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第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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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這四名初入學術界的菜鳥們來說，這件事情能夠讓他們感到十分的震驚，只不過對於李牧，或者是這位《自然》的主編，喬斯·溫斯頓來說，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這就是大牛們的待遇。

而李牧面對這位曾經有過合作的主編，臉上也隨之微微一笑。

“既然溫斯頓主編親自上門邀請我，那我其實也還是挺中意你們的，畢竟咱們一直都有著良好的合作關係。”

“說來也巧，就在今天上午的時候，《科學》那邊也給我發來了郵件，邀請我把論文投給他們。”

聽到這話，喬斯·溫斯頓頓時就警惕了起來。

“那您是怎麼回覆他們的？應該還沒有答應吧？”

“您可一定要投給我們啊！”

“您瞧，我連協議和隨身碟都帶過來了，就等著從您這裡把論文給複製回去了。”

李牧笑了起來：“當然，你放心吧，肯定還沒有答應，在這一點上，咱們還可以再多討論討論。”

“好好好，咱們再多討論討論。”喬斯·溫斯頓連連點頭。

隨後，李牧對自己的四名學生說道：“你們再等一等。”

幾名學生哪會說啥，都小雞啄米般地點點頭，然後紛紛坐在了旁邊的位置上，雙手放在兩腿上，一副乖乖的樣子，然後看著李牧的目光中也充滿了崇拜。

乖乖，這就是他們的導師。

入學第一天，就讓他們見證到了什麼叫牛掰。

大概，如果以後他們在學術界中也打下了屬於自己的名聲，當記者採訪他們，詢問他們對自己導師的印象的時候，今天的這一幕，估計會成為他們大機率提及的一幕。

喬斯·溫斯頓這個時候也向他們4個人看了過去，隨後問李牧：“最近好像是牛津大學入學時期，這四個年輕人，應該就是李教授伱的研究生了吧？”

李牧點點頭：“是的。”

喬斯·溫斯頓一笑，然後重新轉頭看向了袁思平四個人，對他們和藹地說道：“孩子們，首先恭喜你們，成為了李牧教授的學生。”

“相信我，這絕對是你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機遇，你們也會得到比其他人更好的指導，祝你們能夠繼續發揮你們導師的精神，為我們的科學帶來更多至高的真理。”

作為《自然》的主編，喬斯·溫斯頓對於袁思平四個人來說，也還是屬於大人物，老前輩的，所以面對他的祝福，四個人也都趕忙起身道謝。

“謝謝溫斯頓先生！”

四個年輕人紛紛說道。

同時他們也在心中嘀咕，幸好溫斯頓說的不是發揮他們導師的傳統，而是發揮精神，按照李牧的傳統……

起手先解決一個學術難題？

比如……孿生素數猜想？

噢，這個問題已經被他們導師給解決了，得換了——好吧，他們現在第一時間都想不出還留著什麼問題能夠讓他們解決的，至於千禧年七大難題中其他未解決的五個問題，就完全不在備選方案中了，哪怕是做夢他們都不會去考慮千禧年難題的。

隨後，他們就在旁邊安靜地看著，李牧和喬斯·溫斯頓談論著關於論文發表的細節問題。

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更是神奇了，給《自然》這樣的頂級期刊投稿，而且還是主編親自上門，居然還可以繼續跟人家主編談條件，這樣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有些太科幻了。

而眼下，就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了他們的面前。

約莫十來分鐘後，李牧也就和喬斯·溫斯頓談好了各種條件。

喬斯·溫斯頓臉上帶著笑，站起身來和李牧握了握手，“那就不打擾李教授了。”

離開辦公室之前，他也沒有忘記看向袁思平四個人，笑著道：“以後有了什麼優秀的論文，一定要優先考慮投給我們《自然》噢！”

“好好好。”

四個人連連點頭。

只不過投給《自然》這種事情……

他們這些數學專業的還是算了，大概也就袁思平這位數學物理方向的還有機會，畢竟《自然》的讀者，一般來說可不喜歡去看那些複雜繁瑣的數學推導過程，他們更加在乎的是那些一聽就比較勁爆的成果，比如能夠讓物理學大廈崩塌的勁爆發現，再比如發現了可以解決癌症的東西，亦或者是常溫超導體的訊息——所以哪怕論文看起來怎麼假，實驗再怎麼難以復現，資料再怎麼明顯誇張，大機率也能夠登上這樣的頂刊。

將喬斯·溫斯頓送出了辦公室，李牧也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四位學生。

看到他們目光中那滿滿的驚歎，他微微一笑：“怎麼？覺得很驚訝？”

安東尼·艾利克斯首先就表示：“尊敬的教授，這當然太令人震驚了，那可是《自然》的主編誒！”

其他幾個人都紛紛點頭，對艾利克斯的驚歎表示了認可。

不過，李牧笑了笑，擺手道：“既然你們覺得這件事情讓你們感到震驚，那麼你們也就嘗試著努力下去，努力到某一天的時候，這樣的事情能夠發生在你們的身上。”

“這……”

四個人面面相覷，這樣的事情，未來真的能夠發生在他們身上嗎？

“教授，這會不會有點太難了，《自然》一般也不會收咱們純數學的論文吧。”圖志臻臉上露出了無奈。

李牧笑道：“我可沒說是《自然》，既然是咱們數學，那當然說的是《數學年刊》這樣的期刊。”

《數學年刊》……

啊這。

四個人又一次面面相覷。

這是可以做到的麼？

只不過，對於李牧的這句話，袁思平回想起了多年之前的他在食堂中偶遇李牧，然後見證到李牧的論文被《數學年刊》接收的那個中午。

這是可以做到的。

“當然，實現這種事情對於現在的你們，還是有一定難度的，所以這件事情，咱們暫時先就不談了。”

“過來吧。”

李牧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朝4名學生招了招手。

“現在也過去了半年多的時間，我在面試的時候給你們留下的任務，不知道你們完成的怎麼樣了。”

“就像我當初也和你們說過，入學的時候，我要檢查你們完成的情況啊。”

聽到教授的話，四名新研究生頓時精神都高度集中了。

來了來了，檢查作業的時候到了。

雖然，他們四個人也都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好好去完成了李牧佈置給他們的這項任務，只不過現在真正面對李牧檢查的時候，他們還是不由自主的會感到緊張。

“就先從……”李牧的目光掃了幾人一眼，隨後指向了安東尼·艾利克斯：“就決定是你了。”

“當初你是第一個面試的，現在也就由你先開始吧。”

安東尼·艾利克斯立馬就挺直了身子，先是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好的教授。”

隨後他取來了自己的包，從中拿出了已經列印好的論文，然後遞給了李牧。

“您給我的課題，我想我已經基本上完成了，但是關於最終的結論，也還希望您的檢查。”

李牧接過了論文，然後看了起來。

當然，旁邊的其他幾個人，也都湊了上來，看起了安東尼的論文。

他們都知道安東尼來自於巴黎高等師範學院，從這個全世界數學最好的大學之一走出來的數學學生，他的論文會是什麼樣的水平？

他們都挺好奇的。

然後，一看論文的題目。

然後，一看論文的題目。

《主極化阿貝爾變體的超奇異軌跡的迴圈類》

其他三個人頓時就放棄了。

好吧，不是這個方向的，他們還是不要折磨自己了。

這代數幾何方向的東西，如果不是進行過深入研究，他們基本上就別想著看懂。

像圖志臻，研究的是數論方向，而袁思平則是數學物理這方面，而勃拉姆斯·李斯特主要研究的是郎蘭茲綱領這一方面。

都算是有些不同，大概也就勃拉姆斯·李斯特的方向，是對數論和代數幾何都有所涉獵的。

所以，他們看了幾眼之後，就只能待在旁邊，安靜的聽著李牧和安東尼的講解。

李牧看論文的速度很快，幾乎沒要多久，他就微微點頭，說道：“大致上沒有太大的問題，你找到了g=4時的關鍵。”

當初，他給安東尼留下的題目，是在g維主極化阿貝爾變體的模空間中，確定g=4時超奇異軌跡的迴圈類的因子。

這個課題的難度，自然是不用說的，畢竟這篇論文的價值足夠發一篇數學一區。

當然，對於安東尼來說，這篇論文在做起來時的難度很大，不過李牧當初既然能出這樣一道題，那麼在答案上，他自然是老早就知道了。

“當然，在完整的證明過程當中還是存在一定的瑕疵。”

聽到李牧說出的“瑕疵”，安東尼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我……錯了嗎？”

李牧笑了笑：“錯，也沒錯，所以希望我接下來的講述，你能夠好好的聽進去，總結好經驗。”

隨後，他從旁邊拿來了草稿紙，開始給安東尼說明起他論文之中存在的問題，並且教他更好的思路。

當然，李牧並不會直接給出答案，而是全讓安東尼自己來思考。

人所皆知的道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就這樣，時間慢慢地過去，安東尼的表情，也在李牧的講解中，逐漸從迷惑，變成了恍然大悟，直到最後，“我明白了！謝謝教授！”

隨後，他便如獲至寶般的從李牧那裡拿回了他的論文，而上面，有著李牧給出的各種批改，這些批改，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神功秘籍一樣。

李牧在最後還沒有忘記對他說一句：“發論文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就行了，想發什麼期刊，看你自己就好，我也可以給你推薦。”

“好的，謝謝教授！”

李牧的話，更加讓安東尼十分的感動，發論文居然只需要給導師說一聲就行了，這樣的自由程度，讓他們這樣的學生如何不激動。

這就是導師是一位大牛的體驗。

至少不需要擔心自己的論文被搶走。

而辦公室中，另外三個人看見安東尼那高興和激動的樣子，之前心中的那種緊張，也都漸漸地消退了。

他們這位教授，還是挺好的嘛。

“下一個，圖志臻，你來吧。”

“好的教授！”

聽到喊自己的名字，圖志臻立馬拿起他的論文走了過去。

直到最後，圖志臻也是一臉如獲至寶般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開始吸收起李牧給他講述的內容。

接下來，也就輪到勃拉姆斯·李斯特。

自然，也是同樣的劇情。

就這樣，三個人全部講完，最後，也就剩下了袁思平。

李牧的目光看向了他，也不用他喊，袁思平立馬就拿起了論文。

“教授，來了。”

他倒是不好意思向其他人展現自己和李牧老相識這一點，而且他不說的話，其他人也不會知道他是滬交大學的學生。

李牧看著他的樣子，也微微一笑，隨後也沒有表現出和他認識，接過了他的論文後，問道：“你的成果，完成的怎樣？”

他給袁思平留下的問題，算是當初面試的時候最難的一道。

所以他也很好奇，袁思平完成到了哪一步。

而袁思平撓了撓頭，說道：“那個問題的難度有點大，我不敢說完成到了哪一步，不過唯一能說的是，我還算是挺滿意的，至少是……盡我所能了。”

李牧點點頭：“盡你所能了就行。”

隨後不再廢話，他開始看起了論文。

當初，他給袁思平留下的問題是，【論證維度力在希格斯機制的自發對稱性破缺中的作用】。

這個問題，在物理學界也算是一個比較熱門的問題，從當初他給袁思平留下這個問題之後，一直到現在，物理學界在這個問題上面，雖然有一定的成果，但是卻也始終沒有定論。

“希格斯機制賦予基本粒子以質量，在規範場論裡，為了滿足定域規範不變性，必須設定規範玻色子的質量為零。由於希格斯場的真空期望值不等於零，造成自發對稱性破缺，因此規範玻色子會獲得質量，同時生成一種零質量玻色子，稱為戈德斯通玻色子，而希格斯玻色子則是伴隨著希格斯場的粒子，是希格斯場的振動。透過選擇適當的規範，戈德斯通玻色子會被抵銷，只存留帶質量希格斯玻色子與帶質量規範向量場。”

“在維度力理論出現之前，關於希格斯場的真空期望值不等於零這一點，背後隱藏的是一個不可忽視地未解之謎。”

“不過，有了維度力理論之後，這個問題也變得有了蹤跡可尋。”

李牧一邊看著袁思平的論文，一邊陳述著相關的理論。

他翻得很快，讓袁思平的心中不由尋思，這麼快的速度，李牧真的有在看嗎？

但很快，會想起當初和李牧一起參加那個國際大學生物理競賽的時候，李牧的快，是出了名的。

算了，還是不要亂想了。

他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心思，然後繼續認認真真地聽李牧的講述。

很快的，李牧翻完了他的論文。

就目前來說，他的論文現在僅僅稱得上是階段性成果。

不過，李牧還是給予了讚揚，因為對於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希望袁思平能夠這麼快就解決掉。

“還是很不錯，你抓住了關鍵，希格斯機制之中，對稱性是關鍵。”

“拉格朗日函式是對稱的，但是用它所描述的世界卻並不對稱。”

“而維度力理論，則給予了不對稱的可能。”

“如果你不能理解我這句話，我推薦你去看看我最近的那篇論文。”

“也就是弱相互作用力和維度力共軛模型那篇論文。”

“看完了之後，如果你理解了，相信你會對這個問題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說到這，李牧合上了論文，沒有在上面給任何批改，然後在袁思平一臉茫然中，遞迴給了他。

“就這樣了。”

給自己學生們上的第一堂課，就此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