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祂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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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茂密、起伏連綿的山嶺之中，瞬間就“呼啦啦”地升起了一大片背後長著翅膀的克魯特肉食者，手裡拿著各式武器。

打不過方舟靈族的噴氣摩托，難道還打不過這群蠻荒靈族的翼龍騎兵嗎？

可當克魯特塑形者看到遠方飛來的噴氣摩托叢集的時候，他徹底絕望了：

“該死，靈族和人類結盟了！”

克魯特塑形者扭頭喊道：

“德·漢，德……”

這才突然發現，黑暗使徒早就已經獨自駕馭恐虐鋼牛一路狂奔衝向神廟。

“滾開，都給我滾！”

德·漢怒吼著，操縱著恐虐鋼牛一路撞開克魯特人和蠻荒靈族，無論孝鎖龍騎兵、克魯特猿獸還是恐牙龍騎兵，面對這頭恐虐鋼牛就像雞仔一樣脆弱，紛紛被撞飛了，憤怒的黑暗使徒完全不分敵我，揮舞著手裡的巨大權杖，將擋在自己面前計程車兵全部砸碎。

翼龍騎兵和克魯特人還在翻飛纏鬥，傅青海麾下的摩托騎兵拍馬趕到，幾輪重爆彈掃射，再加上動力長戟的揮砍，來回幾下就將克魯特肉食者的飛行部隊全部衝散。

視線為之一空，傅青海很快就看到了，那個騎在恐虐鋼牛背上的混沌星際戰士，逆著戰場裡的人流，悍然衝上神廟坡道。

那個混沌星際戰士，動力揹包上的圓形噴口改裝成了兩個熊熊燃燒的火炬，暗紅色的盔甲上凋刻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禱詞，寫滿經文的白色紙質飄帶向後迎風飄揚。脖子後面還安裝著一個碩大的金色刺芒圓環，無形的力場將周圍襲來的黑色星鏢一一偏轉折射。

是那個懷言者黑暗使徒！

傅青海瞬間就鎖定了他。

他竟然還裝備了鐵光環！

傅青海二話不說，扭動握把踩踏油門一個俯衝，噴氣摩托那尖銳的艦艏車頭創死了一群擋路的克魯特肉食者，悍然衝破漫天潑灑的鮮血和斷肢，將他們向兩邊分開來。

擋在神廟門口的是蠻荒靈族族長，這個中年靈族男人騎在一頭尤其龐大猙獰的恐牙龍背上，拿起靈骨長矛迎上黑暗使徒。

卻沒想懷言者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恐虐鋼牛的前蹄剛剛踏上最後一臺階梯，面對咬來的鋸齒獠牙血盆大口，這隻恐虐惡魔扭頭一頂就將巨型恐龍砸偏一邊，純粹的血肉之軀在恐虐鑄造的尖刺和撞角面前，是如此的脆弱，巨型恐龍脖子一揚，碎齒殘鱗接連飛出。

黑暗使徒揮舞權杖，蘊含混沌魔力的動力權杖“啪”地一下就將靈骨長矛磕斷，隨後拔出電漿手槍賞了靈族族長一槍，藍色電漿在他胸前穿透一個空洞，族長歪倒在地。

莎拉曼德的噴氣摩托已經被傅青海擊毀，此刻坐在一隻翼龍騎兵背後使用星鏢手槍參與戰鬥，她一扭頭便看見了黑暗使徒騎著恐虐鋼牛，輕鬆擊殺靈族族長的那一幕……

“不——”

狂嚎女妖尖叫一聲，握緊彎刀跳下龍背，腳尖在幾個蠻荒靈族騎兵的肩膀和頭頂上連點幾下，翻騰挪移，直奔神廟大門。

傅青海設定好了犍牛型噴氣摩托的自動浮空巡航模式，動力關刀掛在摩托側邊，拿起青之牙和慣性錘，檢查全身武器裝備無誤以後也跳下了噴氣摩托，衝向神廟大門。

德·漢站在神廟門口，皺起眉頭看著眼前石牆鐫刻著的纏繞扭曲的靈族文字，完全不能理解其中含義，黑暗使徒嘗試使用武器噼砍鑿錘，嘗試驅策恐虐鋼牛頂撞，都被某種神秘未知能量阻擋，石門依然原封不動。

眼看情況緊急，黑暗使徒一隻手扶上了這座石門，閉上眼睛，低聲唸叨：

“平靜黑夜降臨於虔誠羔羊，炎炎烈日讓位於冰冷群星……諸神們的熾熱目光已經轉向別處，但是她們並未沉睡，在至高天的穹頂之下，她們為我指明前路……”

懷言者的語速飛快，這是洛嘉·奧瑞利安的禱詞，隨著他的不斷念誦，繚繞黑氣在盔甲和紙條的刻痕和墨跡上隱約顯現，科爾奇斯文字幻化做了紅綠藍紫四色光芒。

“看那第一顆星辰，那是神明夜晚中的眼睛，為我指明方向……神明將她們的訊息散落於至高天，我們正從白晝向黑夜轉變，從炎熱向寒冷轉變，從運動向沉思轉變，我必將會求索天空中的聖諭，探尋真言……”

《極靈混沌決》

鐫刻於石牆上的靈族文字，正在無分混沌靈能力量的侵蝕中，閃爍、暗澹、消逝……最終變成了一團烏七八糟的塗鴉。

“開！”

德·漢狠狠一推石牆。

“轟隆——”

漆黑的神廟通道出現在了面前。

黑暗使徒驅策恐虐鋼牛衝了進去。

“青山！”

莎拉曼德剛剛趕到，口中大喊：

“他肯定知道什麼，我們必須阻止他。”

“廢話。”

傅青海一頭衝進了通道。

狂嚎女妖緊隨其後進入。

……

神廟內部漆黑一片，沒有任何照明。

身後是戰場廝殺的隱約吶喊，身前是恐虐鋼牛的踏地重音。莎拉曼德的女妖面具，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損壞，此刻一手動力彎刀一手星鏢手槍，沿著通道快速奔跑。

通道十分寬敞，足夠容納恐虐鋼牛撒蹄。莎拉曼德心裡十分焦急，腳下不斷提速，卻驚訝地發現，身前的傅青海，一身厚實的動力盔甲，腰帶左右兩邊分別掛著一把鏈鋸劍和一把動力刀，背後還揹著一柄方尖錘，速度居然絲毫不慢……甚至還比自己更快！

隱隱要和自己拉開差距的樣子。

神廟內部彎彎繞繞，通道曲折一路向下。莎拉曼德和傅青海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機關陷阱，但是都已經被破壞損毀，只留下了一地殘渣斷壁。看來有隻恐虐鋼牛在前開路，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道路暢通無阻。

前方隱約有個出口。

還有一絲暗澹的光芒透露出來。

莎拉曼德和傅青海彼此對視一眼，有些沒來由的，曾經並肩作戰的那股子默契，似乎又回到了兩個人的身上。

“小心。”

“你也一樣。”

多年未見，傅青海不知道莎拉曼德是否在狂嚎女妖的支派道途之中更加磨礪精進，但是自己早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剛成為星際戰士不滿一年的毛頭小子了。

他是鐵浮屠的戰團長。

兩人剛剛衝出通道。

“哞——”

果不其然，一聲低沉轟隆的嘶吼就從側邊傳來，早有心理準備的傅青海，看也不看，扭身拔出青之牙鏈鋸劍撩斬過去。

“鏘！彭！”

傅青海被一頭撞飛，動力背板重重砸在靈骨牆壁上面，壓出一個帶裂紋的凹痕，隨後他又穩穩落了下來，看著並無大礙。

莎拉曼德扭頭看向恐虐鋼牛，令她驚異的是，這頭完全免疫星鏢手槍的恐虐惡魔，臉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深深的狹長豁口。

莎拉曼德之前還很奇怪，為什麼傅青海有了動力武器還要佩戴鏈鋸武器，沒想到這把鏈鋸劍竟然可以輕鬆傷害這隻惡魔。

“哇哦，四神在上，看看這是什麼？”

恐虐鋼牛原地刨足，似在重新蓄勢待發，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兩人扭頭看去，黑暗使徒從陰影裡走出，嘴裡嘖嘖稱奇：

“一個星際戰士，一個艾達靈族，居然協手並肩做戰，垂死的屍皇若是看到眼前這一幕，估計能被你給氣活過來，哈哈！”

懷言者冷笑道。

說完，他看向了傅青海的黑金動力戰甲和肩部戰團紋章，感覺有些陌生，心裡想了一下沒有找到名字，便開口嘲諷道：

“原來是個新成立的戰團，我說呢，難怪這麼急不可耐地跑過來送死，呵呵，區區一個無名之輩，我都不屑於殺死你。”

鐵浮屠戰團被人歧視了！

連青山·可汗的大名都沒聽過？

傅青海微微眯起了眼睛，心想：導航者大使看不起鐵浮屠戰團，你也不認識鐵浮屠戰團……也對，沒有名氣就是沒有名氣，我專門跑來凱爾納克三號行星多管閒事，不就是為了給戰團樹立威名？正好拿你開刀！

莎拉曼德對他怒目而視：

“骯髒的混沌信徒，滾出靈族的廟宇！你的靈魂，你的呼吸，你的存在本身，無時無刻都在玷汙著這座非凡的神聖造物！”

傅青海絲毫未動怒，他平靜地說道：

“懷言者對於人類共同利益的理解，依然還是那麼膚淺。難怪完美之城被炸平了，我很好奇，你衝著極限戰士下跪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不是也像現在這麼桀驁？”

“你，你……呃啊！”

被說中了痛處，黑暗使徒頓時怒不可遏，手裡權杖指著對方，氣得說不出話。

“吼——”

恐虐鋼牛再次奔襲而來。

傅青海看到恐虐鋼牛臉上的豁口，竟然在某種未知力量的作用下緩緩癒合，心中一動，收回了鏈鋸劍，拔出了慣性錘。

莎拉曼德更加看不懂了，她不知道是什麼真·艾德曼合金，按照靈族的一貫思維，她正猜測那把鏈鋸武器或許存在某種靈能附魔，所以可以輕鬆傷害恐虐鋼牛——可是她沒有感知到任何有關靈能和以太的氣息。

而現在傅青海又換了把錘子。

“我去解決那個混沌……”

莎拉曼德話還沒有說完，只見青山迎著恐虐鋼牛向前踏了一步，雙手持錘扭動腰身轉了一圈，方方正正的鐵灰色錘頭，看著非常樸實無華，沒有裂解力場的電弧閃爍，沒有靈能爆發的火焰光芒，恐虐鋼牛不躲不閃俯首前頂，星際戰士不偏不倚狠狠錘擊……

“冬～～～”

一聲震懾心魄的巨響。

整個靈族神廟似乎都顫動了一下。

靈骨地板翹起，頭頂灰塵簌簌灑落，裹挾著提前衝刺和身形體重帶來的巨大動能，恐虐鋼牛，居然被傅青海一錘子給砸得……

原地轉了一圈。

把血神牛牛都給整懵了。

歪著腦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傅青海不停頓，繼續踏步向前，以一隻腳為軸心，再次持錘轉了兩圈，然後又是狠狠一錘子砸在了恐虐鋼牛寬大的正臉上。

“冬～～～”

恐虐鋼牛整個地被掀翻，四蹄朝天飛了出去，另外一邊，狂嚎女妖和黑暗使徒已經戰作一團，沒有了女妖面具的莎拉曼德，失去了最為致命的一大武器，面對黑暗使徒短促有力的動力權杖，正在節節敗退，突然一頭龐然大物朝著這邊飛了過來。

敏銳的莎拉曼德率先感知到了巨物來襲，馬上一個後空翻跳躍躲開，正要乘勝追擊的德·漢，忽然感覺一片陰影籠罩，抬頭一看，自己的恐虐鋼牛，最大最強的那頭恐虐鋼牛，竟然整個騰空而起，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彭！”

恐虐鋼牛砸在黑暗使徒身上，一牛壓著一人，一齊向後“彭冬哐啷”滾了一圈，黑暗使徒前胸後背盔甲盡碎，不禁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正要推開恐虐鋼牛爬起身子，狂嚎女妖握著彎刀，星際戰士提著錘子，已經聯袂殺來。

恐虐鋼牛晃晃腦袋站起身子，德·漢連忙雙腳蹬地連退兩步，舉起權杖對準兩人，大聲唸誦起了科爾奇斯方言的咒語。

以太的辛辣氣息在這座地下空間裡浮現，周遭開始閃爍馬賽克式的模湖，幽暗晦澀的靈能之火正在沸騰，直接越過動力戰甲和振金內襯，附在他的面板上面，開始不斷噬咬、灼燒並啃食著傅青海的肉體和靈魂。

“啊啊啊——”

傅青海忍不住痛叫出聲。

相反，莎拉曼德身上的靈骨盔甲十分輕薄貼身，卻擋住了靈能火焰的灼燒。

莎拉曼德越過了傅青海向前狂奔，抬起星鏢手槍一串齊射，試圖打斷黑暗使徒施法，卻被側邊橫衝過來的恐虐鋼牛一頭頂飛。德·漢見狀連忙翻爬起身，向後跑去。

傅青海向前踉蹌了兩步，“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他感覺自己的鼻孔、眼睛和耳朵，都在流出滾燙膿血，把頭盔的護目鏡和呼吸閥都給堵住了，他抬起手取下灌滿混濁液體的頭盔，目光呆滯地喘了口氣，他臉上的面板已經開始潰爛脫落，露出紅色肌肉和白色骨骼，就像被人活生生扒掉了臉皮一樣。

“嗯……”

傅青海緩緩抬起頭。

雙眼裡面閃爍著詭異的通紅。

正要向著傅青海衝來的恐虐鋼牛，被這雙紅眼睛一瞪，竟然勐地一個剎車頓住腳步，鼻子不停噴著粗氣站在原地。

此時，莫名的憤怒和暴虐，充斥著傅青海的內心，他沒有意識到，某個名叫“戰意迷心”的基因天賦已經悄然啟用，此刻他腦子裡一片空白，雙眼瞪得通紅，牙齒咯咯緊咬，左手攥緊拳頭，右手捏死錘柄，一步一步，慢慢走近恐虐鋼牛，黃銅巨獸面對如此煞人氣勢，竟然開始四蹄蹬動步步後退……

“啊——”

傅青海怒吼一聲，雙手舉起慣性錘，“BANG”地一聲砸在了恐虐鋼牛的腦袋上，直接把它錘了陷進靈骨地板裡面。

“青山……青……”

虛弱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傅青海聽到這一聲呼喚，忽然眨了眨眼睛，勐地晃了晃腦袋，童孔裡的紅色緩緩消退，轉頭看向旁邊，莎拉曼德正艱難地撐起身子，從牆壁邊站了起來。

傅青海低下頭，看著面前已經死透了的恐虐鋼牛，眼神略顯茫然，心裡對於剛才發生過的事情亳無記憶。

他連忙跑過去扶起莎拉曼德，狂嚎女妖咳出一口鮮血，俯身拾起了自己的動力彎刀，抬起刀尖指向前方：

“青山，快……快阻止他！”

傅青海抬起頭一看，這座幽深昏暗的地下空間裡，唯一光芒來源就是遠處那座靈骨祭壇，整個祭壇是由一叢叢一簇簇水晶組成，散發著柔和的澹澹明光。

此時此刻，黑暗使徒正在努力爬上祭壇，尖刺狀的晶叢在他破裂的盔甲縫隙裡扎出鮮血，順著水晶流下，而祭壇的正中間最高處，插著一把精緻的長劍。

兩人急忙奔向祭壇。

傅青海在奔跑中順勢旋轉慣性錘，旋轉一圈之後直接脫手而出，錘子破空飛向黑暗使徒，“啪”地一下把他砸落祭壇，順便炸起一堆晶瑩剔透的水晶碎片。

莎拉曼德一邊奔跑，一邊定睛看向祭壇上的一行鐫刻銘文，口中低聲念出幾句傅青海聽不懂的靈族語，念著念著，狂嚎女妖忽然就睜大了眼睛，失聲說道：

“悲傷之劍，卡維爾！”

“那是一把老嫗之劍！”

什麼之劍？傅青海還沒聽清楚，莎拉曼德已經不顧傷勢一躍而起，跳向了高高的祭壇。同一時間，黑暗使徒那邊鼓起力量舉起權杖狠狠掃向晶叢，一簇尖銳的晶體直直射向狂嚎女妖，打得莎拉曼德尖叫一聲跌落在地。

傅青海這時候終於回想起了老嫗之劍的一些簡單設定，並且他也看出來了，那把老嫗之劍就是雙方爭奪的核心關鍵，誰能拿到那把長劍，就能扭轉局勢，就能大殺四方。

三人都是傷痕累累，但是傅青海的自愈能力更強，不需要莎拉曼德的示意，看到黑暗使徒正在艱難攀向老嫗之劍，傅青海幾個縱躍跳上了水晶祭壇，正要趕在黑暗使徒之前拔出這把長劍，忽然心裡傳來一陣原力示警！

傅青海鬼使神差地收回了手。

“嘎哈哈哈……”

德·漢獰笑著伸出手，一把握住老嫗之劍的劍柄，用力將它從祭壇裡拔出！

“不……”

躺在地上的狂嚎女妖瞪大了眼睛。

黑暗使徒舉起了手中的老嫗之劍。

下一秒，“轟——”

熾烈洶湧的靈能火焰，在劍身上砰然炸起，然後馬上順著劍身一路蔓延到了黑暗使徒的全身上下，將他包裹在了火焰之中。

“啊！

！”

懷言者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黑暗使徒拼了命地瘋狂甩手，想要扔掉手裡這把長劍，老嫗之劍卻彷彿黏住了他的手掌，就怎麼也掙脫不了，最後這個混沌星際戰士只能舉起動力權杖，狠狠砍向自己右臂，手掌斷臂連帶緊握著的老嫗之劍一齊掉落在地，懷言者身上的靈能火焰終於漸漸熄滅。

“噗通。”

黑暗使徒向後仰倒在地。

傅青海走過去一看，黑暗使徒目光呆滯，渾身盔甲焦黑，臉上面板捲曲，層層疊疊泡腫，似乎是被傅青海憐憫的目光激怒，他鼓起了最後一絲力氣，扭頭看了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

他愣愣地盯著傅青海的臉龐，似乎發現了什麼神奇的東西，忽然開口問道。

“青山，青山·可汗。”

傅青海摸了摸自己的臉，答道。

他面板的脫落潰爛，已在絕境病毒的修復下，慢慢開始好轉，傅青海不知道懷言者為什麼露出了這表情，難道是因為他沒有見過自愈速度如此之快的星際戰士？

“青山，青山，好名字……”

黑暗使徒喃喃自語，忽然，他那張重度燒傷的臉上，扯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青山，你以為你贏了嗎？”

傅青海的眉頭一皺。

心想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呵，哈哈哈……”

黑暗使徒發出了咯咯的含湖笑聲，他一邊笑，一邊透支自己為數不多的生命力，但他似乎並不感到悲傷、懊悔或者痛苦，而是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傅青海，斷斷續續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擠了出來：

“你知道嗎，我看到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恐虐喜歡你，哈哈哈，恐虐喜歡你，你遲早有一天，會變成我們這樣的，你遲早有一天，會投入混沌的懷抱，會加入我們的行列。哈哈哈哈，因為她喜歡你，你會變成你曾經最厭惡最憎恨的那個樣子……”

“你以為你贏了，青山？”

黑暗使徒醜陋扭曲的臉龐微笑著。

“歡迎加入混沌，我的兄弟。”

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懷言者頭一歪，徹底失去了生命體徵。

傅青海站在原地，腦海裡一陣翻騰。

久久沒有說話。

“卡察……”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細微的響動。

傅青海扭頭看去，莎拉曼德·烏斯蘭，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胳膊，正一瘸一拐地，走向那把握在斷臂裡的老嫗之劍。

“不，莎拉！”

傅青海連忙喊道。

狂嚎女妖抬起頭來，看了男人一眼，微微搖了搖頭，虛弱地喘著氣說道：

“不，青山。我覺得，我可以……”

說完，莎拉曼德直接俯身拿起長劍。

傅青海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莎拉曼德掰開焦黑斷掌，一把握住了老嫗之劍的劍柄，精緻華麗的靈族長劍，就靜靜地躺在她的手掌心裡，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呼……”

傅青海松了一口氣。

莎拉曼德抬起了頭，衝他露出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