，而是全部留給了碾魂者。因為她也意識到了：只有自己還有小露能夠對付這些惡魔引擎，其他低階惡魔可以交給反亞空間戰術小隊。

一個粉紅色的惡魔試圖偷襲她倆，它的爪子丟擲一顆絢爛火球，被陳昕雪輕而易舉地躲開了，並且還能抽空提醒妹妹：

“小心，不要觸碰這些火焰！”

無論懼妖扔出來的火球還是火妖噴出來的火柱，都是傳說中的“奸奇之火”。這種火焰沒有溫度，也並不會焚燒物質，但是會讓附著著的肉體靈魂發生劇烈變異，青春少年變成垂垂老者或者血肉瘋狂畸形增生。

“明白！”

陳忻露沉聲回答道。

陳昕雪對準遠處一隻碾魂者猛地握掌成拳，重力陡然發生改變，惡魔引擎瞬間就被自身龐大質量壓垮，變成一團血肉模糊的糟爛機械，但是仍在試圖掙扎復原，陳昕雪隨即又補了一發炫白閃電，電弧籠罩機械底盤順著金屬四處蔓延燒得血肉焦糊冒煙。

左手拇指“白光”，配合右手中指“閃電風暴”，陳昕雪又放逐了一臺碾魂者，實力強勁的她再度成為整個戰場中的焦點。

陳昕雪右手小拇指一勾，她所在的區域瞬間失去所有光線變得漆黑一片宛若黑洞，熟練運用“黑光”戒指再次脫離視線。

陳昕雪帶領著陳忻露，悄悄地繞到了戰場的另一邊，她旋轉著右手無名指上面的金色方形寶石，準備利用十戒之中威力最大並且也是冷卻時間最長的“切割射線”，一舉幹掉剩下惡魔引擎。陳昕雪壓低聲音道：

“待會兒你掩護我的身後。”

十戒中的另外一枚強大戒指，右手拇指“物質重組”，需要手掌接觸才能生效。惡魔引擎太過恐怖，陳昕雪不想靠近碾魂者五米範圍之內，只是遠遠地躲著扔技能。

碾魂者們正在遠處大肆破壞，星際戰士躲在廢墟里面試圖周旋。幾臺惡魔引擎忽然俯身彎腰張開大嘴，噴出一股翻滾著的變異粘液，粘液迅速化作一股燃燒著的靈能火焰洪流瞬間席捲沖垮周圍一切廢墟。這就是靈魂研磨者的最強武器——靈魂焚化炮。

這種“濃痰轟炸”威力極強，現實宇宙裡的一切物質都在這種衝擊之中融化，反亞空間戰術小隊的特殊胸甲都無法阻擋，亞空間隔層吸滿非物質能量然後爆裂開來，幾個星際戰士渾身裹滿靈能火焰痛苦跑出廢墟掩體……很快就被焚滅只剩幾具焦黑屍體。

姐妹二人拉開一道維度之門。

眨眼之間就出現在惡魔引擎附近。

兩個法師背靠著背面對惡魔大軍。

陳昕雪二話不說直接抬手橫掃，戒指中央射出一道細細金色射線，切割射線輕而易舉地切開了惡魔身軀連同機械底盤，惡魔的本質被撕裂，靈能物質精華一滴一滴飛向空中，但是惡魔的行動並沒有受到影響。

陳昕雪奮力平移手臂想要一鼓作氣切死所有碾魂者，但是忽然感覺一股巨大阻力傳來，一臺碾魂者竟然舉起了一把異常巨大的、不斷變換的扭曲能量之劍，悍然擋住了切割射線，不讓金色細線繼續橫掃切割。

“糟了！”

陳昕雪撐開手指大喊道：

“塞拉芬之盾！”

繁複金紅秘法符文所組成的護盾，擋住惡魔引擎轉身一擊，魔盾轟然碎裂消散，陳昕雪趁此間隙旋轉手指拉開了維度之門準備逃走，心底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為何妹妹沒有任何動作？

“小露……呃啊！”

陳昕雪面色呆滯瞪大眼睛。

身體忽然僵住沒有動作。

一柄法杖從她胸口刺出。

陳昕雪低垂下頭呆呆地看著胸前，鮮血擴散開來染紅她的法袍。身後與她背靠背的妹妹已經轉過身來，美麗的臉蛋掛著猙獰的微笑。陳忻露輕輕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渾身上下陡然一陣變幻，變成一個身披著藍色無袖兜帽法袍的高階人形惡魔，惡魔的臉藏在兜帽下面就像一團迷霧看不真切。

變化靈！

“陳忻露”竟然是變化靈。

這隻藍色人形惡魔身材消瘦，一隻手臂裡面握著一柄悖廊法杖，法杖末端插進陳昕雪的背部貫穿她的身體，另外一邊肩膀長出三隻手臂，掌心裡面揮舞藍色魔焰。

忽然，變化靈歪了歪腦袋。

被它穿在法杖上的女人破碎消失。

變化靈猛地抬起頭向上看去。

陳昕雪重新漂浮在了半空中，面色平靜俯瞰著變化靈，她輕輕地抬起一隻手指亮出手背上的戒指，左手無名指上一顆藍色稜形寶石微微閃爍光芒——“心靈增幅”，透過影響別人心智來製造幻覺幻像的戒指。

變化靈，被騙了。

惡魔渾身陡然陡然爆起藍色魔焰。

這遠比殺了它還要令它感到憤怒。

然而姐妹兩人早有準備。

“賽托拉克的深紅鎖鏈！”

一道火花圓圈在惡魔的身後旋轉亮起，才剛剛開啟了一個小圈，深紅色的能量繩索瞬間就從裡面彈射而出，牢牢纏住這隻奸奇惡魔，讓它拼命掙扎但是動彈不得。夜空中的陳昕雪高舉維山帝之劍從天而降。

“唰！”

變化靈一身魔法來不及施展。

就被陳昕雪一劍劈成了兩半。

“吼——”

碾魂者們開始瘋狂對天掃射。

然而這場戰鬥一直拖到現在。

鐵浮屠戰團的援軍也趕到了。

一道溫暖的白光在遠方亮起，聖騎士崔斯坦高舉戰槌大步走來，首席牧師抬手一揮，廢墟里的焦黑屍體身上升起白金光柱，屍體焦殼裂開褪去逐漸消融在了溫暖光芒之中，幾個嶄新星際戰士重新站了起來。

一顆黃色烈火流星從遠方的黑暗天際之中快速劃過，待到流星逼近眼前卻發現竟然是一個渾身裹著熊熊烈焰的星際戰士，手裡揚起一把風火輪般的火焰鏈鋸劍，胯下騎著一輛同樣裹著洶湧火焰的噴氣摩托。

奸奇魔軍，敗局已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