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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眉老僧從大殿裡走出來,正好便看到等在遠處的陳朝。
陳朝主動迎了上去,說道:“大師請跟我來。”
山中有冤魂的慘叫聲,是白眉老僧的佛法精湛,境界高妙,旁人是無法知曉那些冤魂在什麼地方的,但陳朝知道,因為那一年,他挖了很多坑。
那些人裡,有很多都是和他一起從渭州逃難而來的少年,全部都被騙到了這座山中,最後除去他,全部都死了。
沿著那條熟悉的小路朝著後山走去,陳朝的心情有些沉重。
當初從這裡逃出去之後,陳朝所想所做,便是有朝一日要回到這裡,做些事情。
至少要為那些死去的同伴做些事情。
白眉老僧跟在陳朝的身後,看著這個少年的背影,沒來由的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和當初他在神都見過的那個年輕皇子一模一樣。
這個少年以後會變成什麼樣的人他不知道,但他很清楚,那位年輕皇子後來過了好些年,然後便變成了一位很了不起的皇帝陛下。
那便是如今的大梁皇帝陛下。
路再長,也終究會有走完的那一天,更何況這裡的路本來就不算長,白眉老僧沒有說話,兩人便只是沉默。
“大師,到了。”
陳朝站在一片空地前,這裡是崇明山的後山,眼前的這片看似普通的土地卻是寸草不生,土壤也有些黑。
白眉老僧忽然嘆了口氣。
陳朝也明白這個道理。
草木想要生長,自然需要些肥沃的土壤,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屍體也是肥料的一種,有屍體深埋於地下,草木理應會生得更為茂盛,但若是可這片土地下若是有太多太多的屍體,便有過猶不及的道理,所以自然草木便無法生長,這裡會看著如同光禿禿的一片,草木不生,便是說明這地下會有很多屍體。
白眉老僧站在這裡,雙手合十,有些悲憫的低呼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然後他緩緩坐下,雙腿盤坐,僧袍垂地,然後開始念起往生的經文。
隨著白眉老僧開始唸誦起經文,他的嘴裡便會吐出一個個綻放著佛光的繁瑣文字,那些繁瑣文字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認識,是最開始那位用白馬託著經書而回的僧人在遙遠的佛土帶回來的,那只是傳說,至於佛土在何處,如今已經不可考究。
如今這些來源於那遙遠佛土的文字,如今只有不多的僧人才能完全明白看懂,而毫無疑問的是,只要能看懂那些來自遙遠佛土經文的僧人,都註定是佛門裡的高僧。
隨著那些閃爍著佛光的繁瑣文字,一個個出現在天地間,陳朝也聽到了一些呻吟聲,那些聲音很是奇怪,就像是一個被困了很久的人,有朝一日終於得到了解脫,然後發出了一陣心滿意足的呻吟聲。
片刻之後,天地之間,到處都是呻吟聲響起,一道一道,就在陳朝耳畔。
白眉老僧安靜地念誦著經文,這個時候的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佛光,宛如一尊真正的佛。像是這樣的僧人,或許也是真正的佛。
不知道過了多久,佛光盡數散去,那些聲音消散,白眉老僧睜開眼睛,看向陳朝,有些悲憫說道:“其實所謂往生超度也沒什麼用,這裡的怨氣太重,人死之後,神魂很難離開,一旦逗留太久,就連投胎的機會都沒了,三災六劫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他們如今連經受三宅六劫的機會都沒有,那便是更可怕的,只是驅散怨氣,不至於讓他們殘存的神魂繼續被困在這裡,也不至於在這裡很多年後生出怨靈。”
白眉老僧雖然是看著陳朝說的話,但更多的意思彷彿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陳朝沒有回答,因為他覺著這位白眉老僧沒有對他說話。
白眉老僧的目光卻始終落在他身上,沉默了片刻的老僧說道:“有故人對你的評價很不錯。”
陳朝不知道白眉老僧的身份,只知道他出自鹿鳴寺,不僅佛法還是境界都頗高,除此之外,並未有過別的瞭解,但既然眼前的白眉老僧是出身鹿鳴寺,和大梁朝有舊,那陳朝也就只好去回答這個問題,“大師繆贊。”
白眉老僧搖頭道:“我的那位故人站得很高,比老衲更高,所以他說的話,老衲是相信的。”
他自然聽得出來陳朝是在恭維。
只是他這麼一說起來,陳朝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白眉老僧微笑道:“老衲能觀掌識人,不知道你是否能讓老衲看看?”
陳朝猶豫片刻,還是半信半疑。
白眉老僧只是微笑看著他。
或許是因為好奇,也或許是因為白眉老僧剛才的超度之舉,讓陳朝生出無數好感,陳朝猶豫片刻之後,還是走了上去,伸出了右手。
白眉老僧溫聲提醒道:“是左手。”
陳朝有些尷尬的收回手,這才伸出了另外一隻手。
白眉老僧笑了笑,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伸出手指,一滴金黃色的鮮血從他的指尖滴落,落在陳朝的掌心。
陳朝愣了愣,有些失神,他在書院的時候,跟著謝南渡看了好些典籍,上面也有說過道門真人,佛門高僧,都是修行到忘憂境才會有的稱呼,而道門在真人之上還會有大真人的稱呼一說,想要擁有大真人稱呼,便除去境界高深,道法精妙之外,還得是一位在道門裡威望不低的存在,就像當初,那位萬天宮的大真人,也就是聖女朱夏的師父,才是真正的大真人。
而佛門的稱呼便更是簡單,高僧便能概括,只是同樣是高僧,體內的鮮血能否變成這金黃之色,又是有著極大的區別,眼前的白眉老僧體內鮮血已經轉化為金黃,雖然還隱約能看到那血液裡的鮮紅,但很顯然這位白眉老僧,已經在忘憂境界裡走了很遠,距離真正的大造化,只剩下半步而已。
陳朝默默看著這一幕,然後把所有的震驚都給吞到了肚子裡,他看著眼前的那滴金色血液落到自己的掌心,然後緩慢順著自己的手掌紋路朝著四面八方而去,如同一條條蛟龍。
白眉老僧微笑道:“不要擔心,還是對你有些好處。”佛門高僧的鮮血,雖然只有一滴,那也不算是尋常了。
看著那些鮮血侵入自己的身體裡,陳朝臉色微變,因為此刻他體內的那些白霧在頃刻間便發生了劇烈的反應,開始將那些鮮血逼迫而出,讓侵入他身體裡的那些鮮血,又順著紋路被逼了出來。
看著那重新浮現在陳朝掌心表面的鮮血。
白眉老僧當然知曉有些什麼怪異,但還只是搖頭道:“緣份未到,可惜了。”
那滴鮮血是他特意逼迫出來的,最後卻還是浪費了。
陳朝默不作聲,他能感受到那是體內的白霧作怪,但他也不能說出來。
白眉老僧看著他尚未沒有收回去的手掌,有些感慨道:“老衲的修為不到,看不清這些東西,若是施主有心,可以來一趟鹿鳴寺,寺中有位前輩,想來能給予施主答案?”
陳朝問道:“敢問大師,我要什麼答案?”
之前白眉老僧說觀掌識人,他不知道他要看什麼,如今他又這樣說,陳朝自然很困惑。
白眉老僧看著陳朝,問道:“施主難道沒有什麼想要知曉的東西?”
陳朝有些沉默,看著白眉老僧的他,眼中有些很是複雜的情緒。
“什麼都會有答案?”
陳朝想了想,輕聲問道。
白眉老僧搖搖頭,微笑道:“或許有些事情,施主也不用問,因為自己內心便會有答案。”
陳朝笑了笑,沒有回答。
白眉老僧說道:“不管如何,也想請施主去鹿鳴寺坐坐。”
鹿鳴寺作為佛門的佛首存在,其實這些年來,一直都十分的低調,世間的事情,幾乎都是不管不顧的,根本不會主動邀請什麼人進入鹿鳴寺裡。
陳朝沉默了很久,點了點頭。
既然沒有規定時間,那就其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什麼時候去不都行?
白眉老僧看了他一眼,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但卻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朝著大殿那邊走去。
陳朝跟在他的身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
……
大殿裡的討論不會因為白眉老僧離開而停止,畢竟真正說話管用的,還是那位青衣道人和鎮守使。
鎮守使看著四周,平靜道:“崇明山不該再存在,這便是朝廷的要求,餘下的那些弟子可以好好去查,若是罪過比較輕的,便廢了一身修為,驅逐下山便是,罪過大的,送到神都,好好審審。”
聽著這話,好幾位在角落裡旁聽的崇明宗道人臉色難看,在鐵雲真人死去之後,他們原本以為一切的追責都會停止,但哪裡想得到,鎮守使如今這一開口,便還是要去將一座崇明宗都牽扯在內。
這讓他們很是害怕,不得不看了看周遭的幾位道門道人,希冀這些同道幫幫自己。
只是卻沒有人理會他們。
這讓他們感覺到了無比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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